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枫丹廷叙事20
每一次挥拳，他手臂的肌肉都会绷紧，线条优雅显得十分有力，明明穿着西装马甲，还打着领带，手上的拳套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宛如西装暴徒，迎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
这种魅力，跟须弥沙漠的镀金旅团又有所不同，镀金旅团的男孩子们天生黑皮，身材壮硕，因为气候炎热，穿的能有多少就有多少，虽然也十分结实，但那是野性的美，原始的美。
莱欧斯利整个人都被裹在枫丹西装里，甚至脖子也不肯露出来，如今在台上打的拳拳到肉，只是露出了小臂，就让女人脸红心跳，不禁去想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下，那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
越是遮盖的严实就越引人遐想，这本来就是人的天性，莱欧斯利就像那维莱特那样，那维莱特本身的反差就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和那张冷淡的脸，而莱欧斯利则更外放一下。
每一次挥拳，他如狗耳一样的发丝颤动，双眸很兴奋，那张英俊的脸却十分游刃有余，汗珠一滴都没落下，而他的对手，已经被打的体力不支，鼻青脸肿。
完全的实力碾压！
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那维莱特在审判庭上，敲下权杖说素净的那一刻，让人看的移不开眼，而莱欧斯利，就是现在。
对手已经倒下，莱欧斯利抖了抖拳头，挑眉，完全没打的尽兴。
“手下败将不值一提。”他看也没看躺在拳击场的人，叫两人把人抬去医务室，摘下拳套，向你走来。
你身边的女孩子们在小声的尖叫，可看到他过来了，却红着脸让开位置清了场。
“你总是这样吗？”
打拳的时候，这么痞痞的，挑眉的样子完全就是在勾引女孩子。
“恩？”他运动完，连气都没喘，挑眉看着你的样子，锐利的视线射过来：“你说什么？”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随随便便散发魅力，真的很可恶啊，你偏过头，不跟他对视：“没什么，我是说，监狱里的人可以随意挑战你这个典狱长吗？”
“原来是可以的，现在要打败罗西莫夫才能对我发起挑战。”
看到你不认同的样子，他耸耸肩：“这里跟外面不一样，不用暴力是统治不了这个地方，谁拳头大就听谁的，是基本法则。”
一开始如果不是靠着他一场一场打下来，他也做不到典狱长这个位子上，当然，手段也是少不了的。
你满脸一言难尽，他笑了：“怎么，开始觉得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了？”
“不，我觉得你还是收收你的魅力吧，没看到那些女孩子已经开始犯花痴？”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晚饭？”
“啊？距离午餐还没过去多久吧。”
莱欧斯利有点犯难：“梅洛彼得堡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他看着你不知在想什么，显然有点为难，接下来他要去办公，也不能让你一直在他办公室待着。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一走。”
他不赞成：“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那你把发条机关警卫派给我几个好了。”你执意要自己去看看，莱欧斯利拗不过你，只能同意，不仅给了你发条机关，还给你派了一个女性警卫。
等莱欧斯利一走，你就问女警卫那些儿童诱拐案的犯人在哪里。
女性警卫带你去了工厂，果然找到了那些人渣，工厂来回巡逻的都有各种发条机关，机器旁边也有警卫看管，以防止有人对工作不满破坏机器。
“犯罪者都不带手铐脚铐吗？”
女性警卫很惊讶：“啊，梅洛彼得堡虽然是监狱，但铐住他们，不太人性吧，别的罪犯也没被铐住啊。”
你嗤笑一声：“对啊，别的罪犯也没杀人，我看了你们的卷宗，有很多是小偷小摸，或者误采了某种贝类，还有搞学术产生矛盾打了人，没有研究成果的，有些已经出狱了，但更多的是是因为地上的财产亲人没有了，迫不得已留在这里，这些人跟杀人犯能相提并论吗？”
女警卫有些为难。
“别难过，我又不是在质问你，任何改革都要徐徐推进，你们的典狱长大人做的已经够多了。”
甚至莱欧斯利自己，都是被放逐，被遗弃的孩子，想要为这里的人打造一个容身之所，这并没有错，错的是这些犯了恶罪的杀人犯。
儿童诱拐案的罪犯，很多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显然适应不了这种高强度打螺丝的工作，一天下来满脸疲惫。
“你……怎么是你。”
那些人看到了你，愤怒的盯着你，恨不得想冲上来把你撕碎。
你抱起手臂：“怎么，已经犯了罪，还想袭击我加刑？”
为首的那个是桑卡斯的家主，也就是他有娈童的癖好，持续多年对儿童下手，他的罪行也是最重的，终身监禁。
枫丹的死刑是在这之后才开始确立，他们自然不用死，能够免于死刑。
“我袭击你又怎么样，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死！”
他冲上来，女警卫员掏出了火铳枪，发条机关上前，一拳把他打飞，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把他扶起来，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愤愤不平，看着你，恨不得要把你生吞活剥。
他们走了，你面色阴沉，转身去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
“怎么了？”
“为什么儿童拐卖案的杀人犯们，还能在梅洛彼得堡随意走动，他们的罪跟那些采集贝壳的可以相提并论吗，然而得到的待遇却一样，还能享受福利餐？”
你在质问，莱欧斯利很无奈：“我是枫丹人，在枫丹，我们要依法办事。”
你非常不满，认为自己的努力都打了水漂：“我看见这些人，就像是看到蟑螂在到处爬，根本无法忍受，他们开始有抱团倾向，你没发觉吗，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笑了：“不错，很敏锐。”
这人都不着急吗，还是说他有后手？
“先别生气，我们去吃晚饭，然后我再跟你说。”莱欧斯利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拉着你去了食堂。
“老莫，把饭菜端上来，辛苦了。”
你的眼前，居然是一碗龙须面，只是相对比传统璃月龙须面的鸡汤，这碗面是红汤，泛着酸酸的气味。
“我找了很久，枫丹也没有会做正宗璃月菜的厨师，跟柔灯港的水手买了一些现成的面条，只能按照塔塞斯杂烩的方法来做了，我听说璃月人比较爱吃大米，只是大米实在不好找。”
他这种社牛性格的人，居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愣住，面的热气缓缓升起，拂到你的脸上，你眼睛有点酸，没想到他看着大大咧咧的样子，却这么细心，看出你的不适口。
缓缓拿起筷子，一口面入腹，依然是枫丹口味，塔塞斯杂烩除了蔬菜，主要调味是西红柿，但你却感觉像是在吃西红柿鸡蛋汤面一样。
“我的手艺也是不错的，我做的秘烤肋排也算是独家一绝。”
你怎么没发现，莱欧斯利这么话多，也许他并不是话多，而是不好意思，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也会害羞。
“谢谢你，莱欧斯利。”你对他道谢。
他怔住，摸摸鼻子偏过头：“这种表情，真是犯规……”
你疑惑不解，没听清他说什么，莱欧斯利笑了笑：“没什么。”
他有点怀疑，你是什么魅魔吗，明明生了一张对于枫丹人审美来说，有些寡淡幼态的脸，为什么会会这么引人关注，就连行事风格，都很让人刮目相看。
你是一团包在笼中的火焰，初见时并不觉得特别，然而越相处就越会被你吸引，这是你作为长生种的特别能力？
莱欧斯利心中叹气，虽然他偶尔会口嗨两句，但他并不想真的陷进去，看那维莱特那个傻样就知道了，而且自己的身份，此生都要在梅洛彼得堡这种深海之下渡过，他是没有资格拽着一个姑娘，封闭在这里的。
晚上，你睡在床上，虽然换了环境，但你睡得很香甜，也许是因为白天太累了。
黑暗中，有人鬼鬼祟祟进来，门外的发条机关已经被放倒，还在冒着黑烟，进来的不止一个人，他们互相之间打了个手势，一柄尖利的匕首就刺入被子中，鲜血氤出，被中人甚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
“搞定了，主人。”这些人很小心，说话也非常小声，生怕惊动了巡逻的警卫。
黑暗中，桑切斯家族的家主出现，双眼散发幽光，宛如黑暗中的饿狼，他凝视着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被子，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悦。
“这个可恶的女人，可算是把她弄死了，要不是她，我能沦落到梅洛彼得堡？现在死在我手上，算你倒霉，哼须弥人死在这里，看莱欧斯利那个家伙怎么跟沫芒宫交代，他们狗咬狗，我坐收渔翁之利，哈哈！”
一阵鼓掌声响起，黑暗的宿舍啪的一声，灯被打开，顿时照的灯火通明。
“很不错的计划，你是要把梅洛彼得堡收入囊中？”
莱欧斯利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像是在看一群掉入陷阱的瓮中之鳖。
第62章 枫丹廷叙事21
床上已经被捅出血的，并不是你。
桑切斯急忙掀开被子，下面是一具人性偶，上面挂着几个颜料包，他顿时傻了眼，而莱欧斯利和梅洛彼得堡的警卫，已经把出入口都堵死，根本没有逃脱的通道。
他们重新被逮捕，但这一次已经不必上欧庇克莱歌剧院歌剧院进行审判了。
“你想要他们死吗？在梅洛彼得堡，可以做到。”莱欧斯利问你。
你笑了笑：“他们的确该死，可我，却希望他们能生不如死的活着，这样才能赎罪。”
你看向他：“典狱长大人，真是好心机，利用了我这位外国友人，揪出这些蛀虫，又能重组梅洛彼得堡。”
“别这么说，我可是很关心你的安危，毕竟答应了那维莱特会好好保护你。”
你没有计较莱欧斯利的小小利用，本来你非要进梅洛彼得堡就是抱着整顿的心情，被利用你是心甘情愿的，但利用之后，对于梅洛彼得堡的改造，就必须要听你的意见了，毕竟这件事你可是苦主。
莱欧斯利有些心虚，出于补偿和乐见其成的目的，他完全听之任之。
你们举办了公审大会，并且进行了一系列改革，梅洛彼得堡中分为重刑犯和轻刑犯，重刑犯的宿舍就是牢房，没有人生自由，每天都要强制做工，而轻刑犯在昨晚审判庭下发的固定工作额数，就可以像自由人一样在梅洛彼得堡生存。
重刑犯当然不愿意，他们这些人中有很多兴风作浪的，关进监狱也不安分，靠着自己的能力，拿到许多特许券，日子过得比外面还舒服，这些人暗搓搓想要起义，被莱欧斯利毫不留情的镇压，光凭他一个人就能打几十个。
