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白雪公主28
新人物的出现再一次给案件带来新生机。
席荆激动地追问钱爽:“你见过宁思敏的男友吗?”
钱爽:“没见过。”
席荆心凉了半截, 担心新线索又断了,紧张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她有男朋友的?”
钱爽:“有一次在家门口,我撞见她回家, 手里捧着一大把玫瑰花,正在和别人打电话,说什么我也想你了。”
席荆谨慎地问:“确定吗?”
钱爽感觉到气氛的转变,紧了一下喉咙,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确定,我当时还调侃了一下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没否认还笑了, 这应该就是吧?”
季时余追问道:“你时间还记得吗?”
“好像是情人节。”钱爽想了想, 确定道:“没错,就是情人节。当时小宁刚上大一, 我还说她是大姑娘了。”
算算时间,和案发时间差了将近一年。两个时间点相隔这么久, 这段关系还在不在都是未知数。然而,单从钱爽的描述, 可以确定宁思敏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将钱爽送走后,专案组的人重新着手调查宁思敏生前的人际关系。
傅有反复看了两边笔录,一掌拍在文件上,“这里面所有人不光是没提过宁思敏有男朋友,还全都否认她有对象。”
谷晓不懂:“这能说明什么?”
傅有:“说明可能真的没人知道她有男朋友。”
许学真:“也意味着我们想要找到这个人的难度也变大了。”
谷晓皱眉,苦苦思考片刻,“那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蒋昔:“我这边正在联系电话运营商和社交媒体, 拿宁思敏的通讯记录。”
盛良策:“我记得当年警方调查了这两个方面, 并没有发现疑点。”
许学真:“现在案情出现变故, 新发现卷宗里提都没有提,很可能是当初的证据有问题, 所以有必要重新核验。”
蒋昔:“我刚刚重新查验了通讯记录,只有案发前半年的。我这次将时间范围扩大到案发前两年时间的。”
盛良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一天后,蒋昔拿到了全部的通讯记录。一番比对后,蒋昔找到了可疑电话号码。
蒋昔:“韦英逸,毕业于经贸大学,比宁思敏大三岁。宁思敏大一的时候,他正好大四。根据钱爽提供的线索,案发前一年的情人节,和宁思敏电话联系的人正是他。”
席荆:“那他人在哪儿?”
蒋昔:“目前在丽州市,已经结婚生子定居在那里。”
许学真:“联系到人了吗?”
蒋昔:“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协助我们调查。他表示和宁思敏交往过,不过就交往了几个月就分手了。”
谷晓:“为什么分手啊?”
蒋昔:“他毕业后家里让他出国了,两个人因为异地恋认真谈了一次,最后觉得分手比较合适。”
席荆:“这么说来他们是和平分手。”
蒋昔:“嗯,用他的话说是这样的。”
谷晓起疑:“这么轻易就分手了?你们相信他说的吗?”
傅有:“并不是不可能。宁思敏自己的父亲就是常年在国外。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与亲近的人分开是一种什么滋味,加上他父亲和王宛的感情她也是看在眼里,更知道异国恋有多难。选择分手很正常。”
谷晓:“好吧!”
异国恋是情侣的一道坎,大多数人都没能迈过去,最后各奔东西。宁思敏和韦英逸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蒋昔接着说:“傅哥分析的和韦英逸说的差不多。分手的确是宁思敏提出来的。另外我也查过韦英逸的出入境记录,宁思敏出事的时候他人在国外,没有作案的时间。”
席荆:“他知道宁思敏去世的事情吗?”
蒋昔点头:“知道,不过知道的也比较晚。事后几个月他才从以前的同学嘴里得知这件事。”
许学真:“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蒋昔:“是这样。”
奚琳琳叹气:“完。又没有线索了。”
席荆仔细思索,问道:“他们的关系有人知道吗?”
蒋昔:“身边人知道他有女朋友,但并不清楚是谁……因为当时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基本也不在学校,而是在校外实习,再后来就分手了,就更没跟人提起过。”
席荆:“那他知不知道宁思敏有没有告诉别人?”
蒋昔摇头:“这不清楚,没有问。”
席荆:“想办法问一下。”
蒋昔:“好。我这就去联系。”
季时余看着席荆:“你有想法?”
席荆:“我想验证一件事。”
过了一会儿,蒋昔折返回来,“韦英逸说宁思敏提过一次,说她就告诉了一个人。”
席荆:“什么人?”
蒋昔:“具体是谁不知道,但他说是一个对宁思敏很重要的人,是个阿姨。”
席荆身子向后一倒:“果然。”
谷晓好奇:“果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奚琳琳:“你知道是谁?”
席荆点头:“王宛。”
傅有认同:“可能性很大。”
谷晓惊讶席荆的话,不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席荆:“直觉。”
谷晓:“啊?”
席荆:“我刚刚突然想起了电影里死者有男友。我们原本以为宁思敏是单身,所以认定这个角色是编剧虚构,但是现实里并非如此,宁思敏有男友,我就在想电影里可能也不是虚构,而是事实。那王宛就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
谷晓惊叹:“哇,你思维好强。”
席荆笑笑:“我只是想得多。”
奚琳琳:“可就算是王宛是知情人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席荆:“你说的没错,但是至少我们现在有正当理由可以找她谈谈了。”
盛良策:“对哦,五年前她并没有被调查过。”
席荆长呼一口气:“应该找机会去见见她了。”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蒋昔突然泼了一盆凉水。
“怎么了?”席荆问。
蒋昔:“我刚才查了她的行程,她和郝建树出国了。”
席荆:“出国?”
计划赶不上变化。
席荆:“什么时候回来?”
蒋昔:“不知道,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快过年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席荆无奈叹气:“麻烦。”
“说到过年。”全程保持沉默的刘阔忽然开口。
谷晓顺口问:“过年怎么了?”
刘阔:“之前和上级讨论过我们部门春节假期的安排,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说一下。鉴于这里多数人都是从外地来到禹市,且好久没回过家。”
谷晓一听,眼睛亮了:“是要放假吗?”
刘阔微微一笑:“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省厅决定给各位7天的假期。从大年三十放到正月初六,初七回来上班。本来我以为案件有了新发现就没准备提,打算等着案子破了再给大家补回来,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案子一时半会儿破不了。”
之所以作出这个决定,完全是因为案子的不确定性。
如今距离春节不到一周的时间,案子迟迟推进不下去,没有人可以保证案子一定能破,万一到最后都没能找到凶手,让所有人一直留在档案馆不回家也不合适,尤其是春节这么重要的节日。因此,省厅领导决定给几个人一个假期,也算是之前破获的两起案件的奖励。
奚琳琳长嘘一声:“放假是好,不过破不了案子可是扎心了。”
虽说是大实话,但眼下卧底行动没有进展,王宛夫妇也出国,调查只能被迫中断。
刘阔:“所以现阶段的安排就是这样。如果春节前案子没有新进展,我们就按照这个时间放假。大家也趁这个机会回家看看家人,年后继续查案。不过在休假期间也不要彻底放松,电话必须24小时待命,一有情况必须马上回来。明白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明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除夕前一天,案子的调查依旧停滞不前。刘阔遵循最初的安排,提前给大伙儿放了半天假,席荆开车载着季时余回家。
路上,席荆问道:“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季时余:“前几天就收拾好了。也没什么要带的,几天就回来了。”
席荆:“嗯。那就好。几点的火车?”
季时余:“晚上六点的,高铁四十分钟就到了。”
席荆:“那还行,来得及。”
车子开到一半,季时余突然察觉到不对劲,“这不是回家的路吧?”
席荆:“嗯。之前答应你的茶叶一直忘记买,今天正好过来。”
季时余都忘了这一茬,没想到席荆还记得:“还开门吗?”
席荆:“前几天和对方预订好了。本来就是打算今天来拿。”
过了五分钟,车子停了下来。
席荆解开安全带:“你在这等我吧!我去拿。”
季时余看到席荆下车,不是走向一旁关门的茶馆,而是旁边的超市,看着席荆从超市人手里接过两个包装袋,和对方寒暄几句后回到车里。
“给。”席荆放到季时余的腿上。
季时余接过来,打开袋子一看,整整六盒,“怎么买这么多?”
席荆边系安全带边说:“这个茶好喝,是当地最好的茶叶,平时很难买。我们想买也是撞运气,提前预定。我那天打电话他刚好进了,就给我留了这些。我让超市老板一直给我保管。你带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喜欢的话再买。”
季时余:“多少钱?”
席荆:“不要钱。”
季时余:“不行。”
从包装就能看出来这茶不便宜。
席荆:“真不用,这也不是我一个人买的。是冯叔为了感谢你这段时间总去看他,让我帮他带的。他说送不了你,就送你点礼。而且他也说了,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爸妈的礼物,不能拒绝。”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不好拒绝。季时余笑着叹了口气:“好吧!”
两人之后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两盒禹市当地的糕点,顺带着买了一堆食物。季时余担心自己不在,席荆不会做饭,索性多买了一些速食和零食备在家里,以防席荆一个人在家半夜饿了找不到吃的。
回家后,季时余重新打包好行李,席荆煮了两盘速冻饺子。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保你一路平安。
两人简单对付了一顿晚饭。
饭后,席荆开车送季时余到火车站。
距离检票还有半个小时,两人坐在候车大厅闲聊。
“所以你今年还是和冯叔就呆在家里?”
“差不多。可能会陪他去看两场电影。”
“嗯。”
“你呢?”
“我估计是要去走亲戚。给小朋友们发发零花钱。”
“破费了。”
“确实。”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很快过去,席荆抬头看了一眼大屏幕:“到点了,差不多该检票了。”
季时余注意到屏幕上显示着自己乘坐的高铁从候车变成了正在检票,起身拉起行李,刚走两步,心里倏然间有些恋恋不舍。也不知是舍不得这座城市,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人,一时他竟说不出话。
席荆关心道:“怎么了?”
季时余笑着说:“没什么,有点舍不得走了。”
席荆笑着拍了拍季时余的肩膀:“又不是不回来了。”
季时余点点头:“嗯,年后见。”
席荆:“嗯,年后见。”
季时余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
席荆不解,笑着问:“又怎么了?”
季时余忽然主动拥抱住席荆,一手顺着席荆的头发,温柔地说:“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席荆有一刹那的出神,随后抬起手回抱住季时余,轻声道:“好。”
季时余松开席荆,咧嘴笑:“好了,别太想我。”
席荆翻白眼:“你想多了。”
季时余挥手笑别:“再见。”
席荆同样挥手:“再见。”
看着季时余走进检票口,背影越来越模糊,再到消失,席荆才离开火车站,开车回家。
开车来时两个人,回去却少了一个人,席荆竟然有些不适应。进了家门,这种不适越发明显。
本来这里生活着两个人,现在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原本的那点烟火气逐渐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冷清。
人才刚走不到一个小时,而他似乎真的开始在想了。
第102章 白雪公主29
席荆闲来无事, 歪倒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嗡——”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顺时针转了半圈。
席荆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发现是季时余发来的短消息, 立刻坐直身子,拿过手机。
手指“嗖”一下滑开手机屏幕。
季时余:【到家了。】
席荆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手速飞速敲打屏幕,很快便打出了一串字:【到家就好, 怎么样?叔叔阿姨喜欢你的礼物吗?】
过了一会儿,季时余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几个茶杯和几块糕点, 配文:【泡上了,我爸评价很高。】
席荆:【喜欢就好。】
季时余:【他们说谢谢你。】
席荆:【客气。】
季兴业看到一向稳重的儿子拿着手机又是拍照又是打字, 脸上还带着笑,好奇道:“笑什么呢?”
季时余回过神, 收起手机,说道:“没什么。”
季兴业质疑:“真的?”
“真的。”季时余瞧着父亲满眼充斥怀疑, 老毛病又犯了,无奈解释道:“我就是告诉我室友到家了。他问我你喜不喜欢茶叶,我给他发了图片,说你喜欢。就是这样。”
这解释得太细,季兴业失望:“行吧!”
季时余叹气。
席荆盯着手机盯了半天,没等来季时余的新消息,脸上兴奋的神色渐渐消失, 转而出现了些许的委屈, 心情也跟着低落。
手机出现了低电量模式提醒, 席荆也不再执着,起身回卧室将手机连上充电线, 随后丢下手机转身进洗手间。
洗了一个热水澡,席荆不到酒店的便爬上床,想靠睡觉疏解糟糕的心情。
一觉很长,席荆睡了足足十个小时,醒来时天刚亮。席荆起床后,简单洗漱后便去了家附近的菜市场。
除夕当天,菜市场只有上午开门营业。周围小区的居民都赶着一早物资丰富的时间到菜场采购。
席荆一路挤,一路买,最后拎着满满的两袋子蔬果鱼肉强行走出菜场。他长呼一口气,感慨自己买菜的不容易。
他平日去菜市场都是下班时间,那个点市场里顾客不多,买东西可以挑挑拣拣,还和商贩聊个天说个话,今天却像是打了一场仗。
不愧是春节,即便是年味不如过去,但群众囤年货的激情丝毫不减当年。好在他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战场。
冯吉睡得迷糊,听到从客厅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意识渐渐清醒。
他掀开被子,起床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堆着几个袋子,席荆则正在一旁整理。
“怎么来这么早?”冯吉打着哈欠问。
“起来得早,去了市场买了点蔬果回来。”
冯吉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翻翻塑料袋,惊讶:“怎么买这么多?”
