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他总说爱他
冲着费奥多尔哭诉过一场后, 我妻真也不好意思转过头。
为了挽回所剩无几的形象,他说:“我平常不会这样哭的。”
将他脸上被泪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头发用黑色发卡固定好,看到那张白净的脸重新露出后,费奥多尔说:“恩, 我知道。”
明明是得到了认同, 我妻真也却有种带着费奥多尔一起说谎的感觉。
他脸刷一下红了, 不好意思是从费奥多尔身上跳下去。
费奥多尔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随后招招手,带着他向别墅区外走去。
我妻真也听话地跟着走了一阵后, 才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按照自己先前的说法, 他是一个在黑手党遭到同事欺负的底层职工,可底层员工怎么会出现在顶级别墅区?
他扯扯费奥多尔袖口。
费奥多尔看过来。
“那个, ”我妻真也说, “我是因为出差,才来到这里。”
这不是说谎,因为他是真的在出差。
费奥多尔没有异议, 看他一眼后“恩”了一声。
我妻真也松一口气。
费奥多尔真好哄。
不过,我妻真也小心看了一眼费奥多尔, 内心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告诉费奥多尔他的真实情况。
就像, 他其实不是底层员工,而是黑手党首领,可就算是首领,他同样面临被下属森鸥外欺压的现状。
他大大地叹一口气。
“怎么了?”
总归现在不是对费奥多尔坦白的时候, 我妻真也收起愁眉苦脸,立刻笑嘻嘻的, “只是觉得哥哥你真的来找我,很开心,我更喜欢你了。”
费奥多尔低头看他,说了一句话。
“Еслибы ты осталсянеизменным, ябы тоже.”
我妻真也没听懂,听起来像是俄语。
不过他眨眨眼,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摆出一副很重视费奥多尔说的话般,乖巧点头,“好。”
大约是这天的天亮时刻,九点多钟,小栗虫太郎带着医生回到横滨。
医生同样是异能力者,他在来到私人医院为昏迷的沢田纲吉诊断后,说:“我只能使他的肉身完全康复。”
我妻真也茫然眨眼:“什么意思?”
“他的灵魂不归属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排斥感有很强的排斥感。这也是为什么他治疗这么久,伤势却丝毫不见好的原因。我猜测,患者本身大概也明白这一点。”异能力同样为治愈系的医生说。
“我的异能力只可以让他的伤势不再复发,但灵魂上的创伤我无能为力。”
站在一旁、双手插进一个毛茸茸暖手抄的费奥多尔瞳仁转向病床的方向。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青年仿佛一潭死水般,没有任何生机。
他不关心为什么医生会说对方的灵魂不归属这里,只对这个检查结果很满意。
不过他略好的心情在听到我妻真也的问话时,瞬间消息。
“你知道谁能治疗灵魂创伤吗?”
我妻真也声音有点好奇,像是知道谁能治疗灵魂创伤后,就会立刻找去。
“真也。”费奥多尔叫住我妻真也。
“哥哥?”我妻真也扭头,不知道怎么了,感觉费奥多尔的表情有点不悦。
他凑近看了看,直白问:“谁让你不高兴了?”
费奥多尔表情好像更加难看了,说:“先让他回去准备明天的手术。”
我妻真也点头,对医生说道:“麻烦了。”
随后,医生被守在病房门口的小栗虫太郎带走。
病房内一下就空荡荡的。
我妻真也还想凑近看一眼沢田纲吉,也被费奥多尔带走。
被费奥多尔抱着跳下几十层楼高的医院大楼过程,我妻真也紧张地闭上眼睛。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
风太大了,我妻真也忽然害怕耳朵里的助听器会被吹掉,于是松开环住费奥多尔脖子的手,选择捂住耳朵护住助听器。
等落到地面,离开私人医院的范围,费奥多尔才扯了扯他的脸颊,问:“它这么重要吗?刚才只要我手松一点,你就会掉下去。”
“所以你就要更加抱紧我一点啊。”我妻真也踮起脚亲了费奥多尔脸颊一下。
触后即分没有丝毫留恋,他开始专心摸着助听器,检查有没有哪里擦伤。
费奥多尔少年时就读于寄宿中学,期间军/事/化管理,无论是成绩、作息还是饮食,对他们的要求都很严苛,是俄罗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军事学校。
有一次,学校学生的午餐添加了一包蜜浆。
粉红色的包装,和周边灰扑扑的绿色格格不入。
因为吃食长期过于清汤寡水,就连不喜欢吃甜的费奥多尔都在面包上涂抹了一些。
蜜浆的甜味让费奥多尔记到现在。
现在,费奥多尔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清汤寡水的他吃到了那包蜜浆。
接下来的后半天,我妻真也自然是跟着去了费奥多尔的那所公寓。
不过费奥多尔好像在忙事情,没时间和他一起看小电影儿。
我妻真也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剧情逐渐到达高潮,看着投屏上的女主人公因为丈夫死亡哭的稀里哗啦,他面色平静站起身,走向冰箱取开一包爆米花,向嘴里塞了一把。
费奥多尔不喜欢吃零食。虽然他还处于青年人阶段,表面看起来很热爱生活,但其实他的私下就像一个老干部,对生活的物质欲克制到最低。
那理所当然,现在冰箱里被塞得很满的饮食以及饮料,都是我妻真也的。
忽然,我妻真也耳朵动了动,黏在投影上的目光移动。
公寓门铃响了。
他心道,半夜了,谁会来费奥多尔家里。
就这样心想着,他慢吞吞站起身,过去打开门。
一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今天上午刚刚会过面的小栗虫太郎,以及一个细长条、头绑着绷带的青年。
青年就是伊万。
“晚上好,真也,”小栗虫太郎精神抖擞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我妻真也侧身让两人进来,“晚上好。”
他目光滴溜溜在伊万身上打转,又见到一个原著角色。
伊万被打量到身上不自在,于是问:“大人在哪儿?”
我妻真也还在震惊,仰着头看伊万,震惊于伊万的身高。
费奥多尔从书房出来,就看见我妻真也盯着伊万的模样,他下意识皱眉,“真也,过来。”
我妻真也走不过,不过恰巧电影放到结局,他听见片尾曲挺好听,瞬间走不动路。
直直站在投影前。
费奥多尔看见他这副模样,知道现在无论是谁叫他都不会得到回复,于是示意伊万以及小栗虫太郎跟着他去书房。
小栗虫太郎路过沙发旁边时,瞧了一眼画面,立刻说:“这个电影很有名,主角的爱情很感人,听说看过的人都哭了。”
我妻真也像是没听见,没有回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费奥多尔看了一眼我妻真也,对方眼眶白皙,没有哭过的痕迹。
感受到他的目光,我妻真也这才从自己的世界探出头一瞬,与他对视的目光很清澈,有对视的羞涩,有久坐熬夜的困乏,唯独缺乏因为电影爱情而升起的伤感波动。
费奥多尔感觉有一丝怪异。
不过很快,这一丝怪异就因为我妻真也对他露出的笑容暂且消失。
回到书房,看见小栗虫太郎顺势要关上书房门的动作,费奥多尔出声,“不用关。”
小栗虫太郎看到书房正对着沙发,了然点头:“哦——”
这是认清心迹了吗?
他看向专注望着电影的白发少年,失望想自己是彻底没机会了。
直到长长的花絮看完,我妻真也这才缓过神,回味了一下方才听到的片尾曲,有点着迷,还想再听一遍。
在沙发上左右找遥控器,怎么也找不到,站起身去两个卧室以及客厅,也还是没找到,他就有点着急。看到开着一条缝隙的书房门,想着费奥多尔应该知道,于是径直走向书房。
才靠近书房,就听见伊万激动说:“大人,请相信,伊万对您的心意无比忠诚,我会一直追随着您,无论您要我做什么,我永远不会拒绝。”
小栗虫太郎怪腔一声:“哇,伊万,你这话说的像要对费奥多尔投怀送抱一样。”
“小栗虫太郎。”费奥多尔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我妻真也脚步顿住,他在考虑现在进去合不合适。
不过心中想再听一遍片尾曲的念头占了上风,他还是伸了一个脑袋进去,小心叫着费奥多尔,“哥哥,投影遥控器找不到了。”
费奥多尔在伊万说话时,就注意到我妻真也站起身向书房走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因此一直在盯着少年的表情,在看见少年对伊万与小栗虫太郎的话毫无波动时,费奥多尔心中的怪异再次升起。
他盯着我妻真也看了一会儿,随后说,“在杂物间的工具箱内。”
上次我妻真也说遥控器有一个按键坏了,费奥多尔拿到杂物间修理,没有带回客厅。
我妻真也眼睛一亮,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书房门,等不及去拿遥控器。
“真也会误会吗?”小栗虫太郎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向他说明,你们俄罗斯人说话其实就是这样夸张肉麻。”
费奥多尔眼睛看向桌面,神色不清。听到小栗虫太郎的话,他浅浅微笑:“这里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做。”
小栗虫太郎心中预感不妙,不过这次他认,谁让他乱说呢。
第二天醒来,费奥多尔心中无法描述的怪异还是迟迟没有散去。
低头看到抓着他睡衣胸襟睡着的我妻真也,那股怪异似乎更加强烈。
因为手术过程动作不小,时间耗费也很长,所以就将沢田纲吉带到一个小型诊所内进行手术。
今天天气有点转凉,我妻真也穿了一件绿色冲锋衣,明晃晃的,很容易就看到。
费奥多尔还是老样子,偶尔回着我妻真也的话。
走进诊所时,费奥多尔听见两个女人的对话。
“你知道吗?我老公超爱我的,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一个刚入职男孩加了我联系方式,每天都和我发好多消息,我老公知道了就吃醋到不行。”
“啊?这样不会太霸道了吗?”