轻型犯就高兴坏了，毕竟谁想跟杀人犯做室友啊，人身安全都没有保证。
犯罪者付出代价，你也满意了，就想对莱欧斯利辞行，他深深看了你一眼，对你说要带你去个地方，旋开按钮，他的办公室地下，居然出现一个出口，里面有楼梯，直接往下，深不见底的空洞。
“害怕吗？”
“谁说我怕，我才不怕呢。”
莱欧斯利笑了：“那就跟上来。”
他率先下去，你不肯被他小视，便跟着他下去，黑暗的通道，传来的只有你们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回音，空旷又寂静，你有点怕。
你怕黑，怕幽暗的地方，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你的头上，轻柔的按了按，然后滑下去，拉住了你的手。
“别怕。”
是莱欧斯利，你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知为何，有时显得很凶悍的他，却会让人很有安全感，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走过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你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简直可以媲美沙漠中的赤王陵墓，那个巨大的金字塔。
眼前，这个巨大的海底空洞，架在中间的事一艘堪比金字塔大小的船。
你揉了揉眼睛，就是一艘巨大的船，刚刚完成一半，另外一半只是骨架。
“我没看错吗，你们要建造诺亚方舟不成？”
“诺亚方舟是什么？”莱欧斯利挑眉：“这是梅洛彼得堡地下的秘密之一。”
你视线移向你们握着的手，他神色如常，放开了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你听了有关枫丹洪水的预言吧。”
你点点头，刚进入枫丹，就听到孩子们在传唱这首歌谣：“不知何时出现的洪水出现，淹没了枫丹的一切，只剩下水神在王座上伤心的哭泣。”
“虽然洪水还没有迹象，但这些年，枫丹的水的确一直在上涨，已经慢慢淹没了许多村子，虽然不知道预言是否是准确的，但未雨绸缪总是没错。”
你顿觉十分头疼，枫丹如果被淹没，接壤的须弥、璃月、至冬，都跑不了。
“为什么只剩水神在王座上哭泣，预言的意思是枫丹人全部都会死吗？”
这并不科学，即便是在不能以科学去形容的提瓦特，发洪水，淹没家园，但总有人在水中或者坐船或者潜水，总能死里逃生。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说的第二个秘密。”
他带着你走到一个巨大的圆盘之旁，圆盘外隔着三道铁门，除了铁门才能通过楼梯去往他的办公室。
“这是……封印？”你看上面的铭文，就看出来了。
莱欧斯利看了你一眼：“果然，你能看出来，这下面封印的，是原始胎海，我怀疑枫丹的洪水就与原始胎海有关。”
原始胎海，是这个星球最古老的海洋，比光界力顶点生物元素龙的存在还要古老，甚至水龙王，就是从原始胎海的中心诞生，而其他所有生物，也是原始胎海孕育而成。
“原始胎海如果喷发，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对整个提瓦特的生物都是灾难，你还真是信任我，将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我。”
“不仅仅是这样，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当然我信任你，就如同那维莱特信任你一样。”
总觉得他的话好像意有所指。
“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许可以转移一些枫丹的孩子。”
莱欧斯利点点头：“保留火种，这当然也是个办法，而我的办法，是那艘船，我希望这艘船能飞到天上，有永动能源。”
“诶？”你为他的天马行空惊呆了。
他却很平静：“只要能飞在天上，不接触原始胎海之水，就能救很多人。”
你有点震撼，没想到他一个底层出身的典狱长，居然能考虑的这么深远，枫丹这个国家，虽然也有腐烂的地方，可还是有希望的。
“为什么笑？”
“我只是在想，枫丹只要一直有你和那维莱特那样的人，就会一直稳定平和的发展下去吧。”
暗色的光线中，莱欧斯利有些脸红，你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明亮的像是天空的星星，他忽然有点羞恼，你就是靠这种真诚，把那维莱特把到手里的吗？
他很怀疑，你这样看任何一个男人的时候，有那个男人肯拒绝你呢？
“枫丹的科员研究院，不跟你合作？”没等他回话，你就想到了那点：“也对，毕竟你们这里是监狱，枫丹科学院还是更愿意遵从沫芒宫的命令，我明白了，善见城也有科学部，虽然我们现在的科研力量很薄弱，但我会帮你。”
“……”他没想到你答应的这么痛快：“你，这就答应了？我们能付出的摩拉并不多。”
“没关系。”你很平静：“无论是枫丹人，还是须弥沙漠人，亦或是别的国家的子民，都是人类命运的共同体，我愿意伸出一把手，这是身为人，本就应该做的。”
他眸光闪动，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我也会留意一些典籍，看看有没有关于枫丹预言的事，前任水神死于甘露花海，我想也许可以从那里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知道了秘密，你明白了莱欧斯利身上的担子和使命，他说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只是通过自己的方式，想要多救一些人，他并不算是什么救世主。
你对他辞行，在梅洛彼得堡已经呆的时间很长了，毕竟你来枫丹还是为了开拓商路和贸易往来的问题。
他亲自把你送回了沫芒宫，在沫芒宫，你看到了没什么精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美露莘塞德娜。
她看到了你，很开心，蹦跳着过来：“妈妈，你真的回来了。”
不，不要叫你妈妈，有点尴尬。
莱欧斯利已经双手环胸，开始看好戏了。
小小的美露莘扑倒你怀里，你虽然想要纠正她的称呼，但滑溜溜的触感小小的一只，还是让你心都软了下来，摸摸她的耳朵：“怎么这么没精神，塞德娜。”
“工作，好多，那维莱特大人好累，却不肯休息。”她的肩膀都颓了下来。
你看到大厅里的公务员们，不是挺悠闲的吗？怀着狐疑的心情进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吓了一跳，他头上的须须垂了下来，虽然那张脸仍旧白皙英俊，但脸上的疲惫可不是假的。
芙宁娜也在，眼圈青黑，已经累的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你进来，她才醒了过来，揉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你都哭了出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可累死了。”
那维莱特的眼睛里也有一些红血丝，这真是奇怪，他是龙，身体的承受能力应该比人类要强多了。
你满头问号：“不就是修改个宪法，至于累成这样吗？”
那维莱特只是微笑，并不想对你诉说工作的辛苦，但芙宁娜可不一样，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
“你不知道，沫芒宫的工作量到底有多么大，连签一根铅笔的小事，都要那维莱特和我做主，一份文件传来传去的盖章，不是这边拖着盖不了，就是那边在审核，最后全都要我跟那维莱特定，我们这几天都睡在办公室，那维莱特根本没合眼。”
你的脸沉了下来：“什么事都要你们定，负责人是干什么吃的？这又是贵族的什么新招式，用工作拖垮你们，除了你们俩，就没有别人能做事吗，我早就说过，枫丹效率太低了，可恶，再不改革，你们迟早要被类似吧。”
就像雍正皇帝一样。
“改，改革？怎么改？”芙宁娜欲哭无泪。
你忽然露出灿烂笑容：“当然是，让他们感受一下996的文化啦！”
第63章 枫丹廷叙事22
你说要改革，芙宁娜举双手支持，你很诧异，她居然信任你一个外来人，芙宁娜却不复从前那种咋咋呼呼的女明星样子。
“人类历史往前发展，总有一天要脱离神明的指引，从现在开始改变不是坏事。”
你很惊讶，芙宁娜看着不靠谱的样子，居然这么有远见，不过一想到建造欧庇克莱歌剧院以工代赈救了枫丹的也是她，果然这位水神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治国的战略，比雷神还要强一些，至少枫丹大部分人都能吃饱穿暖，稻妻可遍地是魔神残渣，深渊侵蚀的流血狗，那几个小岛，要不是你把八酝岛的奥罗巴斯身体净化了，到现在都基本没人居住，踏鞴砂的炉心泄露，简直除了鸣神岛就没有适合居住的地方了。
芙宁娜笑笑：“我也不能一直把那维莱特绑在枫丹，等枫丹人自己寻找到正确的路，他也有自己的事去做吧，比如说陪着你，而且，那维莱特相信你，我也相信你。”
她对你挤挤眼睛。
你就知道她正经不过两秒，芙宁娜有点表演型人格，但你是不会拆穿她的。
改革要怎么改，说的很容易，但要施行就没了头绪，但有一点是最确切的，那就是对工作负责，不能推诿责任，提高效率，沫芒宫加上下面各镇的公务员不少，但很多都是混一天是一天，而且非常教条。
对你你出台三条规定，那就是，凡事有回应，要向上通知进程向下通知进程，绝不可以一件事在手里拖拖拉拉很长时间，上级和下级都不知道进度情况，每年一季度进行考核，考核不合格的要扣工资，三次犯错以上进行辞退。
枫丹太人性化了，公务员基本就是大锅饭兴致，不管工作有没有做到位，工资福利照常发放，他们需要来自资本家的毒打。
当然如果工作成绩远超考核标准，也会发放奖金以示嘉奖，如果工作在有效期内完不成，就必须加班完成，哪怕996，绝不能出现需要盖章时，因为规定必须机器盖章，机器卡壳就造成一天都在等待盖章的问题出现，等到备用机器拿来，可以盖章的时候，负责的工作人员却下班回家，通知办事者第二天再来。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些公务员懒政的原因，就是鞭子没打在自己身上，如果完不成工作就要加班，甚至一晚上不能回家，你看着急的是谁，他们绝对不会再磨洋工，工作完不成导致的加班，没加班费。”
“这，是不是太不人性化了，会被说苛待公务员吧，毕竟沫芒宫可不是梅洛彼得堡。”旁听的莱欧斯利满脸愕然。
“所以人民就要忍受市政厅的懒政？”你声音很冷。
莱欧斯利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没有意见，如果沫芒宫的效率能够更高效一点，也能惠泽我们。”
“至于责任制，则是分包到位，项目和办公室负责人需要为下属负责，层层分级，这样才能避免上司推诿责任，让下属扛雷，这样在下属遇到难题时上司能及时出现帮忙解决，不论是企业还是市政机构，都要这样，才能形成良性循环。”
你说起管理经验，简直成套的说，把莱欧斯利那维莱特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莱欧斯利还懂些人心，毕竟底层爬上来，而那维莱特也是在经历了卡罗蕾事件后，才明白，人心的不可测。
