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个背影
眼睁睁看着男主喝下, 1551紧张得到处乱走。
他将视角对准男主的脸，宛若上帝鬼斧神工的五官也无法在此时打动他半分。
1551担心他出事。
呼叫救护车的手眼看就要按下，却在发现男主面色没什么异常的时候停住了。
1551疑惑地嘟囔：【没生效？不是S级道具吗？】
这个世界也是S级, 就算会削弱, 也不至于完全没效果。
除非这个世界的等级早已超过S级。
他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世界存在。
要起疑了。
顾沉舟不着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原本高大的身形减少了一些压迫感。
现在还不是让小系统发现自己与其他人不同的时候。
更何况……他对刚刚提到的本体很感兴趣。
顾沉舟眉心微微皱起，面色露出一些不舒服。
他的演技其实算不上好，不过用来哄一个笨蛋总归是够了。
1551眨眨眼，感到一丝奇怪。
办公室内安安静静, 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是比想象中聪明一些的。
顾沉舟压下黑眸中差点浮现的笑意, 拿出了手机联络家庭医生。
一听到男主因为身体不适都去询问医生了, 1551这才打消了疑心，彻底相信男主是真的不舒服。
他仔仔细细听着男主对自己身体不适的叙述, 越听越觉得耳熟。
这不就是人类的感冒。
1551恍然大悟，疑惑般嘀咕：【这药就让男主感冒了？】
看来S级道具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嘛。
一说是感冒，1551就放松了下来，身后的猫尾都开始自由自在地甩了起来。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顾沉舟微微挑眉，在听完医生说的话后就挂掉了。
关于身体不适方面的说法，当然是他瞎编的。
因为身体素质好, 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生过病，能够具体举例出的病除了感冒以外没有别的。
好在小系统比较好唬，完全没意识到他只是随便“生个病”。
1551不是人类，不知道感冒这种病是不会上一秒还好好的, 下一秒就如此难受。
他只是看着男主放下电话后, 脸上露出点不舒服的表情, 手上却依旧继续在提笔写着。
于是原本还觉得只是小问题的1551又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为什么不休息一会呢？”
1551凑近看着男主填写材料，发现上面的内容十分眼熟——天和。
这不就是宿主之前和周秦手底下那群人提到的项目。
没想到它那么重要, 男主生病了还要处理这件事。
如果真的被宿主搞砸了，男主公司会因此出现巨大财产风险。
1551有一瞬间想出声提醒，可刚张了口，就想到自己的话不能传达到顾沉舟那边，于是再次作罢。
他看着顾沉舟在那封文件上签了名，放入了有封口的文件档案中。
来自小系统担心的注视实在是太过明显，顾沉舟原是打算再多处理一会公事的，现在却转换了主意。
男人假装不适地起身，他走到办公室另外一边附着的小休息室，那里有一张专门提供午休的床。
因为平常几乎不会用到这个小休息室，1551还是第一次跟着进入这个小房间。
现在却没有心情到处观察，他的视线只落在男主身上。
顾沉舟躺在床上，在那张只有两米的床上，他高大的身形反而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1551翻阅资料：【感冒会让人嗜睡。】
他看着男主这幅样子，更加笃定地点了点头。
他一定很难受。
自从成为系统后，他就再也没有生过病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后几秒，1551突然愣住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自从成为……明明他从有意识开始就是系统，是主神创造出来的系统。
当然不会感冒。
机械猫耳不安地抖动了一下，透过小房间内一处微微反光的地方，1551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
头顶上科技感中又带着几分娇憨的猫耳，一直提醒着他和人类的区别。
1551按了下突然有些躁动的心跳，这才重新看向男主。
顾沉舟的呼吸频率已经十分缓和，1551丝毫不怀疑他已经睡着了。
那现在不就是出现帮忙最好的时机。
可一想到要用自己真正的身体出现在这个世界，1551就紧张得想冒汗。
尽管他是不出汗的体质。
1551伸手擦了擦额头，果然什么都没有。
这个的举动显得呆呆笨笨的，好在没有人会发现。
他又紧张地眨眨眼，小小声地鼓励自己：“没事的，男主已经睡着了，他不会发现我的。”
刚刚资料里也显示了，人类感冒的时候会影响身体机能，睡着后会比平常更昏昏沉沉。
男主睡得很熟的样子，只要将动静放小，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如果自己被发现，下场也会和那九十九个系统一样吗？
1551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可当他看到顾沉舟无知无觉躺在床上的时候，又于心不忍。
只是短暂地出现一下，应该不会有事吧。
1551咬咬牙，还是向主神提交了申请。
原以为那么忙碌的主神不会立马看到他这个小小新手系统的消息，让1551没想到的是，他刚发出的申请，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表世界。
1551猛地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圆溜溜的猫眼更加好欺负了一些，像极了不小心误入了钢筋水泥都市的小鹿。
眼眸中干净得没有丝毫的杂质。
差点以为自己还是那颗圆滚滚的球，1551不习惯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熟悉的触感，软绵绵的。
“我真的可以不借助任何载体出现在表世界了诶。”
说完这句话，1551吓得捂住自己的嘴。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的人，发现他依旧没有被自己吵醒，才偷偷摸摸松了口气。
1551手上捏着一包感冒冲剂，那是他递交申请前向999借的积分换来的。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1551靠近男主，半蹲下在床头看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心脏处传来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觉。
他是真的在注视着他。
不是透过宿主的视角，也不是利用视角跟随的监视。
他们之间不再是隔着一层空间的屏障，是他真真切切地接触到了表世界的人类。
顾沉舟就是他第一个他触碰到的人类。
“你好，我是1551。”
不知道过了多久，休息室内传来软软的一声。
在1551看不到的地方，顾沉舟手臂上的肌肉绷紧了几分。
他几乎克制不住地想睁开眼。
在彼此看不到的内心世界，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想朝对方伸出手。
却没有人敢主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1551说完后，感觉他们仿佛在一瞬间真的变成了朋友。
于是跟着连胆子都稍微变大了些，伸出手非常小心地放在了顾沉舟额头上。
“没有发烫……”
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事后，1551猛地站了起来，透着点粉白的指尖不停捏着那包感冒冲剂。
他扑闪了鸦羽般的睫毛，蜷缩了下手指，结巴了一下：“要先用热水泡药。”
那包感冒冲剂在他手上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1551小脸红红的。
他在休息室顺利地找到了可以接热水的饮水口，正要趴着要去找柜子里的杯子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1551：！
原本就提心吊胆的小系统，立马被吓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如同搬东西时被发现的小仓鼠，瞪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可惜那异响并没有随着他心中期待的远离，反而是越来越大声了。
1551可以听到有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在外面缓慢踱步。
大概是在疑惑里面怎么没有人。
太过于紧张地1551没有发现，来人故意一言不发，有多么可疑。
那人似乎笃定了办公室里是有人的，所以在转了一圈后，直直锁定了这间有些隐蔽的休息室。
听着脚步声确实是往这里来的，1551不敢再待着了，他快速打开系统面板，点开了主神新加的紧急逃脱按钮。
再一晃眼，白光闪过后他就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系统空间。
1551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感冒冲剂，眼眸中有涟漪荡起。
还没有给男主用上呢。
他抬起头看向屏幕，发现那个人果然进来了。
抬起头，那张脸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宿主！？】
原本就有些做贼心虚的苏禾，被吓了一下：【闭嘴！】
无端端被凶了的1551已经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委屈了，他更想知道苏禾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宿主，你怎么过来了？】
苏禾不耐烦：【我当然是来看看男主的。】
可不是派了我来监视吗？
1551看着蹑手蹑脚的宿主，知道他的来意绝对不是看看药效那么简单。
看着床上阖眼的男人，苏禾的心脏有一瞬间加快。
不得不承认，顾沉舟这张脸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闭着眼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为这份帅气感到沉醉。
可是一醒来，那黑眸看着人的时候，仿佛要把人冻僵。
苏禾舔了下唇：【他喝完咖啡后就睡了吗？】
他的站姿随意，显然是知道这里没有监控，卸下了一直以来完美的伪装。
【是的。】
苏禾双眼中有精光闪过：【该不会是昏迷了吧？】
他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更愉悦了几分。
如果男主真的昏了，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偷文件。
明明苏禾什么都没说，1551却在短短瞬息内理解了他的意思。
大脑中反复有些嗡鸣声响起，1551没想到宿主真的要继续连通反派的人，陷害男主公司。
下药只是第一步。
不论是为了什么，都不是他们故意给主角创造苦难的理由。
1551没注意到自己将这句心里话说出来了，机械猫耳往后一撇，有些“炸毛”。
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没曾想苏禾却什么都没说，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一般，直愣愣看着前方。
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1551对上一双淬了冰霜似的眼眸。
顾沉舟醒了。