“可是喜欢一个人的最基础表现,不就是独占恋人的欲望吗,就算嘴上不说,眼睛也是藏不住的。”
费奥多尔的脚步顿住。
他想,或许他可以为心目中的怪异找出答案了。
我妻真也感觉费奥多尔没有跟上来,转头疑惑了一声:“哥哥?”
费奥多尔微笑跟上,看着我妻真也的眼睛,第一次主动问:“真也,你喜欢我吗?”
“当然,我最喜欢你!”我妻真也水润的眼睛弯起,很快就说出对费奥多尔说过无数变的话。
可费奥多尔脑海中吃了蜜浆的甜味忽然染上寒意,他注意到原来我妻真也说这话时,眼神从来并没有任何波动。
也许,他从未在我妻真也身上,得到真正的喜欢与爱意。
24 那就换下一个
我妻真也发现费奥多尔一直看着自己, 他迟疑一会儿,露出最初见面时的那种青涩的、甜蜜的笑容说:“我非常喜欢你。”
费奥多尔的心却更加坠落到谷底。
骗子。
他面无表情想。
我妻真也终于迟缓地发现费奥多尔的不对劲,他牵起对方的手,搔了搔对方的手掌心, “你怎么了?”
费奥多尔从对方清晰的瞳孔中, 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这副表情真可怜。
他收起心中的寒意与不解, 反手将我妻真也的手握在掌心, 那只手细窄修长也很温热。
他收拢五指,声音淡淡的, “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妻真也手被捏的很疼,他想抽出手, 却被费奥多尔牢牢禁锢在掌心。
对方的力度像是要把自己捏碎,于是说, “我手很疼, 不想被牵着。”
随后,他等待对方像往常一样放松力度,或者是松开自己, 却发现对方力气丝毫不减。
他茫然眨眼,以为是费奥多尔很想牵着自己, 叹口气,无奈感慨对方的粘人。
随后就将另一只手也塞给费奥多尔牵着, “好吧,我的手不疼了,两只手都让你牵。”
站在诊所门口,破烂的铁板门前。
费奥多尔的手被两只温热的手捂住, 他就在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爱别人,还能待别人如贴己恋人般。
沢田纲吉的手术很成功。
我妻真也得知后很是高兴, 眼巴巴地透过简易手术房的玻璃,期待着沢田纲吉醒来。
可他的后衣领忽然被扯起。
我妻真也扭头,看到是费奥多尔,将手送给费奥多尔牵着,然后转回头继续去看沢田纲吉。
可他递过去的手没被牵着,并且他下一秒就被费奥多尔抱着离开诊所。
我妻真也有点蒙圈,不过并没有挣扎。
费奥多尔曾表达过类似的意思,他不喜欢自己和沢田纲吉走太近。
我妻真也以为这一切都是费奥多尔在闹情人的小脾气,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包容一下。
毕竟以前费奥多尔包容过他很多次。
一天过去,费奥多尔将他放在公寓内后,消失了整整一天。
我妻真也不在意这点。
毕竟公寓内有播放电影的投影仪,有收音机,有电视机,他如鱼得水听了一天的声音。
第二天下午,费奥多尔终于出现了,不过他却变得冷漠少言。
虽然之前的费奥多尔也很冷漠少言,可和现在不一样的。之前的他,虽然不会每次主动开口却也会主动,但今天的他……
我妻真也放下手中的电视机遥控器,茫然看着费奥多尔,不知道对方怎么了。
他想,费奥多尔可能遇见了大麻烦,也可能是死屋之鼠遇见一些问题,所以心情有点失落不想说话。
他最近要仔细对待费奥多尔,就像对待瓷娃娃一样。
于是纠结一阵,关掉投影仪的声音,开始只看画像。
留给费奥多尔一个安静的环境。
第三天,第四天,我妻真也一直守在公寓,没有提要回黑手党的事。
可他坐在沙发上,心中不免委屈,看着费奥多尔像一只蝴蝶整天出来出去,就是很少和自己说话。
盘腿坐在地毯上,他郁闷低头,费奥多尔要是再这样不理他,他就要生气了。
第五天,我妻真也决定不生费奥多尔的气了。
因为费奥多尔的大麻烦好像解决了,带着自己去了斗兽场。
我妻真也虽然不喜欢那种血/腥污秽的地方,不过费奥多尔要带他去,他皱皱鼻头还是去了。
一场斗兽结束,我妻真也眉头皱得很紧,他不喜欢这种地方。
费奥多尔看一眼他,随后转身又将他分别带去黑场拳赛以及赌场。
坐在费奥多尔腿上,看着对方面前赢得的筹码快堆成小山,我妻真也感觉到了恐慌。
他不知道费奥多尔想做什么。
他尽量缩小自己,音量很低说:“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这些地方。”
嘈杂的赌场,入耳的都是嗡嗡声。
费奥多尔将目光从骰子上移开,这么多天终于回复他的话,“可你以前明明很喜欢,是因为我陪在你身边,所以你不喜欢吗?”
我妻真也看着费奥多尔,不知道费奥多尔在说什么,依旧摇头,“我不喜欢。”
费奥多尔将筹码向前一推,筹码骨碌骨碌滚落一地。
引起人们的争相抢夺。
裁判控制不住现场的躁动,开始呼唤负责守卫安全的异能力者过来维持秩序。
动乱中,费奥多尔带着我妻真也离开这里,他问:“那你告诉我,你真心喜欢什么?”
费奥多尔的声音很平和,可逼迫的意味很浓。
很凶。
很凶。
因为微风而吹动的发丝扫到我妻真也的眼中。
我妻真也张张嘴,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忽然带了泪意。
他亲了亲费奥多尔,心想费奥多尔一定是麻烦还没解决好,于是又说一遍:“我喜欢你。”
费奥多尔低笑一声。
不再去问我妻真也这个问题。
我妻真也觉得自己没错。
哥哥以前教他,经常说些甜蜜的话,就算开始不是真心喜欢,次数多了,自己就会觉得它是真的,别人也会以为它是真的。
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他什么也听不见,总觉得围在他身边的哥哥是个怪物,真可怕真烦。
后来,他学了一点儿手语,哥哥也发现他天生有点感情淡漠后,就对他比划说,你很烦我,那这样好了,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对自己比划说你喜欢哥哥,这样你就会慢慢喜欢我了,我也会更加喜欢你。
他有点不愿意,不想和怪物扯上关系。
哥哥又说,你每天都要和我接触,因为你需要我帮你穿衣服洗脸刷牙,帮你沏奶粉。你天天抗拒我,肯定也不舒服吧。
……
对哥哥感到抗拒的那段时间很快就过去,我妻真也一直觉得,是因为听话每天自我催眠“喜欢哥哥”的原因。
后来,上了学校,他也借着哥哥的这个方法以及出色的样貌,在学校获得了很多人的喜欢。
可有一天,一个朋友忽然对他说,他其实很冷血,谁都不喜欢还要摆出热情的模样。
当时的我妻真也回答,“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明明经常说喜欢你。”
朋友掐了掐他脸上的婴儿肥,“因为我喜欢你,我们之间互相看对方的眼神不一样。”
我妻真也没明白朋友说的话,虽然对话之后,朋友还是和从前一样,甚至待他更好,他心情还是止不住低落。
直到放学,来接他回家的哥哥发现他的不对劲,耐心询问发生了什么。
听完他说的话后,思考很久,摸了摸他的头说:“那他就不值得你再付出努力做朋友,换个朋友就好了,及时止损。”
他听从建议又找了很多的玩伴。朋友追到他家问他怎么了,被一旁的哥哥扯着衣领教训一通。
来到异世界后,为了求生,在将目标锁定在费奥多尔身上后,他将这个方法也运用在了费奥多尔身上。
发现费奥多尔是个好人后,他说得更勤快了,想要早点欺骗自己喜欢上了对方。
然后拥有朋友说的那种,喜欢人的眼神。
现在是第六天,我妻真也坐在沙发上,虽然今天他很想留在公寓内,等着费奥多尔变回来。
可现在他不得不出去了。
因为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星期没回到黑手党。
他需要在秘书处以及菲恩等人面前露个面,表示他安然无恙。
看一眼紧闭的书房门,想想决定不告诉费奥多尔他要出门,加快点速度回来公寓不就好了。
不过在他踏出公寓门的那一刻,却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矮胖男人自称普希金,是死屋之鼠的第三名成员。
他伸出胳膊拦住我妻真也:“费奥多尔大人有命令,你不能离开这间公寓。”
我妻真也听到,愣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别墅区时做的那个梦。
失去自由的、可怕的梦。
好像快要开始了。
他看一眼普希金。
眼神让普希金感觉他很伤心。
公寓内紧闭的书房门被打开。
费奥多尔从里面走出来,表情平淡如常。
我妻真也吞吞口水,收森*晚*整*理拾内心的麻乱,觉得一定是普希金在胡说,于是他对费奥多尔软乎乎撒娇说:“他不让我离开。”
费奥多尔正准备离开公寓门的脚步停顿下,他眼光睨向我妻真也,一句话也没说。
我妻真也忽然明白他的意思,攥紧手指,指尖发白,下巴紧了紧问:“你的意思是,以后我都不可以出去吗?”
