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考虑到还有拍摄，姜南也没有和姚璐聊太久，答应回头给她发周淮之的照片就挂了。
他刚回到体育馆，程昱就给他塞了一管药膏，说是对擦伤有效的，他第一次穿攀岩用的安全带肯定会容易擦破皮。
姜南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夸赞了几句：“你小子行啊，这都能发现，挺细心哈。”
“不是我发现的。”程昱没有邀这个功，实诚地说，“是周淮之学长给的，他没有看到你就让我转交。”
周淮之给的？
姜南一愣，转着药膏的手一顿，抬头去找周淮之的身影。
此时有人送午餐过来了，攀岩队的人都过去帮拿，并没有看见周淮之。
“他人呢？”他问程昱。
程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好像是有事，我看他和陆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喔。”姜南握着药膏，感觉死灰的心脏有种复燃的冲动。
饭后，陆野过来叫他们拍摄：“姜宝，等会儿记得给我拍帅一点，我要艳压淮之，坐稳我攀岩队队草的宝座。”
姜南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陆哥，这个光我努力不行，你自己也要努力。”
陆野：“……”有被伤害到。
接下来的拍摄姜南大部分是借助升降机的，因为大腿磨得实在受不了了。
虽然拿了药膏，但是忙着拍摄他也没有用上。
拍摄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
姜南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和陆野约定明天出发的时间就离开了攀岩馆。
回到家里，他将相机放到玄关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周淮之给的药膏。
他就这么盯了两分钟，然后拍了照发给姚璐。
【姜汁撞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星黛璐：？】
【星黛璐：什么玩意儿？这不是药膏吗？】
【姜汁撞南：不，这是令我死灰复燃的火折子。】
【星黛璐：……】
【星黛璐：我没有看懂。】
【姜汁撞南：周淮之给我的。】
【星黛璐：哈？他给你这个干吗？】
【姜汁撞南：我受伤了。】
【星黛璐：哪里？屁股吗？你们炒饭了？】
【姜汁撞南：……】
姜南深呼吸了一下，遏制住脑海中的马赛克画面，严厉地指责姚璐。
【姜汁撞南：龌龊啊龌龊！】
【星黛璐：……】
姜南拿着药膏往里走，边走边把衣服脱了随手丢到一边，药膏则好好地放到桌子上。
他回房拿了套短袖短裤睡衣进了浴室。
大腿处穿戴安全带的位置已经被磨破皮了，温水冲下来的时候激起了一阵战栗。
洗完澡出来，姜南坐在沙发上，拧开那瓶令自己死灰复燃的药膏给自己擦药。
周淮之给的药膏是新的，浅绿色的膏体带着清凉的薄荷味，闻起来神清气爽。
他用棉签蘸了药膏擦在磨伤的位置，擦上去没几分钟就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还挺有效……”
姜南嘀咕了一句，把药膏上好后，顺手拿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朋友圈。
【姜汁撞南：吃得苦中苦，服务岩上人。[图片][图片]】
配图是一张腿部受伤的位置和今天攀岩用的安全带。
发完之后，姜南瘫在沙发上等药膏晾干。
不到两分钟，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貌美如花姜女士】。
来电的是他的母亲姜禾玉女士，姜南猜对方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圈了，点了接通：“妈。”
果然，姜女士开口便问：“怎么了宝贝儿，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去医院了吗？”
语气充满了担心和紧张。
“没有很严重。”姜南把事情经过跟她说了一遍，“医院就不用去了吧？这点伤口去到医院都要愈合了。”
姜女士一听他说要攀岩，更加担心了：“怎么参加个社团还要攀岩的，安不安全啊？”
“安全，有升降机。”姜南安抚她好一会儿，“别担心哈。”
姜女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问他零花钱够不够用。
“够用，你们别再给我打钱了。”姜南强调道，“真的，我有钱。”
他光是直播的攒下来的钱都已经花不完了，更别提父母和家里长辈给的零花钱。
姜女士闻言，语气饱含失望：“那好吧，没有钱记得要和妈妈说喔，爸爸妈妈赚钱都是给你花的。”
姜南连连应下，姜女士又叮嘱道：“记得给你爸爸打个电话报平安，你这伤得也太严重了，他看到肯定要担心。”
姜南：“……真的不是很严重。”
姜南只是拿了周淮之的药膏，一时间有感而发才发的朋友圈，没想到父母刷朋友的速度这么快。
挂了电话之后，姜南点进自己的朋友圈。
就和姜女士聊天的十来分钟，刚才那条动态下面已经刷了不少评论。
他想了想，干脆把这条动态删了。
刚删完，他父亲的电话就来了，和姜女士问的问题一样。
姜南又解释了一遍，保证自己没有其他的伤才把人给稳住了。
等挂完父亲的电话，又接到了姚璐发来的关心致电。
等第三次解释完，他才发现陆野在【攀岩队招新拍摄群】艾特他，附带的是他刚才发的朋友圈。
【人帅路子野：[截图]】
【十大杰出靓仔徐锴：哪来的美腿？老路你不厚道啊，这都不分享？】