人是复杂的，毕竟不是他的眷属龙蜥，龙蜥们的心思那么单纯好猜，还听从那维莱特的命令。
果然，新政推行后，沫芒宫一片哀嚎，贸易部长甚至把事件登上了蒸汽鸟报，带着沫芒宫的公务人员进行罢工，冒头直指你这个罪魁祸首，说你已经迷惑了他们公正的审判长大人，居然让一个外来人插手枫丹内政。
如果没有魔神，或者魔神虚弱，人类抗议的手段还会有效，但提瓦特最不科学的这一点，各国的神明，战力等同于核弹，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
须弥的草神目前除外，草神算是新生的神明，或者是退化的神明，而且她爱她的孩子，宁愿被囚禁也不愿伤害须弥的子民。
那维莱特和芙宁娜这两百多年，也不是白干的，夜巡队，逐影庭和执律庭都算是审判长与水神的亲信。
特训队的队长是个暴脾气，当即表示要把罢工游行的人抓起来，你拒绝了：“枫丹不会强迫人劳动，我们改革是为了让枫丹更好，把他们抓起来，违背神明的初衷。”
“那现在怎么办，沫芒宫没人工作，文件都挤压成山。”
你笑了笑，先把自己的贸易团调了过来，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工作，又从特巡队、逐影庭和执律庭征集了人手，暂时凑齐一个临时市政管理团队。
紧接着，你在沫芒宫门口设置了一个意见箱，可以让普通民众进行投稿，吐槽自己在沫芒宫办事遭遇的冷遇，刊印出来在枫丹廷免费发放，而且鼓励这些受到冷遇和不公正待遇的市民，进行控告，欧庇克莱歌剧院从早忙到晚，进行审判，谕示裁定枢机从来没有哪一天，获得的律偿混能能如此之多。这个意见箱是全天永久放置，谁都可以投递信件，对枫丹进行建议。
这是要秋后算账，罢工的公务员基本都是中上层，而政策是惠泽下层公务员与百姓的，很多底层公务员非常愿意改革，那维莱特与芙宁娜，选择一些优秀可靠的，提拔上来做负责人，又公开公告，要招募公务员，待遇从优。
罢工派傻了眼，自己只是表达反对意见，不仅以前做的事被翻出来，被告上审判庭，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连职位就被占了，这下想拉下脸，回到沫芒宫工作，也做不到。
你这招断掉后路，真是狠。
而收集的意见信，充满枫丹普通民众，对沫芒宫那些不管事的公务员的吐槽之声，这中刊印物居然持续发行下去，那维莱特给命名为枫丹报，居然可以跟蒸汽鸟报相抗衡。
你很高兴那维莱特与芙宁娜，有将外宣权握在自己手里的意识，蒸汽鸟报背后的大股东，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枫丹旧贵族，对水神他们尚且有尊敬和恐惧，对那维莱特，一旦他推出不属于贵族利益的政策，这些幕后黑手就可以利用舆论攻击那维莱特，卡罗蕾事件已经充分说明这一点，捏造证据，诬陷抹黑，导致那个可爱的美露莘自杀，这就是贵族们犯下的罪孽。
而你的目的也不是要把公务员全部搞死，只要愿意认错，适应新政的，依然可以回来，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培养一批，这样就能清洗整个沫芒宫内部的旧势力。
你的雷霆手段，让莱欧斯利调笑，说很适合搞政治，斗心眼。
你没否认，你是慈爱的魔神，爱着人类，哪怕并非自己的子民，也愿意倾尽全力去帮助，但人类是复杂的，多变的，人性中有善良光辉的一面，也有丑陋恶毒的一面，要让人类之间没有争斗没有压迫，作为神明，不仅要爱他们，引导他们，也要压制人性中的恶。
这就是为何，沙漠部族中，塔尼特至今不肯归顺，而你也没有再给他们留下生存余地的原因，不安定的因素，就要清除，保留大部分人的生存权利，那些想要凌驾所有人之上，靠压迫底层吸血底层过奢靡生活的人，就是你消除的对象。
如果连恶人都去爱，都能得到原谅，这对于善良的人，是多么的不公平。
在某方面，你的想法和天理的做法，居然还有不谋而合呢，也是细思极恐。
沫芒宫的事，终于告一段落，那维莱特约你在德波大饭店吃饭，吃完饭后他想带你走一走，逛一逛，枫丹的海边，很美。
“我要谢谢你，为枫丹所做的一切。”他是个不太擅长说话的男人，但对你的道谢却是真诚而发自真心地。
“你现在喜欢上人类了吗？”
那维莱特点点头又摇摇头：“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人类这种生物，善与恶似乎在他们身上都存在，他们，太复杂了。”
你不语，他以为你在生气或者是烦恼：“但我作为二代水龙，已经不打算向人类讨回一切，元素生物与人类能够共同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美露莘融入人类社会那样？”
他点点头：“是的。”
“那么，对于天理呢？”你深深凝视着他。
原初之人降临此地，创造出人类，逐渐在侵蚀元素生物的栖息地，原初与龙王和元素龙展开大战，是初代龙们接二连三陨落的原因。
“自然要血债血偿。”那维莱特的声音非常平缓：“我从来不曾忘记，天理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成为完全之龙后，我当然会对天理进行复仇。”
你凝视着他的竖瞳，却感觉到了今后那些无法杜绝的宿命，你扯扯嘴角，笑不出来。
良久，你说道：“那维，也许我们要说再见了。”
第64章 枫丹廷叙事23
“我明白，虽然我很想留你在枫丹，但不论是还是我，都有各自的责任。”
他说仍然不理解人类，说仍然没有爱着人类，但实际上，他的心已经被枫丹人软化，芙宁娜，那维莱特，克洛琳德，他的好友，甚至是他的敌人，他已经无法跟人类敌对。
“等到安定下来，我想我可以去须弥，陪着你到处走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都是长生种，我想我们能等到那一天。”
他的眼中满是柔情，让你心头一酸，你已经遇见你们将来的命运，也许是不可抗拒的，纵然元素生物与人类和魔神已经能够和平共处，但你，大概是例外的。
为什么你总是被卷入时空乱流，而最近随着信仰之力注入身体，元素力不仅仅是他所分享给你的水元素，你本身具有的草元素，甚至岩元素，藏于你手指的玉戒之中，最近已经开始有所松动。
天理的四个影子，生与死，时与空，天然立场与龙是敌对的，你虽然没想起过去的事，但你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总是很灵，提瓦特的魔神那么多，为什么你拥有系统，虽然它只是一个催促你收集信仰之力的机械，但它所提供给你的神物，根本不是用璃月仙术铭文能解释的。
你的眼泪流了出来：“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为什么……会哭。”
人类在面临生老病死，总会哭泣，他体验着人类各种各样难过的情绪，自己也会因为低落，下起无因的细雨。
虽然是离别，总有相见之日，只要坐船，不，不坐船，他走水路，也能很快就到达须弥沙漠，他们之间的隔阂是不存在的，因为离别，因为思念，她竟然难过至此？
那维莱特心中在感同身受的难受之外，居然有种诡异的高兴，仿佛蜜水流进了心里，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有些茫然，大概是初遇她，与她在一起，即便是最平凡安静的日子，也叫人开心的，那种甜蜜吧。
“别哭。”
你一哭，他的心口就很疼，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心都碎了吧。
眼看他要说出一些不符合他水龙身份的情话，你有点发抖，正哭着却又笑了：“别，别跟我说你学到的枫丹情话，这跟你的外形和性格一点都不符合。”
他其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哪怕为人类的事难过，也只是暗自难过，枫丹会下一场没由来的雨罢了。
如果真是巧言善辩，就不会被娜维娅那个孩子误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他要说一些情话？
你感觉那维莱特现在的表情有点呆：“是塞德娜告诉我的，说你为怎么说话这件事很苦恼，她还搜集了枫丹情话大全，记在小本子上，想要给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总觉得他面无表情的脸，有点红。
因为他的手足无措，冲淡了这些哀伤，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的身份如何，将来是否与他立场相对，你都不会跟他刀剑相向。
“下次再见吧，那维，或许你可以来须弥做做客，只是善见城在沙漠中，很少有水，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
沙漠对于他来说太干燥了，而且千壑沙地与苍石沙漠中，有对光界力很不友好的东西，不论是深渊还是天钉，对他的力量就算不是压制，也会让他难受至极。
但他也只是微笑的看你：“好的，我会去的。”
“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
因为货物被扣押的事，你一直都在生气，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我在海祇岛的白夜国，带回来一群深海龙蜥，虽然我在沙漠中建了个盐水湖，但想来，它们还是应该在你身边，才会活的更好吧，如果知道你在这，我应该把它们带过来。”
从珀西芙也能看出，那维莱特虽然忙的脱不开身，但依然把这些龙蜥孩子教的很好，伊黎耶湖泊深处的龙蜥并不会随意攻击人类，而它们之中进化快的，已经开始学人类的语言，化身为美露莘的样子，除了能让那维莱特更加喜欢宠爱，也是为了它们的王，可以融入人类社会吧。
而你带回来的那些龙蜥，暴躁的恨不得过路的骗骗花都要给两拳。
你跟他说了，白夜国那些龙蜥，因为被珊瑚王虫污染的缘故，身为首领的两只，已经变异成了雷系和冰系，说那些事的时候，你很为难。
白夜国的子民是为了生存，龙蜥们也是，在龙蜥占上风的时候杀死的人类不计其数，人类依靠出众的智力渐渐翻盘，龙蜥就沦为试验品，这是种族的生存之战，并没有谁对谁错，奥罗巴斯只是为自己的子民负责，甚至心甘情愿赴死。
他凝视着你，忽然一声轻笑。
他笑了？是笑了吧。
你有点傻眼，这个男人就算心情最愉悦的时候，嘴角也不过提起一个度，与其说是面瘫，不如说是因为种族不同，还在慢慢学习人类的情绪，所以不太会表达的缘故。
“你为什么还能共情龙蜥的感情，光界力生物与人界力生物，此前一直都是敌对势力。”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原始胎海中出生，光界力生物的顶点，就是龙形态，但现在提瓦特最强的，并不是龙，而是人类，所以他身为水龙，才会天生是人形。
他也一直都在寻找生存的意义，在他出生之前，龙蜥们只能隐居在深山，过得并不好。
而像你一样，能共情所有生物的人，怕是，只有你。
“我知道，像你一样的，在这个世上很少见。”
这大概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动心，身为龙，居然爱上了原初的碎片，魔神，真是讽刺。
但他从不会否定自己的心。