席荆:“正好这几天都在家,就多买了点。”
冯吉看着又是鱼又是肉:“你买这些生食是打算自己做?”
席荆:“我想试试。最近看季时余做饭,感觉也不是很难。”
难得席荆想要学做饭。以前两个人都对做饭一窍不通,就会煮方便面,还好两人都不是讲究的人,加上警局有食堂,日子得过且过。
冯吉欣慰席荆的成长。他清楚席荆有这样的变化得益于身边多了一个季时余。
有时冯吉也在想,要是季时余这个朋友能一直陪在席荆身边,他也能走得安心。
只可惜,这个想法多少有些不切实际。季时余不是本地人,也有自己的家,总是有离开的一天。
冯吉想起季时余,关心道:“小季回家了吧?”
席荆“嗯”了一声:“嗯,昨天晚上就到了。”
冯吉:“他这来了禹市几个月没回家,确实该回家看看。”
席荆:“是。”
冯吉:“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席荆:“没什么事的话,应该赶在上班前一天回来。”
冯吉点了点头:“挺好,能和父母多待几天。”
席荆一边和冯吉闲聊,一边收拾食物。
中午,两人对付了两碗面条,大餐全留在了晚上。
席荆忙碌了几个小时,照着教学视频,学做了几样最简单的菜。虽然菜色和口味都不如视频中描述一般,但至少能吃。
冯吉看着桌上再普通不过的的四菜一汤,倍感欣慰。他想着即便是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席荆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席荆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想都不没想就直接发给了季时余,之后招呼冯吉:“愣着干嘛,坐下吃啊!”
冯吉笑着坐下,拿起筷子说:“我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吃了一口,有点咸。冯吉赶紧嚼一口米饭,囫囵道:“你这照小季的手艺还差点。”
席荆翻白眼,不爽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冯吉:“要学会接受批评才能有进步的空间。不然以后小季走了,你怎么办?谁能给你做饭?”
席荆的筷子顿了一下,心瞬间被什么东西揪住。他努力伪装出不屑的样子,辩解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以前也没有他,我不是照样过得很好。你啊!少操那没用的心。”
是不一样的。
没得到过,和得到失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冯吉很清楚,席荆更清楚。
冯吉不忍点破,顺着席荆的话说:“你有理,行了吧?”
席荆不甘示弱:“那必须的。”
两人吃过晚饭,席荆独自一人在厨房刷碗。
水流“哗哗”地作响,席荆的思绪不知不觉地飘远。他开始幻想未来季时余不在的日子,他会是什么样子。
早上起床,开车上班,食堂吃饭,警局办案,下班回家,关灯睡觉。一整天下来,就像是一套公式,每一步都是固定的,平淡又单调。
冯吉站在席荆的身后,看着席荆发呆忍不住叹气。他知道饭桌上自己的那番话还是影响到了席荆,倏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过了许久,席荆洗完碗筷,整理好心情走出厨房。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正好开始。
席荆坐到沙发上,陪着冯吉看了起来。
开场歌舞结束,几个端庄大气面带微笑的主持人走到荧幕前,开始和往年一样说着新春祝福。
冯吉摇摇头,评价道:“不如以前的主持啊!”
过去几年春晚最大的变化除了节目效果,就是主持人阵容。老面孔悉数消失,清一色换成新人。
对于看了多年春晚的观众少了点熟悉的味道,或多或少会有些不适应。
平平无奇的歌舞,笑不出声的小品。席荆无聊到掏出手机刷新闻。
刷了几分钟,微信的对话框弹了出来,是季时余发来的图片。满满一桌的年夜饭。相较之下,席荆做的饭菜瞬间被显得逊色。
席荆:【羡慕.jpg】
季时余:【我爸妈做的。】
席荆:【叔叔阿姨真厉害。】
季时余:【他们退休后就喜欢研究这些。】
席荆:【突然开始期盼退休生活。】
季时余:【你刚刚给我发的是你做的?】
席荆:【嗯。被嫌弃了,冯叔说做的不如你。】
季时余:【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后悔没吃到。】
席荆:【吃了你更后悔。】
季时余:【现在在干嘛?】
席荆:【和老冯在看春晚。】
季时余:【好看吗?】
席荆:【不好看,所以才跟你聊天。】
季时余:【???敢情我还是个备胎。】
席荆:【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
季时余:【你等着。】
冯吉用余光看着席荆,发现对方表情变了,时不时露出一抹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余诗桃端着水果走到客厅,看到季时余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傻笑,用手捅了捅一旁的老公,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你看儿子。”
季兴业不以为意,目光盯着电视:“看到了。”
余诗桃坐到季兴业身边,小声说:“他这是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情况?”
季兴业:“没情况。他和他在禹市的室友聊天,刚刚还拍了年夜饭的照片给人家发过去,说是要馋对方。”
余诗桃:“啊?这么幼稚的吗?”
季时余从小到大都给人一种不和年龄的稳重感,今天的表现倒像是个小学生。
季兴业分析道:“可能受他室友影响吧!感觉他室友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余诗桃点点头:“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这次还给咱们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席荆和季时余一人一句聊着天,时间一下过得飞快。两人住在一起时都没像今天这样有聊不完的话题。
冯吉身子熬不住,起身问道:“我准备睡了,你还看吗?”
席荆抬起头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到十二点,“不了,我回家。”
冯吉:“那好,路上慢点。”
席荆穿好衣服,临走前对冯吉说:“冯叔,新年快乐。”
冯吉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席荆离开冯吉家,一路小跑,赶在十二点前最后一分钟到家。
他进门,第一时间开启电视。零点的钟声准时敲响,席荆刚要打字,就收到了季时余发来的语音。
他点击了播放。
“席荆,新年快乐。礼物在你的枕套里,记得查看。”
席荆吃惊季时余离开前居然给他准备了礼物,片刻不停地冲回房间,拿起枕头,拉开枕套的锁链,动作一气呵成。
他在枕套里摸索了两下,摸到了一个纸片,拿出一看,是一个红包。没想到季时余居然会给他准备了压岁钱。
自从成年后,席荆再也没收到过。他轻轻地打开一看封口,生怕损坏红包,小心翼翼地冲出里面的钱,是两张新新的一百块。
望着这两张人民币席荆满心感动,刚准备给季时余回消息,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新语音。
席荆毫不犹豫地点开。
季时余:“看好了就放回去,今晚压着睡觉。乖。”
最后一个字,季时余故意换了一个调戏的语调,很明显是报复刚刚聊天时的备胎。
席荆气笑了,暴躁地回复:“乖个屁啊!我就不。”
不一会儿,季时余又发来一句:“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席荆:“糖在哪儿?”
季时余笑着说:“在梦里,晚安。”
靠,被耍了。
第103章 白雪公主30
季时余能想象出席荆握着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的样子, 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一旁的余诗桃心事重重,她注意到就刚刚一个小品的时间,向来表情单一的儿子笑了不止一两次, 不禁多疑。
晚上,躺在床上,余诗桃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季时余反常的行为。
因余诗桃在床上翻来覆去, 季兴业也被迫失眠,无奈道:“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
余诗桃翻过身, 对着季兴业说:“我觉得儿子不对劲。”
季兴业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余诗桃撑起身子坐起来, 不解道:“嗯是什么意思?”
季兴业长叹口气:“不是挺好的吗?你老是嫌弃咱儿子太规矩,不懂情趣, 担心他找不到老婆,现在表情丰富, 像个正常人了,不是好事吗?”
“这。”余诗桃犹豫两秒, 说:“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现在这变化会不会有点突然?就去了一趟禹市就这么大变化?”
季兴业迷糊地说:“这不是正常吗?他都去那好几个月了,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余诗桃不信:“只是朋友?”
季兴业轻声:“嗯。”
余诗桃仍在琢磨:“什么朋友啊?不会是碰到喜欢的人了吧?”
身旁的季兴业已经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一早,季时余起床看到余诗桃一脸疲惫,黑眼圈很重,关心道:“妈,你还好吗?”
余诗桃:“我没事。”
季时余将信将疑:“真没事?”
余诗桃:“嗯。”
季时余费解地走回客厅, 问季兴业:“爸, 我妈怎么了?”
季兴业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 说道:“没什么大事,没睡好。”
季时余惊讶:“失眠了?”
季兴业:“嗯。”
季时余:“怎么还会失眠?”
季兴业和余诗桃都上了年纪, 这两年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一听到余诗桃失眠睡不着,季时余一下就担心起来。
季兴业:“那还不是因为你。”
季时余愣住:“因为我?我怎么了?”
季兴业:“你妈瞧着你这次回家变化很大,她就开始放不下心了。”
季时余:“什么意思?”
季兴业扭过头看向季时余:“你自己没感觉?”
季时余低头瞧瞧自己,一脸懵:“我怎么了?”
季兴业:“你现在表情可比以前多多了,你妈妈怀疑你恋爱了?”
季时余:“啊?”
季兴业幸灾乐祸道:“谁叫你昨天拿着手机在那傻笑,你妈能不怀疑吗?”
季时余无奈一笑:“我那是和我室友聊天。”
季兴业:“你室友叫什么?”
季时余:“席荆。”
季兴业:“他也是警察吧?”
季时余:“对,我们俩现在在一个专案组。”
季兴业:“你们那个专案组还没解散?”
季时余:“一时半会儿解散不了,还有没查完的案子。所以你看我这样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就算谈也是跟工作。”
季兴业:“这么忙?我以为你们就是临时组建的专案组,没想到这么久。”
季时余也没想到。最初,他也以为就是一个临时组织,去个十天半个月就结束了,没想到出了意外,临时组织变成了固定部门,归期不定。
“我们部门比较特殊,平时不太忙,但是忙起来就休息不下来。这次回来还是领导特批的假期,让我们这几个外地人回家看看,之后要马上回去继续工作,下次什么时候能回来就不一定了。”
“那什么意思?是打算不让你回来了?”余诗桃正巧听到季时余的话,面露难色道。
季时余连忙解释:“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余诗桃冷哼:“哪里是我瞎想,是事实如此。你们查什么案子能去外地这么久?我看新闻了,明明之前那个案子都结束了,还不放你们回来。”
季时余耐心说明:“我们刑警工作性质特殊,查案不是三两天就能解决的,而且也不是一个案子。我们这个部门是专门设立的,集结的都是各个市的精英,省厅重点培养的对象。”
季兴业兴奋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这批刑警都是未来可能晋升的?”
季时余:“可能性很大。所以这是好机会,我得把握住。说不定这次后,回来就能升个队长。”
季兴业一听儿子要当队长,开心道:“那你得好好干,争取回来就被提拔。”
余诗桃看着这俩父子就来气,愤愤不平道:“队长了不起啊?当个校领导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光棍一个。你说你要是像你爸一样当个普通公务员,多好。说不定现在都相亲结婚,孩子都有了。”
一提起这个,余诗桃心里就有火难去。
想当初季时余报考大学,余诗桃希望其考个普通一本大学,奈何季兴业一门心思鼓励季时余考警校。最后季时余随了父亲的心愿,考了警校,还当上了最忙碌的刑警,天天连面都见不着,更别说其他。
一直以来余诗桃都盼着季时余能早日成家立业,结果儿媳妇和大孙子没盼到,反而儿子还跑到了外地不回来。她看着身旁的朋友天天带着孙子孙女,心里是又羡慕又着急。
季时余自然是知道他妈心里的想法,不由自主看向他爸。当年报考大学,他也是想了很久,遵从了父亲的想法,却也因此让母亲失望。所以这些年父子俩都会顺着余诗桃,尽量提高她在家里的地位。
季兴业收到儿子求助的信号,立刻转移话题:“哎,余女士,你赶紧打扮打扮。今天得去你爸妈家,别耽误了。”
余诗桃翻白眼,回到卧室。
大年初一开始,季时余一家就要开始拜年走亲戚,这么些年雷打不动。
连串了三天的门,季时余准备的红包也见了底。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被老妈安排了相亲。
季时余对相亲本不感冒,但又不好逆着余诗桃,只能听从赴约。
事实是自从他大学毕业,相亲从没停止过,只是每次都没有下文。
季时余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基本聊几句就无话可聊。
很多女生即便一开始会被他的长相吸引,最后也会因为他的性格而放弃。
这一次也不例外,女生见到他就表现出兴趣,特别是对他的职业。
“你们当刑警的是不是每天都有很多案子要查?出门办案会配枪吗?”
“并没有每天,配枪看情况。”
“那你都查过哪些案子?有没有特别悬疑的案子,讲一讲?”
“抱歉,我们刑警要对我们的案子保密,不能随便议论。”
“那你平时喜欢什么?有什么娱乐活动?”
“长跑算吗?”
“长跑啊!”女生显然很失望,“还有吗?”
