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琚没事人似的拿下了甩到他头上的眼罩,看戏似的靠在缩的和鹌鹑似的两个人身上,幽幽的加火,“可不呢,几个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怎么想的,说出去都丢人。”
“姑奶奶唷,我们不也让你当牛当马绕着校园骑了一个来回,现在我们几个还不敢见小学同学呢。”孟晃讨饶着,看着不嫌事大的衣琚脑袋更是一个比两个大。
“可不呢姑奶奶,当年你非铁面无私的把一整本记名本都记满了我们三的名,家长会回去青椒炒肉我们三可是吃得饱饱的。”高德摸着自己的大肚腩追忆着惨痛的童年。
“昂!所以就欺负人!就燎我辫子!”孙伞看他们态度不端正,脸色一下沉到底了。
“哪能啊!天大的冤枉!”王志前看着女人要生真气了,猥琐了一波,也不顾兄弟这么多年维持的成熟风趣形象了,无视孟晃挤飞了的眼色,
“那会晃儿看你和琚子玩,不找他过家家当孩子爸了,就打火机吓唬吓唬你,想让你和他走,人家给你准备了过生日的小蛋糕和发卡,打火机是点蜡烛的,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们蒙我是不是,什么发卡蛋糕,我可没收到。”
孙伞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后座几个男人,和无辜的衣琚一对视,两脸蒙。
“这不就晃儿还没拉上你小手,就被你的高分贝尖叫吓住了么,然后琚子就...”高德不堪回想的止住了耻辱回忆。
孙伞回忆着,自己记了满本的名,看见他们三个一整天盯着她嘀嘀咕咕的,心里虚得很,一下课又被一堵打火机一亮...
嗯...人家是碰都没碰到自己。
看孙伞手中的高跟鞋放了下来,高德连忙再接再厉,在孟晃噪音干扰下,义无反顾的抖出男人年轻时的那点心思,
“伞儿,哥和你说,你家这口子心思多着呢,记不记得晃儿高中那叫一个针对琚子,虽然从未成功,但也从未放弃。就是觉得你喜欢...”
“停!停停!!再说我们就同归于尽!”开车的孟晃脑门充血。
孙伞跟着回忆,盯着满脸通红的大男人,恍然,“怪不得你高中总缠着琚哥。我还以为你也喜欢琚哥呢。”
“什么缠着,那叫单挑!少年的自尊!”
孟晃头皮发麻,想起回回和衣琚走在一起孙伞诡异的笑容,此刻孟晃恨不得一脚开到医院,赶紧结束这场对闷骚少年乌龙青涩情事的剖析。
衣琚也跟着抖了一下,满头黑线,“这怎么又有我的事了。”
孙伞乐了,“那晃哥你内心戏有点丰富了,高中那会儿咱琚哥被高富帅追求,我净嗑cp来着。”
“琚子,你不和哥哥们好啊,怎么什么都和小伞说,不和我们说!”王志前嚷嚷着,不乐意了。
“怕你们觉得我对你们别有心思。”衣琚翻了白眼,回想起那些年这几位的自恋中二史。
“谁啊,高中就想沾染我们琚子这高岭之花?”高德一脸茫然,怼了怼衣琚,“咱两那会不是同桌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你们几个直男,看见琚哥和男生亲嘴都能以为是人工呼吸,”孙伞小手一挥,“不就是后来的楚...”
孙伞戛然而止,车内也突然寂静了一瞬。
衣琚淡淡,“就楚滩呗。”
王志前呸了一声,恶狠狠,“那琚子你可真是该当初中考完和你姨去庙里拜拜,不然能被这阴鬼缠上。”
“都过去了,哥几个还没过去呢。”衣琚乐了,看着这几个兄弟,心底那些凉的发疼的冰也给捂热了。
“那个孙子,真的是让我的仇富心态达到了和他一样变态的变态程度。”高德心疼的揽了揽一脸莫挨老子的衣琚的肩膀。
“那个神经病,伞儿姐我漫画里给他安排了八个老汉。”孙伞哼哼了两声,这又默默心里给他添了两笔。
“诶我去,伞儿啊,还画那些玩意呢。”
高德面部抽搐回忆起,那年那月那日,一位少不更事的清纯少年虔诚的借用孙伞电脑,结果却是狠辣的目睹了给他清纯的少年时代留下来深深阴影的18j艺术创作,无数午夜梦回,高德都清楚的记得那些排了整整两行不堪入目的标签。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伞儿不就有点儿这个那什么的兴趣爱好了,”孟晃反倒不乐意了,嚷嚷着,
“你们这群土狗,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就该服老,昨天老登他们学校的一艺术生把对爱慕对象的示爱作品贴艺术角上了,贴了整整一面墙,把其他的都盖住了,诶我去,那才叫一个震撼。”