费奥多尔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语气很温和:“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比较喜欢你全心全意依赖我的模样,所以你一直留在公寓等我回来好吗?”
我妻真也睁大眼睛,感觉费奥多尔无缘无故疯了,“你是压力很大才会这样说吗?这次我会原谅你,下次就不行了。”
“我的真实想法。”费奥多尔看着对面的人,勾起唇角这样说,“在欧洲,死屋之鼠的大本营中,我建了一个房间,由黄金锻造而成,那个房间会一直不停播放不同的声音。我想,你会很乐意住进去。”
说完,费奥多尔觉得有什么锁链断掉了。
果然,他还是不适合做好人。
“我不能离开横滨,我会死的。”我妻真也对费奥多尔说,“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横滨,我会去看看那个房间的。”
系统在他重生那天告诉他,在他未真正活下去之前,不能随意离开横滨,否则就会立刻死亡。
“为什么会死?”费奥多尔附身在我妻真也身边,问:“是舍不得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吗?”
我妻真也身体僵了僵,后退几步,看到费奥多尔如箭般射穿人心的目光,“你知道了啊。”
他想起来了,斗兽场、黑市拳赛、赌场,好像都是前代首领会喜欢的东西。
那是不是,费奥多尔这几天其实没有遇见什么大麻烦,只是因为发现自己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而心烦自己。
费奥多尔又将他拉到身边,不许他远离,用大力揉了揉他的嘴唇,将双唇搞得红彤彤后,说,“现在想想,你的话确实漏洞百出,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我妻真也仰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小得意:“你还是信了。”
费奥多尔扯出无奈又虚假的笑容,“真也太会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了,没办法,为了让你不再骗人,还是将你关到公寓比较好一点。”
我妻真也被费奥多尔抱回卧室时,听到卡擦地门锁落响声,托着下巴想,费奥多尔好像很生气。
他好像不需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了,现在不想放自己走,只是因为接受不了被骗的事实。
可能也不会为自己提供任何帮助了。
并且他还想囚/禁自己。
就像做的那个梦一样。
我妻真也歪了歪脑袋,他站起身,摸索着这个卧室,寻找到离开的方法。
因为本来对费奥多尔的喜欢还没酝酿酝酿出来,他下定分手的决心就像和朋友断交那般简单干脆。
费奥多尔不行,那就找下一个。
25 俄罗斯青年不能再逗留横滨
我妻真也开始计划怎么逃跑。
现在事情是这样的。
费奥多尔自从三天前将他关到公寓之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就算没有出现,也还是让那个叫做普希金的家伙一直守在门外。
我妻真也将这个公寓上上下下思考个遍,目前找不到任何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房间内的一切信号都被屏蔽,手机拨打不出去, 使用房间内自带的座机电话也无法拨打电话, 这也说明他不能向外界求救。
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盯着眼前的送来的午餐。
色泽鲜艳, 香气扑鼻。
他看一眼玄关处, 抬手将午餐带着盘子摔到地上。
门外的普希金听到声音立刻闯进来,害怕门内关着的祖宗出了什么事。
房间内关着的少年, 和费奥多尔关系匪浅,极其难养活, 要求极多,最主要的是, 他还敢对着费奥多尔发脾气。
发过脾气后还活得好好的, 没有死。
就冲这点,普希金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出一点儿意外。否则可能就会出现,出了意外之后对方活蹦乱跳一点儿事也没有, 自己却被费奥多尔一命呜呼的惨状。
“我要离开这里。”我妻真也说。
普希金太阳穴猛跳:“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我妻真也早就猜到普希金会这样回复,他转转眼睛, “费奥多尔最近在做些什么?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普希金闭嘴不谈。
我妻真也假意威胁:“你不告诉我,下次费奥多尔来了, 我就告诉他说你要放走我。”
普希金:“费奥多尔大人不会相信的。”
我妻真也有点炫耀般:“我就是因为骗到了他才会被关到这里的。”
普希金:“……大人最近在做的事和黑手党有关,我只知道他在收集黑手党的信息。外面的情况吗,我只知道港口黑手党遇见了一个大麻烦。”
我妻真也慢慢垂下眼睛,身子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消瘦许多, 脖子仿佛是颗嫩芽,一掐就断。
他思索一会儿后说:“你出去吧。”
客厅内只剩一个人, 房间内的电视机还在不停播放着小人剧。
我妻真也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他感觉普希金说的黑手党遇见的大麻烦,与费奥多尔有关。
他咬了咬手指,担心这个大麻烦,会让本就行将就木的黑手党变得奄奄一息。
他要加快时间回到黑手党了。
一直等到夜间。
夜里面静悄悄的,也很少有人出现。
找了一个借口将普希金直走后,虽然有点怀疑对方这次这么容易就离开,可是想回到黑手党的念头占了上风。
从窗户看到普希金离开的背影后,我妻真也咬了咬牙,抓起一个椅子向着卧房的窗户砸去。
公寓的所有窗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被焊死锁严。我妻真也离开心切,只能寄希望于砸破玻璃翻窗离开。
这个公寓是在五楼,他小心点,抓紧水管,不会有事的。
就在椅子将窗户破开一个大口后,我妻真也眼睛亮了亮,感觉看到了希望,准备再砸一次。
“真也,你在做什么呢?”不知何时出现的费奥多尔站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微笑说,“是逃跑吗?我要是你,我会选择砸开客厅的窗户。因为楼下的住户客厅窗户并没有关上,破窗逃到他的家中,再从那里回到黑手党,这样能省很多力气。”
我妻真也身子僵硬,没有侧首去看。
“不过不难理解,毕竟你所有的小聪明都用在嘴甜骗人上面了。”他摘下头上的毛毡帽子,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随后,他把我妻真也双手都禁锢住,无视我妻真也的反抗,将对方拦腰抱去公寓内的另一间卧室。
我妻真也瞳孔放大,被放到床上时,他向后退了退,谨慎护住自己的衣服,说:“我不想做你的女朋友了,我要和你分手,所以你不能这样做。”
费奥多尔低声重复:“你要和我分手?”
我妻真也说:“我不喜欢你了。你明明知道我是黑手党的首领,却还是对黑手党下手,我不喜欢你了。”
费奥多尔低笑一声,像是带了点自嘲,“随便吧。”
我妻真也发现费奥多尔铁了心一般一定要这样干,开始剧烈挣扎,腿四处乱踢,细哑着嗓子尖锐哭叫:“真的,我讨厌你,你不许这样。”
我妻真也不明白人为什么一定要干这档子事。
他不断反抗。
他什么电影都爱看,自然也无意间看过一两盘咳咳小电影的开头,虽然都是发现不对就换掉,但也知道男男的那种事要怎么做。
费奥多尔的就像道具一样,要是真的和电影中的演员们一样进去了,那他该痛到要死了吧。
我妻真也娇气怕吃苦,同时是真的讨厌起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动作一顿,他站起身,看着我妻真也,看到对方升起的真切的讨厌时,伸手捂住对方的眼睛。
心中升起一股烦躁,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充满厌意看着自己。
叮咚叮咚。
公寓门铃响了。
费奥多尔本忽视这个门铃,可听到门铃声按的紧急,外加我妻真也哭的厉害,也是为了给我妻真也一个喘口气的机会,离开卧室去开门。
卧室门被咔嚓一声响关住后,我妻真也睁开眼睛看了眼周围,吞咽了几口空气,囫囵吞枣找到一件上衣穿上。
就在他穿好衣服后,费奥多尔面色冷硬走过来。
像是真正遇到了麻烦事。
我妻真也抬眼看他。
发现他的目光中带着幸灾乐祸,费奥多尔扯了扯他的脸,“我有事需要处理,你乖乖待在这里,如果不想港口黑手党陷入更大的麻烦,就不要逃跑。”
我妻真也撇过头。
费奥多尔眉头紧皱,可因为想起外边敲门的人说的话,不得不抓紧时间离开。
不过为了保险,吩咐普希金守在这个卧室门外看好屋内的人。
我妻真也坐在卧室,不知道该跑还是不跑,感觉到了一阵反胃。
他蜷缩起身子,抱紧自己,可是那股反胃的感觉迟迟不散,甚至整个人都有种发麻的感觉,
为了舒服点,他第一次主动摘下耳朵上的助听器。
这样躺了不知道多久,我妻真也感觉到卧室房门处升起了很强的亮光。
他以为是费奥多尔回来了,没有转头紧闭上眼睛,向房门处扔了一个枕头,又紧紧用双手捂住耳朵。
可随后,他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从耳朵上拿起。
这才睁开眼睛。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本该在诊所的沢田纲吉。
醒着的、有清醒意识的沢田纲吉。
我妻真也左右看了看,发现原本守在门外的普希金,现在昏迷着,被用沙发罩五花大绑着放到地上,嘴中还塞了一团棉布。
注意到我妻真也耳间的助听器消失不见,沢田纲吉弯腰寻找到助听器,为他佩戴好:“可能有很多事需要解释,但我们现在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妻真也收回目光,摇摇头,低声说,“不行,不能离开。费奥多尔说,我离开这里,黑手党会陷入更大的麻烦。”
费奥多尔大概就是那个“哥哥”了。
沢田纲吉回想一下小栗虫太郎告知自己的消息,笑了一下随后说:“不用担心,费奥多尔现在的行踪已经被国际异能力者组织发现,并且国际异能力者组织已经来到横滨抓捕他,他不能再逗留横滨了。”
26 咳,他怎么随便叫别人哥哥啊
我妻真也想起什么:“他会被抓进监狱吗?”