季时余想了想:“没什么,我平日工作比较忙,基本上没什么娱乐时间。”
“那岂不是没时间陪女朋友?”女生失望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而且我目前不在兴市,年后我要回到禹市。”
“这个我知道,阿姨说你只是暂时借调。”
“嗯,暂时借调,不知归期。”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季时余实话实说,一点都不藏着。
女生脸色越发难看:“你是想说你不一定能回来?”
季时余:“我也不清楚。未知数很大,所以需要你慎重考虑。”
把选择权交给女生,季时余已经很熟悉这一套流程,而女生显然也开始犹豫了。
两人之间的交流减少,女生也对季时余没了兴趣,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季时余就如坐针毡。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讨女孩子喜欢,也不知道如何和女生交往。一瞬间他在想,要是这些女生能和席荆一样好相处,那就好了。
眼下,他期盼着女生主动说出那句“时间不早了”。
可是迟迟没等到,只能继续忍受着煎熬。
一想到之后还有相亲,季时余恨不得回警局上班。倏然间他心里冒出个想法——逃吧!
然而,这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希望看到余诗桃对他失望。
最终这场相亲在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后圆满结束了。
女生拒绝季时余的送行,独自离开。
季时余明白这亲也完了,索性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余诗桃和季兴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诗桃意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让你和小姑娘吃顿饭再回来吗?”
季时余不以为意:“人家没看上我。”
余诗桃一听急了:“你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季时余:“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人家听我不在本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打退堂鼓了。”
余诗桃气得跳脚:“你!”
季兴业打圆场:“你别急,孩子没错。万一不说实话,人家小姑娘后来见不到人还不得说我们骗人啊!到时候可真没人介绍对象了。”
季时余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父子俩正安抚生气的余诗桃,季时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盛良策的电话。
这个时间打电话,怕是有紧急事。
季时余接起电话:“喂,小盛怎么了?”
电话里盛良策焦急地说:“季哥,快回来,重大发现。”
季时余严肃道:“收到。”
夫妻俩听到儿子的回复,纷纷停下动作。
季兴业问:“怎么了?有任务?”
季时余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爸妈,我得走了,案子有新发现,我必须马上赶回局里。”
余诗桃:“不是说初六走吗?这才初四。”
季时余为难道:“突发状况,没办法。”
季兴业拉住余诗桃:“去吧!工作要紧。”
季时余:“抱歉。妈。” 说完不忘抱着余诗桃,轻轻拍了几下。
季兴业开车送儿子去车站,临别对他嘱咐了几句:“你妈也是为你好,你别对她有意见。”
季时余:“我懂,不会的。”
季兴业伸手整理了一下季时余的衣领:“好好干,爸等你当大官。”
季时余笑着点头:“好。”
季兴业:“下次可以把你那个室友带回来玩。”
季时余意外:“嗯?怎么想见他了?”
季兴业语重心长道:“我很好奇能改变我儿子的人是个什么样的。想想应该很不错吧!”
季时余忽然间愣住。
他被席荆改变了?
第104章 白雪公主31
高铁高速行进, 窗外的冬日雪景一闪而过。
季时余站在车厢的门口,眼睛看似盯向窗外,实则是看着玻璃反射出的影响。
他变了, 脸上的表情多了,特别的爱笑。季时余听到季兴业如此形容他时,一度怀疑这说的是自己吗?
答案很显然,是的。
季时余难以想象自己的变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几十分钟后, 高铁抵达了禹市。季时余拎着行李下车, 随着人群朝着出站口走去。
大门外围满了人,季时余一眼便看到了角落里的席荆。
他眉眼带笑。迈开大步, 走向席荆。发车前五分钟,他接到了席荆的电话, 问了他回来的时间和车次,说要来接他。
席荆接到盛良策的电话后, 第一时间联系了季时余,卡着点开车到高铁站接人。见到季时余出现在面前,席荆喜从心里漫出,笑着说:“欢迎回来。”
季时余:“嗯。我们走吧!”
两人没过分寒暄,开车离开了火车站,连家都没回,直接奔警局。
路上季时余问:“其他人都回来了吗?”
席荆:“都在路上, 许哥会晚一点。”
季时余眉头紧锁, 严肃地问:“究竟什么发现, 小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席荆:“我也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就让我赶紧回来。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上判断应该是不小的发现。”
两人抵达警局时, 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甚至连秦飞章都来了。
席荆疑惑,贴在季时余耳边,小声地说:“感觉事情不简单。”
季时余:“感觉到了。”
这案子从开始到现在,秦飞章一次都参与过,如今突然现身,必然不可能是小事。
之后,陆续有人进到办公室。
蒋昔气喘吁吁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刚想说话,一眼便看到秦飞章坐在办公室的正中央,瞬间又闭上了嘴。
他一秒装淡定,轻声轻脚走到席荆身边,压着声音,询问道:“什么情况?”
席荆:“不知道。你不知道?”
蒋昔无辜道:“不知道,我还在家吃饭就接到了小盛的电话,赶紧就买票回来了,还是站着。”
席荆笑笑:“看来大家都一样。”
蒋昔惊讶:“你们也是?”
席荆:“嗯。”
正好盛良策从几人身边经过,被蒋昔一把拉住。
“嗯?”盛良策一愣,不解道:“怎么了?”
蒋昔:“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连秦队都来了?”
盛良策一脸懵,摊开两手:“我也不知道。”
蒋昔:“啊?”
盛良策:“我也是接到师父的电话,让我联系你们所有人回来。我什么也不知道,纯纯工具人。”
有意思了。
席荆不禁更加好奇新发现是什么。
又过了一个小时,最后一人许学真终于抵达办公室。
秦飞章站起来:“开会。”
专案组的人立刻搬好凳子围坐一圈。
秦飞章:“这段时间我们的庄玉同志打入山泉度假山庄。”
蒋昔惊讶:“还真成功了?”
席荆倒不觉得意外。庄主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是说大话的人。很多人都会觉得庄玉比较装,但人家有装的资本。
秦飞章继续说道:“她卧底的这段时间发现了度假山庄有着不为人知的的秘密。这个山庄表面上打着娱乐休闲的标签,实际上经营着许多违法活动。”
谷晓:“违法活动?都有什么?”
秦飞章:“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有赌博,情/色/交易,可能还涉及到毒品。”
傅有冷哼几声:“真是五毒俱全。”
秦飞章:“另外还了解到此案的涉案群体身份特殊。”
席荆:“有政府机关的人吧?”
秦飞章:“没错。”
席荆:“有人的背景很深?”
秦飞章点了一下头。
原来如此。难怪秦飞章会亲自主持会议。
此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已经不单单是一桩无人问津的陈年旧案,而是一个被人庇护多年的涉嫌多项犯罪的大窝点。
谷晓意外地看着席荆:“你怎么知道?”
席荆:“之前去的那一次,撞见过几个人。那几个人一看就身份不简单。他们刻意低调的打扮,就是为了不被人注意到。”
奚琳琳:“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是准备来个里应外合抓人吗?”
秦飞章:“还不行。庄玉还没有完全打入内部,无法确切掌握犯罪分子的活动规律。我们现在行动容易打草惊蛇。”
这是要一网打尽的意思。
席荆:“庄玉那边还发现了什么?”
秦飞章:“她了解到的情况是这个度假山庄有个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所有的违法行为都是在这个区域完成。”
谷晓:“她进去了吗?”
秦飞章:“没有。这个地方不是想进就能进。首先能进去的人必然是有身份的人,其次每次来都是由工作人员带进去,走专门的通道。通道里有一道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她的员工卡没有权限。还有她提到了一点很需要我们注意,这个门只进入,不出人。”
谷晓皱眉念叨:“只进不出?这是什么情况?”
席荆想了想:“不会真的只进不出?应该是有别的出口。”
奚琳琳:“多个出口很正常。对于这种地方,一个出口才是最危险的。一旦发生什么情况,逃走方便。”
秦飞章:“庄玉也是这么怀疑的。所以这也是我们不能马上行动的原因。我们需要在行动前找到出口,才能防止行动时有人从另外的出口逃走。”
季时余倒吸一口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出口可不好找。这个山庄我们去过,一半建在山洞里,也就是说它连着山。那附近的地形太复杂,另一个门会建在哪儿真不好说。”
许学真感叹:“大工程啊!”
秦飞章:“这也是把大家叫回来的原因。庄玉得到消息明天会有几个特殊的客人到度假山庄玩,这几个人必然会走暗门,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找到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山庄。”
蒋昔嘴角一抽:“这感觉像是捉迷藏。”
谷晓:“我觉得像是猫抓老鼠。”
奚琳琳叹气:“别累死猫就行。”
秦飞章:“任务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大家可以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八点办公室集合,庄玉会传照片过来,然后开始行动。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明白。”
秦飞章点头:“散会,老刘你跟我来一下。”
刘阔跟着秦飞章离开办公室。盛良策长呼一口气:“吓死我了。”
谷晓质疑:“你至于吗?”
盛良策点头:“至于,当然至于。你是不知道,他今天来的时候那个表情有多严肃,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刚才开会我更是屏住呼吸,都不敢插嘴问问题。”
许学真拍拍盛良策的肩膀:“不能怪小盛,秦队今天的表情是和平时不同。以前的案子再怎么样,他也只是板着脸,说话严肃一点而已,今天他完全是低气压,气场都变了。”
奚琳琳“嗯”了一声:“我也感觉到了。”
傅有:“估计和涉及到的人有关。”
谷晓:“人?你是说有大人物?”
傅有点头:“你想,度假山庄已经经营很多年了,意味着这个犯罪窝点就存在了很多年。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估计是有人保着。这里面的公职人员怕都是手握大权,见光死的。这可是个大新闻。”
席荆:“还有。照理说搜人应该派多点人一起行动。可是今天的会议只有我们专案组的人,并没有通知其他人。你想想这说明什么?”
谷晓:“说明不想节外生枝。”
季时余:“不止如此。”
谷晓:“嗯?”
季时余:“说明涉案人还可能有我们警方内部的人。秦队也不知道应该叫谁加入进来。他害怕情报泄漏,任务失败。所以只能由我们自己人来。”
谷晓摇摇头:“太难了。”
是太难了。
整个警局这么多号人,却找不到可信之人,说到底也是警界的悲哀。
专案组的众人无奈叹气,纷纷收拾东西离开警局。
席荆和季时余开车回了家。
“进吧!”席荆开门说道。
季时余拎着行李,一进到家门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明明只是走了几天而已。
席荆:“你先去洗澡。”
季时余:“好。”
洗手间的水流声哗哗不停。
席荆坐在沙发上听着声音,异常的心安。这几日家里没有季时余,他觉得格外的冷清,一度让他想要逃离这里。
现在好了,季时余回来了。家有了人气,一切都变回了他适应的模样。
一刻钟后,季时余洗好澡换好睡衣走出来,见席荆坐在沙发上,说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席荆:“不用,我早上洗过了。”
季时余:“嗯?那怎么还不睡?”
席荆:“睡不着有点兴奋。”
季时余笑了:“兴奋什么?”
席荆摇头:“没什么。”
季时余瞧着席荆开心的样子,大胆地猜测:“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回来所以兴奋吧?”
席荆一下被人猜中了心事,瞬间心慌意乱:“当然不是。我是因为案子。”
季时余仔细盯着席荆看了半天,没看出来问题,沉了口气:“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席荆犹豫了一下,说:“也有一点因为你。”
季时余质疑:“嗯?就一点?”
席荆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就这么一点点。”
季时余故作失望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席荆忽然咧嘴一笑:“我没有良心。良心都睡了,在梦里与糖果相会。”
KO!
第105章 白雪公主32
席荆打赢嘴炮后心情大好, 嘴里哼着小调走回自己的房间。
皮。
真皮。
季时余无奈地笑了,但心底也多了一丝欣慰,似乎这才是席荆该有的样子。
回想起与席荆初识时的疏离, 现在两人明显是亲近不少。
如果说他变了,那席荆何尝不是。
有些事情是相互的。
想通这个道理后,季时余此前心中的迷茫瞬间消散。
这一夜,两个人都十分心安, 一觉睡到天亮。
翌日清早,专案组的所有人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一个小时抵达警局。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一群人安静地等待着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庄玉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无声的氛围渐渐磨去众人的失去耐心。
谷晓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开口问道:“怎么还没来啊?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秦飞章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再等等。”
又是一个小时,众人的耐心所剩无几。
忽然, 秦飞章的手机发出了声音。
庄玉发来了,一共七张, 捕捉到八个人。每一张都能精确捕捉到一到两个清晰的面庞。
蒋昔很快确定照片中的人,三个民营企业家,五个政府官员。
席荆看着蒋昔贴在白板上的照片,不禁倒吸一口气。
这几个民营企业家都是近年来禹市小有名气,而几个政府官员,有两个人身居高位,常年被采访上电视。
商人和官员一起吃喝玩乐的风声一旦走漏, 定会引起全民激愤, 而这还只是部分人员。
席荆无法想象到底有多少官员参与其中, 更不敢想象真相曝光那一天,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目标人物已经出现, 大家按照此前分好的区域进行搜查,一定要找到他们离开的方式。”秦飞章神色凝重,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看样子也是知晓事态的严重性。
“是。”专案组的人起身离开。
席荆开车,和季时余一组。两人开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了目的地。两人围着山庄周围绕了几圈后,将车停在路边。
席荆手肘杵在车窗上,两眼凝视前方,表情严肃,呼吸一下比一下沉。
季时余的神态也没好哪去儿。两人开了这么久的车,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席荆深思熟虑一番后,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时余:“我也有同感。这附近太荒凉了,很难想象他们从这出来。”
席荆迟疑片刻,重新启动车子,放慢车速,又仔细巡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是一无所获。
转眼,太阳已经慢慢下落。席荆的肚子“咕噜”一声。
季时余:“饿了?”
