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大师兄亲我、喜欢我……”
日头高照, 主角受的比赛也接近了尾声,庞大古老的演练台周围一阵阵欢呼,所有人热情高涨的看着台上唯一站着的白衣剑修。
“有谁知道这小子哪个宗门的?恐怖如斯!”
“你们没有注意到他使的双子剑……好像有点眼熟!”
“哈哈哈我赌赢了, 谢道友从此就是我的衣食父母!”
“安静——”
一道气势磅礴的冷声下, 全场蓦然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不约而同闭上嘴, 愣愣看向说话的老人, 顿时一惊。
那不是天衍宗闭关的老妖怪吗?
他怎么出现在小小的大比。
难道?
别说在场的修士,原本坐在评判台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纷纷迎来,目光炽热,嘴里一声声敬爱的话,看不出丝毫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可是天元大陆只手可数的大乘期,几乎快半只脚飞升的存在!
说话的老人仙风道骨,两眼炯炯有神,锋利如鹰,他御剑而来, 风吹起他宽大衣袍, 原本收敛的气息不经意露出一些。
他垂了垂眼, 脾气温和,“小道友, 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此话一出, 所有人都乍舌不已。
这毛头小子哪点能得祂的青睐?
谢慈生轻轻喘气,被那位大能淡淡的看上一眼,他脖子后一阵冲脑的颤栗, 他握紧了手上的双子剑。
【前辈, 又是你的世敌?】
无人回应。
大概来者不善了。
谢慈生双手抱拳,手心的双子剑没有收起来, “多谢前辈对晚辈的青睐,只是晚辈受恩于青云门,发了誓要一辈子守在青云门,还望前辈海涵。”
若非大能还在,人群早就爆开惊呼。
一个青云门,一个天衍宗,还是一入宗门就能拜入大乘期大能门下的机会,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
南冬拨开人群走入里面,就听到主角受一番话,忍不住看向谢慈生,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拒绝的是谁啊。
南冬看着眼都红了,绷紧小脸,恨不得以身替之。
谢慈生轻而易举在茫茫人海中对上了南冬发红的眼,大师兄是在担心自己吗?
谢慈生心头微荡,颔首回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南冬和谢慈生作对了那么久,自然看懂他眼里的意思,可就是明白,就更加生气了。
看着大师兄愈发面红耳赤的模样,谢慈生默默多瞧了一眼。
大能也不恼,“那你手上的双子剑是从何处得来?”
谢慈生:“这把双子剑是晚辈曾勿入了无尽海,在万里海底寻来。”
大能面皮一怔,似乎被勾起远久的记忆,眼里情绪明明灭灭,看着似乎是旧友的门徒,冷哼一声,他倒是会藏。
无尽海,乃是非大乘期不得入。
可即便是他这般的大乘修为也不是能轻松迈入无尽海。
“我与你手中的双子剑曾经的主人乃是旧友,与你有缘,就送尔等一场机缘罢。”
话落,另一道厚重带着杀伐之气的气息如重鼎般压在所有人心头,他们奋力睁眼,直勾勾看着大能袖里乾坤,一个从未被挖掘的秘境突然出现在高空。
秘境整体被玄色的雾一样包裹,中间仿若九天银河,似乎能窥见一丝天道的气运,所有人屏息凝神,眼中狂热的看着秘境。
大能所说的尔等……也包括他们!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征兆。
大能早已不见,唯独那声沉厚的叮嘱余音缭绕。
一阵静默过后,原本对谢慈生轻歹的一行人面上堆满笑容,有人率先迈出一步,“恭贺小友拿下大比头名,此乃大比头名的奖赏,鲛人珠。”
原先大比最好的奖赏也不过玄阶凝丹丸,此次却一出手就是天阶法宝,鲛人珠能起死人肉白骨,众多修士求而不得,如今却到了无名之士的手上。
不过他们清楚,这是敬那位。
谢慈生道了声谢,收起鲛人珠,他隐约撇到其他人的目光,虽然不惧,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比结束,谢慈生的名声传遍整个天元大陆,也因他而记住了名不经传的青云门。
所有人都快马加鞭的赶向霄来峰,众多大宗也组织弟子前往秘境,大能手里珍藏的秘境定然有很多不露人世的法宝,这几乎是个改头换面的机会。
虞之程身为虞氏少族长,必然要回宗族。
“这是骨哨,冬儿若是有什么危险,吹响它我就会到你的身边。”虞之程紧皱着眉,显然没料到他闭关多年的师父这一出。
谢慈生下台,一步步走到南冬眼前。
“大师兄!”
少年清朗悦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容貌俊美非凡,又被传说中的尊者青眼,已经被不少人心中暗许。
可一瞧少年春心萌动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下手晚了。
谢慈生距青年不过十米远时,忍不住小跑过来。
南冬抬起脑袋,手心忽然被晏玉紧紧握了一下,他吃痛又茫然的看向晏玉。
谢慈生也发觉到了大师兄旁边的人,视线下挪,定定在两人乡握的手,原本脸上的笑意一淡。
晏玉慢慢松手,病弱又苍白的脸上神情懊恼极了,他小心翼翼觑着,“师兄你怎么样,疼不疼,刚刚我太为谢兄高兴了。”
“能得那位的欣赏,乃是旁人千年也修不来的福气。”
南冬不想听这些话,扁了扁嘴,“好了,我不疼。”转身下山。
谢慈生不好说什么,老老实实跟上。
再次回到驿站,南冬有点渴了,晏玉去茶房倒茶,谢慈生去寻点心。
因着大比还正热闹,驿站显得清冷,谢慈生让小二出去,他们自己摆盘。
从暗角吹进屋子的风带着潮湿的气息,又染上煮茶而上的热气,愈发闷热了。
谢慈生盯着那股白雾,眼底飘渺,在沉默的档口中率先说话,“晏玉,你是知道我对大师兄的情谊的。”
“大师兄亲我、说喜欢我,更别说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晏玉温柔轻轻的勾了勾唇,“谢兄,我不介意。”
谢慈生面色古怪,他就知道他这个竹马憋久了是会疯的。
这说的是人话吗?