沢田纲吉看到我妻真也的目光闪动, 以为他还在为费奥多尔担心,怔了怔耐心解释:“他的罪行累累,进监狱是无可避免的结局。”
我妻真也撇开眼睛,眼睛中有过侥幸与松口气。
沢田纲吉做过手术之后, 醒来的短短一天内就经历了两场杀害, 他不明白在人生地不熟的十年后究竟是谁想要他的命。
虽然小诊所危险重重, 可是泽田纲吉想留在这里, 见一面就立刻他的兄弟二人再做其他打算。
可他就这样等了将近五天,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来人。就连最后, 刺杀他的频率都慢慢降低。
他以为自己被遗忘。
等到身上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起身想要主动搜索少年与哥哥的下落时, 刚走出诊所时,就碰见面色匆匆的小栗虫太郎。
没想到小栗虫太郎看见他的第一眼, 说出口的就是:“呦, 命真大,还活着啊。”
沢田纲吉当时的面色还是带着些惨白,听见小栗虫太郎的话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正擦过小栗虫太郎的身边离开时,就听见对方问
“喂, 做人至少应该知恩图报是吧?”
他抬起眼帘,走到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 听小栗虫太郎讲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少年与他嘴中的哥哥并不是真的兄弟,而是情人关系。他最近经历的刺杀,都来自情人关系中的哥哥。而他似乎并不是被少年遗忘,只是因为……
沢田纲吉抬起眼帘, 听见小栗虫太郎说:“他已经被囚禁很久了。”
沢田纲吉低头思索很久,请小栗虫太郎将现在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知他, 然后这件事就交给他处理即可。
不过小栗虫太郎却强硬要求要参与进来。
沢田纲吉当时不明白为何,却也还是没有拒绝。
就在两个人开始实施制定的计划的前一个小时,小栗虫太郎却忽然得到伊万的通知。
“你,现在就去找大人,告诉他我们需要尽快撤离,国际异能力者组织的人马上就会来到横滨。”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小栗虫太郎怀疑有诈。
“蠢货,你忘了,自从上次你说我对大人有非分之想后,大人就不再重用我了!”伊万冷声说。
小栗虫太郎眉头一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国际异能力者组织会来到横滨,可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沢田纲吉,然后快速更改计划。
他将费奥多尔从公寓内引走,沢田纲吉就趁此时将少年带走。
虽然小栗虫太郎也很不想分配给沢田纲吉在美人面前献好露脸的部分,可是引走费奥多尔这一部分,还是他来做比较保险。
思绪拉回,沢田纲吉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我妻真也身上,这才发现虽然对方面上强撑镇定,实则还在瑟瑟发抖,“你可以离开了,我会送你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妻真也眨眨眼,肩上披着的是沢田纲吉的西装外套,传入鼻尖的是淡淡的太阳气息。听到沢田纲吉的话,他微微睁开眼睛 ,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又开始腼腆的微笑:“谢谢哥哥。”
沢田纲吉迄今为止只被小辈叫过哥哥,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形的哥哥,耳朵不禁通红,他感觉手腕有点烫,但没有抽回,四处目移,“不客气。”
他快速说了这句话后,仿佛不敢看我妻真也的脸。
他,咳,是不是到处叫别人哥哥……
我妻真也站起身,自觉地踮起脚趴在沢田纲吉背后,两人身高差距有点大,他只能将手腕刚刚圈在对方的肩膀,“我想去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沢田纲吉脸红:“哦。”
与沢田纲吉一同回到黑手党大楼之前,还未踏进大楼,我妻真也有点担心黑手党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手直接捏紧了沢田纲吉的臂膀。垂下的眉头,身上鲜活的气质有点暗淡。
沢田纲吉知道他是某个组织的一员,并且身份还不低,虽然直觉少年的气质并不与黑手党这样的组织匹配,可见到少年这幅表现:“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会很乐意。”
我妻真也望向沢田纲吉,心道他真的和原著漫画说的一样善良,弯下眼睛:“你真好啊。”
沢田纲吉慢慢目移又慢慢转回,“你也很好。”
救了他。
就在此时,我妻真也衣袋中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名称时面无表情,但是手指却僵了僵。
他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与费奥多尔好合好散。
“你好,这里是我妻真也。”
“真也现在是在港口黑手党附近吗?”费奥多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妻真也眼睛转了转,闭口不谈这个,学着费奥多尔先前和他说话的方式,也说:“我要是你,我现在就会立刻离开,而不是和前男友打电话。”
费奥多尔低声说了一句,“这个倒是学会了。”
我妻真也低头看看脚下的地:“恩,真也这个学会了。”
“我去接你,”费奥多尔坐在伊万开的车副驾驶上,他垂下眼眸,厚重的毛毡帽遮住他的表情,“你留在原地不要动。”
如果少年这次可以乖乖留在原地,和他一起离开横滨,那么少年究竟爱不爱他、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可以不再追究。
伊万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紧追不舍他们的国际异能力者组织。
只要出一点差错,他们就会被逮捕走。
“不了,祝你逃亡顺利,”良久,电话对面传来调皮的少年声音,尾音还有点上翘,“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费奥多尔,哥哥。”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直到他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一个陌生的青年声音,“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这样,”
有不少人说过费奥多尔冷血,可他却觉得电话对面的花瓶首领更为符合。
他低下眸,计划着下次见面要将那个喜欢吐出甜言蜜语的人关起来。
真正关进一个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的地方。
我妻真也自觉做到了好聚好散。
他心道,谈恋爱这种方法好麻烦,下次不谈了。
27 十四岁与二十四岁的彭格列十代目
我妻真也抬起头, 发现沢田纲吉的表情有点纠结,他咦了一声,“怎么了?”
沢田纲吉:“费奥多尔,很危险。”
你不适合与他打交道。
我妻真也很听劝的模样:“好噢。”
听到这话, 沢田纲吉笑了笑。
远在并盛町, 正在修行的十四岁沢田纲吉, 被他的家庭教师里包恩一个沙袋甩到脑袋上。
“笨蛋阿纲, 正在修行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羞耻的表情?”
“有吗?”十四岁沢田纲吉摸摸脸颊,果然发热, 低落说,“里包恩, 我最近总是感觉不太对。我总是感觉自己的心情莫名失落,又莫名兴奋, 就像刚才, 我忽然感觉到很高兴。”
是因为修行吗?
十四岁沢田纲吉现在很抗拒修行,根本不会因为修行而感到开心。
里包恩盯着他看一眼,“恩……你是想要借着自己累坏了这个理由让我给你放假一天吗?死心吧绝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说我?!”十四岁沢田纲吉抓了抓头发, 少年俊秀的面庞有着烦恼,“我是真的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世界上有另一个我,他在经历着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体验着我没有过的情绪。”
里包恩挑眉,又一个沙包甩过去,“那你现在也可以有着他没有的情绪,继续训练。”
十四岁沢田纲吉垂头丧气转身回去训练, 只不过他的目光看了看东方。
冥冥之中,他感觉那里, 或许会找到传递给他喜怒哀乐的人或物。
里包恩看向沢田纲吉目光看向的方向。
横滨。
沢田纲吉的话他并不是不信,相反,他比沢田纲吉本身更认为这是真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打扰到阿纲的正常生活,或许他要去横滨看看了。
来到黑手党,我妻真也才了解黑手党遇见的大麻烦是什么。
他坐在首领办公室,身上还披着沢田纲吉黑色西装外套,看着坐在面前的森鸥外,吞吞口水。
森鸥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风衣袖筒露出的左边手臂绑着白色绷带。
他受伤了。
森鸥外看到站在一旁的沢田纲吉,看向我妻真也。
“这位?”