席荆一手捂着胃:“有点。”
季时余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四点,“我们先去吃饭,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席荆:“好。”
两人找了一家沙县小吃,点了两碗面。
十分钟左右,服务员端出面。席荆正准备从筷笼里抽筷子吃面,桌上的两部手机同时震动。
席荆和季时余同时停下动作,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很快两人的目光从手机移开,相互对视。
群消息里发来了最新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位老熟人。
席荆惊讶:“张波居然也来了?”
季时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女鬼事件?”
席荆点了点头:“也是。每次山庄有事他都去,肯定比其他人都清楚这里面有什么。”
季时余抽出两双筷子,掰开一副先递给席荆,随后再掰另一副,搅和起自己碗里的面。
席荆接过筷子一边搅动面条,一边说:“要是能抓到他的错漏,从他嘴里撬出东西就好了。”
然而,席荆清楚说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
张波是多年的老警察,了解警方办案的套路,比普通犯罪分子更难突破。
席荆深深吸了口气,吹了吹挑起的面条,刚要塞进嘴里,脑子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又重新放下筷子:“我有个想法。”
季时余顺势放下筷子:“什么想法?”
席荆:“我们一会儿直接去找张波。”
季时余:“直接去?你是想逼他现身?”
席荆点头:“我们突然找他,他肯定没有准备。到时候我用一下异能不就知道他刚刚去了哪里嘛?”
季时余笑了:“好主意。那我们吃完饭就过去。”
席荆:“好。”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开车去了张波工作的派出所。
“张队今天休息。”小警员说道。
席荆焦急道:“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就说档案馆的同事有急事需要向他求证。”
小警员半信半疑:“那好吧!”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张波才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到席荆和季时余时,疑惑道:“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席荆伸出手:“抱歉。事出突然。我们正好在附近核查情况发现了点问题,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你不在。”
张波握住席荆伸出来的手,说道:“我今天休息。”
席荆看着张波一身运动装扮,还背着一个球包,疑惑道:“张队这是去运动了?”
张波犹豫了下:“嗯。是。刚从球馆回来。”
席荆愣了一下,随后松开了手:“这样啊!打扰到你运动,不好意思。”
张波摆摆手,“没事,说吧!我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席荆:“我们想问一下,案件发生后,山庄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
张波:“变化?你指哪方面?”
席荆:“比如员工,有没有人辞职?”
张波皱眉:“没有吧!”
席荆:“这样啊!”
张波:“怎么?你们还是怀疑山庄的人?”
席荆没有否认。
张波叹气道:“我觉得你们想多了,真的不是他们。他们压根就不认识死者。说实话如果真是山庄的人干的,肯定也不会把尸体放在附近。当年因为这个案子,山庄生意一落千丈,后来专门请了人作法才好了起来。”
席荆:“作法?”
张波:“嗯。没办法的办法。”
席荆:“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走了。”
张波:“好。”
席荆对季时余说:“我们走吧!”
两人开车离开派出所。
等派出所消失从视野里小时候,季时余开口道:“他刚刚回答你问题时犹豫了,但是没有说谎。”
席荆严肃道:“我知道。而且他心里想的也是球馆。”
季时余:“有点怪啊!”
他和席荆谁都没有看出张波的问题。
这只能有一种可能。
席荆率先开口道:“张波没说谎。”
季时余想了想:“所以是球馆。安佳?”
席荆:“看来你也想到了。”
季时余:“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
席荆:“是。我打算来一波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球馆对面的马路边上。
两个人坐在车里,时不时观望着对面的情况。
季时余研究了一下地图,说:“我发现这里离度假山庄并不远。”
席荆意外:“嗯?但从这开车去到山庄还是需要点时间。”
季时余:“那是因为我们绕了一大圈。实际上两个场所之间只隔着一座山。我们之前猜测山庄有一半建在山里,那么这两个地方相隔的可能更近。”
席荆看了眼季时余给他看的地图上的标记,惊讶道:“还真是。”
两个人驻守了几个小时。临近球馆关门的时间,几个熟络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席荆拍了拍季时余:“出来了。”
季时余对比了一下照片:“这几个人是企业家?”
席荆:“看样子他们是分批次离开。”
季时余:“够谨慎的。”
又过了一会儿,几个政府官员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各自上车离开球馆。
席荆打了个哈欠:“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季时余:“我来开吧!”
席荆也没推脱:“好。”
两人调换位置,季时余坐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
回到警局后,席荆将发现告诉专案组的众人。
许学真看着地图投影,感慨:“真是精心设计啊!佩服。”
谁能想到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场所居然内部相连,还藏着一个犯罪场所。
谷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秦飞章:“直接办。”
蒋昔:“直接办?是要直接调取搜查令吗?”
秦飞章:“是。”
傅有想着涉案人中有重要官员,担心道:“能行吗?”
秦飞章:“必须行,武警会配合我们行动。下个周末,还会有人去到山庄,我们就在那天行动。”
奚琳琳担忧道:“但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让其他人跑了?”
秦飞章:“顾不了那么多。这个犯罪点的情况复杂,参与人员众多,不可能有一天所有人都来,给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只能先端掉这个窝点,审讯相关人员拿到参与名单,再抓涉案人。”
这个决断能第一时间打掉犯罪分子的场所,阻止犯罪行为继续,但同时也可能让部分犯罪分子逃脱。
有利有弊,但万事难两全。
众人陷入沉默时,席荆的目光一直盯在白板上的一张照片。他起身走上前,用手指指了指照片,问道:“这张照片哪来的?”
蒋昔看了眼:“庄玉下午发来的,应该是山庄里的照片,怎么了?”
季时余看向照片,若有所思道:“这个女生?”
席荆目光如炬,嘴角带笑道:“张波的情人。”
难怪之前他见到此人时会觉得眼熟,原来是山庄的前台。
话一出口,引发其他人的关注。
奚琳琳分析道:“这女生的穿着像是山庄的工作人员。”
席荆:“看来我们可以请他来喝茶了。”
第106章 白雪公主33
张波坐在审讯室里, 浑然不知出了什么事。
今日一早,他一如既往地踩点到派出所,还没来得及和同事打招呼, 就看到了几个身穿警服的生面孔站在大厅里。下一秒,他就被人带走,转移到市局。
此刻房间内只有张波一个人,起初他的表现还算平静,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有些坐立不安。
秦飞章隔着单面镜观察着张波的状态, 觉得晾得差不多了, 遂起身:“走吧!”
季时余跟着秦飞章一同走进对面的审讯室。
门一开,张波刚想要发脾气质问, 发现进来的人是秦飞章时,怒火瞬间熄灭, 小心翼翼地说道:“秦队。”
秦飞章的名气在整个警局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张波自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实力,不敢与之对抗。
观察室内, 谷晓冷哼两声,道:“我看出来了,这个张波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秦飞章没有应张波的称呼,而是直接走到审讯嫌犯的位置坐下,目不斜视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犯罪嫌疑人。
“张波。”秦飞章念出了名字。
“是。”张波立刻应声。
“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吗?”
张波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秦飞章:“你和山庄的前台于凡梦女士是什么关系。”
张波心里咯噔一下:“我们?”
秦飞章直勾勾瞅着张波,眼神中带着警告, “想清楚回答, 你只有一次机会。”
张波再三纠结, 最后吐了口气:“情人关系。”
秦飞章:“在一起多久了?”
张波:“好几年了。”
秦飞章不苟言笑,压迫感十足, “不要模棱两可的回答,到底几年?”
张波:“五六年。”
秦飞章:“你老婆知道吗?”
张波点了下头:“知道。”
秦飞章:“知道?所以默许你和她在一起?”
张波:“是。我们很早以前就达成共识了。”
秦飞章:“你所谓的达成共识是指?”
张波:“我们是开放式婚姻。”
开放式婚姻即性开放,近几年成为了婚姻的一种流行趋势。
谷晓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用着嫌弃的口吻评判道:“玩得真花。”
奚琳琳不屑一顾道:“什么开放式婚姻,不过就是出轨遮羞布。”
秦飞章:“过去这些年,你有没有因为你们的关系利用过职位之便?”
张波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
秦飞章又说道:“想清楚回答。”
张波思考半天,有了决定:“我承认我有过。”
今天的审讯是突发状况,他根本没有准备,而且还是秦飞章亲自审问,势必是发现了什么,现在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
张波知道嘴硬的下场不会好过,倒不如主动交代一些不轻不重的事情,换一个好印象。
许学真听到张波坦白的事情,嗤之以鼻道:“他还挺聪明,懂得避重就轻。”
傅有:“是聪明。不过这也得是秦队亲自出马,他才会说。换做是我们审他,我敢肯定他一定不会承认。”
张波这样的人,秦飞章见多了,自是知道对方心里的算盘,只可惜算盘打得再响,也没用。他不吃这一套。
秦飞章冷眼,表情愈加严肃。
张波说着说着,注意到秦飞章神态的变化,心里一下没了底气,完全说不下去了。
秦飞章:“张波,你是警察,也就是我的同事,所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关于山泉度假山庄里的违法事实你知道多少?参与多少?涉及到哪些人?你一五一十交代,还可能给自己争取个减刑。我想我说得很明白,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
一句山庄的违法事实就让张波破防,彻底慌了神。从秦飞章的话可见,上级显然已经注意到山庄里的问题,而且还知道了他和山庄的关系。
就秦飞章所言的分析,警方虽然知晓了山庄内的秘密,但了解的信息不够不全面,需要关键证人佐证,而他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张波是个聪明人,明白这是秦飞章给的戴罪立功的机会。要是错过了这次,就不会有下次,必须慎重抉择。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波放弃了原本的侥幸心理,认命一般,重重地点了下头:“我说。”
谷晓感叹:“他还挺识时务。”
蒋昔:“也不是什么硬骨头。”
傅有:“这才是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决定。眼下老实交代是最好的出路,说不定还能少判几年。”
许学真:“确实。我是他大概也会和他做一样的选择。”
从张波口中得知,度假山庄和球馆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掩盖违法犯罪行为而建造的,所有的犯罪场所都在地下和山洞内,并与外部的一家高档球馆相连。
最初这些隐蔽的场所只是山庄的老板用于拉拢一些达官贵人,为他们提供特殊服务,从而从对方手里得到好处。双方互帮互助,建立合作共赢的关系。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人带人,越来越多的人卷入其中,不止是禹市本地,还有很多外地人。
人一多,玩的花样也就多了,各种违法交易在这里如同家常便饭,只要是你想的到的,都能在这里找到。
为了确保安全,山庄特地制定了严格的入会规则,每个成员都必须遵守并执行,山庄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也得益于此。
张波所说与他们此前的推测几乎一致。
秦飞章:“你知道参与的重要官员有哪些?”
张波:“具体都有谁我也不清楚,我只见过一小部分人。”
秦飞章:“写出来。”
季时余拿出一张纸,一支笔交给张波。
张波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又还给季时余:“我知道的就这些,还有一些我脸熟,但叫不上名字。”
秦飞章看到张波写的几个名字,心顿时一沉。
这些人都是禹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位还是市政府的领导人。秦飞章估计庇护度假山庄多年的人也正是此人。
秦飞章:“这些人都什么时候去你知道吗?”
张波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也不是每次都能去。”
秦飞章疑惑:“你也不能?什么意思?”
张波:“这里面是要预约的。”
秦飞章:“具体说说。”
张波:“因为里面空间有限,但是目前会员人数较多,所以每天接待的人有限,必须提前预约,而且还要约项目。比如你想赌博,那你就要提前预约,说出房间代号。”
秦飞章:“房间代号?”
张波:“这是规矩,比如你想玩扑克,就要说我要预定梅花房。既是告诉对方预约信息,也防止秘密泄漏。相当于密语,至于懂的人明白,其他人就算听到也无所谓。”
隔壁房间的几个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谷晓惊呼:“还是谍战片!”
傅有相对淡定道:“正常。很多犯罪分子为了隐藏犯罪行为都会采用特殊设计过的语言进行沟通。”
秦飞章依旧是面无表情,继续问:“你一般约什么?”
张波低头道:“赌博。”
秦飞章:“赌得大吗?”
张波点头:“有点。”
秦飞章:“输得很多?”
张波:“还好。他们不会让我输很多。”
秦飞章讥笑一声。看来张波在对方心中还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秦飞章:“其他的还有吗?”