“嗯嗯,我知道这事儿,那学生好像还上登哥的课,以前没少找登哥看画,”王志前连连感慨世风日下,“等会到地方了,问问登哥。”
车进了医院停车场收费口,昨天的雨水还积在坑洼里,车子一过雨水被轮胎压的溅起。
孙伞一脸嫌弃的挨个推了下后座几个还在嘀嘀咕咕的男人的头,“你们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进去不看嫂子孩子,嘀嘀咕咕的做什么。”
“小伞你和他们说什么,嫂子看他们不正经,这干爹干妈就落咱两头上了。”衣琚斜瞥了左右两个护法两眼。
“这小子成天怎么一肚子坏水呢,这就单方面开始和我们抢干爹了。”王志前和高德听这话不乐意了,左右夹击压榨衣琚生存空间。
“孟晃你什么开车技术,快点快点,”衣琚深吸一口气,推开桀桀笑着靠过来的这两个男人,连拍着司机座椅。
“着什么急,年轻人,稳重懂不懂。”
孟晃含着刚刚媳妇儿喂得棒棒糖,不紧不慢的,就差一厘米一厘米蹭着把车倒进去了。
车停下一瞬间,衣琚半推半送的把还打算长在车座上的王志前挤下了车。
出了车门的这一刻,衣琚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新生。
衣琚整理着有些皱乱的卫衣,看着那里两个和两根柱子似的男人没事人似的在车边放闲,他的脚就不太受控制,就一个不经意、没当心踩到这两个男人黑黑净净的心爱的小皮鞋上了。
孙伞看这几个又推搡起来的显眼货,叹了口气。
保安时不时看过来几眼,孙伞连忙朝保安大哥笑了笑。生怕人家会以为这几个社会人士在寻事滋事,一个个拧着这几个男人胳膊肉,让他们赶紧拎东西进楼。
单人病房内放着一筐筐的水果,冲淡了医院厚重的消毒水味儿。阳光晒进来,给病床上的女人镀上了一层金边,寸头的男人坐在一旁,给苹果削皮切成丁又捣成泥,小心翼翼的递到女人嘴边,又被女人一把推开。
“赵登,我说了我要吃麻辣烫。”吴锦生着闷气。
“小锦,排气还没排完呢,医生说最多只能吃点流食,你舔舔这苹果泥,味可香了。”赵登讨好着。
“当我是狗呢,还舔舔!”吴锦就感觉躺着也难受不躺更是浑身疼,越看自家丈夫越生气,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去剃了个寸头,看着还丑的她心里更直冒火。
“喵喵,我不就是你的汪汪么。”赵登看媳妇眼眶红了,老大不小的一大男人又像年轻时候一样腻上去了。
门外,衣琚他们几个刚要敲门,就听见这让他们死了一片又一片鸡皮疙瘩的齁言腻语。
“嫂子,我们进来啦!”孙伞当机立断的敲了敲门,让她家嫂子能拥有一个正常的月子期,她家侄子能有一个正常的婴教。
“快进来。”吴锦被自家丈夫雷的才反应过神,扬声回了句,推了埋在自己怀里硬是不起的男人两把,让他去迎迎还乖乖在门口等着的几个人。
“进来啊,还得让你们嫂子请你们呗。”赵登不情愿的拉开了门,头扭了扭。
“这怎么开水果店来了,嫂子又吃不上。”王志前看着满地的水果篮。乐了,朝吴锦挤了挤眼,“嫂子出月子,我请嫂子吃一年麻辣烫。”
吴锦闹个大红脸,知道那点腻歪话全让这几个听进去了。
“就你话多。”赵登把凑上来的王志前挤走,一屁股又坐回自家媳妇身边。
“嫂子,我家弟妹前年生娃也早产了一个多月,请的月嫂和护工都挺好,两个人还是长期搭子,产妇和孩子的照顾能配合得上。我昨天一问这两个人有个单子毁约了,现在正好有空期,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孙伞拉着吴锦的手,怪心疼的看着女人有些憔悴的模样。
“伞儿办事就是利索。”吴锦感激的握了握对方的手,这几个拎着大包小包的爱人的兄弟,虽然她和他们平时相处不多,但她也知道,人家也不是光因为和自己的爱人的交情才对自己好,都是实实在在的人。
“这几天你们帮我和老赵的忙,嫂子都记在心里了。”吴锦想着自己曾还抱怨爱人总和这群人出去,心里不免也有些愧怍。
“哪里的话啊嫂子,嫂子你才辛苦了,我们都是搭把手的事儿,”衣琚笑着看了眼一旁也憋着话的赵登,
“不过这几天登哥可真的是被嫂子你吓到了,嫂子你可别嫌登哥黏你啊,这家伙现在的胆子就芝麻大点。”
孟晃几个人眼神也相互对上了,也都回想起在产室外签字时赵登颤着的手,签完就跪地上抱着头,从不信什么的大男人,拜了一遍又一遍的佛祖菩萨。
和赵登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几个知道他最好面,可那个时候,他像是看不见医院其他人似的,只自顾自的跪求着老天爷,让吴锦好好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