“请先等一等我，这么大的世界，我都会陪你去。”
哪怕是世界之外。
要离开枫丹，你的贸易团很高兴，毕竟来往商路的事已经安排妥当，枫丹地区的须弥沙漠特产专卖店也安排妥当，那维莱特说帮你跟科学院牵线也做到了，科学院已经暂时成立了一个项目小组，研发你说的画面会动的留影机的事，对于成像的胶卷晶体管什么的，只是有个概念。
但这已经为科学家们提供了一个算是比较清晰地思路，毕竟枫丹的科学家们，经常要面临上司什么都不会胡乱指挥，凭空造物的情况。
莱欧斯利，芙宁娜和美露莘们，都给你送了离别礼物，美露莘们甚至尤其舍不得你，问你什么时候能再来。
从柔灯港坐船离开时，你看到那维莱特一直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去。
你的难过，如山洪，突如其来的爆发出来，明明那维莱特对你说那些往事，甚至一本正经的说，你抛弃了自己的丈夫，你满心尴尬无措，现在却开始觉得，分别令人如此难过。
难道，你也喜欢上了那维莱特吗？你不敢去想。
萨梅尔倒是非常开心，这些天在枫丹，根本就没有他们刷存在感的机会，眼看着你跟那个蓝色的审判长越走越近，还有那个黑色的典狱长，身体那么结实肌肉分明的，把你的视线都抢走了，而且萨梅尔发誓，那个典狱长对你绝不是没有意思。
回须弥好，没有那么多的娇艳贱货。
然而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大家也跟着伤感起来。
“殿下，我们从柔灯港启航，是可以去璃月的沉玉谷看一看的，那里本来就是贸易繁荣之地，外国人不必去璃月港那里登记身份，有十几天的免签时间，也许，可以去散散心？”
璃月的沉玉谷与须弥的拜达港都是相邻的，相当于一个贸易中转站，本来你就想与璃月也建立商道，善见城的发展很需要璃月的矿石，当然还有须弥人必备的茶叶，沉玉谷就是整个提瓦特最大的茶叶生产地，互利互惠建立商贸，只要货物流通起来，大家都能过富裕的生活。
你点头，面色仍旧惆怅。
萨梅尔的醋味都要冒出来了，那些枫丹男人就那么让你牵肠挂肚？
他的执著比哲伯莱勒更甚。
时间过得太快，最开始跟随你的镀金旅团双星，萨梅尔和哲伯莱勒已经变成中年人。
“萨梅尔，你有没有想过，回到善见城，成个家？哲伯莱勒都结婚了，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你一直在对他们表达，希望他们能过正常的生活，而在某一天，哲伯莱勒对你说，不会再等你了，你们的时间并不相通，在他白发苍苍时，你依然青春貌美，他不是等不起，而是决定顺应你的话，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让你不再为他们担心，更不会为他们守贞而感到内疚。
哲伯莱勒的妻子是个学者，很漂亮的姑娘，很温柔却有韧性，跟哲伯莱勒相配，也相爱。
哲伯莱勒仍旧对你忠诚，保护着善见城，可萨梅尔却有不同的看法。
“别提那个家伙了，他已经背叛了殿下您，我就不同，我的身体，我的心，全都是殿下的所有物。”
萨梅尔对你有着不同寻常的狂热，他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甚至单膝跪地，要亲吻你的腕足，你吓了一跳慌忙要躲，机关木鸟的叫声打断了他的狂热行动，也拯救了你。
这一只木鸟，是你留给八重神子的配对的那只。
第65章 沉玉谷叙事
你研制的机关木鸟，这种通信款，不是可以飞行万里送信的那种，那种反而效率很多，如果要比喻，更像是无线电话，但只能与固定的某人单项通信，而且不支持语音通话，其内核是成对的万相石，里面有油墨和自动打印工具，万相石负责扫描和远距离传输文字，只要在木鸟里放纸张，就可以复印另一个持有木鸟的人，发送过来的信件，比起电话更像是传真。
你的脸色不好，萨梅尔非常担心你。
你摇摇头说没事，只是上一次在稻妻，拜托那只狐狸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关于踏鞴砂炉心泄露的事，已经有线索了，炉心一直运转的好好的，却在一个枫丹来的技师的鼓动下，换了新的冶炼核心。这个叫埃舍尔的技师，很可疑。”
好在，有了线索，就可以去追查，枫丹发条机关技师可不是随便谁有点技术都能冠上这个称呼的，枫丹技师要考证，而且每一个资料都是记录在案。
这是因为很多发条机关不仅是民用，更多还作为战力军用，而民用机关稍微改一改，就能变成杀人利器，为了防止出现未经登记的发条机关，枫丹开始对能制作机关的技师进行登记，这样出事也好追究，也有线索。
现在，枫丹那维大审判官，是你的朋友，埃舍尔的身份，在好查不过了。
你感谢了八重神子，她那边也在继续追查，甚至动用了社奉行下属终末番的忍者，居然没有惊动天领奉行和勘定奉行，这个狐狸比你想的还要懂。
你想了很久，还是打算先不告诉散兵，他一直坚定地认为，是丹羽背叛了他，经过这么多年，观念是很难转变的，你要彻底查清楚，把证据摆到他面前，他才可能会相信。
枫丹的船非常稳，因为是机械式，也很快，度过枫丹特有的海域，下了瀑布就到了璃月境内，周围的山一个个平底凸起，像小山包一样，碧绿的水流淌在其中，如此美景很快就驱散你心中的感伤。
枫丹很美，璃月的沉玉谷又是另一种美，很像桂林，流淌的河中有竹筏飘过，间或还有船夫的山歌，在山谷中回响，巨大的宝玦横在山脉间，碧绿的玉色与周围的绿水青山呈一色系，美极了。
你对沉玉谷，说不出的有亲近感，而看到那个巨大的仙家法宝宝玦的时候，心头又浮现几许伤感。
虽然不用办理繁复的入境手续，但是登记还是需要的，遗龙埠的工作人员要分别登记你们的信息，才能放你们进去。
“名字？”
你沉吟片刻，总觉得不能随意说出自己的魔神名：“沉玉。”
“沉玉？”工作人员是个姑娘，抬头看到你黑发黑眼的模样，笑了：“姑娘是璃月人，你的名字跟我们沉玉谷是一模一样的。”
“我就是生于沉玉谷的璃月人。”
你知道自己生于沉玉谷的魔神，名字的由来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但过去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很多记忆消失了，一醒过来，你就在须弥的沙漠中，一个自称是系统的声音在你脑海中响起，它告诉你，你是魔神西迪，曾经创造了地下王国坎瑞亚，是坎瑞亚的初代女王。
那时你甚至连元素力、魔神是什么都不清楚，系统给你解答了一切，并且告诉你，想要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谁，就要收集信仰之力，而怎么收集，这玩意根本就没告诉你。
在周游了须弥几乎整个雨林后，你把目光注视到了沙漠中那些赤王子民的身上，他们穷困，凶悍，生活环境恶劣，终其一生都要互相厮杀的活下去，如果你带领他们走向了更好的生活，他们一定愿意像供奉赤王一样，供奉你，信仰你。
工作人员显然对你产生一些亲近，一边登记着你随行人员的信息，一边跟你攀谈起来：“遗龙埠的美食有茶熏乳鸽，还有好吃的茶糕，客人可以买点尝一尝，去东边的翘英庄的话，可以做竹筏，别有一番趣味呢。”
她还想送你一包茶，实在盛情难却，你回礼她一条珍珠手链。
“诶，诶，珍珠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啦。”这姑娘非常惶恐，来自稻妻海祇岛的珊瑚真珠，可是很贵的，而且你送给她手中这串，在阳光下闪着淡蓝色的光芒，只看美丽度，比起沉玉谷的清水玉也不差多少了。
“这是善见城自己产的珍珠，养殖的，价格并不昂贵，如果喜欢的话，帮我们多多宣传我们善见城的珍珠就好。”
这姑娘不好意思，还送了你地图，标志了特产专卖店的地方。
翘英庄有茶叶，遗龙埠不仅擅长玉器雕刻，还生产瓷器，这里的一种瓷，名叫白玉瓷，顾名思义，就是烧制出来后有羊脂玉一样的光泽，触之温润，白如雪透如绢，在整个提瓦特大陆都非常有名。
在遗龙埠随便逛逛，广场上有很多人，你充分发挥了璃月人爱看热闹的本质，凑了过去。
这些人，在上香？
遗龙埠民风淳朴，又很热情好客，见到你穿的衣服，就凑过来跟你搭话了。
萨梅尔不是很喜欢这种密集人多的地方，他的双刀施展不开，不好保护你，你对他这种紧张失笑，这里是璃月，又不是沙漠，谁会来暗杀你啊。
凑过来的青年不知为何，一看到你就脸上发热，心口跳的厉害，可就是想亲近你。
顶着萨梅尔的死亡视线，他还是凑了过来，跟你搭话：“姑娘是外国人吧，一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了，你们来的真是凑巧了，今儿是遗龙埠举办祭仙典仪，可热闹了。”
“祭仙典仪？”
你很好奇：“我知道你们璃月会有请仙典仪，一年一度请岩王帝君下凡，检阅七星的工作，并且指明明年的发展方向，这祭仙典仪，是什么仪式，祭的是哪里的仙啊，岩王帝君可还没退位呢。”
“姑娘有所不知，虽然岩王爷是我们璃月所有人的神，但我们沉玉谷跟璃月港还是所有不同的，我们璃月更亲近岩王娘，尤其是烧窑做瓷器的，更是要供奉娘娘，这样才能保佑一年烧制的瓷器成品率高呢。”
“……”你有点没听清楚：“啊，什么？什么岩王娘娘？岩王帝君不是男性吗，化身是一条龙。”
“岩王帝君当然是男性，是我们璃月人的君父，所以这一次祭祀的不是岩王爷，是岩王娘娘。”青年理所当然的解释。
你就更迷糊了，只能出个三联问号，啊？啥意思？难道还有第二个岩王帝君？
青年挠挠头：“哎，外国人是不知道啦，岩王娘娘，就是我们岩王爷的配偶，妻子，跟帝君共享尊位的帝后，她就是我们沉玉谷的神，你看，那雕像雕刻的就是我们的娘娘。”
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个女子雕像，穿着广袖汉服，身披五彩披帛，梳着仙人髻，倒是挺仙气飘飘的，不过雕像呢，就是看不清脸。
“岩王帝君怎么会娶妻呢？好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娘娘虽然没有岩王爷那么擅征战，定货币体系，以契约治理璃月，可对沉玉谷的人来说，娘娘传授了我们烧瓷雕玉之法，让曾经瘴气丛生的沉玉谷变成如今土肥水美的模样，她座下有三位仙人，白蛇仙人为大家治病疗伤，传授医道，鲤鱼仙人种下茶树，这便是翘英庄能种植茶叶的缘由，岩王爷固然受尊敬，璃月人哪有不尊崇岩王爷的，可身为沉玉谷的人，对我们来说，娘娘也是不输给岩王爷的神啊。”
“额，你别激动，我没有不尊敬你们娘娘的意思。”
稍微露出质疑，这青年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显然是不允许外来者否定他们的神明的。
你大概有些懂，这位玉之神，就像奥罗巴斯一样，虽然在魔神战争中落败了，并没有夺得岩神的位子，但也庇佑了一方百姓。
青年不好意思，一对上你的视线，脸红更甚，甚至有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那，那个，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姑娘看起来像是璃月人。”
萨梅尔啧了一声，手里的刀在蠢蠢欲动，真想把这个人砍了。
“嗯，我的确是璃月人，不过已经在须弥住了很长时间了，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明白，岩王帝君怎么会娶妻呢？”