“他不用离开,可以旁听我们之间的对话,”我妻真也说,“他今后会是黑手党的一员。”
森鸥外深深看了一眼我妻真也,良久点头:“好。”
我妻真也感觉办公室内的温度有点低了,上调几度后,才说:“现在请说一下黑手党现在是的状况吧。”
森鸥外坐在首领的办公椅对面,他耸耸肩将这几天黑手党经历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首领消失这么久,好像也并没有独自潇洒的很好,现在就像一个纸做的娃娃一戳就破,很脆弱。
首领出现的这么早,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按照首领的性格,会在自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处理好再出现。
森鸥外说:“港口码头被毁、物资被劫,组织机密文件泄露……不过这些不算什么,因为组织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收回一切,不过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因为机密文件的泄露,导致组织已经受到了来自政府的威胁。”
“现在组织面临的情况很严峻。”
我妻真也又想咬手指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森鸥外面对面交谈黑手党的事宜,他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这是,他的肩膀上落下一个温热的手掌。
手掌很大,一下就可以将他大半个肩膀盖住。
我妻真也忽然觉得硬气了点,因为身后的沢田纲吉当过十年的首领。
为了避免引起森鸥外的突然怀疑,他还是先试探着说:“也许我身后的沢田先生能提出一些办法。”
森鸥外看向站在首领身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棕红发色青年。
青年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衫以及一件黑色西装裤,身材颀长,有着沉稳似水的气场。
森鸥外眼睛定了定,手指敲打一下椅子扶手。
他发现首领身上套着的燕尾服西装外套上的金色暗纹,与青年西装裤上的暗纹极其相似。
森鸥外打量的目光忽然被截止,青年阻止他继续打量首领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说:“献丑了。”
沢田纲吉对森鸥外说的办法,我妻真也听后即忘。
不过他感觉到,办公室内的温度好像上升了一些。
森鸥外的气场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在森鸥外离开后,我妻真也放松下来,对着沢田纲吉说:“谢谢哥哥。”
沢田纲吉是一个责任感极强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人或者是事情,他就会当担起责任极其负责。
对待上一世的彭格列家族以及属下,他是如此;对待这一世救了他又会甜蜜热情叫他哥哥的我妻真也,他也会如此。
不过,想到我妻真也身为首领却似乎没有相应的权利以及尊重时,他皱了皱眉,以为是少年的手腕以及年龄不够才会如此。
他决心帮助少年一把。
因此,在他入职首领护卫队三天后,旁耳听过一些黑手党有关于首领的流言蜚语,才会惊讶。
残忍血腥、迂腐奢靡、四处留情、年迈丑陋……
种种也和他认识的少年挂不上钩。
因为他是由我妻真也直接插入首领护卫队的,秘书处对待他也极其信任,检查过一番就直接放他进入大楼顶层——首领的卧室。
他这次来是刚与政府交谈过之后回来,代表首领,也作为黑手党代表之一进行谈判。
他敲了敲房门,等待将近五六分钟没人回答,又想起组织内的传言——首领仿佛拥有刺杀吸引体质,经常遇见刺杀。
推门进入,偌大的会客厅没有遇见人,向床榻方向看去,空空如也。
叮叮咚咚的留声机播放着横滨最近很流行的歌曲。
他看向侧开一条门缝的放映室。
推开门,果然就见到我妻真也盘腿陷在沙发里,一口一口向嘴中塞着爆米花,小脸被屏幕投影映的有点灰暗。
我妻真也听见有人来了,也没回头,继续盯着看这部他看了无数遍的电影。
因为看了很多遍,台词他都会背了。
他嘴中念念有词,和女主人公一起说:“你得相信我,我不爱你我去爱谁呢?”
直到电影放完了,他转头看向站在身后不知多久的沢田纲吉,很自如地伸出胳膊:“盘腿坐久了,腿很麻,站不起来了。”
沢田纲吉把对方从沙发上拔起来。
看样子真的是坐久了,露出的腿上的皮肤压出几个红痕迹。
我妻真也晃晃腿:“忽然来找我,怎么了吗?”
沢田纲吉皱皱眉头:“我听见了黑手党内的一些关于你的言论。”
我妻真也不再晃腿,专注盯着沢田纲吉。
组织内关于首领的言论,大概率也都是不好的。
看到沢田纲吉紧皱的眉头,他以为对方也因此对自己带上了一丝不好情绪,瘪瘪嘴,准备在对方说出下句话时就将对方赶出放映室。
“不过我用决斗的方式让他们答应以后不再这样说。毕竟对于一个组织来说,首领就是精神领袖,不能随意诋毁。”
我妻真也瞳孔放大,第一次有人选择维护作为前首领身份的他。
他有点高兴,正想去牵沢田纲吉的手,忽然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中指。
不久前沢田纲吉给过他一枚指环,仔细想了想指环好像就被自己摘下放到一个盒子中,而盒子好像就被自己随手放到沙发角落。
于是翻身跳下沙发,四处摸索寻找盒子。
沢田纲吉不知道少年为什么忽然跳下沙发,只不过他看到对方撅着挺翘的圆屁股趴在地毯上寻找东西时,移开目光。
我妻真也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膝盖都有点冷了,只能选择过会儿再找。有点失望地爬回沙发上,小声地回答沢田纲吉说,“不过他们说的也都是真的。”
沢田纲吉不知道是怎么了,在灰暗的放映室,在少年微笑的表情上,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悲伤。
沢田纲吉感觉到一丝割裂。
我妻真也凑近,戳戳沢田纲吉的腰间:“其实我身上有很多的不和谐地方,你也发现了,如果两年后,啊不对应该是一年六个月后,如果那时候我们关系还很好,如果我还活着,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关系很好……
沢田纲吉耳朵一红,“好。”
28 和你以前的情人断干净[二合一]
等等。
“如果他还活着”是什么意思?
沢田纲吉耳朵还未降温, 就略微皱着眉头,捂住我妻真也的嘴,“你会活下去的。”
我妻真也晃晃脑袋,把沢田纲吉捂住他嘴巴的手晃掉, 眼睛很亮, “我也觉得。”
看到这双眼睛, 沢田纲吉忽然觉得放映室有点闷的他透不过气, 他站起身,“我先离开了。”
我妻真也没忘记那一堆未经处理的首领文件, 很不好意思地要求说:“哥哥,出去之后记得把那一堆首领文件批改了。”
沢田纲吉不知道那些需要首领批改的文件到底有点少, 因为想要快点离开放映室,离开这个忽然变得狭窄的房间, 他匆匆点头, “好。”
脚步略微乱了点节奏,沢田纲吉消失在我妻真也的目光中。
我妻真也一脸轻松,终于为那些破纸张找到了处理人选。不过转瞬, 他又钻到沙发下去寻找装着指环的小盒子。
“到底丢哪儿去了呢?”我妻真也边找边喃喃自语,沙发上面没有, 沙发下面铺着洁白的羊绒地毯,几乎可以说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更不用提比灰尘大多了的小盒子。
我妻真也紧皱着眉头, 拨打电话给菲恩。
菲恩负责管理首领的一切起居和日常生活,她应该知道放映室的东西去哪儿了。
“唔,放映室的小盒子吗?女佣在沙发下捡到它,我放在您的衣帽间了, 需要我现在为您取来吗?”菲恩说。
“需要。”我妻真也又打开了一部电影,眼睛盯着屏幕。
毕竟沢田纲吉现在已经醒了, 留在了黑手党,那他给自己的指环自然要戴上了。
看,我妻真也脸上的小表情与电影里洋洋得意的主人公一样,他多会拉拢人心呀。
第二天,我妻真也盯着电影中正在吃甜点的儿童演员,才猛地想起来,似乎两三个星期前,他答应过太宰治,要请对方吃一顿甜点。
不知道拖了这么久,太宰治有没有生气。
我妻真也这才从放映室中走出来,跑到衣帽间随手扒了一件西装穿在身上,坐到首领办公室。
刚从审讯室结束审讯工作的太宰治伸一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下班回到住处时,就被秘书长抓着送去组织大楼顶层。
太宰治被抓着风衣后领,笑眯眯道:“秘书长大叔,你再不告诉我要做什么,我就要生气了啊。”
秘书长烫手般松开抓着太宰治的手,“首领要见你。”
“欸?”太宰治仿佛得了软骨病般站不直的身子站直,他一下就猜到首领为什么要叫他过去。
果然如他所想,他一进去就看见首领正坐在一个小方桌前。
小方桌应该是刚摆置的,上面放了几盘香到甜腻的点心。
我妻真也献宝般推了推盘子,“甜点,我让糕点师准备了小孩子喜欢的口味。”
太宰治坐到对面,捏起一个塞进嘴中,好像很夸张道:“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妻真也高兴说。
“不过坐在办公室里面吃东西太冷清了,”太宰治撑着下巴,“我想带着这几盘点心去甜品店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妻真也说。
“但是甜品店里面吃东西的人,都是成双结对,首领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吗?”太宰治笑眯眯问。
“我吗?”我妻真也想去大楼外看看了,“可以。”
太宰治双手击掌,“太好了。我今天要尝试一下吃点心吃到撑死的自杀方法,希望首领可以做我的见证人。”
我妻真也犹豫很久,不知森*晚*整*理道要怎么对太宰治说,五六年后的你也不会自杀成功。
被太宰治问要不要换件西装再出去,我妻真也想想随手捞起一件黑色外套穿在外面。
太宰治拎着装满点心的食盒,两个人绕开了巡逻队,出了大楼就向着太宰治指定的甜品店去了。
我妻真也发现太宰治指定这家甜品店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是因为这家店很大,很热闹,人流量很多。
两个人慢吞吞吃了很久,中途,我妻真也觉得暗处有什么视线在盯着他看。
不是从前和费奥多尔去餐厅时服务员的打量目光,而是另一种目光。
我妻真也有点慌张,在他扭头去找时,那抹视线又消失不见。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坐正,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上一位客人落下的报纸,上面有个赫然醒目的标题
[大町集团破产……]
他手指着这个标题,“大町集团是不是上一次参加拍卖会,黑手党借用的集团名称?”