被“缓缓转醒”的男人这样盯着，苏禾感觉自己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宛若被一只恐怖的巨兽盯上，一双手攥紧了他的心脏随时都能捏碎。
寒意随着他的注视，蔓延身上每一处血肉。
他像是一块被摔到砧板上的鱼肉，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内心一切肮脏的想法都被洞穿。
可是那怎么可能。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苏禾才抖着声音从嗓子里挤出：“顾总，对不起打扰到你休息了，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我想找你……”
这个借口是他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可惜并没有起到作用。
“滚。”顾沉舟冷冷地看着他。
来自S级世界主角的压迫感丝毫没有保留地倾斜而下。
苏禾狼狈地白了脸。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眸中盛了戾气的顾沉舟，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半分中了药效的痕迹。
硬撑，他一定是在硬撑。
苏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
只知道他的手脚都在发凉，站在办公室外面的时候，差点发软地倒在地上。
天和的文件……他还没有偷到天和的文件！
苏禾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和那群人约定的时间只有一个星期，那群麻烦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苏禾咬住手指宛若个有焦虑症的神经病时，他余光突然看到了路过的陈特助。
他一下子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扑了过去，脸上露出虚伪却好看至极的笑容：“陈特助！”
男人停下了脚步，金色边框的眼镜泛泛着冰冷的光泽：“怎么了？”
他手上还有今天要报告的工作没有做完，换做是别人，他不可能会停下脚步。
可偏偏被苏禾的一声陈特助给喊住了。
苏禾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声音也变得比平常甜腻几分。
他就知道自己眼前不可能出现死路。
……
苏禾走后，休息室又安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顾沉舟垂眸，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匆匆关上的柜子门。
他刚刚一直没有睁开眼，只听到了轻微沙沙的声音，还有某只系统笨拙翻找的声音。
他是想给自己泡药吗？
之前不是没有积分，那哪里来的药。
而且现在还不说话了，大概是刚刚被自己吓到了。
苏禾……果然得将处理他提上行程。
顾沉舟皱起眉，脸上表情看起来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冷峻。
他后悔了。
他想见1551。
刚刚应该睁开眼，哪怕只是看一眼。
而他想象中被吓到的1551，正在肉痛地看着自己的系统面板。
上面一个新增的功能中，倒计时只有二十分钟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居然耽误了十分钟。
主神一天只让他连通表世界半个小时。
而他连感冒药都没有给男主泡上。
他安安静静地，带着抱歉地看着顾沉舟。
却不知道对方以为他被吓到了，便也保持着沉默。
1551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回到苏禾身边，以往他从未违背自己宿主的命令，哪怕内心觉得不安。
可现在看着中了道具后生病的男主，他决定做出一个小小的忤逆行为。
1551假装没看懂苏禾最后那眼神的信号，依旧开着视角跟随在顾沉舟身后。
随时准备观察他的身体状况。
懵懵懂懂的小系统并不知道，那S级的致命道具完全无法运用到顾沉舟身上，就连感冒，都是为了哄他出来进行的伪装。
只是当他看到顾沉舟离开了休息室，一如既往地去处理剩下的业务时，1551下意识觉得他是在强撑着。
【真不愧是男主，生病了还要继续工作。】
听着脑海中传来的关于那小系统丝毫不做作的夸赞惊叹声，顾沉舟下笔时顿了顿，很快又面色如常地继续签字。
大概只有本人知道，在那短短瞬息之间，他的唇角往上扬了扬。
办公室内恢复了最开始的宁静。
那被苏禾打断又带来的诡异氛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1551依旧在自己的小空间里，抱着柔软舒适的抱枕看着顾沉舟工作。
偶尔歪歪头，自己说些话给自己听。
明明知道顾沉舟是听不见的，他还是有种倾诉出去的轻松感。
仿佛就这样是他们呆在了一起，再也不是他一个系统被永无止境地困在这方小小的空间之中。
甚至在有一瞬间，1551想着，自己如果是顾沉舟的系统，会不会更加受到尊重。
至少不是作为一个辅助，一个附庸品被对待。
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以至于他只是在心里笑笑，一阵风吹过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今天顾沉舟下班的时间比平常提早了很多，事实上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早退。
开完会后他就离开了。
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后，立马就在高管群里小范围传开了。
最开始之前猜测过顾总可能是谈恋爱的几个人，顿时更加笃定想法了。
毕竟之前顾沉舟的时间轨迹实在是太精准，除了发生一段新关系以外，他们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原本刻板的上司改变下班时间。
疑惑地不仅仅是他们，1551同样的不解。
作为一个把全身心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男主身上的尽职系统，他当然记住了顾沉舟的下班习惯。
这远远提前了好几个小时。
其他人不敢问，1551可没有这个顾忌，他嘀嘀咕咕地开口：【怎么提前下班了？】
顾沉舟眼底泛出丝丝笑意，原本冷肃的面孔在此刻也变得柔和许多。
不过他不可能回答1551的问题。
那绝对会把他吓坏，类似于一个总是对着自己娃娃说话的小孩，原本就不奢求回应，如果娃娃哪天突然张口说话了，小孩一定会哭的。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顾沉舟对1551那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胆子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1551浑然不觉自己被当成小孩了，起初他以为男主是身体不舒服才会提前下班。
可当他看到顾沉舟没有按着回家的路线开车时，他又有些慌了。
难道是要去医院？感冒加重了？
说不定是那S级道具有滞后性，他现在突然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涌上，必须要去医院看看。
1551打开了导航，发现他们刚刚路过了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懵了一会后，1551看到顾沉舟将车停在了一家装潢全是奶黄色的店铺前面，还有奶油独特的香味传来。
这家店的周围全都是这股迷人的香味，刚踏入店门口就能够闻到。
脑海中传来不加掩饰嗅嗅闻闻后陶醉的声音，让人感觉可以幻视一只娇憨的小狗摇着尾巴扑过来扒拉着你的腿，柔软圆滚滚的身体贴着你撒娇讨要食物。
顾沉舟终于不再掩饰嘴角边的笑意，明晃晃地轻笑一声。
1551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已经全被这香味所吸引。
这居然是一家烘焙店！
男主来烘焙店买东西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件事，漂亮的猫眼一闪一闪，哪怕只是感受到了烘焙店松软香甜的氛围，也让他感到格外的轻松。
要知道他经历的上一个世界是末世，空气中只有血腥味，来到这个世界后，苏禾从来不喜欢这种甜食店，他连奶茶都不碰，更不可能带着1551来逛这种地方。
1551跟着苏禾，见过最多的就是他吃轻食，就算是连食物正常的香味，他几乎都很少闻到。
这对于一个偷吃过这个世界美食的小系统来说，实在是有些残忍了。
1551好奇地转动了下视角，看着放在橱窗里干干净净的点心们，发出一声声羡慕：【这个巧克力可颂看起来真好吃……那个提拉米苏也是！】
他一连眼巴巴地说了好几个名字，机械猫耳抖了几下，感到有些满足。
仿佛看到就是吃到了。
店员难得见到一个又高又帅的成熟男人来买甜点，又是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凡气息的人，她立马就想上前推荐几款店里的招牌。
“不用了。”顾沉舟伸出手隔空点了点，精准叫出了几个名字，“这些各来一份就行。”
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决定好了，店员愣了一下后，联想到男人刚刚进店前的那抹自带宠溺的笑意，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
店员笑着去打包，忍不住八卦：“是给自己对象带的吧，不过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顾沉舟没有解释，目光平静地看着她打包。
店员觉得自己猜对了，非常贴心的换了粉色的包装纸。
1551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眨巴下眼睛：“好巧啊。”
顾沉舟让人打包的那几款，居然都是他刚刚念出来的，也是他最馋的。
直到顾沉舟提着那么多甜点离开烘焙店，他还以为这只是个美好的巧合。
刚好他们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就在1551认为顾沉舟该回去的时候，他又开车去往了下一个地点。
这次他不再那么惊讶，静静地跟着男主进入一家卖古玩的店。
而顾沉舟和刚刚一样，站在店内等了一会。
小系统并没有在他脑内响起什么好奇的声音。
看来是不喜欢这些小玩意。
顾沉舟面无表情连看都不看，就离开了这家店。
他们又去了好几家店，1551对一些东西感兴趣时，顾沉舟就会假装挑选，再将东西买了下来。
如果1551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他就知道小家伙不感兴趣了。
最后他们是大包小包回到家里的，东西多得将车的后备箱都塞满了。
除了那些食物以外，更多的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1551喜欢的东西其实并不具体。
有毛茸茸的小猫玩偶，也有开了朵漂亮小花的盆栽，甚至还有一家手工店里买到的草编蚂蚱。
顾沉舟都买了下来。
为了不显得太刻意，他随意又买了点别的东西，只不过丢在后备箱里连叫人拿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分明是偏爱得没边了。
只有1551还傻乎乎地看不出来。
在将那些东西都放到房间后，顾沉舟像是一个布下陷阱的老道猎人，他并不着急哄骗1551出现，而是先去洗澡。
被宝宝锁屏蔽的1551的视角自动被屏蔽了，1551只能百般无聊地去看顾沉舟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们。