张波吐了口气,放弃掩饰,说道:“还约过小姐。”
秦飞章:“这里面还有什么?”
张波:“我知道的还有毒品交易和贵重物品的拍卖。”
秦飞章:“拍卖?”
张波:“应该是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在这里拍卖,价高者得。能参与的都是有钱人。”
一个小小的度假山庄,连走私贩卖都敢干,这倒是出乎众人意料。
秦飞章:“五年前的无头雪人案,你是否也利用职位之便帮人掩饰过犯罪证据?”
张波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摇头:“没有。”
秦飞章:“确定?”
张波:“确定,真没有。虽然我帮山庄做了很多事,但是这件事没有。”
秦飞章没说话。
张波清楚知晓贪污受贿和杀人孰轻孰重,他可不想和杀人扯上一点关系,努力解释道:“秦队换个角度想,山庄本身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对山庄的人而言宁愿少一事,也不可能多一事。就算是杀人他也不会留在附近,这不是等着警方上门查吗?那他自己的生意不是也会受到影响?当年案子发生后,山庄的地下业务停了一个多月,损失可不小。从这方面想,也不会是山庄的人干的。”
季时余看得出张波没有说谎,而且他说的不无道理,山庄的人没理由杀人抛尸在自己附近徒增麻烦。
秦飞章:“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张波松了口气:“谢谢秦队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秦飞章冷笑:“你本可以不需要。”
张波露出苦笑,摇摇头。
秦飞章看不懂张波的表情:“我说的不对?”
张波:“秦队,你并不清楚他们的手段。有时候在你不留意的时候就已经落入对方圈套了。”
秦飞章:“洗耳恭听。”
张波:“我老婆你应该知道吧?”
秦飞章:“嗯。”
张波摇着头说:“人人都说她是经商天才,是个女强人,可没人知道她发家致富的真相。”
秦飞章感觉到张波有苦难言,“所以真相是什么?”
张波:“房产销售员那么多,凭什么就到你一个人手里买?”
此话一出,真相明朗。
当年张波老婆能成为销售冠军是有人蓄意而为,通过购房让张波老婆拿到提成,将其变成自己人。这不干净的钱渗透了张波的身边人,自然也将他染上了颜色。
只能说犯罪者心思缜密,环环相扣,给你设好了圈套,等你跳下去。
谷晓惊讶地张开大嘴,“难怪她老婆飞黄腾达也没想过离婚,哪怕是现在没感情也要维持婚姻,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傅有唏嘘道:“全是利益。”
秦飞章对张波的遭遇并没有半分同情。他面不改色,冷酷无情道:“都是借口。和你相比,我所经历的诱惑和威胁只多不少,但我从没有过一次想要放弃自己坚守的底线。因为我始终记得自己选择当警察的初衷,而你忘了。”
张波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无奈笑了。和秦飞章比,他自愧不如。对方坚定不移地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专案组众人回到办公室开会。
秦飞章:“张波说的,你们怎么看?”
席荆开口道:“我觉得他说的都是实话。”说完看向季时余。
季时余:“我确定没说谎,而且应该是全部坦白了,没有隐瞒。”
谷晓:“这么说来无头雪人案和他,和山庄的人都没关。”
“等一下。”席荆突然起身,冲出办公室,直接奔向审讯室。
季时余见状紧随其后。
张波正想着以后的日子,席荆突然冲了进来,吓了他一跳,“你干嘛?”
席荆跑得太快,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波迟疑:“什么问题?”
席荆顺了口气,问:“你当初为什么会投资郝建树的电影?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张波不解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郝建树:“这有什么关系吗?”
席荆:“你和他之前应该不认识,但是你居然会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投资?这么做总有理由吧?”
张波:“我是被威胁的。”
席荆:“嗯?”
张波:“因为我的秘密被他发现了。他知道我替山庄做事。所以他找到了我。我没办法才让我老婆投资的,但没想到反而还大赚了一笔。”
席荆:“所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张波:“我们是球友,偶尔一起打个球。”
席荆意外:“就这样?没了?”
张波:“嗯,没了,我和他联系不多,都不如我老婆和他的联系。”
席荆:“您老婆和他一直有来往?”
张波:“第一次电影不是赚钱了吗?我老婆之后就又投了几次,算是合作伙伴。生意上的事情都是我老婆和他聊,我不懂也不管。不过我听我老婆说,他那个公司最近不太灵。他们这两天要见面,谈论撤资的事情。”
席荆一怔:见面?郝建树回来了?
第107章 白雪公主34
“查到了郝建树和王宛的归国航班, 抵达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钟。”蒋昔说道。
谷晓“啧”一声:“这是连时差都不倒就要工作啊!这么拼?”
奚琳琳:“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这次的电影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对赌输了。”
谷晓疑惑:“输了, 会怎么样?”
奚琳琳:“好像公司会易主。”
谷晓:“嚯,赌得挺大。难怪他这么着急回来谈生意。”
傅有面色难堪,忧心忡忡道:“虽说是这样,但是以我们目前掌握到的线索都不足以证明他和五年前的案子有关, 所以我们还是动不了他。”
谷晓:“啊?那怎么办?”
席荆:“动不了他并不意味着动不了其他人。”
盛良策眼睛一亮:“我记得席哥之前说过要找王宛聊一聊。”
席荆“嗯”了一声。
傅有若有所思道:“我觉得要慎重。”
谷晓疑惑:“是有什么问题吗?”
傅有看向席荆,说:“我知道你的想法, 你是想切割他们, 从王宛入手。没说错吧?”
席荆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
傅有严肃道:“我觉得不太稳妥。之前调查过,王宛和郝建树的关系很特殊, 你应该还有印象。”
席荆:“嗯,有。”
傅有:“我之前一直都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我看来,王宛属于被郝建树控制的一方, 很可能是无条件服从。”
谷晓不解:“这会怎么样?”
季时余:“意味着王宛从心底更信任郝建树。”
傅有:“没错。如果我们不能一次突破她,让她和郝建树的关系出现裂痕,那之后再想从她嘴里套出东西不可能,她和郝建树的关系会更紧密,说不定还会一起逃走。”
机会只有一次。
席荆犹豫了,“我再想想。”
这边专案组的人还在想如何攻破王宛,另一边秦飞章已经联合武警部队, 准备好一举攻下山庄。
有庄玉在内部打探消息, 双方里应外合,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一个看似和寻常无样的夜晚,禹市的刑警中队和武警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联手端掉了一个隐藏在禹市数年的犯罪窝点,当场逮捕所有工作人员和参与者。
与此同时,还有一批人定点抓人,将山庄的负责人以及张波提及的禹市领导一并抓捕归案。
因为涉案人数众多,不得不分开审讯,一时间禹市几个分局都热闹了起来。
谷晓和傅有结束审讯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噜咕噜了几大口水。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谷晓喝完水还不忘吐槽道。
屋内其余几人纷纷笑着摇头。
谁说不是呢?
一晚上的功夫,没审讯出几个人。
这群人嘴硬得很,一开始咬死不承认,后面知道有人招了后,其他人又开始谈条件换减刑,各种骚套路层出不穷。一时间,都快分不清到底是谁是警察,谁是犯人。
奚琳琳说:“我这边也全是死鸭子。”
傅有理性分析道:“我们这里分过来的都是山庄内部的员工,应该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不容易开口。”
谷晓:“是,各种威逼利诱,好在是撬开了她的嘴。”
许学真:“都一样,我审讯的那个人还坚持说没有,我直接告诉她老板都交代了,你在这坚持个什么劲儿。死活不信我的话,感觉像是被pua了,还想着有人来就她呢!”
谷晓:“后来呢?还不说?”
许学真:“不说,还在幻想,总有死心眼的。”
谷晓四处张望:“其他人还没回来?”
许学真:“组长和小盛去分局帮忙了。席荆和季时余应该还在审,蒋昔应该也在帮忙。他们任务比较重,秦队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必须拿到山庄的犯罪证据。”
谷晓点了点头:“确实得靠他们俩。员工的嘴都硬成这样了,当老板的指不定什么样。”
傅有:“我刚才在路上撞见他们俩,注意到席荆摘手套了。”
谷晓:“哦吼!这是要动真招了。”
傅有:“这也没办法。时间有限,必须尽快拿到名单,不然天一亮,山庄被警方查封的消息就会走漏,到时候人就可能跑了。”
几人正说着话,季时余背着席荆回来了。
许学真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几人合力扶着席荆,将其慢慢放到椅子上。
看着席荆闭着眼,面无血色,谷晓担心道:“什么情况?”
季时余无奈道:“读心术用太久了。”
秦飞章将最难啃的几个硬骨头都交给了席荆和季时余负责。
原本席荆还打算按照正常流程进行审讯。然而,几人都跟商量好一般,闭口不言。席荆没办法只能用杀手锏,一个个握住手,窥探对方内心的想法。几人听下来,虽然得到了重要线索,但人也虚了。
奚琳琳担心道:“他这人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
季时余:“他说不用,睡一会儿就好。”
奚琳琳看着席荆的样子,说道:“这坐着睡也不行啊!”
其他几人相互看看,纷纷搬来椅子给席荆拼出了一张临时的休息位。
季时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席荆的头下,手顺着席荆的头发捋了两下。
他看着席荆惨白的面容,不禁心疼起来。
傅有想起蒋昔没回来,疑惑道:“小蒋人呢?他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吗?”
季时余:“我们这边得到了线索,账本和名单都在山庄老板臧桥家里保险柜里的电脑里。小蒋带队去拿了。”
傅有:“这样啊!你们那还有什么其他收获吗?”
季时余:“就那些,唯一确定了一件事。”
傅有:“什么?”
季时余:“五年前的无头尸与山庄的人无关。郝建树也只是他们的客人。他们也很气愤这案子的发生。当时他们一度担心山庄的秘密被发现。”
许学真笑了笑:“确实。”
谁能想到五年前如此,五年后还是如此。
躲过了当年,躲不过现在。
不知过了多久,席荆才缓缓睁开眼。他望着天花板,迷茫了一会儿,随后起身,两手按着发胀的太阳穴。
季时余注意到席荆起身,立刻走过去询问:“怎么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席荆摇摇头:“还好。蒋昔那边怎么样了?”
季时余:“名单已经拿到了,技术部和他正在破译账本。”
席荆:“嗯?”
谷晓:“山庄的人太鸡贼了,笔记本还设了各种密码。”
席荆低着头问:“密码知道了吗?需要帮忙吗?”
季时余:“不用,他们快弄好了。你休息就好。”
席荆松了口气。
这般虚弱无力的感觉已是许久未曾有过,要不是情况特殊,席荆断然不会这么冒险。
季时余给席荆倒了杯水:“喝点。”
席荆接过,微微抿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谢谢。”
季时余瞧着席荆操心的模样,“要不要再睡会儿?”
席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用了。王宛和郝建树那边怎么样?”
季时余:“嗯,放心,派人盯着了。”
席荆:“那就好,我想到如何对付她了。”
季时余:“嗯?你想做什么?”
席荆:“我想赌一把。”
季时余紧张道:“你该不会是想像今天这样如法炮制吧?”
席荆点了点头:“这是最快的方法。”
季时余坚定地说:“我觉得不行,再等等。先不论你的方法能不能成功,就是你的身体都不一定吃得消。”
刚刚审讯完,席荆当着自己的面昏倒时,季时余被吓得心脏骤停,生怕席荆有个好歹。
季时余坚决不同意席荆用牺牲身体健康的方法换取线索:“办法我们再想。当下还是要保证你身体不出问题。”
席荆没有反驳。他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
突然,身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席荆慢吞吞地从兜里掏出一看是吕半仙发来的消息:【财气散尽,命数瞬变,恐现血光之灾。】
季时余看到席荆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了?”
席荆递出手机:“你自己看。”
季时余看完,同样皱起眉头:“这什么意思?”
席荆头疼,无奈道:“不知道。他这人就是这样,说话神神叨叨的,也不说明白。你帮我回个消息问问他吧!”
季时余:“好。”说完开始打字,回了对方一个消息。
不一会儿,吕半仙再次发来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太多。】
又是这样。
席荆被气到没脾气,索性将手机扔到一边。
季时余叹气:“他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席荆:“他永远是这样,说到关键点就告诉你不能说,说了要遭报应。算了,指望他没用。我们自己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话是这么说,但席荆的目光还是时不时瞟向手机的方向。他还是在意那几个字。
血光之灾。
是谁,在哪儿,到底会发生什么。
无一不惹人心里产生芥蒂。
席荆想不了太久,山庄案的调查还在继续。
此次案件参与者众多,犯罪数量成百上千,而涉案金额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席荆感慨,公安局这一年的KPI都差不多完成了。
尤其是案件还牵连到了各个地区的高官领导,影响力更是超过以往。整个公安系统都在关注禹市这一次的行动。
幸运的是这次坐镇的是秦飞章,换成他人恐怕不会这么轻松。
然而,这样的魄力和威严不是谁都能有。
席荆回忆起自己听到了一次审讯对话。
“秦飞章,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愧于我这一身衣服。”
“你就不怕死?你知道这件事爆出后,多少人想要你的脑袋。”
“从没怕过。怕了就不当警察了。要知道他们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真是个疯子。我等着你的结局。”
“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人,那些人算什么。”秦飞章送给对方一个不屑的笑容。
每次想到秦飞章面对这些达官权贵时的态度,席荆只能自愧不如。
季时余看到席荆发呆,关心道:“又难受了?”