青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有什么不可以，神明不能结婚吗？”
“倒也没这种说法，我只是觉得奇怪，什么样的姑娘能配得上岩王帝王那样杀伐果断的神明。”
青年嘿嘿乐了：“我们娘娘身为玉之神，当然拥有倾国倾城之姿，这桩婚事据说当年是阴差阳错，魔神战争时，璃月大小魔神打的头都破了，归离集率先跟璃月港的人结盟，而我们沉玉谷的神明，并不想与岩王爷争斗，她曾感叹，魔神争斗百姓遭殃，若能止戈，为百姓换一口喘息之机，不要说婚嫁，便是认岩王爷为主，她也是愿意的，她真是一位心地仁善的神。”
第66章 沉玉谷叙事2
他滔滔不绝的跟你说着那位玉之神，有多的慈爱和神通，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你只是微笑听着：“那，这位玉之神现在在何处呢？”
青年面色黯然：“我们的神，已经陨落了，所以这是祭仙典仪，不是请仙典仪啊。”
“抱歉……”你叹气，从未有任何一刻，感觉到魔神的时代已经落幕，那些曾庇护了一方百姓的魔神们，陨落的陨落，磨损的磨损。
魔神战争对魔神来说是残酷的，对于天理来说，对于人类来说，是好事，分散的权柄得以重聚，也能更好的保护，统治人类。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呀，不用说道歉，我们的神明即便陨落了也为我们找好了退路，岩王爷庇护了我们，现在大家的生活过得都还不错，已经不奢求别的了。”
他还想带你在遗龙埠逛一逛，你婉拒了，都走出好几百米，还想追过来，被萨梅尔冷厉的眼神吓住，才停留在了原地。
“萨梅尔，你别吓唬他啦。”
“哼，他目的不纯。”
“一个年轻人，有点慕少艾的心思，也不意外，再说，我又没答应，你何必对人家那么凶，这可是璃月，小心千岩军来盘查，咱们进了局子，就不好协调了。”
善见城毕竟没得到教令院的承认，不算官方组织，要是真的惹了事，吃亏的是他们。
萨梅尔冷哼一声，到底没有再动手：“我不喜欢这里，和乐安详的样子，这里的人就像是沙漠中的小羊羔，早晚会被野兽吞掉。”
你摇头：“善见城不也很和平吗，赤王子民，下一代要生活在幸福之中，像这些璃月人一样，不用与沙虫厮杀换取一点可怜的香料，不用跟同族争斗，这不是很好，像你和哲伯莱勒那样，生活的如此残酷，靠勒索犯罪过日子，不是好事，萨梅尔。”
他切了一声，沉玉谷这种慢吞吞的悠闲生活，让他像浑身爬满了毛毛驮兽的毛，暖呼呼的痒痒的，却很不自在。
祭仙典仪结束后，人群散去，他甚至看到，一些遗龙埠的老人坐在茶馆喝早茶吃点心，还有打麻将的，真是一点危机感也没有的地方。
“而且，你不要看不起这些璃月人，他们的千岩军比须弥的三十人团可厉害多了，千岩牢固，重嶂不移，他们是非常英勇的战士，只有生活的过得幸福祥和，从人民之中走出来的战士，为了保护家园，保护亲人，更能爆发强悍的战斗力。”
“……”
萨梅尔的表情有点迷茫，你笑了：“没关系，以后就懂了，我们的善见城也会像璃月这样，慢慢发展起来，这样祥和，听说璃月的早茶不错，虽然叫早茶，但也可以叫早餐，听说可以吃到中午，我们也去试试好了。”
你们贸易团的人并没有全都来璃月，一部分回了须弥，现在也有二十多人，遗龙埠的波月楼今天坐满了人，好不容易给你们腾出两桌，都坐到外面的露天摊位上。
“各位乡亲们看过来啊，遗龙埠最棒的舞兽戏，有钱的捧的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
波月楼的茶点果然名副其实，金钱肚、萝卜糕、叉烧包、蒸排骨、滑牛肉，比起须弥菜重香辛料，口味更清淡，吃着早茶，就有一对舞兽戏当街卖艺起来。
“这舞兽戏，仿照猊兽的动作，在璃月是祥瑞的象征。”
那吆喝的人让开来，举着猊兽兽首的居然是个十岁大的男孩。
“各位乡亲们，嘉明献丑了。”
他一个鹞子翻身，腿踢出去表示，一个漂亮的洗须动作就完成了。
“好！”
周围一阵喝彩，小小年纪不仅动作漂亮利落，兽首舞的是活灵活现。
一套动作下来，这棕发少年抱了抱拳：“多谢各位乡亲，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支持，大家都什么想看的提要求便是。”
这少年动作落落大方，全无扭捏，就有好事者高声叫喊说上桩，上高桩！
嘉明眯着眼睛笑了笑，跟一边的成年人说了点什么，那人有些迟疑，但见人群情绪高涨，便也心一横，让人布置高桩。
高桩从低到矮，可最矮的也有一人高，你饶有兴趣的给萨梅尔他们讲解，萨梅尔还说要是这些人去大巴扎演，肯定也能出名。
你皱眉，本来都要解开手腕上的珍珠打赏了，此时却迟疑起来。
“这个高桩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跳，太危险了吧。”
你的担忧并没有落到实处，因为这孩子的亲爹到了，拽着嘉明的耳朵，就是一顿暴揍。
“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跑这里来，家里功课学业不做，跑来舞兽戏，说了几百遍不听，我让你舞，让你舞！”
他怒极攻心，居然扯下嘉明的兽首丢在地上，撕开踩了起来。
嘉明这孩子满脸通红，看着要哭出来了，周围的人目瞪口呆，才反应过来，上去劝。
身为须弥人，萨梅尔虽然没孩子，但沙漠人不会这样教育孩子的，实在受到了一些小小的璃月震撼。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你却没了胃口再吃，残留在地上，已经坏了的兽首孤零零的在哪里，你心里发酸。
舞兽队的负责人垂头丧气，只能自认倒霉，你叫萨梅尔给了一些摩拉，叫那青年过来喝茶，与他攀谈。
“嘉明可是个好苗子，喜欢舞兽戏，练功特别刻苦，我们威水班的老师父，对嘉明倾囊相授，还指望嘉明能继承衣钵呢，可惜……”青年很丧气。
“嘉明的家里不愿意让他学舞兽戏？”
你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咕咚咕咚喝下去：“嘉明天赋好，可他是家里独子，也不缺钱，他爸爸经营茶庄，是想让孩子继承家里生意，舞兽戏又不像璃月戏那么受欢迎，训练又苦，现在日子好起来，沉玉谷的孩子少有愿意练的，好传统都没人传承下去。”
“咱们这舞兽戏源自猊兽的动作，猊兽那可是山之瑞兽，跟随岩王娘娘，庇护了我们沉玉人几千年，祭岩王娘娘时，药君献上灵丹，让铁树开花，花瓣落英，落满山谷，鲤鱼仙人为娘娘献舞，猊兽在山间跃起，这便是我们舞兽戏的由来，可现在……”
你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兽首，这碎掉的可仅仅不是一个兽首，还是一个孩子的梦想。
“哪里可以修复这个兽首呢。”你问这个青年。
“客人是想？”
你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是在一间茶坊背面找到的嘉明，孩子眼睛红红，明显是哭过。
棕色的头毛耷拉下来，非常没精神的样子，光着脚，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水，一块白绿相间，散发着坚果与枣椰香气的蜜糖，就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你笑眯眯的神情。
“须弥的枣椰蜜糖，里头有开心果，大杏仁，葡萄干，尝尝吗，很好吃的。”
嘉明指了指自己：“给我的吗？”
“对。”见他犹豫，你笑了：“你们家的家规，不是还有不可以跟陌生人说话，不可以要陌生人的食物，这种规矩吧。”
“没，没有的，大姐姐也不是坏人。”嘉明有点脸红，年级也不大，到底没经住诱惑，接过来吃了。他咬了一口，是完全不同沉玉谷茶糕的味道，有些过于甜，却并不难吃。
“大姐姐一来就送我好吃的糖果，是有事要问我吗，这遗龙埠到翘英庄，我都熟的很呢。”
是个挺元气的少年，虽然经受父亲当面拆台，呆毛都垂了下去，但也很快就恢复了精神的样子。
“嗯，是有几件事，要拜托你，嘉明小哥，这个还给你。”
“我的兽首？修好了，姐姐帮我修好的？”
“不是我哦，是威水舞兽队，你的伙伴修好的，我只是帮忙拿过来，还有，我过来就来送看戏的俸钱。”
你摘下手腕上的珍珠。
嘉明一呆，看到手里一串红绳，只系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荧光，顿时脸红：“姐姐，我不能收你的东西，太贵重了，我舞兽戏，只要父老乡亲们看着开心，鼓个掌就行。”
“诶，你不是想要以此为生？不收钱，怎么养活威水舞兽队呢，这个叫什么来着，采青纳奉钱？收下吧，这还是有朝一日，请你去须弥表演的定钱。”
“去，去须弥表演？”
“对阿，我们来自须弥善见城，可是在大沙漠里，一路就得走十天半个月，旅费不得先给足？”
“诶，那么远吧，是个大活儿，什，什么时候呢。”
你揉揉他的头毛：“在你长大，可以独自出门的时候。”
他一愣，眼圈红了起来。
“阿，对了，嘉明小哥哥可以带我逛逛遗龙埠吗，然后我想去你父亲的茶庄，谈一桩生意呢。”
嘉明虽然年纪小，却并不是不懂事，从你说出等他长大在看他的舞兽表演，他就已经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鼓励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为了不让他报恩，还说请他做导游这种话。
“姐姐放心，我会带你好好游玩沉玉谷的。”
你对那些白瓷非常感兴趣，有一种冰种瓷，号称比拟清水玉，拿起一只玉之女神的瓷像，果然触感滑溜溜的，确实像玉。
“白瓷的话，我比较推荐另一种磨砂表皮，更加有玉的温润感，虽然不像冰种白瓷那么有名，但也薄如绢，你可以看看。”
有人跟你搭话，你抬头，落入一双金棕眼眸之中。
“在下钟离，只是一介普通璃月人。”
第67章 沉玉谷叙事3
“钟离先生？”
这位青年穿着璃月款式的金棕长袍，比起别的璃月人，他显得极为飘逸，长发在身后束成一束，那高大却并不显得壮实的身体上，一张英俊的脸及其显眼，他明明是正统璃月人的长相，却生了一头暗金的长发，背对着人的时候尚看不出，在阳光下却十分明显，而他的双眼，居然也是金棕色的，这像是某种珍贵的金属。
你联想到的，是金子。
“我们，认识吗？”
很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这样出色相好的男人，应该过目难忘，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然而你却感觉到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久未见过的老友。
他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你的回答是这样，然而他很快就释然了，温和的望着你，仿佛有无限温柔和包容。
“现在，是不认识的。”
现在？你心生疑惑。
“在下只是璃月一介闲人，恰好对瓷器古玩有些兴趣，见姑娘喜欢白玉瓷，便擅自搭话，姑娘见谅。”
你所遇到的人中，倒是从没遇到像他这样说话文绉绉的人，虽然话说的慢条斯理，而且态度温和，暗中给人的感觉却像一块巨大的岩石，仿佛力有千钧。
“这种瓷器价格很高，却是提瓦特的硬通货，运到须弥，价格能翻十倍，都有很多贵族买，确实很好看，沙漠中的陶土结构太过松散，能制作色彩鲜艳的陶器，却远远没有这种玉质瓷的质感，就算是科技先进的枫丹也是如此，璃月，真是人杰地灵。”