【人帅路子野：滚滚滚！那是姜南的腿，你他妈瞎啊！】
【十大杰出靓仔徐锴：抱歉抱歉，是我心脏了只看到腿没有看到名字……】
【十大杰出靓仔徐锴：姜宝你这腿怎么磨成这样了？看起来很严重啊！】
【人帅路子野：是被安全带磨的吧？你擦药没有？怎么不早说，馆里有药膏我给你送过去？@姜汁撞南】
【人帅路子野：人呢？@姜汁撞南】
姜南动手打字回复。
姜汁撞南：【不用送，已经擦药了。】
人帅路子野：【那就好，你这细皮嫩肉磨成这样，哥我怪过意不去的。】
姜汁撞南：【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人帅路子野：【你小子真不客气，成，回头忙完请你吃饭，地点你定。】
【姜汁撞南：okk。】
【十大杰出靓仔徐锴：见者有份，这份工作可是我求南哥接的，喝水不忘挖井人是我们传统美德啊！@人帅路子野】
【人帅路子野：中间商滚！】
【人帅路子野：不过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姜宝今天拍淮之的时候用安全带最多，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这顿应该他请@zhou】
【攀岩队二把手：我作证，后面姜南都是用升降机来拍我们！！@zhou】
【是金宇不是金鱼：对对对@zhou】
【十大杰出靓仔徐锴：手动助力@zhou】
姜南看到他们艾特周淮之，不知怎么的心跳了一下。
他会说什么？会答应吗？
姜南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捏着手机的力道大了些。
群里一共九个人，其他人看到消息，纷纷出来关心姜南的腿伤，只有被艾特的周淮之没有出声。
姜南原本无意识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了下来。
就挺……没劲的。
姜南撇了撇嘴，面无表情和大家又聊了会儿就关闭群聊，起身去拿相机拷照片。
摄影社有专门修图的社员，姜南不用事事都自己干。
今天的照片很多，他大概过了一遍，把照片筛选完就打包发给修图的社员。
等待上传的过程中，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周淮之照片上。
周淮之的照片有很多，远景、近景、全身、半身、特写都有。
拍摄的时候，姜南只顾着按快门，如今照片导出来才发现周淮之一个人居然占了这么多。
他随手点开其中一张半身照。
照片里的周淮之在活动手腕，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姜南拍的时候模糊了周围的景象，无限放大了周淮之五官的优越。
没有修图，没有打光，没有美颜。
但绝对是一张放到网上随时会被转出圈的照片。
姜南把这张照片发给了姚璐。
【星黛璐：卧槽！！！】
【星黛璐：周淮之怎么比以前还帅啊？！】
【星黛璐：这张脸！这个身材！救命啊！！】
明明是在夸周淮之，姜南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姜汁撞南：当然。】
【姜汁撞南：我说了，我看上的男人只能死不能残。】
【星黛璐：太帅了，我都不敢想他把你抱起来操.你会有多快乐！】
姜南：“……”
这话自己说就算了，别人说起来总感觉怪怪的，仿佛化身g.v的男主角。
【姜汁撞南：尺度过了啊。】
【星黛璐：成年人的世界说什么尺度？[摊手]】
【星黛璐：不过我说真的，你真的不再试试吗？他真的很帅啊，这样的男人不管放在哪个圈子都是天菜级别的。】
【星黛璐：就算不谈，睡他也是好的啊。】
【姜汁撞南：……】
姜南思绪飘散，再次想起今天周淮之攀岩发力时手臂微微凸起的青筋，充满力量和线条感。
不知道他的腹肌会不会也像他手背的青筋一样明显，长期运动的人应该会有腹肌吧。
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姜南盯着屏幕上周淮之的脸发呆。
他忍不住想，周淮之现在是不是单身，他会和什么样的人交往。
如果当年他跟着周淮之去了z大，死皮赖脸地纠缠，周淮之会不会因为他的死缠烂打而心软和他在一起。
性别改变不了，但是喜好应该可以的吧？
毕竟自己长得不错，又能赚钱，也不至于讨人厌吧？
姜南想不出答案。
他看着照片发了会儿呆，又点进了【攀岩队招新拍摄群】。
群里还在聊天，周淮之依旧没有出声，从昨天建群到现在对方都没有在群里发过消息。
姜南无视不断刷新的消息，点开群成员，点开周淮之的头像。
周淮之的头像是一个背影，逆着日出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虚虚实实，像是触摸不到的风。
他的微信名字很简单——zhou。
因为不是微信好友，姜南看不到他的朋友圈，他也没有开通视频号，甚至连个性签名都没有。
除了一个名字一张照片，姜南没有触碰到更多关于他这个人的信息。
就像当年他站在学校荣誉墙前，看着上面周淮之照片的感觉。
【添加到通讯录】
姜南拇指停在上面，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返回键。
姜南，你清醒一点！
死灰复燃什么的只会重蹈覆辙！他就算再帅也是个直男！不要饿了什么都去吃！！
给自己泼了几盆冷水后，姜南冷静了下来，回复了姚璐刚才的消息。
【姜汁撞南：开什么玩笑，我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吗？】
【星黛璐：……希望你的骨气跟你嘴一样硬。】
【姜汁撞南：如果他主动找我，我勉强考虑一下。】
【星黛璐：你的骨气跟你的腰一样软。】
姜南和姚璐正聊着，收到了俞强发来的信息问他今晚不直播。