这些东西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很大。
1551很想摸摸那只小猫玩偶，是否真的有自己肉眼看上去的那么柔软。
又或是看看其他的东西。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只剩下的二十分钟本体时间时，这些期待通通成了失望。
他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揪着自己的机械猫尾。
透过浴室的玻璃，顾沉舟不知什么时候关掉了淋浴，没有了水声的干扰，他可以更加清楚地感知房间内发生了什么。
可惜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他买来的那些东西，似乎并没有引起1551的出现。
为什么呢。
顾沉舟黑沉沉的眼眸中有疑惑。
男人眉心微拢，打湿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攻击性。
他不知道为什么1551不再愿意以本体出现。
难道是有限制？
顾沉舟内心的遗憾一点点放大，就像心上空了个洞。
没有停留太久时间，过了一会确定1551不会被出现后，他才佯装刚洗完出来。
擦着往下滴水的头发时，又不经意般看了眼堆满东西的桌上。
确定了1551没有出现，因为那些东西动都没有动过。
比童话中的小精灵还难出现。
1551不知道自己在顾沉舟心里的形象，从会到处乱飞的小鸟，变成了不愿意出现的小精灵。
顾沉舟依旧嘱咐管家，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可以把那些甜点丢掉了。
不管吃没吃过。
这是他给1551下的最后一道陷阱。
在那些食物被丢掉之前，1551出现并且吃掉它们的概率很高。
顾沉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想见一见1551。
以自己亲眼所见，而非透过监控等其他手段。
至于见到后要做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没有想好目的就采取的行动。
可惜直到很晚的时候，特意去了书房腾出空间的顾沉舟都没能听到1551有出现的打算。
那些包装精致或是朴素的商品一如初的堆放在那里，除了某些方面过于迟钝的1551外，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堆特意为某人准备的礼物。
而1551等了很久，终于等到顾沉舟放下了手上的书，回到房间同时上了床休息。
夜色已经很晚了。
床上的主角呼吸很快变得平稳起来。
“顾沉舟，你睡了吗？”
房间内响起1551的声音。
说完后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简直就是废话，不管男主有没有睡着，都不会听到他的声音。
为了保险起见，1551特意又等了一会，才在时针来到十一点的时候，按下了连通表世界的按钮。
随着一道柔和的白光闪过，他再次站在了这个世界，那张精致五官的小脸上，脸颊上透出一点高兴的粉意。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再次开始动了。
1551不想耽误时间，他轻手轻脚地去了一楼接水。
这个祖宅实在是太大了，不敢开灯导致周围一片都是黑漆漆的。
开灯会引来太多不可预测的风险，他只能摸黑做着手上的事情，磕磕绊绊地才总算找到了厨房。
客厅也有可以烧开水的地方，可1551担心太大的声音会引来其他人，祖宅的一楼里还有住家保姆和管家等人。
厨房里发出点动静倒是不会被发现。
系统是不用喝水的，所以1551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翻出一个锅子烧水，再把水倒入杯子的时候，还差点烫伤了自己。
1551并不在乎，见到杯子里提前放好的感冒冲剂没有因此飞散，他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的就出现了。
非常容易就产生了点成就感。
花费了有些久的时间后，一杯黑乎乎的感冒冲剂终于泡好了。
1551立马端着它往楼上走。
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太紧张了，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房间后不到两秒，床上本该熟睡中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
深沉的黑眸凝视着被轻轻掩上的房门，眼底有波澜泛起。
等到脚步声响起，男人才又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门扉被再次推动的声音。
有东西被放在了床边，还有笔尖摩挲纸发出莎莎的声音。
过了一会，写字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1551松了口气的声音。
完成了一直想做的事情，1551肉眼可见的变得高兴，酒窝一下子亮眼了起来。
时间掐得正正好，在他完成这一系列事情后，倒计时清空回归成零，白光再次微微闪起，两个世界的联通通道被打开。
接受强制遣返的1551没注意到，在他的背后本该阖眼的男人，不知道何时睁开了那双深幽得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清明不见半点困意。
顾沉舟只看见少年纤细的背影，转瞬间从他的世界离开了。
第25章 那个疯掉的攻略者
在被遣返了系统空间后, 1551又感到一阵晕眩。
直到苏禾熟悉的、带着点刻薄语气的声音响起，他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回去空间的那一刹那，他被召回了。
苏禾给自己敷了片面膜, 同时有些不耐烦地开口：“你没看到我今天下午让你回来的暗示吗？”
以往的1551总是很细心, 他派去监视男主后，不用丝毫费劲就能让他回来。
于是苏禾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一定是偷懒了。
苏禾：“小心我去主神那投诉你爱摸鱼。”
系统讲究的是高效，摸鱼这种对于人类来说有益身心健康的行为，主神是不允许出现在系统身上的。
和宿主要如何相处，1551已经摸出了点门道。
至少不能和苏禾起冲突。
于是他没有给自己解释, 语调有些软软地开口：【对不起。】
乖得不行。
苏禾故作大度：“这次就算了。”
宿主看起来心情居然还可以。
至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1551有些疑惑地眨眨眼, 黑色鸦羽般的睫毛闪了闪。
今天下午苏禾被男主不留情面赶走, 他还偷偷翘班去给男主送药，原本已经做好回来后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这总归是好事。
1551有些开心地抿了下嘴，两边的酒窝再次若隐若现。
在苏禾整理今天战利品的时候，1551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何心情不错。
那桌上，堆着好几个奢侈品的包装。
如果是之前还在和周秦交往的时候，这些东西再多也不奇怪。
可现在不仅周秦入狱，苏禾也只是刚进男主公司的助理, 身上没有多余的存款再去挥霍。
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送的。
1551想问，可是被宿主凶习惯后，他张了张口居然有几分瑟缩。
也是在这时，苏禾突然提了个奇怪的要求：“1551, 去给我调查一个曾经出现在男主身边, 叫廖明明的人。”
廖明明？
1551将剧情已经读得熟透, 一听就知道这个人不属于剧情之中。
可苏禾已经发话，他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互联网上进行一番大搜查。
缩短了范围锁定在男主从小到大居住最长时间的S市内, 在近几年叫廖明明当中，还真找到了一个疑似和男主有过接触的。
顾家豪就只有顾沉舟一个儿子，哪怕是生来就注定要引人注意的圈内太子爷，各种行事在圈外也是十分低调的。
互联网上更是不可能找到太多相关内容，能够搜到的消息，全都是官方消息。
想找出一张顾沉舟正脸的照片都有些困难。
只有刚接管公司初期上过几期金融新闻。
而1551注意到的这位廖明明，高中刚好是和顾沉舟在同一个国际中学读过。
他将廖明明的资料整理出来，再通过网络发送给了苏禾手机。
普通人的生平，相比起顾沉舟，很容易就收集完毕了。
听到叮咚一声消息，苏禾低头难得露出有些惊诧的表情。
他没想到1551速度会这么快。
相比起其他系统，1551确实算得上是听话又用得顺手。
就是太天真了。
天真就是他作为系统最大的缺点。
苏禾有些挑挑剔剔的想着，完全将1551当成一个商品般评估。
他没有夸奖1551，径直拿起手机看起了上面的资料。
1551：【宿主，这个人跟剧情有关系吗？】
收集资料的时候，他顺便也看了一遍。
这个叫廖明明的人之前确实和顾沉舟高中同班过，不过以两个人的圈子，不太可能是认识的。
廖明明是以优秀特招生的身份免了高昂学费进入的那所国际高中，家里原先条件不好，读书期间过得十分拮据。
正常来说，他和男主可能到了毕业说话次数都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头。
能够成为知名国际高中的特招生，廖明明就算起点不好，也能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后天的努力出人头地。
偏偏转折就发生了。
他不仅没有出人头地，还在毕业没多久后就被送入了精神病院治疗。
听到1551的话后，苏禾莫名冷笑了一声：“这个人和剧情没有关系，但是和我们有关系。”
不给1551反应的时间，他又接着往下说：“这是个高危的S级世界，葬送了很多攻略者，当然也不是全部攻略者都以死亡为结局。”
这句话中暗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1551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变得更加圆乎了一些，他瞬间就明白了苏禾的意思。
这个人居然也是攻略者。
而且还是一个……疯掉的攻略者。
1551看着资料上写着的精神病院名，有些怔愣。
传说中有些攻略者在表世界精神失常后就会失去和系统的联系，从而和里世界断联永远留在表世界。
但这样的人只是极少数，系统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让宿主们可以清楚牢记自己来自里世界而非表世界的人。
苏禾露出点烦躁的表情：“我要去见见他。”
他原本没想去见这个失败的人，毕竟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和败犬差不多。
可今天白天时，顾沉舟醒来后凝视他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骇人，有一瞬间他觉得对方已经洞悉了他的一切。
那些所有肮脏的，不为人知的龌龊。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短短的几秒里想的都是什么，只记得当时他脑中浮现出一份名单。
正是那份主神交给他的，折损在这个世界的攻略者们。
那些人名从未有当时那么清晰地浮现，发出尖锐的警报。
他也会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吗？
苏禾握紧了手，指甲掐入肉里。
不，不可能。
他和这些人才不一样。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重新拿起了那份资料点评起来：“这个廖明明一看就是想塑造一个穷学生被霸凌的故事，再让男主当拯救者，满足当时高中生内心那点英雄主义。”
这样的攻略手段在他看来已经是过时。
他这么大声的说着，可1551还是察觉到了他声音中隐隐透露出的害怕。