太宰治从甜点中抬起头:“恩?”
紧接着太宰治也看到了那张报纸,耸耸肩膀说:“哦是的。据我所知,这家集团的社长自从上一年换成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经营决策都很错误,破产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我妻真也听后就忘了,大町集团对于他来说只不过就是一次借用过名称的陌生集团。
与太宰治分别,正站在路边,准备叫秘书长过来接他的我妻真也忽然后背发凉,他有感觉有视线一直在盯着他。
身后传来皮鞋踩在石砖的脚步声,还有猛烈呛人的香烟气息/
我妻真也没有回头去看,抓紧时间找到秘书长的电话,正按下拨打键时,一只大手从他的颈侧穿过,拿走了他的手机。
“山本次郎?”琴酒念着这个名字,他垂下眼问,“你的上一个情人不是才进监狱吗?这难道是下一个?”
我妻真也抬起头,面上掩不住的疑问。
因为太过于疑惑,所以他忽略了琴酒误将秘书长认成他情人的误会,也忽略了对琴酒的恐惧。
据他所知,费奥多尔不是还没被抓到吗?
琴酒将烟灰弹了弹,“你的情人似乎是炸了我的车的罪魁祸首,调查了一番。”
我妻真也更加迷茫,“为什么费奥多尔会去炸你的车?”
琴酒冷笑一声,看向我妻真也的目光似乎在说,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不过少年的这个情人是真的不好查,琴酒也是用了将近两个星期,才查出对方是一名国际异能力者组织通缉犯,恶迹累累。
得到这个信息,琴酒没有犹豫,选择将对方的线索加密传给国际异能力者组织。既然国际异能力者组织在通缉他,就放出消息让异能力者组织去对付他。
自己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琴酒命令手下去执行这一切步骤时,脑袋里忽然浮现别墅见过的少年。
当时对方赤脚站着,对他说,他很喜欢他的那个情人。
琴酒将如期收到的五张照片从信封中拿出看了一眼,对方的拍照技术是真的烂。
照片拍得像是匆忙急着交差,对着镜头拍了一张自拍,洗出来时面部还打上了马赛克。
不过对方照片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地没有穿鞋,光脚踩在深棕色木质的地板上。
发现五张照片动作没有差别后,琴酒将照片扔到桌面,点燃一根香烟抽着。
这是,代号为波本的一个小麦色皮肤年轻人走进来。
波本一进来,就被琴酒桌面上的照片吸引走了目光。
照片内容很简单,背景是白色和浅棕色为主的客厅,一个穿着宽松短袖短裤、四肢纤细白皙的人乖巧坐在灰色布艺沙发上。
虽然脸被打上马赛克,可波本还是一眼就能分别出照片上的人是个少年。
出于职业习惯,波本还想再看时,照片就被一个白色信封遮挡住。
琴酒将信封扔在照片上,视线望向波本,“什么事?”
波本拉了拉帽檐,开始汇报情报。
随后琴酒就将这件事遗忘在脑后,等他回想起这件事时,已经到了第三个星期。
询问下属伏特加有没有信件时,收到“没有”的回复时,他手中的枪背磕了磕桌面。
他罕见升起被玩弄的愤怒。
不过他的理智依旧存在,让伏特加去查了查少年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要亲自送不守信用的少年和情人一起,迎接牢狱与死亡。
伏特加收到命令后,直接去搜查别墅区的主人——大町集团的新上任社长。将有关新上任社长的信息全部搜查清楚后,转告给琴酒。
琴酒翻阅文件。
上面显示大町集团总部位于东京横滨,一周前已经宣告破产。
“为什么上面没有照片?”琴酒问。
“属下搜查了几乎所有的报纸以及文件,都没有查到大町集团的社长照片。”伏特加羞愧说。
琴酒继续查看这份文件,眼中若有所思。
居然破产了吗?
“又是公司破产又是情人坐牢,” 伏特加转了转帽檐,笑话说,“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我可以让你比他更可怜。”
伏特加捂住嘴,慢慢挪出琴酒办公室。
再之后的几天,伏特加与琴酒一同去相隔不远的横滨执行了一次任务。
按理说,这种小任务,一般是不会由琴酒亲自动手执行的,可琴酒在听到地点是横滨时,眉头一挑就接了。
任务结束,琴酒找伏特加回合,路过一家甜品店。
他就那样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略微眼熟的白头发身影。
身影穿的有点潦草粗暴,西装外边穿了一个黑色外套,和之前精致漂亮的打扮南辕北辙。
这和琴酒对他的第一印象一点儿都不吻合。
琴酒将墨镜拉到鼻梁,狭长的眼睛看了一眼白发身影。
他见到,白发身影身旁跟了一个更年幼的黑西装少年,二人从食盒中拿出甜点,而不是选择在店购买。
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琴酒等待没有去和伏特加回合,而是在甜品店外等了一会儿。
所以他在看见少年手机上的电话备注是一个男性时,才会如此讽刺。
“你居然真的一点儿都等不及。”琴酒滑动这串电话号码,骨骼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公司刚刚破产就又找了一个。”
“破产?”我妻真也疑惑。
他只知道大町集团破产了。
我妻真也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向琴酒。
好像……琴酒以为他就是大町集团刚上任就破产的社长。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妻真也看见琴酒就双腿发软想逃跑,他吞吞口水找好方向正想逃跑时,就被琴酒拎着衣领拽到小胡同,怼到小胡同的墙上。
我妻真也脚下落空,扑腾一阵才找到支撑点。
不过好像更糟了,我妻真也垂头丧气想,踩的东西好像是琴酒的腿。
“抬起脑袋。”琴酒拿枪碰了碰他的太阳穴。
我妻真也瘪了瘪嘴,抬眼看向琴酒。
“你现在还有几个情人?”琴酒问。
我妻真也愣了,嘴巴张张合合。
他扒拉扒拉脑子里所有关于琴酒的原著动漫剧情,想要搞清楚琴酒的审问方式是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粗暴直接。
“太多数不清了?”琴酒的声音带着冰冷。
“没有,现在没有。”我妻真也回答。
很显然琴酒不信,他扯了扯嘴角:“那山本次郎是谁?”
我妻真也脸有点泛红,琴酒这样笑好帅啊,比今天电影上的男主角还要帅。
“山本次郎啊,”我妻真也正想说是秘书长,忽然想到琴酒以为他是一个破产的落魄户,小声说,“是邻居,我要回家,让他来接我。”
琴酒不知道信没信我妻真也的话:“和你所有的情人都断干净。”
我妻真也竖起耳朵,小心对上琴酒的眼睛。
等着琴酒下句话。
“我每个月给你打一笔钱,如果你有公司负债的话,我也会替你解决干净,”琴酒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跟着我一段时间。”
我妻真也惊讶,“做你手下福利这么好啊?”
琴酒顿了顿,不知道少年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的,对上少年仿佛清澈到看得见底的眼睛时,他恶意压低声说,“不是手下。”
我妻真也睁大眼睛,反应过来,“你是想包/养我啊?”
琴酒听到这个直白的问话,又沉默了。
我妻真也眼睛转了转,他被琴酒这样怼到墙上很不舒服,“我不想被包/养,我不缺钱,不过你现在把我放下来,我会考虑考虑。”
琴酒的世界里没有讨价还价,他压低礼帽帽檐,正准备让少年明白这个事实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搭理我。”伏特加气喘吁吁跑来。
结果就看到大哥背对着自己,将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抱起来压在墙上。并且,伏特加瞬间精神了,他还看见少年的脚就踩在大哥的腿上。
哇哦。
伏特加背过身,“大哥,我要不要先去胡同外边等着。”
“滚。”
“好。”
伏特加身影消失了。
我妻真也眨眨眼,学着伏特加的称呼,试探问向琴酒,“我后背很疼,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吗?大哥。”
琴酒太阳穴一跳,被叫了这么久的大哥,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让他不适应,一个眼光看向我妻真也。
我妻真也收到琴酒的目光,唔了一声以为是哪里说错了,紧闭上嘴。
琴酒将我妻真也放下。
我妻真也腿都快麻了,不过他还是说,“哇,大哥,你真好。”
琴酒,“换个称呼。”
我妻真也顿了顿,“哇,哥哥,你真好。”
琴酒对这个称呼没有什么异议,“一会儿我就会离开横滨。”
我妻真也点点头。
估计琴酒这次来到横滨也是为了执行任务吧。
“这段时间不要找其他的情人,和你以前的情人断干净。”琴酒说。
我妻真也疑问了一声,刚想举手说些什么,琴酒的目光扫下来,我妻真也委屈的收回手。
琴酒这才懒懒问:“怎么了吗?”