谢慈生舌尖抵在上颚,压下蠢蠢欲动的飞鱼剑的杀心,一字一句加重语气,“我很介意。”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地闭言。
晏玉也扫了扫门外。
短暂的交锋后,谢慈生出门,撞见青云门众人都到齐了。
江静兰一脸凝重,“门主来消息。”
二楼的南冬也看着眼前传讯的纸鹤。
“冬儿快快回来,你可万万不能进那个秘境,具体的缘由你娘会亲自告诉你,快收拾东西跟你静兰姨回宗门。”
像是知道南冬性子似的,纸鹤一个接一个在南冬眼前“张口”,一个劲劝说他不要轻易去秘境。
明明他都凝气入体,再加上他勤奋修炼,都快要摸到筑基的那层膜了。
他也不算很弱的修士了。
南冬鼓着脸,半点也不想听他爹那些自己还身娇体弱的胡话。
门口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南冬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法决。
隔着门,谢慈生的声音有闷,“大师兄,静兰师叔有事寻你。”
南冬应了声,“我马上就来。”
来到江静兰的屋子里,整个地方已经被灵力封锁,外人无法窥见也无法听到里面任何的声音。
南冬也看到任务栏正在刷新,除去前两条日常任务,第三条已经变成了【在秘境勾搭魔族,诬陷主角团 】。
魔族最是穷凶恶极的暴徒,除去魔气孕育而生的魔物,绝大部分魔族都是人类修士主动堕落走上那条万人厌的道路,他们以杀为道,每个魔族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这次秘境他们定会伪装一番卧底进去,已经能预想到这次人族与魔族斗争的激烈了。
江静兰陈述完这些,看着南冬,“门主的意思想必冬儿也知道,我们等会就出发,想去秘境历练的在我这挂个名,门主特意传来一些防御法器让你们带着。”
她说完,所有人都没动,目光一致看向南冬。
南冬白了白脸,目光哀求的看向江静兰,“静兰姨姨,我马上就能筑基了,我也想去历练一番。”
江静兰摇头:“不行。”
就是快筑基了就更不行。
她淡淡道:“大门主已经为你寻来了一门亲事,此次回去就是让你和人家结亲。”
大门主乃是开辟青云门的功臣,也是南冬多年未见的娘亲,因着他的身体一直在外奔波着,江静兰也是因着她而留在青云门做个闲散长老。
“什么!”
话一出口,虞氏兄弟两个顿时炸懵脑袋,大门主和门主明明都知道他们对大师兄的心思,这么多年都没赶他们走,不就是默认他们是上门男婿了么?
晏玉紧握着轮椅扶手,一脸温柔真诚的说:“结亲伴侣的事事关重大,静兰师叔,还望转给门主让他慎重考虑。”
谢慈生嘴角绷直,“静兰师叔,更何况大师兄还那边年轻,不急着结亲吧。”
南冬茫然眨着眼睛,看着突然闹哄哄的场面,好似要成亲的是他们一样。
他爹爹怎么没有传讯给他说这件事?
南冬睫毛柔软搭下来,葱白秀美的手指头搅在一块,冷不丁地一问,“静兰姨,那人长得如何?”
在众人陡然安静之下,江静兰悠悠肯定的道:“样貌,品行都自是极好。”
第72章 大师兄的道侣……合该是他们
不大的屋子落针可闻, 气氛凝固。
被众人用恐慌、阴暗、痛苦的目光环绕的青年抬起巴掌大的脸,他身上穿着的恰好是当日谢慈生赔礼道歉的法袍,绛红色的布料衬得青年皮肤愈发干净莹润。
他虽出身低微, 但自幼千娇万宠长大, 五指不沾阳春水, 所有人都护着他, 养成一副恶劣又娇作的性子, 外人只看得到他是名声正好的青云门大师兄,有着姣好的面貌,可谁能清楚他的底细?
就这样急匆匆面都没见过的结亲,将来定会结成一对怨侣。
大师兄的道侣……最适合的明明是知根知底的他们。
南冬听到江静兰这般一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一门天降婚赐,想来想去,最后抿了抿干涩的唇珠,“静兰姨既然见过他,那他比谢慈生好看吗?没有他好看, 我可不依。”
谢慈生那瞬间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他绷着脸, 挺直腰杆,做出一副正正经经修炼的修士样子。
但眉心红痣招人眼, 那双含情眸也亮的惊人, 完全压不住愉悦的情绪。
其他人内心不是滋味,虞家兄弟更甚,一边庆幸大师兄拒绝了这门亲事, 一边又为大师兄隐隐偏爱谢慈生酸涩极了。
他们难道长得不好看吗?
明明也被很多师弟师妹表心意啊!
晏玉淡淡垂下玄黑的睫毛, 但搭在轮椅扶手的手背一根根青筋凸起,彰显不同于他脸上喜怒不形于色的情绪。
谢慈生克制翘嘴:“大师兄的道侣合该是天下最好看修为最高的人。”
南冬闻言, 小脸一僵,都不敢直视江静兰的目光,尴尬地头皮发麻,恨不得那桌上的茶堵住谢慈生口不遮拦的嘴,再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这话私下里说说得了,静兰姨还在……
江静兰只是传个话,并没有逼迫南冬的意思,于是唔了一声,诚恳点了点头:“没有谢师侄好看,不过是极好的天阴体,修炼的还是有益于双方的功法。”
谢慈生心又悬起来了。
传说中的天阴体是修仙界无数困顿于屏障的大能求之不得的存在,和他们双修,修炼速度一日千里,还不会心生心魔!