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在系统空间中默默点了点头。
【嗯。】
贬低了一番廖明明后，苏禾才缓缓吐出闷在胸腔里的浊气：“明天我要请假一天，去见见这个廖明明。”
1551不知道为什么宿主突然有了这种想法，直觉却让他有些不安。
只是宿主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也只能帮忙记下。
……
第二天一早。
苏禾果然向公司请假了。
1551注意到，他是直接向陈特助发的消息请假。
对话框上方还有别的聊天记录，没想到两个人私下还有联系。
1551感到一丝好奇。
不过虽然他是苏禾的系统，还是应该注意宿主的隐私问题。
1551强行关闭了自己的好奇心，尽职尽责开始给苏禾导航。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廖明明所在的精神病院，在几年前就被爆出有人虐待病人，而后院长被换掉了。
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再将家属放在这种医院里，有点能力的都转走了，只剩下一些家里没人管的。
这家精神病院也就渐渐萧条。
尽管这些都是来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亲眼见到这家精神病院的时候，1551还是忍不住感到了点惊讶。
实在是太破旧了。
不像是医院，更像是会被恐怖片导演借去取景的场地。
医院正大门口，长满了爬山虎将墙壁都遮挡。
上面还全是防止翻墙的碎玻璃。
一时之间让人不知道是为了防止野猫进入，还是里面的病人逃跑。
门卫在打着瞌睡，根本不管来的是谁。
他只在乎没有穿着病号服的人从这里跑出去就行。
苏禾很顺利的走了进去，凭借着这张在外人看来很有亲和力的脸，成功问到了廖明明的病房。
他甚至连证明自己的身份都没有，这里的护士就带着他去了廖明明的房间。
护士原本就只想偷懒，不过看他长得还算不错，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个病人没有攻击倾向，不过要是有问题你就按墙上紧急呼叫铃。”
苏禾朝她笑了笑：“好。”
转过身面无表情推开了门。
廖明明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
他的房间还算不错，阳光可以照得进来。
1551有些奇怪：“资料上显示，廖明明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家里肯定不会给他住院交钱。”
那么是谁在一直替他交钱，住着这么舒服的单人间。
苏禾不在意，他来这里不是因为那点良心想要看望一下同事，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更多关于顾沉舟的事情。
方便接下来的攻略。
在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后，苏禾有些烦躁了，于是粗暴地上手去推他：“喂，叫你呢。”
廖明明转过头，对他露出开朗的笑：“你好啊，我叫廖明明。”
1551：【他看起来挺正常的呀。】
苏禾：“我叫苏禾，是顾沉舟的助理。”
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个人，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波动，还特意咬重音了顾沉舟三个字。
可惜什么都没有。
廖明明依旧是维持着嘴角一动不动的弧度，对着他重复：“你好啊，我叫廖明明。”
外面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摩挲的声音。
1551看着正在对话中的苏禾和廖明明，莫名感到了不适。
他居然……会觉得他们有点像。
第26章 为主神效力
平心而论, 这两个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哪怕现在不修边幅还穿着颜色洗得有些发白的病号服，也能看得出廖明明的长相更加偏向于明媚。
结合他原本的人设，可以想象到在没疯掉之前, 应当是个活泼的小太阳类型。
和苏禾想走的脱俗小白花路线全然不同。
可1551望着他们, 居然还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些相似点。
这样的念头实在是诡异，却猛烈冲击着他的大脑。
下意识的，他又想到了里世界其他的宿主。
所有人身上仿佛都能看到模板的痕迹。
这些攻略者，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鲜活的，拥有着完全不用的性格三观。
可渐渐的, 攻略的世界增多, 他们开始摸索出了一副最适合自己的人设, 将自己套牢在这个模板里很难再出来。
1551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而这些模板都曾出现在主神给的系统手册当中，是主神根据数据捏造人设。
不管是系统还是攻略者, 似乎都是里世界忙忙碌碌失去自己人格的工蚁。
尤其是前者，他们天生被创造出来就是要为主神工作的。
在没有风的系统空间中，1551莫名打了个冷颤，随后露出点迷茫的神情。
若是攻略者都相似，更别说系统们了。
想到自己和千千万万的系统，都是没区别的, 没有任何特殊，死去后只会有更多的新系统源源不断出现被顶替，他没来由的感到一些难过。
如果自己被销毁了，不到几天所有人都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编号为1551的系统出现过。
这相当于被抹除了全部存在的痕迹。
1551看着开始傻笑的廖明明, 就知道他们这趟大概什么消息都不会得到。
他就连对男主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更不可能透露出什么信息给苏禾。
可是苏禾不甘心。
他特意请了假过来的, 如果不挖出点什么，他不会这么轻易的罢休。
于是他往前又走了几步, 直接伸出手扒拉起廖明明：“你忘了你来自哪里了吗？”
廖明明只是盯着他笑，一言不发的样子居然还有几分渗人。
苏禾的手臂上浮现出细小的鸡皮疙瘩，他强忍着怒气继续问：“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来自里世界。”
前面还一直好好的廖明明，却突然在听到里世界这三个字后，发了狂。
他瞪大了双眼变得赤红，站起来又是尖叫又是打砸。
可精神病房里的东西少得可怜，他就算想砸东西，也找不到顺手的。
于是苏禾就成了他的攻击对象。
他的头发被抓住，用力的往墙上拖拽。
苏禾也跟着发出尖叫：“啊啊啊你这个疯子！！”
他破了音，脸色因为疼痛而涨红，表情变得十分扭曲。
1551从未见过宿主吃这么大的亏，在短暂的慌神后，他利用自己的权限接通了病房的紧急按钮，帮忙求助。
很快护士就带着两个男医生过来，他们手上都拿着束缚物，进入病房后熟练地朝廖明明身上套。
直到被绑住手脚，廖明明还在扯着嗓子对着苏禾发出惨叫：“你在为恶魔效力！你在为恶魔效力！！”
那声音仿佛字字泣血，将人心脏紧紧攥紧。
一向最看重自己仪容仪表的苏禾，在遭受过惊吓后，也忘了要第一时间整理，就这样顶着被抓乱的头发和衣服躲在后面，一副狼狈模样。
【1551，你听到了吗？】
苏禾惊恐未散。
1551想安慰他，却又被再次打断。
苏禾：【他说我在为恶魔效力，顾沉舟就是那个恶魔！】
他想到了自己前面说过，自己现在是顾沉舟的助理，觉得廖明明刚刚突然的发疯有了合理的解释。
1551犹豫了起来。
他怎么觉得廖明明指的不是顾沉舟。
分明刚刚听到顾沉舟三个字的时候，他还什么反应都没有。
廖明明的发疯停不下来，并且出现了点自残倾向。
1551清楚看到医生无奈地拿出镇定剂，冰冷的针管毫无犹豫的扎入人类脆弱的皮肤当中。
让他也感到手臂处跟着出现了轻微痛感。
护士走过去安慰苏禾：“真奇怪，他之前很少发疯的，可能是最近病情又重了些，你没事吧？”
苏禾死死盯着被按在床上宛若牲畜打针的廖明明，寒意弥漫了四肢，还要强撑着对护士摇摇头。
护士：“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心上。”
“当然了。”苏禾硬挤出一个笑容，“一个疯子随便说的话而已。”
若不是1551看到了他的双手颤抖不止，大概也会真的以为他没事了。
可事实上，廖明明把他吓得够呛。
可对方还是个精神病患者，苏禾挨了顿莫名其妙的打，还不能还手。
一直到他离开了这家精神病院，苏禾也没有完全平稳下来。
他后悔自己来见廖明明了。
那个人撕心裂肺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尽管早已知道，廖明明疯掉绝对有顾沉舟的手笔，苏禾还是不可抑制地因为廖明明的话而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感。
【1551，你看到了吗？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廖明明的下场也会是我的下场。】
这是苏禾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
他这么有优越感，看不起表世界的人，觉得他们只是一群NPC。
就算有血有肉有思想也只是路人。
而廖明明身为高贵的攻略者，来自高维的里世界，最后的下场居然是被一群他所看不起的“NPC”困住，按在病床上毫无尊严的打针。
1551想提醒宿主，是他刺激了廖明明才导致的对方要被打针。
可是苏禾的状态，很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语。
只愿意相信自己的主观。
就像他认定了一定是顾沉舟用非常残忍的手段逼疯了廖明明。
苏禾：“顾沉舟就是天生的反社会分子，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世界意识的偏爱，是他活生生让廖明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1551眨了眨眼，感到一丝奇怪。
就在刚刚回去的路上，出于好奇他黑入了那家医院的电脑，那是很老的设备了，所以防护墙对于他形同虚设。
他有些好奇，是谁一直在给廖明明续费，让他可以在这个已经破败的精神病院中还拥有属于自己的单间。
明明廖明明在这个世界的父母早已不承认他这个孩子。
不过现在还在上班时间，1551不能分神太多。
入侵了医院电脑后，他获得了一个名单，却一直到了晚上苏禾睡下后，他才有机会打开那份名单。
当看到名单上那熟悉的账户来源时，1551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反复确认了好几次。
那账户的主人居然是顾沉舟！
是主角一直在给廖明明续费。
尽管对于顾沉舟来说，这点小钱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他明明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如果真的是顾沉舟逼疯的廖明明，他怎么可能给廖明明交钱。
1551想到了廖明明最开始对顾沉舟三个字的无动于衷。
更加确定了这件事有蹊跷。
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团迷雾，迷雾之中是一层层看不清的诡谲。
就在他茫然之际，系统信箱中突然收到了一则新消息。
1551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抖，潜意识的害怕又是主神传唤他。
要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机会用自己的本体出现，说不定会被算作消极怠工。
事实上一整天都没机会见到顾沉舟，他也感到有些心里有些奇怪的。
不过懵懂的小系统并不知道这种情感名为失落。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好在他打开那封信，是999想见他一面。