“是那位玉之神慈悲，传授了烧瓷之法，，让沉玉谷的先民挣脱矇昧，她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好神明。”
你微笑：“你们对她的评价倒是很好，你们见过她吗？”
青年心情也很不错：“见过。”
他好似陷入一种无法言说的怀念之中。
“听说每年的请仙仪式，岩王帝君都会现身，先生见过岩王帝君吗？他也会像普通璃月人一样，出现在璃月港的街头小巷？”
你想了想：“就像我们这样，偶尔驻足一家店，对着里面的商品评头论足。”
他略一沉吟：“有这个可能，请仙仪式上的岩王帝君只是法身，他化身千千万，自然也有普通人的化身。”
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我们在背后揣测岩王爷，这是不是大不敬？”
他也笑了，金棕的眼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特别温暖：“他不会在意的，生活中的摩拉克斯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你倒是很惊讶，打量着他：“真是奇怪，璃月竟然有敢称呼帝君魔神名讳的。”
“名字就是个代号，有什么不能给人称呼。”他非常淡然。
你觉得很有意思，璃月人人均都是帝君厨，对帝君恨不得顶礼膜拜，少有见到对帝君不上头的。
你的注意力放到那些白色瓷器上：“这种磨砂瓷很特殊。”
“这叫乳化瓷，触之生温，若是泡一壶游云单枞，会呈现红棕宝石一样的色泽。”
“钟离先生对这些研究很深。”
你在客套，并不对他亲近，他虽然宽容和煦，眼中却难掩失落。
“给我包起来吧，多谢店家。”
你打算采购一些纪念品，回须弥送给你的朋友们。
“您还在这里吗？”你有点呆，买完了，看到这位钟离先生居然还在等着你。
这话说的有点直白了。
他并没在意：“如果要游览璃月名胜，也许我可以给姑娘做导游。”
诶？你下意识看向萨梅尔，萨梅尔对于所有想接近你的生物，都很警惕，可现在却只是不爽的啧了一声。
看上去更像是没办法的无奈妥协。
“您做了什么啊，萨梅尔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他笑的温和：“在下只是靠口才，说服了他。”
你不能相信。
“姑娘要买别的，古董首饰一类，在下也可帮忙鉴别，做个中人，姑娘真的不考虑雇佣我吗？”
对上那双金棕眸子，你有些脸红，有种不能拒绝的感觉。
“你，你收多少钱，太多的的话就算长了这么一张英俊的脸，我也不能……不能……”
他轻笑出声：“不必给费用，只要请吃一顿万民堂就足够了。”
团队里多了一个自称钟离的璃月人，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看到这位英俊先生与你的护卫和贸易团那些人精攀谈，居然相谈甚欢，大家都觉得很满意，陷入沉思。
总感觉不知不觉陷入别人的步调了，你很擅长做这个，占据主动权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这位钟离，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擅长感知别人情绪的你，能感觉到的，没有敌意和阴谋，只有……
无尽的怀念与哀伤？
你震惊的看向钟离，你探知情绪引导情绪的权能并不是无敌的，实力越强越能体验到你的感知，并运用自己的力量抵抗，你能暗算赞迪克，也就是博士，纯粹是因为你出其不意，并且他有意放纵，想要看看你有什么招数，没想到葬送了自己。
他感觉到了你的探知，却丝毫没有抵抗，放任你探究他。
你惊呆了，如果说那维莱特是平静的深海，那么他就是一座巨大的山，或者说是一块大的看不到边，无法翻越的岩石。
他沉默着，就在那里，像你展示他的一切，慈爱而宽容。
你的愕然无以复加，收回能力与他对视，他依然宽和的笑着：“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红着脸转移开视线，总感觉被看透了，你发誓以后不能随意探知别人的情绪，一不小心看到真心那么尴尬。
“黑岩厂的矿石，沉玉谷的瓷器茶叶，拥有提瓦特大陆唯一的铸币权，怪不得璃月这么平和安稳，比起来须弥沙漠的资源，就太少了。”
你叹气，一些果蔬是你改造了土壤，渔场建起来，也只够善见城的百姓们吃无法出口，珍珠倒是培育了新品种，还没能打开销路。
沙漠实在太贫瘠了，防沙壁隔绝了沙漠的入侵，却也让沙漠人和雨林人泾渭分明。
往南的沙漠是更加危险的千壑沙地，还有深渊侵蚀出来的缝隙，根本不适合人居住。
如果没有你，善见城会在很短时间内陷入混乱，就像沙漠里居尔城那样。
在善见城能完全由人类决策并支撑着走下去的那一天，你要为这个城市多增加一些筹码。
“如果璃月的商品，到了沙漠，一定会很受欢迎，会造成倾销吧，沙漠产品造价是很贵的，产业链也并不完善。”
“你们，不仅仅是旅行团吧，商贸团，想要贸易往来？这种事要找璃月七星，最好是天权凝光。”钟离对你建议。
“我哪里能随随便便见到天权星凝光大人，善见城到现在都没得到教令院的认可，我们一直处于灰色地带，凝光大人会权衡利弊，不会冒着得罪教令院的风险，允许这种事吧。”
你的笑容有些苦涩，相比枫丹，璃月立场更加偏官方，枫丹之所以如此痛快，除了那维莱特私人的情面，也因为枫丹水神芙宁娜的做事风格，本来就很戏剧化。
璃月如此求稳，顾虑会更多。
“去枫丹之前，我给凝光大人写过信，希望能开放自由贸易口岸，但，没得到回信。”
钟离在思考沉默。
“没关系，一步一步来吧，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而且我也得调研一下，沙漠风格的驮毛毯，藏红花，还有那些热带水果，璃月人会不会喜欢呢，要是有展销会就好了。”
“展销会？”
“就是展示销售节日，以某些天划定的特殊地方作为商店，给客户展示商品，可以以国为主题，这样既加深交流也能让商品流通起来，各取所需吗。”
钟离摸了摸下巴：“是个好主意，你的想法很奇特，也许不用天权凝光大人，也能办成呢。”
“那就太好了，希望呗，虽然不太可能。”
“璃月的官员还是能办实事的，不像教令院那些老家长，整天想不切实际的东西，科技进步如果不能服务百姓的生活，就是没有意义的。”
天知道她眼馋虚空终端多久了，这个却只能用于查阅资料，这可是初级互联网概念的东西，要是能把淘宝，还有各种漫画小说，歌曲艺术的东西放上去，那就绝了，提瓦特提前实现第三次网络技术革命！
但教令院不允许，他们甚至连大巴扎的歌舞都隔三差五停业整顿，认为没有知识和教育意义的艺术，就是垃圾，每次看到教令院的狗腿子，那种得意劲儿，觉得知识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样子，你都忍不住，想打爆他们的狗头。
“年纪轻轻，就如此暴躁，可不太养生，不如喝点凉茶，祛祛火。”
钟离眼中含笑，你一惊吓在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人面前露了本性，你还是有点羞涩的。
快步走开，旁边真的有个凉茶摊子，你买了十几杯，想让大家都尝尝，回头一看，钟离停留丫鬟一个摊子前出神。
你凑过去，听到他说：“嗯这根玉簪通体翠绿，无杂质，无色带，确实是上好的清水翡翠，要价五十万摩拉，价格公道不过，我没那么多钱。”
第68章 沉玉谷叙事4
“您没钱？”
“嗯。”
摊主不敢置信的瞅着钟离，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看：“瞧您这一身的气派，衣服还是绣着金纹的呢，在这头头是道的说了半天，感情您没钱，没钱您还问什么，走走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你怎么说话呢。”你听到了，钟离好脾气的想要站到一边，你心头涌起一股火气，就见不得他被欺负，虽然钟离本人，并不觉得是被欺负了，云淡风轻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首饰要五十万摩拉。”
善见城一个普通公务员一个月工资才两万摩拉五十万摩拉是两年的工资！
摊主一愣，看到了你，神色但是温和许多，但你是来找茬的：“这个，我们这是玻璃种清水玉，您看看，这可是一点杂质都没有，而且这是古董，可是岩王娘娘嫁给帝君时，聘礼中的一件，还不值五十万摩拉吗？”
你尴尬的脚趾都要扣地了，听到岩王娘娘这个话就觉得难受。
“是古董？钟离先生，你见多识广是这样吗？”
钟离摸了摸下巴：“嗯，这个款式的确很像，不过真品也有上千年的历史，而且是神明爱物，为了净化沉玉谷的魔神残渣，她此簪为剑，与螭龙缠斗，最后净化魔神残渣，原物早就折断了，此为仿品，不过制作年代在几百年前，也算是古董吧。”
“你，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这清水玉簪子做的极好，现在又说不是原品，是防品，你故意搅局吧。”
钟离觉得奇怪：“你刚才只是与我说此物品质不错，也没有说这是岩王娘娘的爱物，岩王娘娘失踪已久，就算此簪没有损毁，也该随着她一起失踪了，你说是原物，从各处得来？”
你觉得，钟离有点天然呆，还是说不把摩拉当回事，没什么金钱观念？
摊主被问的语塞，开始面露凶像：“快走开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不然我要叫千岩军了。”
钟离说话慢条斯理：“我想千岩军不会因为这些事就来抓人，毕竟我们只是正常询价而已。”
“你！”摊主涨红了脸，挥挥手，从角落里出现几个青年，看着像盗宝团。
可你身后的镀金剧团也不是吃素的，比起盗宝团更加强壮的身体，棕色的皮肤让他们看起来很不好惹，比起来你才像个大反派。
“要叫千岩军的，是我们吧。”你抱起手臂：“卖假古董，欺骗不懂行的外地人，还盗用岩王帝君和岩王娘娘的名号，汇报给璃月七星不可能不管不顾。”
在沉玉谷，岩王娘娘比岩王帝君的名头还要好使，不仅是旁边的百姓听到了围过来怒斥这个摊主，还差点惊动总务司。
摊主眼见被包围，只能认栽，想收摊就走，被你拦住了去路。
“你还想干嘛啊？”摊主有点崩溃。
“我想干嘛，我买东西，那簪子我们看上了。”
“哈，你把我扒了个精光，说我骗钱，还想我卖你东西？”
你哼了一声：“你扰乱市场价格，还假借神明的名头，难道不该罚，我们是替七星行道，可东西还是要买的，你卖不卖。”
“我当然不……”他看到你身后几个壮实的须弥男人，顿时吓破胆子：“卖，卖吧，便宜你们了，十万摩拉，爱要不要了。”
你爽快的给了钱，摊主落荒而逃，钟离若有所思：“还能这样讲价吗？”
“钟离先生，不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要是有五十万摩拉，还真的打算买？”
“喜欢的话，并与不可。”
“……”你无语了，将那支玉簪递给他：“好了，收着吧。”
他倒是有些意外：“送给我的？”
“钟离先生不是喜欢吗，就当雇佣您的费用。”
你把簪子放到他怀里，就兴致勃勃去吃茶糕。
当然你没忘了正事，要去翘英庄，找一家茶叶商人。
“钟离先生如此博学，这位岩王娘娘真的嫁给了帝君吗？”
他一顿，点头：“此事为真，并非谣传。”
“真是不敢相信，魔神也会结婚吗？”
他笑了：“魔神比起凡人也不过是拥有力量，七情六欲，比起凡人并无什么不同，为何不能有婚嫁之事？”