大师兄可是醉爱修炼。
南冬娇气地昂着雪白的下巴:“静兰姨,还是我方才那句话,你告诉我爹和娘亲,我就算找道侣,那也要像谢慈生那般好看的。”
青年故作骄纵的样子着实可爱,明明眼睫毛都要颤的不成样了。
南冬掩饰似的拎着手上那把剑耍了耍。
“大师兄说得对。”谢慈生嘴都快咧开到耳后,神气扬扬,意图靠一靠南冬的肩膀。
南冬被他打乱了耍剑的节奏,谢慈生宝贝的捂着脸往前一站,垂着头,一本正经看向南冬,声音压低了些:“大师兄你这剑刚刚差点刺伤了我,这可是你最爱的脸蛋。”
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一团热气的靠近,南冬被那双带着笑的湖泊的眼睛瞧着耳朵被炙烤了一般。
“活该。”南冬撇开不去想脑海里凌乱的画面,乌眸颤了颤,谢慈生还直勾勾的看着,高大修长的身影把年长者遮了个遍,仿佛知晓他污浊的想法在替他遮掩旁人的探究。
南冬心脏猛地一跳,抖开谢慈生不知何时搭在他肩膀的胳膊。
谢慈生停在那张漂亮怪异的透着香气的脸庞,很快,移开视线。
江静兰点点头,“好。”
除去大师兄结亲这档子事,还有要去霄来峰上的上古秘境前去的修士点魂灯一事。
谢慈生和晏玉以及虞山虞河定会要去的,另外两位师弟师妹因着修为不高,会跟江静兰回宗门。
至于南冬……
门主点名道姓的让他回去。
这次秘境可以预料到的危险,但和危险相伴的都是机缘,南冬半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天赋已经比不上主角团了,要是还不抓住机会,日后谁还记得他是青云门大师兄,恐怕只记得谢慈生等人了。
那就是南冬万万不想见到的场面。
南冬瞥了一眼眉目俊朗少年,心底完全没有刚刚利用人家当挡箭牌的良心,暗暗道,他迟早会狠狠把他踩在脚底下。
总之,在南冬死缠烂打下,娘亲松了口,允许他跟着谢慈生等人前往秘境,不过一定要安全第一。
南承彦气得心肝痛,不过娘亲松口,他的意见也就不足为惧。
骂骂咧咧给他们备好了份量更重的法器丹药。
南冬圆溜溜的杏眼一眨不眨,顶着乖巧漂亮的小脸毫不客气的指着一把宝剑,“娘亲,爹爹,正好我想换一柄宝剑,那个你们记得一道送来,谢谢爹爹娘亲。”
“……等着。”
*
为了防止与鱼龙混杂的修炼者碰上而起冲突,南冬一行人决定明早清晨进入秘境。
休整了一晚,次日。
秘境入口处已经进去了好几波大宗门弟子,他们穿着同样服设的法袍,或御剑,或骑兽,面上虽冷静镇定,但仍掩盖不了眉宇间意气风发的气息。
四周也同样的被兴奋笼罩。
南冬大概看了眼一圈,没找到淮河虞氏的弟子,可能已经出发了。
南冬作为大师兄率先踏了进去,很快被缠绕着沙漠色的丝与黑雾包裹住躯体,他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来自身后天际的眼看了他。
他的气息……与秘境极为相符。
他来不及细想,再睁眼,已经被荒芜的古战场占据视野,地面是沙,很软,再朝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天线。
这里是无数修仙者的埋骨之地,或许脚底踩着的沙也是成灰的人骨,于是连空气也带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很快谢慈生等人齐了。
他们朝南走,剧情里这条路最为凶险,炮灰修为低又贪生怕死,惹出不少笑话,他的跟班也烦了他的懦弱无能,当场倒戈弃暗投明,转头嘲讽炮灰。
炮灰一气之下跑了,深夜里的秘境危险更甚,没有谁愿意为了寻他丧命。
炮灰心惊胆跳的回来,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他当魔族在人族的卧底,替他们传递主角团的各种信息情报,看着主角团陷入危机炮灰兴奋极了,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
他被众人困在地下牢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魔族早就把他当成弃子不愿营救,炮灰慌不择言把一切推到主角受身上,可谁都知道主角受因为他正受伤闭关,被惹怒的主角攻们废了他的灵脉断了四肢,渴望飞升的炮灰彻底成了废物,最后被心魔入体死亡。
【在秘境勾结魔族,诬陷主角团】
南冬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
【南南不要担心,就算失败了也就扣我一半积分】
许久未出现的系统在南冬脑海里出声。
【好哦。】南冬抿了抿唇角,微微上翘。
【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
系统兴致勃勃说:【南南,是我们系统届举办的一次活动,第一名能带宿主回初始世界呢】
【南南若是以后想家了,我就能和你一块回家玩】
南冬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去,乌溜溜的眼珠一下子瞪圆了,他还是很想念他住了几十年的老家,有点晕眩,【真的吗?】
【当然了南南,我去给你赢比赛!】
谢慈生在前方开路,发觉天色快暗,带着众人找到一出山洞,旋即回头去看其他人状况,发现摇摇欲坠的身影。
“大师兄这都出那么多汗了,怎么一路上都不吱声?嗯?”谢慈生撩开南冬的额发,对方饱满光洁的额头满是细汗,小脸蒸出一抹薄粉,乌眸失神的不知道看着那里,一呼一吸都带着怪异的软香。
谢慈生眼神一怔,想说的话吞了进去。
“小师弟说得什么话,你起开,我们扶着大师兄休整一番。”
虞山虞河阴阳顿挫的声音衬托下,先前的那道干净少年气的声音悦耳了许多,但说得话却半点不讨喜。
南冬感受到自己被虞山搀扶着坐到一块硬石头,他睁开眼都感觉到了疲倦,这具身体娇气的不行,走了百公里就头重脚轻,难怪刚刚和系统对话他有点晕眩。
虞山扶起青年的腰,从储物袋拿出水壶递到嘴边,“大师兄喝口水,润润嗓子。”
南冬喝了几口水,被清凉的水润湿了干涩的嘴唇与喉咙,他半梦半醒追着虞山拿着的水壶又喝了几口。