999！
1551双眼一亮，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同意。
他开放自己的系统空间，好让999进来。
1551很高兴：“999，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可是看着999严肃的表情，他也跟着平直了嘴角，圆圆的眼尾好像都跟着耸拉了下来，有几分可怜兮兮。
1551：“出什么事了吗？”
999那满是数据乱窜的义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得上是“慌乱”的情感。
他用着极力冷静的语气：“1551，还记得上次我们讲过关于主神是否会撒谎的那个问题吗？”
一听到这个，1551就跟着紧张了起来：“嗯……”
999的脸色非常难看：“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他几乎是用挤出来的，才将这个违背了系统准则的话一字一顿说出来。
1551愣愣的看着他。
999以为他不相信，不得不继续道：“我去查询了那九十九个系统最后一次经历的世界，它们都灰掉了。”
灰掉的意思就是那个表世界崩坏了。
那九十九个表世界跟着那些系统一起“消失”了。
999伸出手按住自己的眉心，用力得在上面掐出印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九十九个系统的死亡一定存在蹊跷，至少不可能是像主神说的那么简单。”
什么被世界之子发现了，被主角们杀死了，都是假的。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些世界怎么会因此崩坏。
1551依旧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他说话，像是吓呆住了一般。
999终于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
1551猛地回神，他看着自己的同伴，只觉得汗毛都快竖起，那堪称恐怖的想法就在刚刚999的话中，让他灵光一闪。
那双漂亮得犹如剔透宝石的猫眼，此时也变得比平常雾气一些。
1551喃喃般开口：“主神……对啊，包括苏禾和我们，都是在为主神效力的。”
999：“什么？”
1551抬起眸子，怔怔的开口：“廖明明说的恶魔，也许是主神呢。”
第27章 棋子
999一脸麻木的看着他, 内心激荡得和地震无差异，这次却比上一次冷静多了。
1551每次总是能带给他不一样的震撼。
上一次说主神在撒谎，这一次直接说祂是恶魔。
若是这些话传出去, 足够他和1551被销毁无数次, 连一个数据碎片都不会留下。
999头疼般伸出手扶住额头：“等等，你在说什么？”
他闭了闭眼，希望自己刚刚只是幻听了。
荒唐的幻听。
可惜1551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他清凌凌的眼睛直直和999对视着：“有人告诉我，我们在为恶魔效力。”
999皱眉：“谁？”
他看着1551, 明明只是个新手系统, 却能在他身上看到在其他系统身上完全没有的特质。
他仿佛是一块原本被灰尘掩埋的璞玉, 不知何时露出了一角。
那光辉十分锋利，足够将自己和周围人都照亮, 可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999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他从未见过敢直接质疑主神的系统。
更荒谬的是，他也被影响了。
去求证了，不仅如此，得出来的结论居然也将他对主神的信仰推向了摇摇欲坠的悬崖。
该就此收手的。
1551不知道999在想什么，他将见了廖明明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期待的眼神在999冷静毫无波动的表情下，一点点变得忐忑。
999推了下眼镜：“那只是个疯子，一个疯掉的攻略者。 ”
1551眼睛里的光一点点变得微弱：“但是祂撒谎了，我们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
999：“这太不合理了, 不管主神出于什么目的欺骗了我们, 祂的存在都是为了里世界和表世界更好的发展。”
这也是他们系统最初始被创造出来的意义。
为创造更好的表里世界。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 他们必须以无条件信任主神为前提条件。
999：“我希望你不要再提到这件事了，我们对祂的猜测和探索也该到此为止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情, 义眼之中流转的数据从一开始的萦乱又恢复成条理有序。
就像是最开始的那样。
1551不说话了，他非常信任着这个救过自己的前辈，可不代表他会要求对方和自己站到统一面。
更别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对于系统们来说是多么离经叛道。
但不管别人是怎么认为的，至少他不会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继续以为了世界好的名义，用着不好的手段帮助宿主攻略主角。
1551眨眨眼：“好哦。”
999看着1551垂下的头，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小流浪猫，蜷缩在角落以戒备着这个世界。
他有一瞬间的心软，只是属于系统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999抬起手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给1551划了一笔可观的积分。
999：“你得去一趟清理病毒了，忘了那些事吧，继续好好的为主神工作，就当我从来没来过。”
说完这些话，他头也不回的退出了这个空间。
系统空间里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安静，只剩下他一个系统。
可999刚刚带来的那个消息，一直在他脑海里盘踞着无法消失。
1551摸了摸自己跳动速度明显异常的心脏，透着薄薄的一层皮肉，那心脏仿佛要跃动出来一样。
他反复想着999刚刚说的话。
那九十九个系统死了，他们参与的那九十九个世界也崩坏了。
这其中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想了很久也没有结果，直到再次睁开眼，1551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苏禾此时正在给自己的脸部做着护肤，他一边敷面膜一边喊着系统：【1551，我今晚有一场约会。】
1551：【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他已经对苏禾的性格有了更深次的了解，知道就算自己问，他也不会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一切都需要他自己观察。
苏禾：【把我那些提高魅力的道具都拿出来，我现在就要用上。】
1551翻找了半天，果然找到了很多针对魅力值的道具。
【自带磨皮滤镜】、【瘦腿】、【24小时拥有体香】……
这些道具都能够在一定时效内提高一个人在别人眼中的魅力，不过这是S级世界，这些道具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尤其是对于主角来说几乎是不会生效的。
所以苏禾平常根本不舍得拿出来。
就算是放在其他低等级一些的世界，在和主角相处的时候也才舍得用一个。
现在却一口气全都要用了。
1551感到有些惊讶，仔细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宿主看起来是真的着急了。
周秦的人挟持着当初那场绑架案的把柄对他步步紧逼，而在精神病院见了一次廖明明后又把他吓得够呛。
他现在已经不是真的想攻略顾沉舟，更多的是想摧毁他。
将高岭之花的主角拉下神坛，再高高在上的进行名为拯救的攻略，是他最理想的计划。
而苏禾要用这些道具，也可以见得今晚的约会对象一定是在这个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1551不得不将这些道具都给苏禾。
也借此把他想做的事情都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在使用了这些道具后，苏禾原本清秀的颜值，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度。
从一开始的耐看型变成了完全足够让人一眼惊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直就是最无痛的整容。
和整容不同的是，他的五官并没有太多变化，却完全获得了魅力全开脱胎换骨般的转变，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苏禾拿着镜子欣赏了许久，露出了势在必得的表情：“过了今晚，顾沉舟公司的天和项目，我一定会拿到最全的机密。”
1551忐忑的看了眼日历，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今天就是他和周秦手底下那群人约定日期的最后两天。
他上次在监视男主的时候，知道他有多看重这个项目。
就连生病的时候都在观测着这个项目，进行风险评估。
如果放在之前，他也许会犹豫自己该不该继续辅助宿主。
现在不一样了。
他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在弄懂一切罩住道路的谜团之前，不想见到宿主故意伤害主角。
……
约会的地点，是在一家十分高档的会员制餐厅。
1551跟着苏禾来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一点惊叹：【宿主，这里还有白色孔雀呢。】
如若不说是餐厅，里面古色古香的古雅风味，几乎是到了可以收取门票的地步。
苏禾跟着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走在长廊上，在内心嘲笑了一声：【真是没见识。】
1551美滋滋的看着那些漂亮的白孔雀，还有人工养殖的金龙鱼，一点也没有被宿主的嫌弃伤到。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再凑近些观察这些小动物。
可惜苏禾走得很急，完全没有心思为此停留。
1551的视角也不得不跟着往前拉进，直到一个拐角再也看不到。
服务员打开了一扇门：“请先入座。”
苏禾：“等下我的朋友到了，记得告诉他，我已经在这里等他很久了。”
他低头看了下手机，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是提前了十分钟。
服务员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对他微笑：“好的。”
1551看到苏禾正在调整坐姿，尽量的将自己白皙纤长的脖颈可以完全展示出来，又借助着这里的灯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完美一些。
他对到底今晚是谁来和苏禾约会的好奇心忍不住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而不到五分钟，服务员就带着人过来了。
门被打开，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这里，露出一张有些冷冰冰却熟悉的面孔。