席荆回过神,摇头:“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季时余:“别想多,你现在还是要多休息。”
“知道了。”席荆笑了,自从前几日用异能过久晕倒后,季时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担心受怕,隔三差五还得来个嘘寒问暖,就怕他身体有什么问题,操心的模样像极了老阿姨。
突然,办公室的门开了,蒋昔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喊道:“不好了。”
席荆疑惑:“怎么了?”
蒋昔:“王宛和郝建树不见了。”
第108章 白雪公主35
两个嫌疑人下落不明。
突生的变故, 搅乱了整个局势。
席荆疑惑不解:“什么情况?怎么会不见?”
蒋昔:“不清楚。”
席荆一听头大了:“不清楚?不是派人盯着他们了吗?”
声音一下高出八个度,然而这已经是他极力控制后的音量。
蒋昔面露难色地说道:“之前是的,不过因为山庄案, 根本分不出人手管这两个人,然后就把人先给叫回来了。”
席荆不悦,火气在爆发的边缘,问道:“谁叫的?”
蒋昔无奈道:“分局的人。”
席荆怒火无处宣泄, 一拳头捶到了办公椅上:“草。”
自从郝建树和王宛归国,两人就一直为了公司的债务四处奔波, 并无任何异常。
此时又恰逢山庄案件发生, 警局的人手不足,分局的人自作主张将之前安排的人被调回帮忙。
原本计划等山庄案结束后, 再派人去盯梢,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短时间, 郝建树和王宛两个人双双不见踪影。
席荆这一拳用尽了身体的全力,椅子直接倒地。
“砰”一声。惊到了屋里其他几个人。
在场的众人都能感受到席荆的愤怒。
季时余及时拉住席荆, 仔细瞧了瞧刚刚出拳的手,红了一大片,看样子就很疼。
席荆尴尬地甩开了季时余的手,说道:“我没事。”说完又看向蒋昔,问道:“谁怎么发现不见的?”
蒋昔:“郝建树的秘书报案,说一整天联系不上人了。”
许学真:“一天就报警?这么急?”
蒋昔:“因为情况特殊。郝建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秘书说郝建树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然后他给王宛打电话也联系不到, 去家里找也没找到人。两人的消失没有任何预兆, 秘书因为担心二人出事所以报了警。”
谷晓闻讯而来,怀疑道:“该不会是跑路了吧?”
奚琳琳:“应该不会, 我之前找人打听了一下,他最近找了不少人想要拉投资。如果跑路,不至于费这么多事。”
傅有:“不是跑路,那只能是被动失踪。”
谷晓:“被动失踪?难不成被人绑架了?不会吧?”
许学真严肃道:“没什么不可能的。”
谷晓迟疑道:“这要是真的?对方为什么要绑架他们?有仇?”
傅有:“重新查一下两个人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席荆:“分头行动,傅哥,蒋昔,谷晓,你们负责搜索可疑人物,其他人和我一起去调监控,看看能不能确定他们失踪的时间和地点。”
傅有点了点头:“好。”
席荆接着说:“许哥,小奚你们负责调取郝建树家附近的监控。”
许学真:“没问题。”
席荆又看向季时余:“我们去惠繁。ok吗?”
季时余点头:“我没问题,就是你的身体?”他眼睛里透露出对席荆的担忧。
席荆深吸一口气,说道:“挺得住。找人要紧。”
季时余伸手:“车钥匙,我开车。”
席荆从衣服兜里拉出车钥匙交给了季时余:“走吧!”
专案组的人各自行动。
季时余和席荆先来到惠繁公司,找到了郝建树秘书周鑫。
路上两人商量好,季时余负责询问。
季时余亮出警官证:“您好,我们是市局刑侦专案组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周鑫:“您好,我们去会议室聊吧!”
季时余:“好。”
三个人坐进会议室。
季时余开口道:“想问一下郝建树失踪前有什么异样吗?”
周鑫摇头:“并没有,和往常一样。”
季时余:“你能具体说一下吗?”
周鑫想了想,说道:“就是前天晚上,我们郝总和庆合集团的胡总还有森威尔的林总一起吃饭,当天晚上喝了很多酒。我把他送到了家楼下,之后我就走了。第二天早上,郝总没有来,我觉得奇怪就打电话了。”
季时余质疑:“只是早上没来,你就觉得奇怪?”
周鑫:“郝总的酒量很好,即便是前一天晚上喝醉了,第二天也会准时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他如果不来公司,一般都会提前通知我,但是昨天完全没有。”
季时余:“之后呢?”
周鑫:“之后我打电话没人接,短信也不回,实在找不到人,我只好联系宛姐,没想到宛姐也不接电话。因为当天还约了和科瑞那副总见面,所以我就直接去郝总家找人,最后发现家里没人。这种情况以前没有过,我觉得不对劲,就报了警。”
季时余:“你确定他们不是跑了吗?据我们了解你们公司最近的情况并不太好,亏了不少钱,你不担心他是卷钱跑路吗?”
周鑫很坚定地摇头:“不会的。郝总不是这样的人。”
季时余疑惑:“你对他这么信任吗?”
周鑫:“我从毕业就跟着郝总,那时候惠繁就是个小公司。我是看着郝总一步步做大到今天。他对惠繁的重视度非常高。这些日子郝总一直都在为公司的事情忙碌,各种求人,国内国外到处跑,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跑的。”
季时余确定周鑫说的都是实话:“看来你也是这个公司的元老。”
周鑫笑了笑:“算是吧!”
席荆突然开口道:“我刚刚听你叫宛姐。”
周鑫点头:“是。”
席荆:“王宛不管公司吗?”
周鑫:“一般不会管。公司的主要业务都是郝总负责,宛姐偶尔会来看看。”
席荆:“你觉得他们关系怎么样?”
周鑫犹豫了一下,说道:“挺,挺好的。”
席荆眼神锐利,瞬时变了语调:“确定吗?”
周鑫看着席荆的双眼,不禁紧张起来。
原本他想要说的话不敢说了,改口道:“就还行。面子上过得去。”
席荆:“他们之间吵过架吗?”
周鑫:“吵过但不多。”
席荆:“都为了什么吵架?”
周鑫:“就之前电影的事情,超过几次。那时候公司没有好项目,郝总就希望宛姐写剧本。但那时候宛姐不愿意。”
席荆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不愿意?”
周鑫:“郝总想让她写悬疑剧本,但是宛姐不想写悬疑。我记得有一次宛姐对郝总喊你明知道我写不来悬疑什么的。”
“明知道?”席荆觉得这三个字格外刺耳,“那后来怎么写出来的?”
周鑫:“郝总说的,说实在不行就写五年前的案子。宛姐当时还说郝总疯了。”
席荆震惊,不觉看向季时余。季时余眼神里同样是充满诧异。
圣诞雪夜竟然是郝建树的想法。
他们一直以为圣诞雪夜是王宛自己想写的,现在得到的事实却刚好相反。
席荆难以置信,又和周鑫确定了一遍,“这些话是你亲耳听到的?”
周鑫点头:“是,他们当时在办公室里吵架,我刚好送东西站在门口听到的。”
席荆觉得事情不简单,“郝建树和王宛得罪过什么人吗?”
周鑫“嗯”了半天,似是在思考,半天后说:“好像并没有。郝总这人为人处事很厉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宛姐人也很温柔,他们都是和善的人,我没见他们得罪过什么人。”
席荆若有所思,对方这些话不无道理,“那最近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吗?”
周鑫又想半天:“好像也没什么。最近我都是跟着郝总在忙公司的事情。”
席荆:“王宛没跟你们一起吗?”
周鑫摇头:“没有。我其实这几天都没见过宛姐。”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
席荆起身道:“好的,了解了。谢谢你的配合。”
周鑫:“没关系。我送你们。”
三人走到大厅,席荆看到了几个通天的柱子,说道:“你们这楼建的挺特别的。”
周鑫:“确实,这楼是郝总亲自找人建的,当时建造的时候他基本上每天都在。所以我才说惠繁对他很重要,他不会轻易抛下不管。”
席荆:“你知道是谁建设的吗?”
周鑫:“石建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设计师。”
席荆点了点头:“谢谢。”
席荆跟季时余开车离开惠繁几百米后。
季时余开口道:“你怎么看?”
席荆:“我觉得不太对劲。如果刚刚郝建树秘书说的是真的,是郝建树提议写五年前的案子,我觉得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想写这个案子?”
季时余:“我也觉得不对劲。”
席荆:“还有,郝建树和王宛不是同时失踪的,很可能是王宛先失踪,郝建树时候失踪的。”
季时余:“同意。”
席荆:“我刚给蒋昔发了消息,拜托他联系一下那个设计师,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季时余:“好。先等等吧!你休息一下。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
一开始,季时余按照计划询问问题,席荆在一旁听,但最后席荆还是自己问了起来。
他知道席荆对这个案子的在意,特别是郝建树和王宛失踪后,他更是每时每刻都在担惊受怕。
说白了,失踪不可怕,怕的是失踪后会发生什么。
万一两人出了什么意外,五年前的真相可能就彻底埋没了。
两人一路开车回到了市局。
蒋昔看到人,连忙招手:“快过来,有发现。”
席荆:“什么?”
蒋昔:“我查到了王宛失踪前打过几通电话,其中一通是宁执的电话。”
宁思敏的爸爸。
他们怎么会突然联系?
席荆觉得奇怪:“什么时候?”
蒋昔:“三天前,不过两人通话时间很短,就三十多秒。”
席荆:“这么短时间能说什么呢?”
正当席荆困惑时,季时余的电话响起。他接通后,和对方说了两句,没过一会儿,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等季时余挂断电话,席荆问道:“怎么了?”
季时余:“带走郝建树和王宛的很可能是宁执。”
第109章 白雪公主36
再次听到宁执的名字, 席荆有了不好的预感。
先是电话,后是带着人走。宁执到底想干什么?
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要出大事。
蒋昔心存疑虑, 问道:“确定是他吗?”
季时余:“八九不离十。许哥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调取了郝建树所在小区内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可疑人物还有此人开的车牌号。许哥找人查了一下车牌号,发现车主是宁执。而且他们去了宁执的店了,发现店门关了。然后他们又问了一下附近店家, 说关了好几天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停下手里的工作,围了过来。
谷晓疑惑:“所以现在是宁执绑走了郝建树和王宛吗?”
席荆表情严肃道:“目前看来, 是的。”
谷晓不解:“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和王宛是朋友吗?怎么会突然把人绑走?”
这也是席荆想不通的地方。
从他们上次见面到现在, 并没有过去多久。这么短时间里,宁执突然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席荆一点头绪都没有。
季时余同样神色担忧, 但他想得更多,“为什么绑走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谷晓:“什么意思啊?”
傅有沉了口气说:“现在更应该担心宁执带走他们想要做什么。距离两人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时间足够久,久到可以要了两个人的命,更久到可以毁尸灭迹。
席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他们人。”
蒋昔:“我马上联系市局,请他们给我们分配人手。”
席荆想了一下:“直接联系秦队吧!”
蒋昔:“好。”
席荆:“还有大家两两一组,谷晓,傅哥,你们两个去一下宁执家, 询问一下他最近的情况。”
傅有:“好。”
席荆转头看向季时余, 说:“你给许哥打个电话, 请他确定一下宁执关店前的动向。”
季时余:“他们已经在做了。”
席荆:“那就好。”
时间如流水一般转瞬即逝。
夜色如墨,一点星光见不到。
专案组的所有人聚集在办公室里开会。
傅有:“我们走访了宁执的邻居, 熟悉他的人都表示有三四天没见过人。”
许学真:“我这边问到的人说店铺有四天没开过门。”
“四天?”席荆深思,自言自语道:“四天前有发生什么吗?”
许学真:“我查了店铺关门前一天对面马路的监控,当天他比平时早关门了三个小时。往常他都是十一点关门,但是当天他八点就关了店铺。”
谷晓:“我们根据许哥他们说的,去调查了宁执家附近的监控。他是当晚十二点多才回到家。之后在家呆了一整天,隔日离家后,去向不明。这期间唯一一次被拍到就是在郝建树家附近。”
八点到十二点,中间相隔四个小时。这个时间过于微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难不让人介意。
席荆:“有查到他的动向吗?”
谷晓:“还没有,还在查。”
席荆想了想:“这个时间段王宛的行踪有确定过吗?”
蒋昔:“查过了,她当晚和郝建树有饭局。而且宁执联系她也是在这之后。”
现有的证据显示所有的变故都是源于四天前的那个晚上。
席荆:“还是要先知道那天晚上宁执去了哪里。”
席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答案是打开门锁的一把钥匙。
第二天,天一亮,席荆找到交管局调取了宁执店附近马路的所有监控,试图从监控中追踪到他的行踪轨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席荆找到了答案。
宁执开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
傅有觉得有些怪异:“一般商场营业时间到晚上九点,八点半就会清场。他这个时间去商场能干什么?”