虞山眨了下眼睫,收起水壶,恰好虞河清理好了山洞,地上铺着绵软的深棕色毛毯,他把青年扶放其上。
晏玉从轮椅下来半跪在青年身旁,拿起沾了水的帕子温柔体贴的给对方擦脸蛋,耳后,脖颈,又漫不经心抬头道:“劳烦谢兄解决一下附近的野怪,别半夜惊醒了师兄。”
谢慈生:。
他不敢吵闹到大师兄休息,只能忍气吞声出去处理方圆几里的危险。
秘境比他们意想中的还要危险,高空徘徊着的飞兽实力深不可测,沙地里隐藏着吃人不眨眼的野怪,道路状况更是复杂到难以寻到规律。
他们现在的山洞,正是在一头死亡时间不可查的龙骨身上,可即便如此,牠可怖的威慑力依然影响这着此地。
谢慈生一脸凝重,【前辈,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黑色古朴的戒指一闪而过的光。
【帮我看顾好大师兄,无论任何时候。】
第73章 “大师兄,我们心悦你”
热熔高悬, 地面被炙烤的卷出热浪,所有人都格外狼狈,灰头土脸, 他们刚刚从一处凶险的骷髅城里跑出来, 除去需要对付残忍的骷髅, 也需要防备其他抵达了此地的人族。
万幸的是, 他们最后抢到了骷髅死亡后也一直守护的宝贝, 是一块刻着玄字的神木锻造而成的木牌。
虞山虞河眼神微变,见谢慈生随意抛玩的样子,连忙制止:“小师弟,神玄木还是由我们保管好了,这可是能打开传说中那位洞府的钥匙,容不得半点出错。”
“好啊。”谢慈生乐得不保管这物什。
南冬恹恹地耷拉眼睫毛,鼻头冒出热汗,心头又被沉甸甸的任务压着,忍住烦躁没推开谢慈生凑来的脸。
少年眉眼在这些日子淬炼下愈发锋利, 少了几分从前的艳丽, 鼻梁高挺, 眼睛明亮,总是死皮赖脸的呆在他旁边, 看不出半点在骷髅城冷厉无情的模样。
黑云压城之际, 少年的双子剑大开大合的砍下了狡猾的装死袭击的骷髅。
那是南冬没见过的他,血腥又暴力。
南冬怔怔的望着骷髅山上的少年,心脏持续长久的猛烈跳动, 不期而然的生出一股敬仰倾慕之意。
……
南冬没赶走如同日头太阳一样滚烫的少年躯体的靠近。
谢慈生顺杆子爬的揽住南冬的肩膀, 把人往自己怀里靠,南冬嗅着臭烘烘的汗臭味顿时憋红着脸, 拼命挣扎,谢慈生长手长脚,不肖半刻就镇压了青年的动作,他离得近,气息不稳的压低声音,似乎还不好意思:“大师兄,大家都看着呢。”
南冬:“放手!”
青年雪白的脸绯红一片,被自己折腾的有点湿红的眼眶吸了灼灼日光,更是灿耀,他娇气十足的瞪圆杏眸,朝傻愣愣站在一旁的三人道:“你们怎么那么笨,还不快把这个赖货拉走。”
虞山虞河顿时喜笑颜开,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压住嘴角,绷紧脸的快速跑来,不说二话直接架住谢慈生,强硬把他压在地上。
谢慈生当然能挣脱开,可忽然被塞了一颗丹药,入口即化,他双手双脚顿时没了力气,他立刻看向他这个心机深的发小,装哭作死的嚎叫,仿佛要死了一般。
晏玉慢吞吞的拿手巾擦了擦手指,苍白有力,脸上勾起温柔的笑,“谢兄,这次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欺负师兄?”
南冬抿着唇不高兴地看向晏玉,“你给他喂了什么?”
晏玉坐在轮椅上,一袭黑衣先前被热血玷污了透,就算被清理了,也驱不散那股森冷潮湿的血腥味。
少年五官青隽秀美,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他听到青年袒护谢慈生的话,眸底一深,抬头间,又扬起浅浅的笑,无害又柔弱的道:“师兄莫急,我给他吃的丹药只会让人手脚无力半刻钟,不会有什么伤害。”
“谢兄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万不可能伤害他的,还请师兄放心。”
虞山虞河虽然不喜晏玉,但此刻他们同一阵地,搭腔,“大师兄可别被谢师弟骗了,这小子心黑的很。”
“现在装哭装模作样的骗你呢。”
南冬蹲下来,见谢慈生哼唧到一半停下,拽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抬起他的脸,果然脸上没有一点泪痕,除了沾上沙砾,半点不损少年的俊美。
谢慈生生无可恋的看着南冬,眼睛里写满了心虚,狡辩:“师兄我真的很痛,身体仿佛有虫子在爬。”
“还敢狡辩?”南冬哼了一声,松手,任由谢慈生脸着地,随后一屁股坐在他腰背上,阴沉沉放狠话:“乖乖当我的坐垫,敢动一下你就死定了。”
谢慈生:!
他抬起脸,忽视其他三人刺人的眼神,“好的大师兄,我保证听你的话。”
南冬木着小脸稳住坐姿,忍下“坐垫”说话时胸腔的起伏。
插科打诨后,所有人也没再想骷髅城里的阴森可怖,气氛顿时安静了起来。
虞山虞河去清理四周的野兽,晏玉正在炼丹。南冬让谢慈生搭个简单的大棚,他们打算休息一阵。
谢慈生不情不愿爬起来,“哦。”
南冬拽他耳朵,瞪他,怕耽误晏玉炼丹特意压低了声音:“快点干活。”
谢慈生只觉耳朵被一股香气笼罩,他轻轻扭头,嘴唇碰了碰南冬,然后飞快跑远,观察大师兄的表情。
南冬朝他招手,无声喊他,雪白的脸颊噙着甜丝丝的笑,像是要和他再亲一遍。
谢慈生美滋滋跑来,脸上扬着笑容。
南冬见他嘟着嘴,小脸面无表情,伸手更用劲的拽住谢慈生耳朵,耳廓都泛着红意,又抬腿朝谢慈生腿间一踹。
谢慈生震惊:!!!
夜晚。
南冬有点睡不着,秘境之旅已经过了一大半,可他完全找不到机会偷溜,主角团跟他跟的太紧,生怕他受了半点伤。
南冬又想起前几天系统说的话,又忍不住懈怠了些,任务失败了,他的积分到时候可以补偿给系统。
突然,他听到不远处衣服窸窣的动静,紧跟着是虞山压低的声音。
“虞河你在这里守着大师兄,我去那边看看情况。”
“怎么了?”谢慈生惊醒,他微蹙着眉看向虞氏兄弟。
“远处有我同族的修士求救,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搭救一番,不会给大师兄惹来麻烦。”
谢慈生:“你们一块去吧,我正好醒了,我来守夜。”
“行。”
南冬莫名有点心悸,他也爬起身,谢慈生眼一眯,摸索着坐到南冬旁边,“大师兄醒了?可是我吵醒的?”