1551在系统空间中瞪圆了眼睛，犹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崽，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惊讶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陈特助？】
苏禾面上带着有些惊喜又害羞的笑容：“你来了。”
内心却把1551骂了一顿后单方面开启屏蔽。
他觉得1551在的话，会影响他的发挥。
1551眼睁睁看着苏禾对着陈特助表演了一场完美的青涩暗恋般的眼神戏。
不管是换做旁观者角度还是当事人，毫无疑问在见到苏禾这样表现后，都会觉得他一定是深深暗恋了自己很久，而且还不太会遮盖。
陈特助：“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不管是什么约会都会刚好提前五分钟抵达。
这一次却被服务员告知，另一个人已经提前等待很久了。
苏禾连连摇头：“没事的，是我自己来太早了，我有些期待过头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耳朵都红了。
包间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暧昧。
1551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屏蔽了。
苏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短暂的惊讶后，1551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他心中惴惴不安得更加严重了。
他知道这是苏禾最拿手的好戏。
那就是接近主角所在的圈子，将里面对他任务有利的人全都攻略下来，为他所用成为一枚棋子。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盯上的居然是陈特助。
不管是原本的剧情中还是当下，他毫无疑问都是顾沉舟的心腹。
如果他真的被攻略了，苏禾是真的有机会拿到关于天和项目最核心的机密文件，再配合周秦的人毁了这次合作。
公司会因此受到重创，就算男主最后可以力转狂澜，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刺，也一定很不好受。
难怪那些被攻略后的主角都很容易性情大变。
1551在系统空间里急得团团转，机械猫耳跟着抖抖，然后又猛地竖起。
对了，他今天还有变成本体的机会没用。
在系统空间里干着急也没用，不如试试看去提醒一下男主好了。
1551的眼神变得坚定，再次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第28章 贴贴
一道刺目的光芒闪过, 1551眼前的景色又发生了变化。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地。
出于安全因素考虑，使用这个功能的时候，可以小范围选择降临点位。
这个范围非常有限, 1551担心时间不够用, 没犹豫太久就选择了在最近的洗手间。
看着镜中唇厚齿白的青年，1551一下子愣住了。
那分明也是他的身体，却和在系统空间时大有不同。
少了机械猫耳和机械猫尾，完全就是一个纯人类。
1551这才发现，主神还升级了这个功能, 能够让他在这个世界的时候暂时卸下所有非人类的特征。
这些东西存在的意义原本就是为了区分系统和人类。
没了以后, 他完全找不到自己是系统的痕迹, 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人类。
1551突然有些脸红，他双眼亮亮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没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柔顺头发的手感传来，没有任何异物。
直到门口传来一点声音，他才恍惚的回了神。
为了不显得奇怪，他赶紧洗了洗手，连擦干都来不及低着头急匆匆就跑了。
门口的人稍稍疑惑的看了一眼, 没有放在心上。
1551往前走了几步，确定那个擦肩而过的人没有任何异样，偷偷松了口气。
他没有被认出来不是人类。
看来自己伪装得十分成功。
突然增长了一波信心的小系统，走路也不低着头了, 挺起小胸膛走路都快了一些。
像一只渐渐张扬起来的小猫, 举手投足都带着点猫科动物独属的矜贵。
而这样的自信, 在下一秒听到服务员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的时候，立马就被击溃了。
而且从脚步声音上听起来, 至少有超过三个人。
他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遇见过。
1551一下子忘了刚刚想的所有，只想赶紧逃离，于是他低下头，随意将自己塞入旁边养着白孔雀的假山。
白孔雀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原本暴躁地想啄上来，可是靠近1551后，就变成了小眼瞪大眼。
白孔雀疑惑地左右看了看这个奇怪的人，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敌意或是两脚兽不纯粹的恶意。
于是他没有攻击1551，刚好身体还挡住了1551不小心露出来的一部分。
从不远处看，完全看不出这里藏了一个人。
就连带着人过来的服务员都没有发现，她还在尽职尽责地给着突然到来的大佬做着介绍。
这个大佬虽然没有预约，可是刚刚老板一通电话过来，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要求他们一定要服务好他。
如果不是老板正在外地出差，恐怕马上就会亲自来招待。
服务员一边介绍着，一边忍不住偷看了眼男人，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心中有几分感到发憷。
虽然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可是这气场也太冷了，表情也不是很好。
突然，身后的男人停了下来。
服务员一惊，发现他只是偏转了头，去看院子里的白孔雀。
不等顾沉舟开口问，服务员立马先开了口：“这是我们老板特意从国外繁育所带来的白孔雀，血统上还有证书……”
顾沉舟微微颔首示意她，接着就抬起脚继续往前走了。
他对这些禽类不感兴趣，至于突然停下来想往那边看的原因，他自己都不知道。
领头的服务员也非常有眼力见的不说了。
一行人短暂的停留了不到半分钟后就继续往里走了。
独留在假山的1551松了口气。
他没有探出头，也就不知道刚刚路过的就是他想找的男主。
单纯的1551对着白孔雀眨眨眼：“谢谢你。”
他伸出手，想摸一下白孔雀的脑袋。
不过白孔雀不是很愿意，它撇了下头。
1551也不再勉强，撅着个小屁.股从假山处离开了。
只是很快就犯了难，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提醒男主。
现在他连男主在哪里都不确定，就算知道了，自己浑身上下一个钢镚都没有，走路过去也不可能在规定时间内见到他。
再者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男主面前暴露自己。
主神口中那九十九个系统的下场还在他脑海中形成地狱般的绘图，1551还是有些害怕。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露面，隐晦的提醒。
譬如通过留言或者是网路。
可是后者他在系统空间里也可以做到，却很难把自己的尾巴藏好。
如果事发，顾沉舟一定会想要知道这个提前提醒了自己的神秘人是谁，他手底下那么多在it行业厉害的职工。
虽然他的黑客技术确实很厉害，只是也存在着被发现的风险。
要在互联网上找到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更何况这样的IP也许会暴露到苏禾头顶上。
写张纸条不知不觉塞给他就是最合适的。
顾沉舟一天要见到的人太多了，有公司的职工也有合作伙伴，更有数不清的路人们。
等他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张纸条，1551也已经回到系统空间了。
任凭他如何查，都不会找到这个人。
这样就是最好，只是时间上很紧迫。
1551左右看了看，然后就和一个刚好路过的服务员对上了视线。
1551鼓起勇气：“你好，可以给我一张白纸和笔吗？”
服务员露出素养极好的笑容：“好的。”
借到纸笔只是最简单的第一步，1551很快就在那张没有任何多余痕迹的白纸上写完了字。
写完后他就捏着纸有些发呆了，最难的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见到顾沉舟。
今天可是周末，以男主那丰富的行程，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他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开了会员的高尔夫球场、名下的马场、某个合作伙伴的饭局上……
1551突然想到苏禾，如果要说哪个人掌握了男主的行动轨迹，毫无疑问一定是自己的宿主。
虽然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门路，不过作为一个没有败绩的攻略者，他自然有自己一套专门掌握男主大致动向的方法。
这样的办法一般被他利用来制造各种各样的“偶遇”。
可是苏禾怎么可能帮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以本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1551感到有些焦虑，他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去顾沉舟家附近直接碰碰运气。
至少那里是最可能遇到的。
1551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之前跟着去过男主家里两次。
对于路线已经完全记住了。
倒计时仿佛悬挂在头顶上，每分每秒都在推着他前进。
原本觉得半小时很多，现在看来似乎什么都来不及。
过于着急了，1551干脆抬脚往前跑。
然后猛地就撞到了一堵硬硬的墙。
拐角处怎么会出现一堵墙啊！
1551捂着脸抬起头，眼泪汪汪的。
在一阵阵发懵中，他仰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人脸。
太过于震惊了，以至于他以为自己是太过焦虑而出现了幻觉。
不、不对，一定是他真的中病毒了！
1551晕乎乎中又带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刚刚就是一下撞在对方的胸肌上了。
顾沉舟微微低头，也顿住了。
他一下子就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对视上了，透着雾气仿佛还能看见里面流转的委屈巴巴。
顾沉舟挑眉：“你没事吧？”
他甚至本能地伸出手扶了一把眼前自己撞过来又痛得晕晕的青年。
柔软得陷入指缝的触感传来，仿佛要灼烫他的掌心。
幻觉开口说话啦！！！
1551眼睛瞪得更圆乎乎了一些：“我、我没事。”
越来越离谱了，他一定是被撞坏了。
QAQ。
在听到青年开口的一瞬间，顾沉舟的内心就掀起了一阵巨浪，原本就压抑着的“风平浪静”终于因为这青涩中尾音带着软糯的声音而变得彻底被撕毁。
只是表象上看，他看起来依旧十分冷静，只有另一只手绷紧的青筋在提醒着主人此时不正常的情绪。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1551。
那个呆呆笨笨，明明自己都被要挟着，还想要将他从深陷的泥坑中一起拉出来的小系统。
任何言语都无法再形容此刻的心情，顾沉舟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撞疼你了，对不起。”