蒋昔:“我查了商场停车场附近的监控,他的车离开是在十一点出头。”
许学真:“这个时间点商场店铺都关门了。”
奚琳琳:“也不一定,不是所有的店铺都会关门。”
许学真:“嗯?”
谷晓开口道:“电影院和KTV这种娱乐场所不会关,反而还会开到很晚。”
电影院?
席荆眉头锁住,怀疑道:“他会不会是去了电影院?”
许学真:“可他去电影院干什么呢?看电影吗?”
谷晓:“一个人看电影?”
席荆:“打电话给电影院,查一下当天晚上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播放的电影有哪些。”
蒋昔搜索到影院的电话,打电话询问排片场次。他听着对方告知当晚的电影,一个个记下来,当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手中的笔停顿下来。
放下手机,蒋昔开口说:“影院说当晚那个时间段有圣诞雪夜。”
席荆闭上眼,和他猜测的一样。
季时余也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奚琳琳:“这么说宁执很可能是去看这部影片了?”
季时余:“估计是。之前我们询问过他,他说他因为不想回忆,所以没去看这部电影。但我估计他可能因为一些原因还是去看了。”
傅有:“照你的分析,那宁执所有的反常都可能是因为这部电影。”
谷晓困惑:“可是这部电影我也看过,没什么问题啊!”
傅有摇头:“我们看不出问题,不代表他看不出问题。”
正当警方还在寻找三人下落时,王宛的社交账户突然更新了一条新消息:【我错了,异瞳不是我写的,我不该抄袭别人的作品。】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民议论纷纷。
【抄袭者不得好死,你死期到了。】
【什么情况?大大被盗号了?】
【好家伙抄袭道歉?是不是被原作者追责害怕了?】
【crazy,这个世界太疯狂,抄袭自曝,牛哇。】
【大碗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蒋昔放席手机,望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说这是真的假的?”
傅有摇摇头:“不好说。现在根本无法判断这消息是不是她本人发的。”
季时余严肃道:“但我觉得可能性很高。”
傅有:“依据是什么?”
席荆:“王宛写了多年小说都没什么成绩,突然一本小说成了神,之后又沉寂多年。而且我当时读过她所有的书,也能感觉到这本书和她其他书风格不同。”
季时余:“还有结合郝建树秘书说的话,王宛自己说写不来悬疑,所以这很可能是真的。”
奚琳琳:“那会不会是宁执知道了这件事?”
席荆:“可能性很大。”
傅有担心道:“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就麻烦了。”
谷晓:“麻烦了?”
许学真:“我估计当年宁思敏是知道了王宛抄袭了自己的作品,想要找对方理论,结果被杀害了。”
傅有:“没错。而且现在宁执可能也知道了真相,说不定会报复王宛,发微博只是第一步,他要将宁思敏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之前分局的江警官说过宁执是个偏激的人。一旦他所有的目标都达成,王宛和郝建树可能就没命了。”
生命倒计时。王宛和郝建树危在旦夕。
席荆:“能不能查到发微博的ip地址?”
蒋昔:“不容易,对方用技术更改了ip。”
许学真震惊:“宁执还懂计算机?”
席荆:“宁执以前一直在海外,应该是高技术人才。”
席荆心急如焚道:“蒋昔,之前让你联系秦队,他怎么说?”
蒋昔:“秦队不在禹市。山庄案涉及到了外市的几个领导,他和分局的人去了外地。组长和小盛也跟去了。”
如此关键时刻,秦飞章居然不在。
席荆想了想,觉得等不了,说道:“找丁局,请他帮忙。”
丁津得知事情原委后,立即从市局抽调几个人协助专案组工作。庄玉也来了。
席荆担任起临时队长,和其他专案组的人共同商议之后的计划。
谷晓刷着手机,突然发现王宛又发了一条新链接,点进去一看是直播。
画面中,一男一女被捆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染满了献血。
“你们快来看。”谷晓将手机递给众人。
席荆一眼认出了王宛和郝建树:“这什么情况?”
谷晓:“王宛账户发的链接。”
蒋昔迅速用电脑打开链接,跳转到直播页面。专案组众人立刻围成一个圈。
这时,宁执出现在画面里,开口道:“我知道现在你们警察已经知道了,那正好听我说两句。不要妄图封掉我的直播。”完全拿捏了警方的想法。
“一旦我的直播被封,我立刻要了身后两个人的命。”宁执表情严肃,眼神坚定。
傅有:“他这是在威胁我们。”
季时余:“他没说假话。如果我们关了,他真的会动手杀人。”
谷晓:“那我们?”
席荆:“先等等,要保证人质生命安全。现在可以确定郝建树和王宛人还活着。先想办法追踪直播的ip地址。”
蒋昔:“我已经请技术部的人帮忙了。”
季时余仔细观察宁执片刻,注意到对方时不时吞咽口水:“他直播似乎有别的目的。他好像有话要说。”
宁执瞧着越来越多人涌进直播间,二度开口道:“我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我的女儿宁思敏是五年前无头雪人案的受害者。她从小就有一个当漫画家的梦想,并一直默默作画。她把自己的作品分享给她最信任的人,也就是王宛,你们所知道的大碗。”
说着说着,宁执的眼睛红了,满眼含泪,声音带着哭腔,哽塞道:“可是她没想到自己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对方偷偷剽窃她的创意,将漫画故事改编成了小说,还卖了版权。我女儿知道这件事后去找她求证,没想到因此丧命。这对狗男女杀人灭口还分解尸体,只是为了不被人曝光抄袭的秘密。”
宁执所言和席荆推测的真相差不多。
数万网友在直播间里各抒己见。有的痛骂,有的质疑,甚至还有的借机打广告。
“我要想将属于我女儿的东西拿回来,要让坏人付出代价。”
席荆察觉到不对劲,开口道:“发动警局的人,赶紧刷屏,让他不要冲动。”
屋内十几号人纷纷掏出手机刷屏,劝说宁执不要冲动。
宁执哭着哭着,笑了:“我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是我不可为的。”
谷晓边打字边说:“感觉没效果啊!”
席荆忽然想到一事:“告诉他警察找到了宁思敏的头颅,如果他想接女儿尸骨回家,就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直播刷屏的内容,宁执犹豫了一下,说道:“别骗我了,他们都说头被他们扔到了河里。”
席荆:“告诉他,是郝建树在骗他。郝建树不敢告诉他真相,他怕死。”
屋内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打字输出。
或许是警方的刷屏感动到了网友,一批又一批的网友开始复制黏贴,企图劝服宁执放下手里的屠刀。
蒋昔开口道:“ip破了,人在宁思敏大学附近一带。”
席荆:“蒋昔你先带一部分人过去。”
蒋昔:“好的。”
直播间里的宁执陷入沉思,席荆趁胜追击继续游水。
宁执突然眼神狠戾,拿起刀架在郝建树的脖子上,对着镜头说:“赶紧把我女儿的头拿过来,不然我立马要了他的命。”
谷晓:“现在怎么办?”
席荆不觉看向季时余。两人都知道头的位置,但是要拿出来可是个大问题。
庄玉看着两人:“所以头在哪儿?”
席荆无奈道:“惠繁大楼的地基里。”
庄玉:“啊?那怎么办?炸楼吗?”
炸楼这么大的事,席荆做不了决定,其他人也做不了决定。
丁津知晓真相后,不禁沉默。
另一边,蒋昔在学校附近一处荒废建筑工地找到了宁执三人。
宁执死死卡住郝建树的脖子,叫嚣道:“我女儿头颅呢?”
蒋昔两手下压:“你冷静点。”
宁执:“别废话,快点把我女儿的头颅带过来。不然我立刻割掉他的喉咙。”
蒋昔的耳机传来席荆的声音。
“你告诉他,要想拿到宁思敏的头颅,必须得到郝建树和王宛两位当事人的签名。我们才有权利炸楼,取头颅。”
蒋昔犹豫道:“啊?能行吗?”
席荆:“照着说就好。”
虽说是骗,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蒋昔死马当活马医,完整复述了一遍席荆的话。
宁执质疑:“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蒋昔:“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宁思敏的头颅在郝建树公司大楼地下,必须他签字才能动工拆楼。”
宁执愣了:“你说什么?地下?”
蒋昔:“是这样。”
宁执低头,眼神死死看着身旁两个面无血色处于昏迷中的两个人。
一瞬间,宁执发了狂,嘶吼道:“你们是人吗?是人吗?”说着挥起手中的刀。
蒋昔大喊:“不可以。他们死了,就没人签字了,头就拿不出来了。宁执,你想想宁思敏,她被压了五年了,你难道想她一辈子都被埋在地下吗?”
宁执握刀的手停在半空中,崩溃地看向蒋昔。
蒋昔慢慢靠近,说道:“你相信我,别一错再错。他们杀了人,但你不可以。你要带着宁思敏回家的。她在等你。”
宁执的泪珠连成串溢出眼眶,哭着自说道:“她在等我,对,小敏在等我。”
蒋昔见宁执分神,夺下了手中的刀,其他警员跟着将其拉到一边。另外的人上前查看郝建树和王宛的情况。
“还有生命特征。”
“送医院。”
经过医生检查,王宛和郝建树两个人生命没有大碍。但受伤程度不同,王宛只是因为被砍手指,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过两天就会醒。终究是爱过的人,宁执估计还是下不了狠心,只是砍了码字的手指,没对其下死手。
相较之下,郝建树身上却伤口过多,手脚,肚子都有刀伤,连头也受过撞击,情况非常不乐观。
秦飞章结束外地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回禹市。
省厅市局各个部门的领导聚集在一起,争论是否炸楼的事情。
秦飞章听了半天,最后拍案而起:“炸,必须炸。”
市领导不满道:“秦队。你不能意气用事。你要考虑民生问题,考虑其他人工作问题。这楼一炸,多少人失业,周围居民怎么办?”
秦飞章:“我只知道这里面压着一个无辜的人。她不仅仅是你说的一具尸体,更是一个人的生命和清白,是证明杀人凶手的犯罪证据。林局,现在大众都已经知道了这楼下面有个人,谁还敢在这里上班,这以后只能是一桩废楼,留着又有什么用。这楼如果今天不炸,明天舆情就得炸。不信你现在上网看看群众的反应。”
如秦飞章说的一般。自从真相曝光,大众知道宁思敏的头颅被埋在地下后,各种猜测纷纷涌现。
有好信者分析出为什么郝建树和王宛会将宁思敏头埋起来的原因。吸食死人气运的秘密在网络上不胫而走。
封建迷信愈演愈烈,各路人马化身骑士,为宁思敏无辜被迫害伸张正义,讨伐郝建树和王宛的自私和冷血,更是因为政府和公安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而起了质疑。
民愤不平,无法得到民众的信任。最终惠繁大楼还是在万众的呼唤声中夷为平地。施工队和警方联手从地基中找到了宁思敏的头颅,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当天她所穿的衣服,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还装着宁思敏的手机和电脑。
宁执看到了女儿的遗物,泣不成声。
席荆等到其情绪稳定,才缓缓开口:“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宁执点了点头。
席荆:“你是怎么知道宁思敏的死和王宛有关?”
宁执:“我去看了电影。电影中扮演我女儿的演员的头发。”
席荆:“头发?头发怎么了?”
宁执:“小敏原本是长发,在她失踪前有一天她告诉我,头发被沾上了油漆,洗不掉只能剪了。她自己在家剪了一个海蜇头还跟我炫耀。这件事基本没人知道,连她同学都不知道,她还说过几天回学校要给同学一个惊喜。但是电影里女主的头发竟然是海蜇头。太巧了。”
原来是这样。席荆看电影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过女主的头发。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发型暴露了王宛的秘密。这大概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有些事似乎冥冥之中已经安排好了,只是等待着特定人出现。
席荆:“所以你断定王宛见过小敏?”
宁执点头:“我最初只是怀疑,所以我约她见面,询问她为什么女主是海蜇头,问她是不是见过小敏。没想到她竟然慌了想跑。”
被宁执质问的王宛因为内心畏惧和愧疚本能想要逃离,却没想到就是这个逃跑举动出卖了她。宁执将人抓了起来,逼迫王宛说出真相。
原来当年宁思敏无意间发现自己的故事被王宛偷走,她无法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做出这种事,冲动下直接找上门当面对质。
当时郝建树正在王宛家帮忙,得知了王宛的秘密,又害怕真相曝光影响两人未来,遂动了杀心,将人用利器砸死。王宛也因为害怕自己抄袭的事情被人知道,所以听从了郝建树的提议,当了帮凶。
事后,郝建树将尸体带走处理,王宛则当作不清楚。宁思敏死后没多久,尸体就被人发现,但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王宛。案子成了悬案,没能抓到凶手,王宛和郝建树顺利逃脱了罪责。
但也因此,王宛不得不和郝建树捆绑,甚至被郝建树控制,一步步走向更深的深渊。王宛害怕郝建树,可又渐渐爱上这个男人。矛盾的她如同斗兽困入牢笼,无处可逃。而郝建树却因为此事逐渐发达,翻身成了知名影视公司的老总。
隐瞒五年的秘密被人发现,王宛辩无可辩,承认道:“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无话可说了。”
席荆看着王宛:“你难道都不后悔吗?”