在秘境的夜里,他们没有起火,明亮的火焰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南冬摇头,“没。”
黑暗里,谢慈生摸索着拉住南冬的双手,有点诧异,小声道:“手怎么这般的凉,我给你暖一暖。”
南冬随便谢慈生折腾,直到对方不安分的咬他的手指,他熟练给他一个巴掌,力道很轻很随意,调情似的,谢慈生又凑来,似乎想说什么。
南冬警告:“别说话,晏玉还睡着呢。”
他站起身,想重新找个地方坐。
谢慈生无声瞥了眼晏玉所在的地方,这小子明明比他还更早醒了。
他不满地拉住南冬的腕骨,直接把青年拽的坐在他大腿上,把那双伶仃细窄的手腕困在身后,对方只能窝在他身上,动弹不得。
“师兄就坐这里,我不惹事了,好不好?”
南冬只觉得这个姿势羞耻极了,被迫和少年胯贴胯,胸膛紧贴在他的后背,完完全全被他拢在怀里,没有很多余的动作,但南冬眼皮颤啊颤的不停。
“……你惹不惹事关我什么事,快松开我谢慈生!”南冬声音微扬,那股颤栗就更加明显了。
谢慈生歪在大师兄软香的脖颈处,低笑一声,耍赖:“不要,大师兄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坏事嘛?”
南冬身体一僵,嘴硬,“你敢?”
谢慈生哪敢,“我心悦大师兄。”
南冬一下子软在少年炽热掌控欲十足的怀中,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被那声笑给勾的发麻。
他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傻子,他知道他这群天之骄子的师弟们有点不对劲,视线日日夜夜流连在他身上,仿佛恨不得挂在他裤腰带上,可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南冬装作不知情,他怕这些人毁了自己的清誉,可他们又着实好用,给一点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十分满足了南冬恶劣捉弄人的性子。
他也就当是师兄弟那般的情谊看。
他们一直保持这种平衡不好吗?
等将来他和道侣结亲大典,他允许他们一同前往。
拥有传说中的天阴体体质的修士,南冬不想放弃。
所以在众人面前撇清了不愿和天阴体结成伴侣,之后他又背地里和爹爹娘亲说了不一样的话。
等他从秘境回来,定要和他举办结亲大典。
南冬嘴唇打颤,好半响才吞吞吐吐出一句话:“谢慈生,你不要脸。”
谢慈生在青年背后扯了扯唇,指头勾着青年鬓角的发丝一缠一绕,“大师兄才过分,还想背着我和旁人成亲。”
南冬后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寒毛直竖。
一股危险可怖的雷达直直响彻他的大脑,深夜里气温骤降,南冬的面颊也冷的出奇,戏耍天骄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慈生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谢慈生没纠结这个点,反而重复了一遍:
“大师兄,我心悦你。”
南冬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他听到轮椅碾压在地面的轱辘轱辘声,连忙抬眸,圆溜的眼底满是曾经没有的情绪,他望着轮椅上最无害病弱的少年。
“晏玉,你快把谢慈生带走,他今日吃了你的药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南冬半点也不客气,理直气壮的道。
深夜里,他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扑面而来,把他笼罩了彻底,对方冷透的发丝缠绕在他的脸上,宛如被阴暗角落的蛛丝缠住了一样。
头顶上少年声音清冽透骨,晏玉无奈的叹息:“大师兄,我的药只会让人身体无力,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谢慈生好心解释:“大师兄可知,你瞒着的这件事是晏玉告诉我的。”
南冬茫然无措的想要后退,身后却是谢慈生的胸膛。
第74章 “大师兄选我,还是选他?”
秘境的夜里寂静荒凉, 公圆百里都不会有什么人,也就无人知道角落里,被两个少年困在怀里的青年。
被汗液浸湿的黑发贴在他的面颊, 秀丽的睫毛下是一双琉璃清透的黑眼珠, 泪珠从眸底弥漫, 渐渐装不住的往下掉。
南冬死死抿着颤栗的唇, 被两个唐突的少年吓得不轻, 他半点也不敢露怯,雪白小脸憋着发红。
这一幕清晰分明的落在少年眼底,呼吸急促,黑暗里清楚得很。
往日耍弄欺负他们的大师兄哭着脸,柔弱又害怕的紧紧用双手抱着自己,望着他们的目光尤其可怜,地位忽然间的颠倒,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恍惚。
原本打算联手逼大师兄硬上弓的想法轰然倒下,渣也没剩。
可谁也不想轻易放过这次逮着落单的大师兄机会, 虞家两兄弟狗皮膏药一样连在大师兄身上, 完全找不着单独相处的时机, 更别说暗地里赶来的那群人。
大师兄真真太会招蜂惹蝶了。
南冬无措的抖着细细的一截背脊,他们怎么看他的目光越来越奇怪了。
南冬突觉脸上被一只冰冷的手指触碰, 他划过他的眼角, 顺着那道泪痕,停在他吸满了泪水而艳丽的唇角。
南冬心底打着鼓,迷茫抬起脑袋去看他, 晏玉摸他做什么?
面前一道清冽如雪的声音响起, 又带着一股子和白天他用手指敲着巨龙的空骨的森冷。
“师兄,若是你陪我坐轮椅一晚, 我就不告诉未来你的道侣我们之间的事。”晏玉声音平静,半点也听不出威胁之意,可只有南冬才知道他有多么可恨。
明明都是他默许自愿的,晏玉怎么能倒打一耙?
南冬心慌气短的抿含着唇,被气得眼尾坠着泪珠又发红,“晏玉……只要一晚,就好了嘛?”