以为是穷困潦倒的富家少年接受不了落差,还想垂死挣扎,琴酒等着对方的回复。
“我会考虑的,不过你先要答应我,如果我遇到危险的话,你要保护我,并且,”我妻真也这次长了一个心眼 ,“不许囚禁我。”
“你要求真多。”琴酒啧了一声,但是他很久没有遇见这样对他口味的人了,这点要求还是能容忍的。
这么多要求,不知道是包养,还是谈恋爱。
“不过我也有要求。”琴酒将枪收回风衣的内甲中。
我妻真也好奇看向琴酒。
“照片。”琴酒只说了这两个字。
我妻真也想起来这件事了,点点头答应,不过他想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还要照片,“你现在很容易就能见到我,为什么还要拍照片?”
琴酒又低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我妻真也也没有将这件事问个清楚的想法,反正他拍照片又损失不了什么。
琴酒将自己的联系方式输入他的手机中。
跟在琴酒身后离开小胡同时,他对上伏特加有神的八卦目光。
伏特加很想忍住自己八卦的目光,但奈何怎么忍也忍不住,最后还憋不住低声说句,“大哥你这么快啊?”
他自以为声音很低。
但琴酒既然连续几年成为杀手榜第一,听力自然非凡;我妻真也虽然是个普通人,可他双耳佩戴的助听器时黑手党在世界范围内搜寻到的最顶尖设备,既然对声音也很敏感。
琴酒没忍住,掏出枪对着伏特加射了一子/弹,发现我妻真也的眼睛好奇绕着他下半身看时,更是又开了一枪。
路边的行人都被吓跑了。
我妻真也捂住耳朵。虽然有点害怕,不过感觉他们之间的互动很有趣,弯起眼笑了一下。
后面的几天,琴酒都没有再出现在横滨。
我妻真也暂时对这件事不太上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好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又有一大批电影和电视剧上映了,他要全听一遍。
沢田纲吉已经发现了他这个怪癖,喜欢时时刻刻听着声音。
不过沢田纲吉也没有问,用两天时间将我妻真也积攒的所有文件处理完毕后,他发现港口黑手党的内部问题很严重。
不止一处,而是所有方面都有问题。
并且这些问题都很难改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问题的源头,好像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港口黑手党首领。
他在黑手党的短短一个星期,已经差不多能明白港口黑手党的权势分布。私人医生森鸥外掌握首领实权的八分,据说还是从前的我妻真也亲自交出的;而剩下的两分首领实权,才掌握在我妻真也手中。
并且森鸥外对首领之位虎视眈眈。
换做已经做过将近十年彭格列黑手党首领的沢田纲吉,如果他处在森鸥外的角度,他也会选择篡位成为组织首领。
组织首领受伤前迂腐昏庸,受伤后虽然不再迂腐昏庸,却对下面的党派斗争一概不管,就像一个耽误他前进的摆设。
可他不是森鸥外,他不需要背负那些东西,不需要为那些东西纠结。
他只需要在留在黑手党的这段时间,为我妻真也处理好一切麻烦事并且为对方准备好退路就行了。
沢田纲吉推开放映室的门时,对上我妻真也被推门声吸引的清澈目光,露出一个微笑。
“真也,”沢田纲吉眼中有着一丝担忧,“要出去晒晒太阳吗?”
我妻真也叫了一声哥哥,藏不住刻意地将自己带着指环的手放在显眼位置,然后像等着被夸奖的小学生,期待对方的反应。
沢田纲吉很轻易就看穿我妻真也的小把戏,眼中不经意地笑容闪过,“是指环。”
我妻真也满足地收回手。
29 他害怕寂静[一更]
就这样, 后面的一小段时间,我妻真也算是快活。
这算是自他成为黑手党首领之后,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因为组织内的事,会有沢田纲吉替他思考解决, 而且是尽量使用那种不让他出面发言的方法;首领文件, 沢田纲吉也会帮助他用最稳妥的方法批改, 就连菲恩也不会发现是换了人, 不会再拿这件事念叨他。
其实沢田纲吉也提议过要教他如何做一名中和的首领,不过发现我妻真也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天赋后, 两人对视良久双双放弃。
最让我妻真也心情变好的是,每次沢田纲吉在场的时候, 森鸥外对他的态度都会好点,不会话里藏话咄咄逼人。
坐在首领办公室, 吃着喜欢的意大利风格点心, 我妻真也双手击掌,薄腮藏不住吃东西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再持久一点。
他和沢田纲吉还有很多共同点, 就好比沢田纲吉也习惯吃意大利风格的食物。
只不过沢田纲吉是因为在意大利生活了十年,而他则是被上一世带着他长大的哥哥潜移默化影响的。
时间缓缓来到一个月后, 我妻真也按部就班给琴酒邮递照片,两个人的关系仅仅维持在这个简单的信件方式上。
除了给琴酒寄邮件, 偶尔收到对方言简意赅却指责动作重复的信封,我妻真也也没闲着,他忙着呢。
忙着找合适的医生,为沢田纲吉治理灵魂上的创伤。
我妻真也可没忘记, 当初那个医生说的话——沢田纲吉有灵魂创伤,不将灵魂创伤治愈好, 就永远也健康不了,活不长久。
查来查去,他发现,好像还是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最有希望治愈沢田纲吉。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与谢野晶子同意为沢田纲吉治疗。
我妻真也伸了个懒腰,想先去武装侦探社附近踩点看看。
刻意小心避开秘书处以及护卫队,出了大楼,正拿着武装侦探社的地址资料出发时,看见一个白色头发的人影从身旁走过。
世界上白色头发的人那么多,有着白色头发还扎了一个小辫的人也那么多,可是我妻真也下意识就跟着对方走了,忘记要去武装侦探社的初衷。
他像个小鬼一样跟在对方身后,有点飘飘的。
对方上公交车他也上公交车,对方哪一站下车他也哪一站下车。
那个人好像他哥哥啊。
可是他哥哥没办法来到这个异次元的。
他和对方再也见不了面了。
他正这样迷糊又惋惜的想着,跟着对方走进横滨边界最大的游乐园,助听器中充斥着嘈杂的人声、尖叫声,才彻底回过神。
好像……走错地方了,应该去武装侦探社的。
左右晃晃脑袋,发现白色头发与一个年轻女子回合,两人十指交叉走向了旋转木马。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哥哥,但他还是忍不住抬脚想跟着对方。
可是他后衣领被人揪住,走不动路,甚至脚下还悬空了。
我妻真也向后扭头,看清是谁后,“大哥,你不要扯我后衣领,这样脖子会很痛的。”
琴酒松开手,皱着眉看向这个朝三暮四的人,少年今天收拾得很精致,穿了一身类似于学生制服的黑色套装,显得他很学生气,很白。
“你跟着那个男人是想做什么?”
琴酒将手中的手提箱扔给一旁看戏的伏特加,随后又拎着我妻真也的脖子,这个姿势带着我妻真也七拐八拐走到一个小墙角。
这边游客很少,不易被发现。
我妻真也被放到墙角,捂着脖子咳嗽,“好奇,就想跟上去看看。”
琴酒这次来游乐场,负责将手提箱中的药剂交给接头人。这次药剂极其重要,组织为了它付出不少心血,所以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钱财交接,仍然特地安排他护送,不过这次并没有提前告诉他具体的交接时间地点。
职业使然,习惯掌握任务进度的主动权,所以琴酒在拿到装满药剂的黑箱子后,就来到一处可以观察游乐场全局的地方蹲守。
刚不一会儿,没发现疑似的接头人,倒发现上个月刚收下的情人一脸痴相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从公交车站,到游乐场大门,看上去还想跟着去玩旋转木马。
琴酒太阳穴突突跳,抓住对方,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太阳穴跳的更狠了,“那你现在还好奇吗?”
“好奇。”我妻真也紧贴墙角,他慢慢向外挪动,小心说,“我还想去看看他。”
琴酒将对方扯回来,他压压礼帽帽檐,“不许,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
我妻真也不太想,他今天还需要去武装侦探社蹲点来着,眼巴巴看了一眼琴酒,“那我不好奇了,我现在就离开游乐场好吗。”
这个眼神有点像琴酒幼年时见过的流浪动物幼崽。
眼睛水泱泱的,和谁都很亲,但是又和谁都不亲。
你给它喜欢的食物,它就掀开肚皮让你摸摸;可你几天不见它,就会发现它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陌生人。
非常见异思迁。
琴酒发现面前的少年和那只流浪动物幼崽有共同之处。
“不行。”
琴酒拢了拢黑色风衣,发现我妻真也脸上有着懊恼时,又挑眉说,“跟上来。”
我妻真也假装没听见,认真在看自己今天穿的衣服。
按理说这算是很棒的和琴酒打好关系的机会,可他今天不想和琴酒打好关系。
琴酒捏了捏我妻真也的后脖颈。
该说不说男人都对情人有一种莫名的包容感。
就连琴酒也逃不出这个怪理。
他看见少年低下的侧脸后,这次没拿枪逼着对方跟他走,“你很怕我吗?”