攀岩队的照片有人修，下周的组会报告也已经写完。
姜南想着自己最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确实不合适，回了对方一个字：播。
说完就去挂直播时间的公告。
姚璐作为姜南直播间的管理员，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提示，发消息问他晚上准备播什么。
【姜汁撞南：还没想好，随便播吧。】
【星黛璐：要不你直播跳‘细腰’吧，线上教学一下，又能吸粉又能让我好观摩观摩。】
【星黛璐：不对，你腿受伤了，要不你还是唱歌吧。】
【姜汁撞南：……说了不严重。】
姜南无所谓播什么，只要完成时长任务就行。
【姜汁撞南：就跳这个吧。】
【星黛璐：姜宝你最好了！猛男笔芯！】
姜南把聊天窗口关掉，新建了个文件夹把周淮之的照片放进去，然后把文件夹名字改成【周淮之】。
改完之后又觉得不顺眼，想了想又改成了【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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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的周淮之今天在训练馆临时被导师召走，等忙完回到家天早就黑了。
他把带回来的图纸放到一边，终于有时间点开右上角提示99+的微信。
回复了一些重要信息，最后才点进提示艾特自己的【攀岩队招新拍摄工作群】，跳到相关的信息上。
【人帅路子野：不过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姜宝今天拍淮之的时候用安全带最多，罪魁祸首应该是他，这顿应该他请！@zhou】
罪魁祸首？
周淮之往上滑动查看信息，在看到陆野发的那张截图后停了下来。
他点开图片。
【姜汁撞南：吃得苦中苦，服务岩上人。[图片][图片]】
细白的大腿上有两道红色的磨痕，在白皙的皮肤下异常明显，像是玩了什么成.人.捆.绑.的18xplay留下来的一样。
周淮之有些意外，他当时只想到姜南第一次用安全带，多少会磨伤，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放大的图片里，还能看到被磨破的皮肤。
他今天临走前让把药膏给程昱，姜南应该已经收到了，只是不知道用了没有。
看到队友说姜南后面拍他们都是用升降机拍摄，他又点开姜南那张朋友圈看了看。
姜南的腿实在太白了，被安全带磨伤的位置越看越觉得严重。
是多看两眼都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程度，难怪陆野说他是罪魁祸首。
真是娇气。
周淮之啧了一声，引用了陆野让自己请客的话。
【zhou：可以。】
信息刚发出去，手机顶端就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银河tv：尊敬的用户116657359，您关注的主播‘南南_’开播啦！今天是您关注她的第二天，快来支持她吧～】
看到直播的信息，周淮之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有给周淮禹的女神投票。
他今天忙了一天，早就把这种小事忘到天边去了。
投票打榜这种事情虽然无聊，但总归是答应了周淮禹，不能言而无信。
倒数第六天，忍忍吧。
周淮之点掉信息，打开银河tv的app。
他昨天刚注册的账号，关注的主播只有南南_一个，直接点击进入le对方的直播间。
和昨天一样，一进去就看到满屏的打赏特效。
今天不用再耗时长，周淮之无视眼花缭乱的烟花和星舰，打算送完50票就退出
就在此时，直播间的女主播出声说道：“今天给大家跳个古典舞吧，名字叫‘细腰’。”
【细腰】
耳熟的两个字让周淮之的手指顿住。
接着就听到主播继续说：“‘细腰’以腰为主，所以百分之八十的动作都是靠腰发力，如果大家发力的位置不对，跳出来就会差点意思。”
周淮之：“？？”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说话腔调。
周淮之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姜南的身影，以及他今天柔软的下腰动作。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姜南当时给他朋友跳的也是“细腰”吧？
这支舞这么烂大街吗？
周淮之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视频的女主播上，突然对今晚的直播有了点兴趣。
只见女主播穿着白色的舞蹈练功服，一边伸腰一边说：“今天朋友刚好问到这支舞，正好给大家线上教学。”
朋友？
周淮之不禁想起今天碰到姜南和朋友视频的事。
一种匪夷所思的猜想自心头而起。
周淮之沉默了一下，心想这么巧？不会吧？
接着他就发现女主播伸腰的动作也和今天姜南伸腰的动作一模一样。
他心里的预感验证了百分之六十。
弹幕里有人问南南今天怎么不穿短裙跳，南南摆了摆手：“不行，大腿上有伤，影响主播清纯白玫瑰的形象。”
【什么样的上居然会影响主播的形象？捆绑？滴蜡？吻痕？！】
【我污了，好想看看是什么伤。】
【女神为什么受伤？心疼。】
“为什么受伤？”女主播叹了口气，“为了一个飞檐走壁的臭男人。”
周淮之：“……”
细腰古典舞、大腿上有伤、一模一样的话语和腔调。
结合昨晚主播直播时说今天要参加社团工作的话。
他好像悟了。
这个飞檐走壁的臭男人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