青年憋闷许久的声音沙哑结巴,半点也听不出平日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欺负的不敢反驳的小可怜,委委屈屈的。
晏玉眸底一暗,指腹忽然一重,指头陷入青年饱满艳丽的唇肉,宛如恶劣的狎玩。
南冬忍不住哭.喘了一声,怔怔看着居高临下的晏玉。
晏玉哑声:“自然。”
“你不用担心谢慈生,我会让他说不出话。”
他脸上勾起温柔淡淡的笑容,眸底温柔,南冬看得不真切,泪水模糊了他的身影,瑟瑟发抖的攥紧手指,心底闷闷的想,他不会给他们机会出秘境。
奴大欺主的家伙就该死的一干二净才好。
谢慈生闻言,挑了下眉,俊美的五官无端一股戾气,“我还在这呢,晏玉,你怎么能这般欺负大师兄?”
晏玉漠然看同类的目光扫了他一眼。
南冬又哭出声了,该死的讨债鬼们!
下一秒,青年秀气的下巴被谢慈生捏在大拇指与食指间,往他脸前抬了抬,他眨了下眼睫,眸底被谢慈生的脸占满。
谢慈生俯下身,嘴唇往南冬嘴唇勾了勾,距离不到半厘,忽然停下来,少年清朗的声线一股子散漫逗趣,“大师兄闭着眼,是想要我亲你吗?”
南冬猛地大喘.气的睁开眼,嘴巴抖的更厉害了。
“……没有。”
谢慈生唔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声音含着撩人的笑:“大师兄只要亲我一下,晏玉能替你做的,我都能帮你。”
“怎么样?”
南冬圆滚滚的杏眸可怜的看向晏玉,好半响,对方也没个反应,怎么回事……
南冬陡然尖叫了一声,整张脸透着青涩的羞耻的粉红,腰间作乱的手穿过他的衣襟,不知道要去何方,他本就精神紧绷,此刻,更是厉害。
“谢慈生,你别乱摸了……”他被少年蛮力死死拢在怀里,两腿闭拢蜷缩在对方滚烫的怀里,几乎半点也挣扎不了,要被融化在谢慈生身体里一样。
谢慈生急促的嗓音仿佛咬着南冬右边的耳朵,道:“大师兄好贪心,我们两个你都想要吗?”
南冬吓得半死,恨不得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地里,“没、没有,我没有。”
他只是想让他们内斗罢了。
谢慈生点了下头,唇离青年更近了,他几乎能嗅到青年藏在身体里的软香,丝丝缕缕的透出,然后被他吃了个干净。
“那大师兄你在我们中选一个,我,还是晏玉?”
南冬能察觉另一道游离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脸上。
南冬吞咽了下口水,还用想吗?当然是和晏玉坐在轮椅一晚。
他试图挪动屁股,朝着晏玉慢慢移,却不想,身后强硬的力道推着他的后脑勺,紧接着他的嘴唇被另一个柔软贴合。
谢慈生抬起头,笑了笑,颇具少年气的眉眼熠熠生辉,“大师兄,选了我就不能反悔。”
南冬:……
难道他要否认,然后再浪费时间陪晏玉?
方才他们的动作太近也太快,晏玉只看见南冬纠结似的左右摇摆,最后仰着头和谢慈生亲了。
可冥冥之中,心头升起暴戾的想法。
不是这样的。
师兄怎么会选择谢慈生?
“师兄,真的吗?”
“嗯。”南冬颇为冷淡地摆开脸。
一夜过后。
白天,虞山虞河带来了一群人,都是一些大宗门的弟子,各个伤势惨重,一看就是给主角攻受拖后腿的存在。
南冬作为青云门大师兄,是能决定是否留下他们的决策。
他欣然同意,还得了一袋子装了天灵地宝的储物袋,南冬笑得更高兴了,眼睫毛也翘了翘。
惹得这帮年轻气盛的少年们发着愣,傻乎乎看着南冬。
谢慈生在前方带路,回头见着这一幕,不爽地啧了声,他让虞氏兄弟开路,毕竟人他们带来的,两人也理亏,只能去离大师兄最远的位置。
谢慈生懒慢的跟着南冬走,“大师兄笑得那般开心,和我也说说罢。”
南冬立刻板起小脸,笑也不笑了。
他转身就想溜去别的地方,总之没有谢慈生就更好了,忽然,腰间被一只手握住,手的主人笑得意味深长,“大师兄,和我说说话。”
南冬和谢慈生肩并肩的走,他觉得丢脸急了。
也不知道刚刚认识的那群人会怎么看自己?
走了很久,他们路过几次猛兽群,都有惊无险的打赢,直到天色忽暗,聚拢着一层层乌云,空气也湿润潮闷了许多,似乎要下很长一段的雨。
他们寻了个巨大的山洞,打跑里面的主人然后开始休整。
所有人都累得疲倦,盘腿打坐,山洞一片安静。
南冬也出了力,中途他感受到身体一阵轻盈,他晋级了,距离筑基只差最后一层膜。
这是个让人雀跃的事情。
南冬打坐完,身旁忽然坐下一道身影,炽热的雄性荷尔蒙的气息几乎把他笼罩,南冬有点透不过气,往旁边挪了下,对方追着上来。
“大师兄不该奖励我么?”
谢慈生胸前雪白的衣襟被血液浸湿,是因为方才为了守他晋级,被上古凶兽锋利的利爪刺穿,翻滚的皮肉刺目。
这么长时间了,谢慈生没有给自己上药。
他难道一点也不怕痛?