你当然了解，此起某些世界外的东西，魔神也不过是更大的蝼蚁，也会困惑，会难过，会疯狂，因为拥有力量，可能行事还会更加极端。
“只是觉得有点难以接受，那可是岩王帝君，光是雕像就让人敬畏，展露无边杀伐之像的岩之神，把周边魔神揍了个遍，提瓦特七国现存最古老的神，哪怕是初代神中也是领头的存在，以武立国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你仍旧难以置信。
钟离叹气：“怕是摩拉克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名头，你很推崇摩拉克斯？”
你反问：“璃月人有不爱岩王爷的吗，那他肯定是个假璃月人！”
“这肯定不是什么爱情因素，一定是政治原因，要联姻啊什么的，可是岩王帝君那么厉害，一出手就能投掷巨大岩枪毁灭沉玉谷，有必要牺牲自己联姻吗？”
你喃喃自语，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岩王帝君真是能屈能伸，一心为璃月人奉献的好神。
“……”钟离有点无语。
嘉明带着你去了他家的茶庄，他老爹还没消气，劈头盖脸就想骂他，转眼看到他身后的你。
嘉明说是带你来谈生意的，老叶有点懵，自家脑子里只有舞兽戏的儿子，居然也会拉客，为自家生意着想，他还有点狐疑。
你说明了来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幼苗还有成品。
用水泡开后，请大家品尝。
在璃月自然是以璃月泡茶手法，有功夫茶盖碗茶，甚至还有点茶抹茶茶百戏等很多分支，沉玉谷主要还是功夫茶。
大家抿了一口，随即不约而同蹙眉。
钟离也擅品茶，此时却只是看看你，什么都没说。
“姑娘，你这红茶是什么品种，恕我直言，些茶茶汤还算清澈，茶香也勉强过关，可味道太涩，没有回甘，这种品种就算做成茶粉也难卖啊。”
你笑了笑：“这茶确实涩，但有一个优点，产量大，不用掐新芽，而且这茶不是这么喝的。”
你拿出一瓶牛奶还有奶油，将牛奶兑到红茶里面，现场打发牛奶，做了个拉花，又把早就准备好的阿达子，啵啵倒进去，现做了一杯奶茶！
兑了牛奶的红茶香甜不腻，很好的中和了红茶的涩，而奶油脆啵啵阿达子，丰富了口感。
“这，这不是八宝粥吗？”老也很惊奇，甚至还想斥责这么喝茶，就是□□，然而，他喝的停不下假，一边喝一边嚼，有种魔力似的。
“这是奶茶，而这种产量大的便宜红茶，就是专门做奶茶的品种。”
你发现了，须弥和枫丹一直都是喝咖啡，即便喝茶也是喝清茶，奶茶不说不流行根本就没出现。
奶茶生意可是暴力产业，你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奶茶的魅力，在市场还没被开发，赶紧开发抢占市场，这就是你的打算。
“哇好好喝这个，要是能在沉玉谷卖，我每天都要喝。”
果然，嘉明已经沉溺奶茶了，你就说，奶茶对年轻人和小孩子，根本就是无法拒绝的存在。
老叶不愧是个生意人，一瞬间就想到了售卖的可能性：“姑娘想要怎么合作？我们虽然在翘英庄有茶庄，但是远远不如飞云商会。”
“我希望你能帮我种植这种红茶，沙漠太干燥了，茶叶对气候要求很高不是多灌溉水就能达到的，成为我专门的供应商，你意下如何？”
老叶算了一笔账，很是满意，这是一大笔摩拉的收入：“姑娘先打算种多少亩？”
你想了想：“最少二十亩吧。”
“姑娘，这量可不少，您想好了，要是卖不出去，我们小本生意是不退货款的，茶农辛苦一年，我没办法交代的。”
“没关系，我的买菜一定会风靡整个提瓦特大陆，到时候二十亩都不一定够呢。”
愉快的签了合同，付了定金，你早就让下属带着嘉明出去玩，想劝劝老叶，别把孩子逼的太紧了，看在你是大客户得份上，老叶没说什么，可明显不大高兴。
看来这人的固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你的劝说可能起到反效果，毕竟你是嘉明拉开的大单，看在这的吗上，老叶没有继续为难孩子。
老叶想尽东道主的责任，带你们逛逛翘英庄，你婉拒了。
钟离一直没离开，在等着你。
“你给老叶让利了。”
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你在合同上做了一些让步，这人看着万事不萦心，却总是最先看透事物的本质，深不可测。
但他的温和又让他看着没那么有危险性。
“嗯，你看出来了？我只是想帮一帮嘉明，他真的很喜欢舞兽戏。”
钟离在笑，感慨一声，目光温柔而怀念，说了一句话，声音太小了你没听清。
“你说什么？”你问。
“没什么，今日翘英庄还有祭仙仪式，我们可以去看一看。”
居然还有那，遗龙埠那里不是已经办过一回了，你懵懵的跟着他在庄子里逛，到处张灯结彩的，忽然，一个红绣球就落在你怀里。
“新娘子，快上来吧！”
一堆人涌过来，你更懵了。
第69章 沉玉谷叙事5
“新娘子？我不结婚啊！哈，等等！”
你被簇拥上去，一群年轻姑娘上来，开始给你装扮，你越发糊涂了。
“小姑娘别急，这是咱们的祭仙仪式，你是被选中的新娘，今天要扮一天玉娘娘呢。”
“玉娘娘？”
“就是岩王娘娘，称呼玉娘娘玉仙子，都行，姑娘真是幸运，这还是头一回，扮演玉娘娘的绣球到了外地人手里。”
“我也是璃月人，只是一直在须弥闯荡，现在才回来。”知道是当地活动，还能扮演那位玉之魔神，你玩心大起，便顺从了让她们给你装扮，最重要的是，你确实没有从她们身上感受到恶意，只有热情和善良。
“果然呢，我就说，姑娘生的好看，关键是还长得那么像玉娘娘，这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岩王帝君保佑呢。”
“我长的，像你们的玉娘娘？”
“是阿，虽然没有那种枫丹的留影画，可我们沉玉谷是有画像的，香玉，你拿玉娘娘的画像给姑娘瞧瞧，姑娘，你的名字叫什么？”
“巧了，我叫沉玉。”
“诶呀呀，这不是跟我们玉娘娘名字是一样的吗，这是天定的缘分，因为玉娘娘的缘故，咱们沉玉谷的女孩儿们，好些都叫玉呢，就是为了取个好意头，希望女孩子能像娘娘一样又貌美又手巧，还有一副慈悲心肠。”
这阿嬷十分手巧，不大一会儿就给她盘了个新嫁娘的发髻，因为要扮玉娘娘，那是那种仙人感十足的发髻。
那个叫香玉的，十分快的拿回一卷卷轴，还带着一个硕大的布包，两个人拆开布包，一人展开画卷，画卷里是一位青衣女子，身形窈窕，黑发一部分挽起，一部分披散在肩后，头戴一根垂着红珠子的碧玉簪，这跟碧玉簪，不就是那古董商人坑钟离的吗。
这便是玉之魔神，从画中笔触中，你倒是能感觉到画画之人所蕴含的爱意，下笔十分细腻，但璃月画乃是水墨画，除了都是黑发黑眼，你真是看不出，你跟这位魔神有哪里相似。
“哇，姑娘，你生的真的好像玉娘娘。”
“是阿，这应该是咱们翘英庄这么多年，祭仙典仪中，寻到最像的一位了，再把这件嫁衣穿上，就更像了。”
你还有点稀里糊涂：“请问祭仙典仪不是已经办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扮那位玉娘娘，还得穿嫁衣？”
阿嬷笑了：“咱们沉玉谷的祭仙典礼仪，热闹不比海灯节差呢，要大办好几日，而为了感念岩王爷与娘娘成婚，让我们沉玉谷免受战火，抛弃彩球选出扮演玉娘娘扮演的姑娘，重温一遍当初娘娘和帝君大婚之日的场景，是习俗，而那个好运的姑娘，能免费享用一年的茶糕。”
你觉得挺好的，为了免费茶糕，也拼了，沉玉谷的茶糕可太好吃了，清香不腻，一点也不像须弥的枣椰蜜糖一样，齁的你肠胃都感觉浸泡在糖里，你超级喜欢吃。
“帝君和你们娘娘大婚时候的情形，这种事民间也能演吗，岩神可是还在位呢。”你真的很好奇，这种私事也能拿到台面上来？
阿嬷给你头上带冠，笑道：“岩王爷虽然威严，却是个慈爱的神，并不在意这个，而且云师父家出的戏就有长生殿，诉说帝君和娘娘相识相知的过程，帝君他老人家还给题过词呢。”
“帝君他，也愿意看的，我们玉娘娘失踪后，帝君，也一定很想念他。”
“香玉！”阿嬷神情严肃：“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说的这些话，神明都是能听见的。”
香玉神色黯然：“我只是觉得不平，咱们玉娘娘跟帝君那样一对佳偶，鸳鸯爱侣成了孤雁，我就是觉得难过。”
阿嬷训斥了香玉，对你叹道：“让客人见笑了，这是高兴的日子，可不能哭哭啼啼的。”
被这些人影响的，你也开始觉得可惜，那位玉之魔神到底去了哪里，也许是消散了，不仅是魔神战争，漆黑的灾厄时，就连雷电真也死去，更何况是这么一位没有得到七神神位的魔神。
“典礼是要我跟帝君的雕像完成吗？”
阿嬷几人对视笑了：“姑娘走完仪式，就知道了。”
给你穿上那件厚重的礼服，盖上龙凤呈祥的盖头，有两位姑娘挽住你的手，把你搀到外头去，这是最具璃月特色的婚礼，而且因为在祭仙典仪，比普通人家的嫁娶，仪式更浩大繁复。
你眼前一阵红，却根本没有慌张，你可是神，不会害怕人的暗算，而且这些人，洋溢着的欢欣愉悦可不是假的。
不知走过了几道门槛，忽然换了个大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却极为好看，指甲腹有点薄薄的茧子，看位置应该是常年拿枪导致的。
难不成，她们不止找了个人扮玉之魔神，还找了个人扮岩神？你要笑死了，要是岩神看到了，真的不会生气吗，还是觉得很有意思来与民同乐呢？
[入洞房，礼成。]
这所谓的洞房，就是把那位玉娘娘的祠堂装饰一新，挂起红蹯充当的，很好笑，璃月人民的日常生活也太丰富了吧。
青年牵着你进了房间内，此时阿嬷声音响起，是让那青年挑起你的盖头，满目的红，好喜庆的颜色，然后你与面前这人面面相觑。
“钟离先生，怎么是你阿？”
他身上金棕色的长袍已经换成了一身红衣，交领斜襟，简单束在脑后的辫子，也改成了高马尾，更显得那张英俊的脸，面如冠玉。
“嗯，被拉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套长上了婚服，应该是祭典的缘故，既来之则安之，他们并没有恶意。”
你笑了，为什么他能这么一本正经阿：“我知道阿，还挺有意思的，这种假扮神明过家家酒，还挺有意思的。”
阿嬷有些不满意：“姑娘，咱们这可是正式的典仪，可不是什么家家酒，这一回典礼仪，不仅这位姑娘生的像玉娘娘，这娃子也很像帝君，瞧瞧，跟帝君的雕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阿。”
钟离生的像摩拉克斯，不知为何，你很想笑，撇不住噗嗤了一声。
阿嬷瞪了你一眼，你赶紧闭上嘴。
“年轻的后生就是不知分寸，这典仪是要给帝君和娘娘看的，怎能不好生对待，娃子，你挑开了盖头，这就要喝合卺酒了，然后你们要手拉着手坐花车，以示帝君娘娘夫妻恩爱，为百姓赐福。”
“诶，酒水也要喝吗？”你一呆。
阿嬷理所当然：“那是自然，不仅要喝合卺酒，你们俩还要坐帐坐到丑时呢，这样帝君和娘娘才会满意。”
钟离的表情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为难，但你能看出的是，他确实有那么一点不知所措。
“那这不是完全的璃月婚礼，我要是留在璃月，不真的跟钟离先生成婚了？”
钟离先生摇摇头：“璃月人结婚，要在七星旗下的姻缘司处登记，有了证书才是合法夫妻，你我如今……”
不过是重温旧梦。
罢了，这样也很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了，说出一切也不过是徒增伤感，让你烦恼。
“不过是凑个趣，你愿意充当扮演者这个角色，我很意外。”
