在处理完横滨的一些紧急事务后,擂钵街的灾后抢救基本已经结束了,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投入资金。
得到一笔巨款后人会有什么反映?
贤德的人会把它运用到需要它的地方,心术不正的人会把它偷偷藏匿起来。
而松岛这种又胆小又心思龌龊的人只会背着所有人自己悄悄的洗.钱转移资产。
短暂思索了一下最近听到的传闻,松岛换了身衣服,七拐八拐溜出办公楼。
米花町是紧挨着东京的城市,处在米花市内可以看到东京塔的样子,最近风头正盛的地下交易场所就开在这附近。
可能本着大隐隐于市的原则,交易场所对外是个高端的商务酒吧。
松岛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没脱下来的工作西装,拎着公文包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说话的是个异常美丽的女酒保,金色的大波浪在身前弯曲着,丰满的身材套在制服里有种别样的韵味。
“客人想要喝点什么?”
“一杯金酒,谢谢。”松岛嘴角嗫嚅两下,说出了情报里的业务代号。
金发的女人从酒柜深处摸出了一张磁扣卡,示意上楼详谈。
“这边请,先生。”
二楼的格局跟一楼迥然不同,昏暗的环境中只亮着两盏灯,分神观察着四周,松岛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请小心。”
前方传来女人的声音,松岛下意识抬头,明明背着光但女人森绿的眸子却隐隐发亮。
松岛打了个哆嗦,有些害怕,问道:“还没到吗?”
“这边就是。”女人推开了手边的一扇门,房间被有意的隔断出了一片空间,摆放着桌子和两三把椅子。
面向门口的桌子后坐着一个银白长发的男人,穿着一件从头到脚的黑风衣,脸被帽子和刘海半遮着,整个人就像行走的不法分子。
即想干坏事又怕真的招惹上一身腥的松岛当即就想跑。
‘啪’的关上的门堵上了松岛的退路。
“你想洗.钱?”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更吓人的琴酒彻底碾灭了松岛心中剩下的勇气。
“...是的...”松岛打开了带来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了相关产权协议书。“麻烦转到这个户下。”
琴酒草草翻看了几下文件,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功能单一的手机交到松岛手上:“刚好最近几天我们旗下有个名流在开画展,事情很快就能办好,期间手机交流。”
怪不得口碑好,办事效率果然很快。
松岛兴奋的接过手机点了点头,起身跟着金发女人下楼。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从重到轻逐渐消失,琴酒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慢悠悠的点了支烟。
半晌,门又一次被打开,刚送松岛出门的金发美女酒保走进房间。
“贝尔摩德,难道你也变成废物中的一员了?这么简单的任务还需要我辅助。”
“保持耐心,gin。这是boss传达的任务。”
“给一个废物市长洗.钱?”琴酒掸了掸烟灰,橘红的光点明明灭灭。
“当然不止这些,这是我们的老雇主山本先生的委托,长期合作。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我负责了,同时我还推荐了你当我的副手。”
贝尔摩德眨了眨布偶猫一般蓝绿色的眼睛,冲琴酒抛了个媚眼。
闻言,琴酒绷不住了,灭了烟开口:“只要你不添麻烦。boss的所有任务我都会完美完成。”
“嗯哼~”
“加油吧,劳模先生。”
*
了却了最大的心事,松岛没有那么焦虑了,回市政厅的途中在商业街停车买了点伴手礼和玩具,准备今晚去津岛家拜访。
当他大包小包的从专属电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赫然看到了站在他办公桌前翻阅文件的青年。
坂口仁一?
他怎么在这?
还没等松岛开口,坂口仁一先发现了他。
“松岛先生?您这是刚采购回来?”
“啊..嗯...嗯。”松岛徒劳的将东西往身后藏,但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形,跟身后色彩鲜艳形状各异的包装相比整个人弱小的可怜。
“不过是去买些东西,不用这么慌张。”仁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说道:“我看到了你递交的这份擂钵街修缮文件了,为什么难民补助金才一万日元?”
松岛将礼品放在原地,上前道:“坂口先生您知道的,擂钵街的情况特殊,我们无法保证难民中是否有一些浑水摸鱼的存在,所以封锁了那片区域。派遣军队和医疗队驻扎。同时提供了日常的生活物资,这些补助金是为了满足人们其他需求发放的。”
“前些日子审批的资金多数用在了对爆炸边缘建筑的维修,先把周边修好等难民身份排查结束再统一转移出去。”
仁一沉默的听着松岛的话,在松岛表露出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救济金时突然轻笑了起来。
“您放心去做吧,家父表过态,多少钱坂口家都给的起。”
“其实除去灾民的修缮,擂钵街的地质改善也是个难题...”
“没问题。”仁一特别好说话的一口应下来。“我可以做主,按照流程递交资金申请表就好。”
这堪称天降横财的幸福砸蒙了松岛,他忽略了仁一擅自来办公室的原因,当即把他当做财神爷一样供起来,好茶好水的供着。
“沏茶的手艺自然比不上您,但您也试试这粗茶尝尝鲜。”松岛泡好茶,殷勤的端过去。
目及还放在地上的礼品,坂口仁一道:“这大部分都是些儿童的玩具?我记得您还未成家吧。”
松岛倒茶的动作一顿,思索了片刻,看在财神爷的份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啊,最近的工作在调查,发现津岛家有产业就在横滨的那个街区。我正打算今晚去慰问一下。”
“津岛?是青森的富商吧。”
“出了这样的事也是不可抗力,我跟你一起去吧。路过回来还可以去趟新津找父亲直批申请。”
坂口仁一虽然没跟松岛相处过几次,但已经完全摸清了他贪婪又懦弱的为人。
这种人遇到一点危害自身的事情就草木皆兵,脆弱紧绷的神经随时会断裂,而后整个人坠入深渊。
“松岛先生,您喜欢黑色还是白色?”坂口仁一放下了茶杯问道。
“要是我的话,还是更喜欢灰色。”
松岛收拾起伴手礼,将其一个个打包好,叫事务员送到车上。
随后二者走进门内的电梯,一路下行。
*
津岛家主在收到坂口仁一也要来的消息时着实震惊了一下。
“松岛这个蠢货,怎么把坂口家那个儿子也带过来了。”他匆忙役使家仆清扫房屋,命人把晚餐做得更丰盛点,最后把家中的孩子都叫到会客室。
“一会有要官拜访,你们记得都给我装装样子,家里的产业出了事怎么表现你们应该清楚。”
津岛修治窝在角落,听着父亲的怒斥,父亲愤怒的面容仿佛一会变成了般若鬼面一会又长出了青面獠牙。
“家主大人,客人来了。”门口传来的家仆的传唤,打断了修治的思绪。
父亲变脸一般露出笑脸,乐呵呵的出门迎接。
津岛修治牵扯了一下皮肉,脸上露出了跟父亲一般无二的笑容。
割裂的亲和氛围中,鸢色的眸子直直的锁定了津岛父亲身边的黑发黑眼的青年,在坂口仁一回看的目光中安静乖巧的微笑。
银白的丝线显现,一切综属于命运的轨迹展露出来。
坂口仁一收回一半的目光被生生截断。
安吾!哥哥找到你的好好好好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