南冬睁大眼睛,若非顾忌安静打坐的其他人,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转念一想,也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什么,无非就是要自己怜惜他。
明明知道他决定和旁人结亲,还要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过来。”南冬冷着小脸,低声。
谢慈生嗯了一声,坐过来,南冬细声细气地指了指他的肩膀:“把衣服脱了。”
谢慈生闻言,腼腆又小声笑着道:“这样不好吧大师兄,大家都看着呢。”
但一瞅南冬的脸色,谢慈生乖乖抿嘴,把胸前衣服脱了下来,露出愈发狰狞的胸口,这小片地方满是血腥味。
南冬都不敢触碰,连忙敛起情绪,把丹药给谢慈生塞了几颗,又拿出晏玉先前给的药膏给谢慈生一点点上药。
谢慈生紧蹙着眉,发出低低的喘。
南冬被那声音弄得手抖,红唇上那颗鼓鼓的唇珠发颤,墨发被他拢在了身后,就为了更好的给谢慈生上药,露出的玉白的耳廓泛着一层绯红。
“现在知道疼了吧。”南冬嘟哝。
谢慈生垂头无声笑着,望着青年红着耳朵给自己上药的矜持模样,心中愈发瘙痒,他视线一寸寸下移,似乎要翻过他的衣领,看穿里面的皮肤是不是更红。
他的大师兄啊。
他应道:“不敢了。”
南冬头皮一麻,后脖颈一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谢慈生毫不掩饰的眼神中,把药丢给他,“你自己涂。”
谢慈生长臂一伸,捞过被青年扔的乱七八糟的药膏,半点没有怨言地说:“好罢。”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捞出乳白色的滑腻腻的药膏,往胸膛随意一抹,敷衍的像是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谢慈生歪了歪头,去蹭不小心被他涂到脸上的药膏。
南冬骂他:“傻子。”
少年漂亮的眼睛满是得逞。
南冬继续给人上药,他本就养尊处优,涂药手法和谢慈生差不多,但力道很轻,像是疼惜他一样,酥酥麻麻的,谢慈生忍不住地从喉咙发出低低喘.气,胸膛起伏地越快。
谢慈生低声在青年耳廓旁道:“大师兄,你耳朵好红。”
第75章 他死后,大师兄却要结亲了
前往秘境深处的一行队伍在南冬默许下人越来越多。
南冬悄悄扫了眼最前方, 衣袍被风吹得列列作响的少年笔直的背影,浑身干净清爽,和四周略显疲倦的一众同龄人相比, 格外的鹤立鸡群。
再加上五官出众, 不拘小节, 他轻而易举的和所有天骄关系都融洽非凡。
此刻, 周边也聚着不少年轻人, 叽叽喳喳的闹腾着。
南冬半点生不起嫉意,反倒庆幸他们缠着主角受,让主角受没有机会抓他去角落里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又想到马上就能把他们都坑在秘境,南冬高兴的翘了翘眼睫毛。
少年亦有所感的朝后看了一眼,耳边的声音听着着实令人不爽,谢慈生明面没有表露出来,似笑非笑的望向开口的少年。
对方打探:“谢慈生,你大师兄真的有心上人吗?”
“就你这衰样, 还想瘌□□吃天鹅肉?”
“不敢…不敢。”那人被平日好脾气的少年露出的攻击性吓了一跳, 心脏狂跳, 连忙压住了觊觎的心。
气氛忽的冷僵住了,谢慈生脸上褪去了往常平易近人的笑容, 高挺下鼻梁侧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一边眼眸的光彩, 五官愈发清晰深邃,宛如一把见了血的利刃。
他用指腹摩了下剑身:“知道就好。”
他看了一眼四周,把那些异样的目光的人尽收眼底。
大师兄的好意收留, 竟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生出了令人作恶的觊觎。
大师兄要是知道了, 恐怕会被吓得哭红了脸,还要偷偷的, 再在众人面前死要面子的装出云淡风轻的样。
谢慈生不自觉的勾了下唇。
距离他们进秘境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终于抵达了秘境的最深处。
天色微沉,炽热橙黄色的云被潜伏于暗处的黑色吞没,地面横成着新鲜流着血的人类尸体,有人拾起那片衣块,沉声:“这是玄一宗的天明师叔。”
地面开始震动起来,沙砾翻飞,所有人捂住口鼻,警惕的和旁边的人紧靠,可依然有人发出惨叫,转瞬间就没了人影。
谢慈生眼皮一跳,几个跨步,来到南冬旁边,在对方惊恐的目光抓住他的手,“谢慈生你来干什么?”
这样危险的时候和主角团待一块简直是危险翻倍。
就连虞山虞河都被他支走。
谁料谢慈生不要命的往他身边凑!
下一秒,南冬就感觉地上柔软的沙砾凹陷下去,极强的吸力拽着他,杏仁似的黑色眼瞳睁大,喉咙的呜咽还未发出来,整个人已经被吞噬进去。
坠落失控的恐惧感萦绕着南冬,本能的缠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突然,一道混笑的少年声音在头顶响起:“大师兄松松手,你缠的我腰疼。”
南冬胡乱唔了几声,他来不及细想谢慈生怎么跟他一块下来的,只把脸埋在少年柔韧富有弹性的胸膛之中。
谢慈生止言,安抚性揉了揉青年的后背。
他们被沙子从墙壁里吐出来,谢慈生后背濡湿,头发敞开在散发淡淡蓝光的水里,他抬起一根手指,蓝水丝状的往下坠,“大师兄知道这是什么吗?”
南冬当然晓得,剧情里提过,秘境深处的最底层是一处历经千年从未被开发的灵脉,灵气浓郁化成水,形成了此地叹为观止的灵河。
而更重要的是,这条灵脉生出了神识。
在剧情里惹得所有人为它大出杀戒,修仙界众人死伤惨重,差点被魔族一举入侵,要不是这条灵脉主动认主角受为主,恐怕修仙界就要湮灭在历史卷轴。
不过和原剧情有所出入,炮灰掉落的地点是魔族伪装的人类修士,被他们一阵欺凌,但因主角受的缘故,他幸运的来到距离灵脉最近的地方。
“不知道。”南冬从谢慈生身上爬起来,试探的朝着前方走着。
躺在地上等大师兄拉他一把的谢慈生摸摸鼻子,若无其事的起来。
“不过在这呆久了,都舒服了很多。”谢慈生伸了个懒腰,腰腹的机理轮廓愈发清晰,他的衣服早在先前就松垮的坠在腰间,又被水给沾湿,他就更不想打理了。
南冬一回头,指尖被烫着似的蜷缩,飞快收回目光,嘟囔了一声。
谢慈生好奇靠近,“大师兄蛐蛐我什么?”