穿着一件最简单的短袖被握住小臂的1551眨眨眼，从小臂上传来的热度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他是真的撞到男主了，就在此时此刻！
他迫切想见到这个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1551赶紧摇头，想要表示没关系。
他还处于震惊之中，也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撞到的人，男主要跟自己道歉。
只是这么一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到现在还捂着脸。
他的脸很小，说是一个巴掌大也丝毫不夸张，虽然手指纤细，不过这么一遮也可以只露出一双眼睛了。
也就是说，自己还没有正式在男主面前露脸。
1551来不及安慰自己，就从另外一边传来了苏禾的声音。
苏禾和陈特助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人一倒霉起来，到处都会不顺。
不等1551炸毛，他突然就被拉入了假山之中。
顾沉舟带着他，一起躲入了最开始他躲藏的角落。
原本一个人绰绰有余的地方，因为强行躲进两个人而变得十分拥挤。
1551几乎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两个人之间呼吸交错。
怔愣之间，1551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从脸上离开了……
第29章 一起吃饭
只看这双灵动的宛若幼鹿的双眼, 也能看得出主人的长相定是极其优越的。
可是在低头看到全貌的那一刻，顾沉舟眼中还是难以自抑的闪过惊艳。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直直落在怀中人身上，天生上位者的侵略感即便特意收敛, 也能感到那灼热的视线难以忽略, 像是能将人吸入的黑洞，深不见底。
1551原本就晕乎乎的，被盯得耳边都泛红，更加不知所措。
他只知道现在两个人凑得太近了，呼吸仿佛都要交缠在一起。
肢体之间不仅仅是单纯的触碰, 他身形比男主小了许多, 现在几乎是被抱着遮得严严实实。
1551眨了眨眼睛, 上面仿佛蒙了一层极淡的雾气。
自从有意识以来，他从未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彼此的体温互相传递，心跳融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跳动得那么快。
也可能是两个人都加速。
他本能地伸出手推了一下顾沉舟的胸膛，想将两个人分开一些。
推上去硬邦邦的，而且纹丝不动。
1551却听到男人低低闷哼了一声。
他疑惑地抬起头，有些慌乱以为自己太用力了。
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不安。
下一秒就被抱得更紧了一些。
1551瞪圆眼睛，原本粉白的小脸彻底变红。
顾沉舟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哑意：“对不起。”
远处传来更清晰的交谈声。
苏禾和陈特助有说有笑的声音传过来, 可以判断出他们正好路过这段路。
假山的洞根本无法容纳两个成年人，不想暴露自己的话，顾沉舟只能将1551再抱紧一些。
好软，但是太瘦了。
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好好吃饭吗……
顾沉舟用手掌感受了一下小系统的腰, 再用点力仿佛就能完全握住。
他没将心底话说出来, 这声道歉也是为了自己此时不受控的冒犯。
一听到宿主的声音, 1551就感到紧张，他甚至暂时忘了两个人之间过于亲密的姿势, 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祈祷他们不要往这边看过来。
好在苏禾现在全身心都放在攻略陈特助这块坚冰上，根本没有空欣赏假山假水或者是白孔雀。
两个人交谈声渐渐远去，光是听这氛围都觉得他们一定聊得挺来的。
1551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
如果陈特助真的被策反了，一定对男主的公司和后续对人的信任产生极大危机感。
顾沉舟不知道怀里的小家伙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灵动的双眼努力想透过自己的肩膀往外面看，就知道他被那个叫苏禾的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些穿越者都是来攻略自己的，那对于系统来说，自己难道不算是攻略对象吗？
顾沉舟感到有些不满，环着1551的手多用了半分力气，不至于弄疼他，却能让他再次将注意力收回。
以往厌恶攻略这两个字到极点的人，现在却不自觉因为对方的视线离开自己一会就产生了如此占有欲的念头。
而本人对此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和想法可以用另一种更形象的名词来解释，那就是吃醋。
不过1551有些湿漉漉的眼眸果然再次看向了他。
1551声音中带着无措：“……已经没人了。”
顾沉舟这才从善如流地放开他，十分绅士地退后一步，没有再做出任何越界的行为：“抱歉，刚刚路过的人是我认识的，我不想被认出来。”
这个理由合理之中又透露着几分奇怪。
1551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男主为什么会知道陈特助和苏禾在这里约会。
而且看样子，似乎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他早就知道两个人之间有私下联系？可是又为什么要特意躲起来，难不成是宿主的计划被怀疑了？
只是这一个照面，顾沉舟已经道歉了三次，声音听起来和以往一样沉稳。
看着1551的视线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像是盯着自己跳入虎口的小白兔，紧紧跟随着不想错过一分一秒的微表情，又有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和餍足。
昨天苏禾请假，今日又是周末。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听到小系统的声音。
不可否认的产生了担心、焦躁的情绪。
担心他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欺负被为难，又因为许久没听到小系统尾音软糯的声音而感到难以抑制的暴戾。
所以才在掌握了苏禾的行踪后，还是没控制住过来了，明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露面。
可现在他完全不后悔自己的此行。
不仅听到了声音那么简单，还又见到了小家伙的本体，这次不再是真真切切正面接触上了。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爱、漂亮多了……精致得像是剔透宝石琉璃做的娃娃，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想把他变小放到口袋里私藏起来。
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他刚刚甚至想跟吸猫一样，再贴近一些。
1551此刻看起来真和一只炸毛小猫没什么区别，受了点惊吓，还是没有立马抛开，仿佛已经在心底认定了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
男主没有认出自己的是系统……
当然了，对于男主来说，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不用害怕，一定要自然。
难以形容此刻自己复杂的心情，1551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嗯。”
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入了自己的口袋里，攥紧那张写了字的小纸条，过了一会又松开。
他不知道还该不该把纸条塞给顾沉舟。
毕竟男人似乎已经有所察觉苏禾的计划。
这个小动作不出所料的也被顾沉舟注意到了，不过他只是淡淡的挪开视线，自然的开口：“为了表示我刚刚莽撞的歉意，可以给我一次邀请你的机会吗？”
和男主一起吃饭？
1551连连摇头，有些紧张：“没关系的。”
其实就算男主刚刚不带着他躲起来，他也是不想和苏禾撞上的。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顾沉舟仿佛不经意般提起：“这家店的和牛非常美味，厨师据说在国外深造了多年，菜品上融合了中西创意。”
1551双眼不自觉亮起，如果身后有尾巴现在一定已经轻晃起来了。
顾沉舟再次将最后一个筹码放下：“而且这家店的甜点在别的地方也是吃不到的美味，但是单人无法下单那道额外的甜点。”
最后半句话适当的带上一点遗憾。
这句话半真半假，对于别人来说也许有购买限制，但他是顾沉舟。
单纯的小系统没有丝毫怀疑，他彻底动摇了，眼巴巴看着顾沉舟：“真的很好吃吗？”
顾沉舟唇角上扬：“嗯。”
他再次发出了邀请，不紧不慢的等待小猫上钩。
等到1551从美食的蛊惑中回神，他已经和顾沉舟坐在同一个VIP包厢里了。
既来之则安之，绝对不是他太想尝尝了。
1551眨了眨眼，在内心用力谴谪了一下自己的自制力，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只能留下二十分钟。”
一顿饭二十分钟过于仓促了，换做其他人大抵会问问为什么。
顾沉舟却十分有边界感的没有露出半点诧异神情，只是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他心中对1551可以出现的条件有了一定的判断。
看来不仅是最近才能用本体出现，甚至就连时间都有限制。
不过既然有限制，就一定是可以打破的。
顾沉舟眸色沉下一瞬，他招手跟服务员说了两句。
服务员立马点头，转头就去上菜。
这些都是顾沉舟提前点的，所以没有浪费半分钟就可以端过来了。
看着满桌新颖的菜式，1551终于将那点最后的不自在完全丢掉了。
高高兴兴夹着食物往嘴里送，腮帮子都塞得满满，脸看起来圆圆的。
包厢里安安静静的，除了食物咀嚼的声音以外没有太多杂音。
偶尔的时候，顾沉舟会用公筷再给他夹点。
到了后面的时候，1551几乎是被投喂着。
乖乖把碗里的东西吃完，顾沉舟又会很快夹上新的，看起来乐此不疲。
虾是剥好的，鱼肉是挑了刺的，菜都是挑着最嫩的菜心。
看着1551满足地眯起原本圆溜溜的眼睛，他隐忍地克制了一下，才没有伸手去戳戳那白皙的脸，又或是摸摸他的头。
在最后倒计时大概只剩下几分钟的时候，1551才念念不舍放下了餐具，摇摇头说自己不吃了。
顾沉舟有几分可惜地放下手：“我送你离开。”
1551赶紧摇摇头。
他需要立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才能安全回到系统空间。
顾沉舟没有任何强硬，相反他非常尊重地只是起身将1551送到门口。
只是深沉的眸中一直满满倒影着对方，未曾有半秒离开。
在分开之际，1551还是下定决心要提醒男主，他偷偷把那张纸条塞到了男主的口袋里，然后才低头快步离开，紧张得差点同手同脚。
那自认为不着痕迹的小动作，顾沉舟全都收入眼底，并且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
像是见到偷偷摸摸的幼崽，把自己叼着的东西偷藏起来，还以为没有完全没有被发现。
顾沉舟轻笑一声，将手伸入口袋里。
他从刚刚就注意到了1551有东西藏着，也许是苏禾又给他下达了某种刁难的要求，他看起来有些为难。