“阿嬷说，有免费的茶糕吃。”想到好吃的茶糕，你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在你没看到的地方，钟离的目光，温柔如水。
“钟离先生，他们说你生的像岩神诶，你不觉得荣幸吗，那可是所有璃月人心中最好的神明。”
钟离微微眯眼，笑容温和：“巧合而已。”
阿嬷让你们出去坐花车游翘英庄，要整整坐两圈，你一边跟下面的人挥手，一边撒些利市，还在跟钟离聊天：“你说，你会不会真的有那位帝君的血统，阿嬷跟我说，帝君跟玉娘娘成婚近千载，不可能没留下血脉吧，话说魔神可以生孩子吗？她们都说你跟帝君生的像呢。”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他居然非常严肃再跟你探讨。
“诶，这么多年都没孩子，难不成，帝君他老人家……不行？”你在八卦，还跟他挤了挤眼睛。
钟离一呆，无可奈何的叹气：“我想，不是这个问题，神明身体强悍，是长生种，繁衍应该会很困难，而且，某些存在应该不允许七神的存在，繁衍子嗣吧，如果有一日，你可以亲自问问摩拉克斯。”
“我哪里敢，他老人家不得给我一岩枪？”你的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
“他不会这么对你。”
他对你，永远只有宽容和爱护，无限的纵容。
花车游街后又要坐帐，就是你跟钟离两人在房间内，你有点累了，又很无聊，吃了茶糕花好月圆，又吃了许多坚果，品了香茗后，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帐子说是洞房，实际上就是个样子，不能睡人，被子下面全是枣子花生，硌人的很。
你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后看到的就是钟离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原来不知何时，你竟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第70章 沉玉谷叙事6
“我睡着了？”你慌慌张张，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睡熟的时候没有流口水吧。
他将你的动作收入眼底，眼中满是笑意：“可以再睡一会儿，刚到子时。”
你自以为抹嘴巴的动作没有被发现，却没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他肩膀已经湿了一块。
“这坐帐要到什么时候？”你有点百无聊赖，从喜床上，拿出那些花生枣子的，剥开吃了起来，还抓了一把放到他面前：“你也吃，这个枣子，好好吃阿。”
“按照以往惯例，要到丑时四刻，毕竟这是洞房花烛，可又不能真的让扮演者入洞房，难免无聊些，不如来品品茶如何？”
钟离倒是闲适，已经泡了香茗在喝。
“……这么晚喝茶，你也不怕晚上睡不着？”
“今晚本来就是不睡的。”
他回答的非常耿直，是很正常的回答，显然有些歧义，你的脸有点红，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钟离先生，感觉不管是对茶还是酒，古董珠宝，甚至璃月的美食都有些研究呢。”
“活得久了，自然便知晓，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才能，我有一位朋友倒是对美食很有研究，最擅做仙跳墙。”
璃月的仙跳墙，你知道的，而且你也会做这道菜，就是用功繁复，等闲你的不愿意做。
“不过我倒是推崇另外一道汤菜腌笃鲜，用选用春日最鲜的头茬笋，与排骨和咸肉一起炖，味道，原汤化原食，味道很好。”
“你说的我肚子有些饿了……”
晚饭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正说着，你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额……”
他忽然一笑：“我们可以出去寻些吃食。”
“诶，不是要坐帐？”
“无妨，不过是个象征性的仪式，丑时前回来就好，想来帝君和娘娘也不会怪罪的，走吧。”
他打开窗，春日的微风循着漫山遍野茶叶的清香，飘进来，让人心旷神怡，现在已经是晚上，各式各样的霄灯已经点了起来，飘在山间，美的仿佛人间仙境。
红衣马尾的青年，站在窗边，对着你伸出手，风忽然吹进来，扬起他的衣角和长发，也许是月色太过惑人，也许是这漫天的霄灯乱了你的心绪。
你伸出手，低声一呼，就被他抱着从窗口跳了出去。
“阿……”
“别怕。”他将一件手绢盖在你头上，为了给你挡风，披上一看，这不是那龙凤呈祥的盖头吗？
并没有摔到地上，凭空中出现许多岩造物，像琥珀一样，也像是他眼角的金棕色泽。
在空中的岩造物上跳跃，就好像飞在半空一样，他是岩系神之眼的持有者？你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用，实在出神入化。
夜晚的沉玉谷，哪怕已经过了十二点，依旧热闹非凡，街道上的人群在逛灯会庙会，他将你抱上一个山头，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翘英庄和遗龙埠。
他身上的温度十分温暖，犹如岩石一样，可靠而安心，你本以为钟离这样稳重的人，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这样在空中荡来荡去，好像乘着龙腾云驾雾阿。”你看着这种美景，感叹起来，璃月百姓真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什么时候善见城也能像璃月一样，就好了。
“你想乘着龙？”他垂眸看你，眼中的包容让你心跳加快。
“只是随便说说。”谁不知道，岩王帝君的化身就是半麟半龙呢，当着璃月人的面说，这是对帝君大不敬。
他将你的羞赧看在眼里，笑了笑，并未揭穿。
“此处很安全，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这是一处山顶的亭子，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枚玉璋交到你的手中：“若遇险，便敲击玉璋，此玉璋可护你周全。”
等他离开，你看着手上那枚玉璋，陷入沉默，忽然从口袋中，掏出另一枚，和到一处，居然严丝合缝并成同心圆，这分明，是同一枚同心佩的两半。
你的那枚玉璋可以生成护盾，在渊下宫防备变异龙蜥袭击时，保护了你们和海祈岛的地走官。
[诶哟，他们终于落单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群盗宝团，将你团团围住，而中间那个，就是白天想用五十万摩拉坑钱的那位老板。
[那小白脸呢，怎么只有这个女人？]
[本来想做一桩大买卖，接过被搅黄，这女人比那个小白脸更不好对付。]
[怕什么，她就一个人，那些人高马大的须弥男人不在她身边。]
[诶，哥，你看她穿的，这是玉娘娘的嫁衣，她是今年的玉娘娘，这个，这个会亵渎神明吧。]
[傻子，她是扮了玉娘娘，又不是真的玉娘娘，再说，玉娘娘早就死了。]
说话声音太大了，你僵着脸，都不知该怎么吐槽了。
“小姑娘，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把今天买簪子的钱十倍给我们，再把那小白脸的下落交代了，我们就放过你？”
“十倍的钱？”
“对，十倍！就是四百万摩拉！”
“这是……什么情况？”熟悉的温润如玉的声音，明明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觉得慢条斯理，有种尽在掌握的安心感。
钟离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锅子，另一个篮子里是食材。
[就是这个小白脸！]
[他在扮帝君诶，他们是今年祭仙仪式的偶人！]
“哈，你以为扮了帝君，你就真的是帝君了吗，兄弟们抄家伙上！”
钟离叹气，将你挡在身后，一个俱收并蓄，你们周围两米处，就升起一道金棕色的屏障，任由盗宝团如何砍刺，根本砍不破，这些盗宝团还会打反应，丢□□射雷箭，可惜在钟离护盾面前，完全没作用。
外面乒乒乓乓，钟离却悠然坐到石桌前，开始处理食材。
篮子里的新鲜竹笋上面还有泥土，显然是刚挖出来的，排骨和咸肉很干净，是已经处理好的，里面还有青笋和千张结。
沉玉谷这边有竹林，此时笋子刚冒出小尖尖，都没有破土而出，倒是轻策庄那边的竹笋已经发出来，这么一会儿，他跑去轻策庄挖竹笋了？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这么快的？
钟离瞧着年轻，而且非常讲究，有点那种世家公子的做派，没想到还会做饭。
纤长的手指，一层层剥开笋壳，露出里面白嫩的肉，他的神态认真的像处理什么艺术品。
你不知从何吐槽。
“怎么了？不想吃腌笃鲜？”他看到你无语的样子，还以为是你想吃点别的。
你摇摇头，指着那群还对着金色壁嶂劈劈砍砍的盗宝团：“这些人还在这呢，我们在里面做饭，合适吗？”
钟离沉吟片刻，点点头，手拂过桌上的石材，一道薄薄的金色壁嶂就出现在你们身上，只见他招了招手，一颗巨大的天星凭空出现，带着力若千钧的势头，将这个山头砸掉一半。
你愕然，怀里还端着锅，不知所措。
钟离蹙眉：“果然还是应该再收着些，破坏了她的地方，实在不好。”
“你还好吗？”他回头问你。
你还能说什么，你连衣服角都没碰到灰尘：“虽然我明白神之眼的持有者总有种特殊能力，可这种撼天动地的架势，太夸张了吧。”
这种力量都能堪比一些弱小魔神了喂。
“我有留手，并没有杀死他们。”
等盗宝团们灰头土脸从坑里钻出来，跑也跑不了，只能磕头求饶了。
最后，变成盗宝团帮你们生火煮水，还在烤吃虎鱼和鸡肉蘑菇串，一个盗宝团成员贡献了他在遗龙埠买的花好月圆糕。
[明明看着是个小白脸，这么能打吗？]
[谁知道阿，我就说，今天是祭仙，这两人扮演帝君和玉娘娘，咱们别没找到他们的晦气，反而自己倒霉，果然被我说中了吧。]
[好了，闭嘴吧，事后说有什么用？]
你再也忍不住了：“我说，你们交头接耳也小声一些，真的当我们听不到吗？”
盗宝团们简直如同乖巧的小鸡崽，几眼对视，那个卖了你们首饰的摊主老板，颤巍巍的举起手：“我，我想问……”
他看了看你，又看了看钟离，最终八卦之心战胜了恐惧：“你们不是情人吗？”
“……不是”你否定的很艰难。
“可是你们看起来好般配，是我见过最像帝君和娘娘的一对儿，娘娘和帝君没能走到最后，你们要加油阿。”
“阿？”你很震惊，原来璃月除了人均帝君厨，还有帝君和玉之魔神的CP粉？
钟离叫你：“腌笃鲜要炖煮一会儿才能入味儿，你现在有空吗，随我来。”
他带着你上了亭子中：“要放霄灯了，虽不如海灯节的规模，但也值得一看。”
你随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遗龙埠升起点点灯火，如夜幕中的星星，摇曳生姿，几乎将整个沉玉谷都照亮，不知不觉间，你看的痴了。
头上忽然一沉，余光瞥见那垂坠在耳边的红色圆粒，那一抹碧色插在你的发间。
“很合适。”
他凝望你，眼神柔和安稳，不知不觉你的心就静了下来，几乎要醉在他金棕色的眼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