王宛微微一笑:“说实话刚死人的时候,我害怕过,后来也就没什么了。我没想过要人命,不是我动的手。”
轻飘飘的“没什么”令人唏嘘。或许自始至终,王宛都没有将宁思敏放在心上过,否则也不至于偷走一个孩子的心血,还理所当然将其占为己有。
她从没有觉得盗走别人灵感的事情是错的,只是因为发生命案才有了短暂的良心不安。
抄袭者心安理得,原创者所求无门。这个畸形社会让人痛恶,却又无奈。
席荆沉了口气,痛斥道:“你没有心,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害死了一个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活该没人爱你。”
王宛一愣:“不爱我?你在说什么?”
席荆冷笑:“你以为郝建树爱你吗?你以为郝建树不会背叛你吗?”
王宛不安道:“你想说什么?”
席荆:“你很清楚他背叛你,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
王宛回避席荆的眼神,自我安慰地说道:“娱乐圈有些事没办法。何况我。”
席荆也不打算留情面,直白道:“何况你生不了孩子,他答应了你一辈子不要孩子,所以你觉得自己亏欠他,也不计较他乱搞。”
王宛不说话,默认了席荆的说法。
席荆露出看戏的表情,讽刺道:“你知道吗?他有孩子,在国外。”
王宛震惊,瞪大了双眼,摇头道:“不可能,你骗我。”
郝建树怎么可能有孩子?这不可能。王宛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席荆一点点戳膜王宛的幻想,“郝建树曾经有过两个秘书,其中一个是女的,只干了几个月就辞职了。你应该有印象吧?”
王宛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人影。
席荆:“她在海外给郝建树生了一个儿子。郝建树知道你可以原谅他乱搞,但不能原谅他和别人有孩子,所以将人一直藏在海外,每年都会去那边看望两次。你想想是不是?想看照片吗?我们有。”
隔壁的观察室,几个人纷纷叹气。
傅有:“席荆,够狠,杀人诛心啊!”
蒋昔:“我看王宛表情不太好。”
谷晓:“那是她活该。偷人家的东西,还杀人吸气运。我更想看她和郝建树狗咬狗。”
许学真:“估计没希望。我问了医生郝建树醒来的希望不大。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
谷晓兴奋道:“报应。他该得的。”
奚琳琳:“就是有点可惜无法得知他杀人后如何处理尸体的。”
按照王宛的说法,杀人分尸都是郝建树所为。她不清楚细节。但郝建树如今的状况,恐怕再难开口,这些细节也只能随着他的沉默而消失。
审讯室的王宛情绪崩溃,大骂郝建树,像个疯子一般自言自语。
席荆翻了个白眼,不准备再理会一个疯女人。他看向季时余:“我们走吧!”
因为宁执涉嫌故意伤人,无法亲自处理宁思敏的头骨。所以席荆主动帮其火化,安置到了宁思敏的墓里。
席荆想起宁执对他说的话:“我不后悔。小敏是我的小公主,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记得,我也要为她报仇。”
看着墓碑前摆满数不尽的鲜花和水果,席荆感到欣慰。不会只有一个人记得。
网民痛骂抄袭者的同时,已经有人号召停止出版异瞳,将书归还给真正的创作者。
宁思敏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大家都会记得,有一个女孩,她很有才华,只可惜遇人不淑。
自从真相公之于众后,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看望宁思敏,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曾谋面的陌生人。
公主或许没有王子,但她会有骑士。
这世间总有一些真情与善意,寓意着温暖与光明。
五年了,无头雪人案告破。这一刻,席荆愿意迷信一回。死人可以瞑目,年轻女孩的灵魂得到了救赎,终于可以轮回转世。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白雪融化,公主她笑了。
第110章 农夫与蛇01
初春至, 禹市的天气迅速回暖。冰雪一夜间全部消失,没有一点残留的痕迹。
“真是奇了怪了。”谷晓感叹,“禹市这天气怎么跟孙猴子的脸一样, 说变就变。”
蒋昔点头附和:“确实。感觉一下子就热起来了。”边说边脱下外套。
禹市的天气总是让人摸不着规律。前两天还是寒风刺骨羽绒加身,今天已是艳阳高照,大衣都没了用武之地。
相较于其他人的不适应,席荆作为土生土长的禹市人, 倒是对这样的变化见怪不怪。
他瞧见身旁几个同事都换上了轻便的衣服,提醒道:“虽说白天温度高, 但是晚上还是很低的, 你们几个小心别感冒。”
谷晓迟疑:“不会吧?”
席荆:“会的,早晚温差很大。”
盛良策赞同席荆的话, “没错,我去年就感冒了。”
谷晓一听, 双手不自觉裹住外套,眼睛无意扫向四处, 疑惑道:“咱组长今天没来吗?”
盛良策:“师父去市里开会去了。”
谷晓:“又去?宁思敏的案子不是结束了吗?这回是什么会?”
盛良策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几天前,警方正式通报了宁思敏案件真相。消息一出,瞬间引发了广大网友的热议。此前还在保持冷静的理中客,如今也是揭竿而起
大众纷纷痛斥王宛和郝建树的卑鄙无耻,连续数日,王宛社交账户下的评论区充斥着各种污言秽语,只不过被骂的当事人压根儿看不到。
自从得知郝建树有私生子后, 王宛的精神便出现了问题, 整天自言自语, 时不时还发脾气砸东西,最后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院看管。
而郝建树一直昏迷, 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被医生判定为植物人。
原本尘埃落定的结局,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关于王宛和郝建树近况的照片在网上疯传,不出意外又掀起了一番声讨。对二人,大伙儿没有同情,只觉得罪有应得。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新热搜的曝光,人们对此案的讨论日益减少,渐渐淡忘,就连专案组的几人都没怎么再提过。
在他们的认知中,案子已经结了。刘阔照理也该回归正常工作的状态,可现实正好相反。
最近一个礼拜,刘阔三天两头去市里开会,频率高得惹人怀疑,是不是又出事了。
傅有猜测道:“估计是之前山庄的遗留问题。”
比起宁思敏的惨死,山庄的丑陋勾当更让人在意,因为牵扯太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谷晓突然含腰驼背,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这次名单里还有省厅的领导。”
蒋昔震惊:“真的假的?”
谷晓:“听说。反正这次查出来不少人和山庄有牵扯,也不知道什么结果。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咳嗽。
许学真严肃道:“别参与,这种事自然有人会处理,我们别操那没用的心。”
谷晓“哦”了一声,不再乱猜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临近午休,屋内的众人开始讨论起中午吃什么。
奚琳琳豪爽道:“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谷晓:“我想吃川菜,辣的。你们呢?”
蒋昔不客气道:“有人请客,还要什么自行车,都行。”
傅有:“没意见。”
许学真:“我都行。”
席荆和季时余也点了头。
正商议选哪家店时,刘阔回来了。
盛良策:“师父。”
刘阔疲惫地点了点头,直奔自己的椅子走去。
盛良策注意到刘阔的,关心道:“您不是去市里开会了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累啊?”
刘阔坐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跟开会没关,昨晚没休息好。”
盛良策:“嗯?怎么了?”
刘阔抬头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同样看欲言又止,“没什么。下午你们谁跑一趟南岗分局?”
席荆:“是有什么事吗?”
刘阔:“没什么事,帮我去拿个文件。我下午还有个省厅的会。要不然你们谁替我去开会?我去分局?”
一听说去开会,几人头皮发麻。
谷晓积极地举手:“我去拿。”
刘阔:“好。麻烦了。”
众人瞬间松口气。
吃过午饭,谷晓便拉着奚琳琳,两人一起去了南岗分局。
专案组唯二的两个女生走了,只剩下一群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只能埋头整理档案。
几人度过了漫长的一下午,熬到了下班时间。
墙上秒针转到12的瞬间,蒋昔高呼:“下班了!”
许学真放下手里的卷宗,看看门口:“奚琳琳和谷晓怎么还没回来?”
蒋昔:“对哦,不就是去拿个文件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傅有也觉得不对劲,盘算了一下:“去了有三个多小时了吧?”
两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办公,在场的几人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季时余提议道:“保险起见,打电话问一下吧?”
蒋昔一边拿起电话,一边说:“我正在打。”
电话接通后,蒋昔没说几句,草草结束了通话。
许学真疑惑道:“怎么回事?”
蒋昔:“她说她们在南岗区遇到了一个人,马上就回来。”
许学真匪夷所思:“遇到个人?谁?”
蒋昔摇头:“是谁没说,不过她说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席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很快,预感得到验证。谷晓和奚琳琳带着一个大爷回到办公室。
席荆盯着看了半天,觉得来着似曾相识,“这位?”
谷晓:“这位大爷儿子丢了。我想着帮他找找。”
席荆的记忆瞬间闪回。难怪面熟,这不就是南岗分局门口的大爷吗?上次送江映,见过的那个找儿子的大爷。
他看向季时余,从对方眼神中确认到,季时余也认出了此人。
谷晓这是爱心泛滥,请回来一个大麻烦。
席荆让谷晓先将人安置在其他房间,之后把谷晓叫到身边,一脸为难地说道:“你了解过情况吗?”
谷晓:“我问了他,他说他儿子丢了,让我们帮他找找。”
蒋昔:“丢哪了?知道吗?”
谷晓:“不知道。”
蒋昔震惊:“那你就把人带回来?”说完又看向奚琳琳,“你怎么不拦着点?”
奚琳琳无奈道:“拦不住。”
谷晓执意将人带回,奚琳琳也没什么办法。
谷晓感觉到其他人的抵触,委屈道:“我做错了吗?”
席荆叹口气:“不是说你错了。只是有些事情你要多考虑一下情况。”
许学真:“席荆说得没错。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谷晓疑惑:“太简单了?”
席荆:“你的初心是好的,但是你做法是不够妥当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分局的人不受理他的报案。”
谷晓:“这?”
奚琳琳意外:“你知道?”
席荆点了点头:“这个大爷我和季时余之前在南岗分局门口遇到过,当时就和那边的同事了解了情况。”
谷晓:“什么情况?”
席荆:“他儿子失踪了很多年,而且失踪的时候已经二十多岁,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你觉得正常人会平白无故消失吗?”
谷晓心一沉:“你的意思是人没了?”
席荆:“可能性很大。他的案子分局应该是调查过,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所以才会置之不理。还有这个大爷精神出了些问题,时不时就跑去分局报警。”
蒋昔打趣道:“我估计分局的人都避之不及,没想到让你给带回来了。”
谷晓失落地吐了一口气:“这样啊!那现在怎么办?”
席荆也不想浇灭谷晓做事的热情,安慰道:“既然人带回来了,那就给他做个笔录吧!之后再把人送回去。”
谷晓:“好的。”
蒋昔在一旁笑得开心。
许学真恰好捕捉到蒋昔幸灾乐祸的表情,说道:“看你挺闲的,就你和谷晓一起。”
蒋昔愣住:“啊?”
许学真:“啊什么啊?快去。”
蒋昔:“哦。”
因为突发的意外,专案组的人推迟下班,所有人一同等蒋昔和谷晓送完人回来。
席荆好奇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蒋昔:“算是有一点吧!我们俩把大爷送回去后,又去了一趟分局了解情况。”
许学真:“怎么说?”
谷晓:“报案者曲宗傅的儿子曲开畅在十四年前失踪,失踪时二十二岁。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
蒋昔:“据分局的同事调查,曲宗傅一家比较复杂。”
傅有:“怎么个复杂法?”
蒋昔:“曲宗傅人品不好,好吃懒做还赌博家暴。老婆就是因为被他打怕了,跟人跑了。家里的其他亲戚也因为他这些恶习远离他,跟他基本上是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情况。”
奚琳琳嫌弃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亲戚,我也不愿意来往。”
蒋昔点头:“虽然他人不咋样,但是他儿子曲开畅很不错,没有沾染他父亲的不良嗜好,学习成绩优异,可惜高考意外落榜。之后因为家里原因没有选择继续读书,而是去了外地打工,每年都会回家一次。但是突然有一年人没回来,之后人就失踪了。”
奚琳琳起疑:“会不会是受不了他父亲跑了。曲宗傅赌博,估计家里欠了不少钱。曲开畅不想管也很正常。”
蒋昔:“分局也曾有过这个想法,但是街坊邻居都认为不可能。曲宗傅借了很多人钱,这些邻居都被他借了遍。曲开畅人很孝顺,承诺会还钱,而且每年回家都是会到各家把钱还上。这几年曲开畅打工已经还了一多半,大家都不相信曲开畅会逃跑,都猜测是发生了意外。”
席荆:“没想到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孩子是个好孩子,父亲真不是个好东西。
许学真:“以前的警方就没查到一点可疑之处吗?”
谷晓:“他们说没有。”
季时余突然开口道:“那倒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