所以他刚刚故意侧了侧身体，好让对方“不动声色”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男人将那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条拿了出来，展开了看清上面的字那一刻，周围所有声音仿佛都在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不是道具，上面有些清秀的字体，很显然是刚刚写上不久的。
【小心天和项目机密会被泄露。】
不知道过去多久，顾沉舟拿着纸条的手一点点用力，却没有将它再弄皱。
他低头伸出手作拳掩住自己的唇角，可还是有难以抑制的笑溢出，不再是轻笑，而是带着前所未有的爽朗笑意。
太可爱了。
第30章 被发现
在最后倒计时十秒的时候, 1551成功钻入了厕所里再被召回。
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离开了半小时，1551回来发现自己的屏蔽还没有被苏禾解开。
只不过变成单向的了。
他可以看到苏禾和陈特助的相处，却无法向苏禾传递任何消息。
只能安安静静看着他们约会。
苏禾将陈特助邀请回了家里, 1551注意到原本有些乱七八糟的家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干净又整洁。
再配上苏禾煮的一杯热茶和一个暖暖的笑容，恐怕很难有人能在这么温馨的画面中无动于衷。
“陈特助，你真的会帮我吗？”苏禾像是喝醉了一般，软倒在男人身上。
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依赖，全神贯注看着他。
如果不是1551知道他的演技有多好, 也会以为他是真的很爱眼前的人。
这样的眼神, 他不是第一次在苏禾身上见到。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 还是他对着周秦那个反派。
他就像一条美人蛇，对着自己所能利用的每个人散发魅力, 引导他们走进自己的陷阱之中。
成为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不知何时，陈特助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随手放到了一边，他徐徐开口：“你想我怎么帮你？”
苏禾笑颜如花，伸出两条白花花的手臂环住他，声音甜得仿佛发腻：“我想要……”
他凑到男人耳边非常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手指有些暧昧地摩挲了下他的喉结。
最危险的地方被碰了，陈特助也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看着他：“好。”
苏禾心中一阵激动，他还想接着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陈特助已经站起来了。
“天色很晚了, 我该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苏禾对着他浅笑。
内心却骂着他是个没用的木头。
等到陈特助完全离开, 苏禾才施舍般将1551从屏蔽里放出来。
并且立马吩咐他给自己做事。
他完全将系统利用到极致：“去连接这个房里的智能家电, 给我烧热水。”
1551眨眨眼：【好。】
虽然没有听清苏禾对陈特助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但他心中的不安已经在和男主用餐后消散了许多。
明明两个人除了吃东西以外没有过多的交流, 他却不像之前那么担心了。
也许是顾沉舟身上运筹帷幄的气场感染到了他，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摆平的。
……
又隔了一天，苏禾特意起了个大早醒来给自己收拾了一身。
光是从他的表情，1551就知道他心情一定很好。
他一定和陈特助的约定了什么，就在今天。
苏禾看着镜中的自己，无不满意的问：【我好看吗？】
1551：【好看。】
苏禾嗤笑一声：【你就是个系统，系统能有什么审美。】
一面受着夸赞，同时还不忘贬低一下1551。
1551没有反驳，乖乖地看着他坐上去公司上班的出租车。
苏禾是不屑于坐地铁的，他称那个地方一股味道。
即便自己手上现在没有任何存款，他也改不掉大手大脚的习惯。
哪怕1551多次提醒，他还是借了很多贷款。
苏禾从来不担心这些会还不上。
对于他来说，那些有钱男人都是招招手就能勾引过来的，到时候让他们给自己买单也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1551跟着他踏入公司大门后没多久，就听到了那个长相御姐的秘书在说着顾沉舟今天出差的事情。
他观察到苏禾此时的嘴角已经开始上扬，心中沉了沉。
看来男主今天去出差，也是在他计划当中的一环。
那些机密文件都放在办公室，当然需要顾沉舟离开。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恐怕他们是想趁着顾沉舟离开期间动手脚，再由陈特助拦截一下传递到顾沉舟那边的消息。
这样出了事错过最佳处理时间的二十四小时后，就算是男主也很难再挽回一个已经损失掉的项目。
最完美的商战往往来自于身边人的背叛。
1551圆溜溜的眼睛中有些无措。
他只能祈祷自己昨天的提醒有起到效果，男主有将那些机密文件一起带走。
可惜当苏禾借着助理的名义光明正大进入办公室的时候，1551注定要失望了。
苏禾拿出一个U盘，轻松地就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串密码进入，随后开始拷贝。
那密码是谁告诉他的，已经不言而喻。
1551没想到陈特助居然真的背叛了顾沉舟，他在系统空间气呼呼的几乎快成一个小河豚。
他甚至想以本体出现阻止苏禾进行偷窃。
不过这个想法显然不成熟。
到时候苏禾一定不会放过他，就算不论这个，他要如何向这扇门外的人类解释自己从何而来，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进度条很快就满了，苏禾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拔掉U盘转身想走，门口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其中秘书的声音率先最清楚的传来。
“顾总？您今天不是亲自去H市监工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惊讶中还带着点迷茫。
顾沉舟回来了！？
苏禾瞪大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将U盘藏了起来，他慌乱的在办公室里到处摸索，随便扯了个不太重要的合同到了自己手上。
顾沉舟的声音传来：“回来处理点事情。”
男人低沉的声音原本该是一场声控的盛宴，只是在苏禾耳朵里，现在就和催眠符差不多。
他没有蠢到躲起来，而是整理了下衣服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不慌张。
很快那扇门就被推开了，苏禾在里面光是站着就很突兀。
顾沉舟挑眉，像是突然注意到他：“苏助理，可以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私自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吗？”
虽然他的办公室和这些秘书助理们都在同一层，不过他们都知道，没有事情是不能随意进入总裁办公室的。
先不论里面重要文件太多，光是顾沉舟本人的领地意识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秘书疑惑的开口：“苏禾刚刚说，是您叫他进去找一个文件。”
所以见到他进去，他们所有人才没有感到奇怪。
被这么多人盯着，其中领头的那个人让他头皮发麻，苏禾依旧强撑着镇定：“是啊，是陈特助通知我的。”
他第一反应就将锅抛给了不在场的陈特助。
下意识觉得那个人会给自己圆谎。
可下一秒，陈特助就推着金丝眼镜从顾沉舟身后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道：“我并没有叫你拿任何东西。”
1551有些怔愣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人一下子就都来齐了。
顾沉舟唇角带出一个有些冷淡的笑：“所以苏助理，你无缘无故进入我的办公室，是想进行偷窃吗？”
人群当中有些哗然。
此时苏禾手上拿着的文件，更是成为了一种“证据”。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特助，又看了看顾沉舟，猛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从头到尾，顾沉舟就知道陈特助和他的一切交易，又或者说成特助根本没有背叛男主的意思，更别说是爱上他，愿意与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1551看着苏禾脸色瞬间涨红，大概能感觉到他此刻有多么想找条缝钻进去。
苏禾没想到，这么些天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拿捏了的男人，实则一直就清楚他的全部动机。
在他们眼里，自己大概就像是个拙劣的小丑，肖想着那些不可能的计划。
这大概是苏禾第一次在攻略途中吃这么大一个闷亏，他那些阴险狡诈的挑拨离间，不仅完全没起作用，还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这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一个NPC！他还用了那么多提高自己魅力值的道具，不说是一见钟情到死心的地步，至少也该被他利用了。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苏禾看向陈特助，没有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爱意，反而显得他刚刚撒的谎更加无处遁形。
他非常清醒，没有爱上这个人，也没有要为他背叛自己上司的意思。
这才是主角身边同伴该有的理性。
忽然之间，1551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攻略者们借助道具，获得了太多不该属于那个表世界力量的加成。
以至于主角身边的人总是出现降智行为。
他们习惯用降智的主角同伴来衬托自己，可明明按照原本的剧情线，那些同伴往往是要成为主角身边十分重要的人，和他一起踏上巅峰，不该早早成为弃子。
也不应该被任何人利用。
在看到陈特助并没有被苏禾谋反的那一刻，1551能感觉到自己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随后他又紧张了起来。
如果苏禾就这样被男主抓起来坐牢，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任务失败后，他会被直接送去销毁吗？
1551迷茫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矛盾几乎要将他分成两半。
他不希望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不想看到男主被陷害。
所以见到苏禾的计划失败时，他是有些高兴的。
可是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更加危险的境地。
尽管是苏禾自己作的死，可身为本次任务的辅助系统，1551知道自己也躲不掉惩罚。
他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心情渐渐充斥着心头。
好像他们不该是站在这种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