南冬:。
他眼底冰凉,推开谢慈生满是笑容的脸,都听到了还明知故问什么。
两人到处乱转,走了一圈又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南冬茫然的看着墙上先前的标记点,剧情里只简单粗暴的描述主角来到灵脉,没有详细讲解具体路线。
谢慈生拉住这些日子一直焦虑的南冬坐在天然形成的一处山洞里,“好了大师兄,别担心晏玉他们,他们肯定能护好自己。”
南冬小脸冷着反驳:“我没有担心他们。”
谢慈生一脸我懂的笑了笑,把冰冷的青年熟练的拉入怀里,把他的两只手放到自己怀里捂热,嘴上倒吸气,“都冻成冰块了。”
南冬理所当然地坐在他怀里,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谢慈生俯身,低下头颅额头抵住青年的额头,眼眸闪着莹莹蓝光,他盯着青年饱满殷红的唇,仿佛下一秒就要接吻。
南冬心脏突然的鼓噪,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燥的唇,他往后仰起脑袋,想要避开焦灼的气氛里,却不料腰肢被对方掐住掌控着,离开不了方寸之地。
谢慈生低低笑了下,他弯腰,把耳朵贴在青年的胸膛。
“这里跳的好快。”
“大师兄也对我有感觉吧。”
南冬小脸绷紧,给谢慈生一个巴掌,“你胡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讨厌鬼?
还是要命的讨厌鬼。
“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怎么会来到这鬼地方?”南冬色厉内荏,漂亮脸蛋神情惶惶,掩饰似的一个人坐到一边。
谢慈生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我说错话了大师兄,你别不理我,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一番,两人才和好了。
谢慈生摸了摸不存在的汗,闭眼开始修炼,这些天他隐隐摸索到了金丹的那层壁,在灵水帮助下,应该很快就能成。
南冬寻了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当是那日他替他护法的报答。
不见天日的地下溶洞里时间悄无声息溜走。
南冬睁开眼,忽然听到一声稚嫩的呼叫,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听脚步,似乎有百人以上的一帮人在靠近。
而身后的谢慈生已经开始晋级,浓郁的灵气不要命的往他身上钻,天空一阵雷响,距离溶洞远都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震动。
少年闭眼修炼,半点也不受影响,手指上朴素无华的戒指一闪而过的光。
南冬拿出储物袋所有的防御法器摆在谢慈生旁边。
天雷滚滚,一道接着一道打在谢慈生的身上,刺眼的白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这群人已经快要达到此地。
他们的修为几乎都在合体以上,威压压在南冬身上,他睫毛止不住的发抖,他的防御法器完全抵抗不了他们一击。
如果再不跑,他定会死在这。
谢慈生是主角肯定不会死……
南冬抿了抿苍白的唇,回头望了一眼谢慈生,朝着山洞相反方向跑去。
陡然一道白光钻进眸底,南冬只看见那群人的剑身被蓝水反射的光芒,他们目红肿胀,身上都沾满了血迹,煞气冲天,恐怕地底所有的修士已经被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他们停下脚步,在辨别突然消失了的神物方向。
有人抓住南冬的手腕,认出了他,“你是青云门的弟子?”
他察觉到什么,眸底划过意外。
“你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南冬被他吃人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没有血色的嘴唇一个劲的抖,“没有……”
对方松开了他的手,在混乱中护着他把他往一边带去,声音温柔,“你快快走罢,这里恐有一场大战。”
果然如他所说,这群穷凶恶极的修士找不到灵脉,已经开始互相猜忌是不是有人私吞了灵脉。
不知道是谁开始,他们内部斗殴了起来。
只要灵脉的主人死了,灵脉就是无主之物。
南冬庆幸溶洞狭窄,一次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他顾不上那人奇怪的态度,飞快顺着溶洞离开。
突然,他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对方喊他往左走。
南冬本能的向那边跑去,七拐八拐,他已经察觉到那声音的主人就是消失的灵脉,也不知道他怎么在那群人眼皮底下隐藏在他身上。
紧跟着,那群如同狗嗅到骨头的合体期修士闻着味赶来。
就连先前温柔对他的修士也怒目横眉。
南冬心跳得厉害,他按照灵脉的示意把那庞大的灵脉全都收起,没有灵脉的支撑,整个打溶洞都开始塌陷。
他已经隐约听到那群人的惨叫,他们离他很近!
南冬再次顺着脑海里的声音跑,成功逃出地底。
搀扶他的那双手,正是赶来的南氏夫妇。
*
夜深露重。
南冬眼皮一阵颤动,他再次惊醒了过来。
“宝宝又做噩梦了?”
耳畔响起温柔细语的声音,是齐秦,对方眉清目秀,皮肤白皙,正是南氏夫妇给他寻来的未来道侣。
齐秦拿出手巾给他擦汗。
南冬听着对方的称呼一阵肉麻,从他手里抢过手巾胡乱的擦了擦,然后问他:“你怎么又偷偷进我屋里?”
齐秦笑着说:“明天就是我们的结亲的日子,我有点紧张。”
南冬闻言,心里那点不高兴散去,他哦了声,挪了个位置,又拍了拍那处,仰起干净澄净的眼,“那你上来吧,我陪你睡。”
齐秦低低轻笑了下,爬上去,拢住青年柔软的身体。
距离秘境已经过去了半年。
虞山虞河被带去了本家,想来以后不会再回来了,他们要继承虞氏少族长的位置,至于前任少族长,连具尸身也没找到。
南冬去了他的葬礼,所有人的目光冰冷刺骨,仿佛他是害人凶手。
甚至听到有人要给他灭口给前任少族长配冥婚。
南冬吓得出了一身虚汗,再也不愿踏出青云门半步。
晏玉他也很久没见着了,因着脸被毁了一直窝在妖峰,他去见他,也被赶出来。
至于谢慈生,他死在了秘境。
齐秦不虞的望着南冬失神的眸子。
他总惦记着那些死去的人,起初他能理解他的难过,可半年都过去了,他还是忘记不了那些人。
明明他们才是世间上关系最亲密的道侣。
因此他主动向门主说要提前结亲,他等不及南冬筑基那天了。
南冬身体弓起来,他的喉结被齐秦亲的打颤,呼吸乱的不成样子,四周弥漫着从青年皮肉里钻出来的软香,“不要了……齐秦,呜呜好疼……”
齐秦闻言,耳朵发红的捂住南冬的嘴,“宝宝别这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