我妻真也认真想了想,还没开始说话。
琴酒揉揉眉穴,看起来有点头痛。明明从前执行任务时,遇见那么多糟乱事都没让琴酒动一动眉头。
我妻真也看着琴酒空空如也的手,前两次见面这里总是拿着枪支,不是用来抵着他,就是用来威胁他,不过这次没有,于是实话实说现在的感受,“不拿枪威胁我,我就不害怕你,相反我很喜欢你。”
因为琴酒近看样貌真的很优越。
琴酒又点了支烟,他眼珠转向突如其来就对他告白的情人,也没说以后到底拿不拿枪威胁对方,只是沉默抽完一根烟,然后扯着少年的衣领离开墙角。
不过我妻真也这次不觉得脖子痛,大概是琴酒收了力道。
他瞅了瞅琴酒,晃晃脑袋挣脱琴酒的手,默认今天跟在对方身后了,“好吧好吧,你真粘着我。”
琴酒斜睨他一眼。
我妻真也闭上嘴,最后又习惯性补充一句,“不过你粘着我吧,我喜欢。”
琴酒不看他了。
伏特加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我妻真也等了一会儿,好奇:“大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
“任务。”琴酒言简意赅。
“到时候我也要参与吗?”我妻真也仰头。
“用不着你。”
“那你什么时候执行任务,我可以离开一会儿吗?”
“不知道,不行。”
我妻真也微叹口气,以往头顶上翘着的几根碎发都低落起来。
琴酒这会儿看起来愉悦了。
直到晚上九点,汽车内。
琴酒受到了组织传来的消息,接头人已经到了。
随着他的动静,坐在驾驶位的伏特加明白了情况。
离开车位时,琴酒看了眼后车座还在睡的我妻真也,起身离开。
关上车门,琴酒正推推墨镜,冷声告诉伏特加接头人的信息时,大概走了有十米,他们忽然听到身后放的车传来的接连不断的闷响。
一声又一声,伏特加听了都肉痛。
琴酒皱眉,转身加快步子打开后车座的门:“怎么了?”
打开车门,里面的黑色制服少年红着眼眶,表情罕见凶巴巴。“不许留我一个人。”
“你睡着了。”琴酒又想抽烟了。
怎么有种带小孩的烦躁。
“那也不行。”我妻真也眼白开始出现泛红,不过黑暗中没人发现。
“你害怕寂静。”琴酒早就注意到我妻真也耳朵上带着的助听器,注视着我妻真也很久,才下结论。
不知道是先天还是后天,据琴酒了解,一般这样的人都害怕寂静。
我妻真也还是一直盯着他,没说话也没否认,身体细细观察还有点颤抖。
琴酒摩擦几下指腹,习惯抽烟的人惯有小动作。
他将我妻真也扯出车外。
将对方扯出车门外,琴酒松开手,却发现对方眼睛仍然飘忽没定点,又啧一声,手箍住对方的手腕就扯着向碰头地点走。
我妻真也现在不那么害怕喘不过气了,他的精神慢慢从寂静又凝重的车厢中缓过神。
刚回神,鼻子上就感觉挂了一个东西。
是墨镜。
琴酒:“你在这里等着,听到任何动静也不要过去。”
这里是树下,监控器死角,只要我妻真也不乱跑,就不会被监控录进去。
我妻真也反应不太强烈,琴酒等了两秒随后转身走向后面。
因为琴酒的一连串操作和态度,伏特加好奇看一眼站在树下的少年。
30 你人真好[二更]
琴酒让我妻真也等待的地方, 和一个小迷宫差不多,有树有墙壁,弯弯绕绕。
不过琴酒就在二十多米后的地带,低沉交谈的声音低沉沙哑, 若有若无。
我妻真也头抵着树干, 大起后又平复的心情让他又开始犯困。
可随后, 周边又陷入一片寂静。
琴酒说话声不见了, 好像,就连虫鸣声都听不见了。
斜后方, 一直在放风观察四周、一眼就能看见的伏特加不见了。
我妻真也又开始瞪大眼,可还未等他出声, 他的嘴被一只手捂住。
捂住他的嘴,琴酒距离他太近, 同时又附身和他说话, 帽檐边儿就一直顶着他的太阳穴的地方。
隔着墨镜框抵。
有点不舒服。
我妻真也只有瞳仁转了转。
“有小老鼠过来偷听。”琴酒摘下他的墨镜,低声说,“需要先抓住他, 你别闹人。”
可就算有琴酒这话,我妻真也该不习惯寂静的声音就还是不习惯。
他发现琴酒说话时胸腔处会嗡嗡地响, 于是就转个身,耳朵紧紧贴着琴酒胸腔处。
琴酒似乎是不喜欢、不习惯这个亲昵的动作, 手都不捂我妻真也的嘴了,想将他从自己怀里拉下去。
可他越这样拉扯,我妻真也贴他越紧。
不仅如此,我妻真也还将两条腿都缠在他的腰间。
最后还装死地将脑袋向他胸腔处一贴。
这回我妻真也没听见嗡嗡声, 只听见有力强健的心跳声。
琴酒被我妻真也的动作搞得太阳穴再次突突跳,不过他也只用力压了压我妻真也的脑袋, 声音从嗓子缝中挤出来说:“别动了。”
我妻真也自然不动,他看见琴酒说的老鼠出现了。
老鼠猫着身子,站起来后应该会和他差不多高。并且老鼠鬼鬼祟祟前往的方向,好像就是先前琴酒碰头的地方。
我妻真也夜视能力一般般,只能看到这些。不过他知道,老鼠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果不其然,等老鼠再靠近一些后发现周边太寂静,准备撤退时,等候多时的伏特加一棍子敲在他的后脑勺。
我妻真也眯眯眼睛,觉得伏特加敲人这一幕有点眼熟。
紧接着,他又听到附近一道女孩声音打破了寂静。
“新一。你在哪儿?”
……新一?
听到这串藏匿着焦急的寻人声音,我妻真也这才瞪大眼睛,看向躺在地上的“老鼠”。
他知道这个男孩为什么眼熟了。
因为对方就是另一部原著动漫《名侦探柯南》中的主角工藤新一,原剧情中因为撞见了琴酒伏特加执行任务,所以才会被敲晕灌下变小的毒药。
我妻真也嘴巴张圆,不过他没出声,等着琴酒去给工藤新一灌下毒药变小。
又一次参与原著剧情了。
重生的时候,系统特意嘱托自己,不能过度更改原著剧情。
不过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琴酒站出来为工藤新一灌毒药,反而等到了伏特加弹出枪对准工藤新一。
不过伏特加一切以琴酒为首,他等到琴酒的号令。
不是吃药吗,这是什么情况?
我妻真也立刻扭头,紧张地拍了拍琴酒的手臂。
琴酒一动不动,看向伏特加枪下的眼神,一片晦涩不明。这幅模样十足冷情。
我妻真也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琴酒的风衣内,除了一支枪什么也没有。担心工藤新一真的死在今天,于是他贴着琴酒问:“你是准备杀了他吗?”
他声音很小,伏特加都听不到。
琴酒斜睨过去。
我妻真也看着眼神有些闪躲:“今天能别开枪杀人吗?我有点害怕。”
琴酒估计是沉默了,第一次被人提这种要求。
他顿了顿,才抬脚走向昏迷在地的工藤新一,在我妻真也紧张的目光下,上下搜索对方身上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直到摸出了一个高中生名牌,看了两眼后作罢塞回去。
接头人早就走了,装满药剂的黑箱子换成了日元,伏特加不解琴酒的举动:“老大,现在解决这个小鬼吗?”
琴酒嘴中的香烟没点燃,只是在咬着烟头,没回答伏特加。
同样,他也没有立刻起身,还在想到底要怎样处理偷听小老鼠。看向工藤新一的目光就像在盯着一堆没有生命的死物。
琴酒站起身,背后有一个目光一直在跟着他,让他觉得脊柱发烫:“拿好箱子,离开这里。”
伏特加枪头点了点工藤新一:“他?”
琴酒眼神不再分给工藤新一,迈脚离开。
伴随着这一切发生的,是少女越来越近的寻找工藤新一的声音。
我妻真也松口气,他很高兴琴酒能听进他的话,眼睛弯了弯小跑到琴酒身旁,一扫半个小时前被单独留在车厢的凶巴巴模样,这幅嘴甜的模样让伏特加看了都扼腕认输:“哥哥,你真好,你现在要离开横滨吗?我去送你。”
琴酒说,“这两天我会留在横滨。”
我妻真也眨眼。
两天时间都留在横滨……
“你要住在哪里?”他迟钝问了句。
琴酒看他一眼:“酒店。”
我妻真也缩回头,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提,就可以躲避这两天都要见到琴酒的事实。
谁知,琴酒还是反手拎住他的脖子,他比我妻真也高出很多,抬手很容易就能捏到对方脖颈,这个动作很容易上手,“你这两天都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