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深度睡眠,柯染的状况好转了许多,闻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青竹味儿,他有些头疼,陆一宁不听话跑到房间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有没有做什么。

    他现在头痛欲裂,对于昨天的事只能回忆到想下地喝水结果失控,剩下的就不记得了,连手为什么会受伤都不清楚。

    难道是他想强行标记陆一宁,被陆一宁打伤的??

    何医生和张叔进来时正好看到他蹙眉思考的一幕,她走过去把柯染手上的针拔掉,又看一眼信息素监测仪,柯染的信息素浓度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场易感期来势汹汹,但去得很快,如果没有陆一宁安抚,恐怕现在柯染还稳定不下来。

    “张叔,小宁来过?我闻到他信息素的味道了,他没被我诱导发热吧?”柯染揉揉额头,从床上坐起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大少爷放心。”张叔把昨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包括他怎么受的伤,还有陆一宁是如何安抚的他。

    听到手是被碎玻璃划伤的,柯染明显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伤害了陆一宁就好。

    何医生给他重新检查身体,片刻后,她道:“今天再输两次信息素稳定剂就行了,这几天尽量卧床休养,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要受到刺激。”

    “这次易感期时间这么短?”柯染不解,“还有,我没脆弱到易感期结束不能下床的地步吧?”

    何医生正在给他受伤的手换药,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在24小时内打了四支抑制剂,其中两支还是强效,未来几天不卧床休息你会比发热期的omega还脆弱。”

    柯染:“……”

    他抿抿唇,问起这次易感期提前的原因,这下何医生更想笑了。

    简单解释一遍后,何医生认真规劝:“小少爷对你的心思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后别忍着了,憋出毛病来小少爷比你自己还难过。”

    “是啊是啊。”张叔在旁附和。

    柯染只感觉头更疼了。

    他总觉得陆一宁还小,对他依赖大于喜爱,若是过早和人发生什么,将来陆一宁后悔怎么办。

    万一陆一宁以后遇到更喜欢的人呢,信息素匹配度高有什么用,人类又不是完全靠信息素支配的动物,若有一天陆一宁想要解除婚约,说不定会因为他过早的标记而讨厌他。

    与其闹得难堪,不如再等等,等陆一宁再长大些,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他们再讨论恋爱的事。

    思及此,柯染打起精神道:“我手机呢,我看小宁班主任有没有联系我。”

    “……”张叔:“大少爷还是休息吧,我怕您看了小少爷的成绩更头疼。”

    柯染:“……”还没看就开始疼了。

    从房间出去,何医生叮嘱站在门口眼巴巴想要进来的陆一宁:“今晚没什么事你们就可以见面了,但是不要刺激他,你尽量注意点,尤其是信息素,你们匹配度过高,很容易出事。”

    这个消息让陆一宁一整天都很兴奋,他已经超过24小时没见到柯染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年半,这让他怎么能忍。

    晚自习又请了假,陆一宁急匆匆从学校赶回家,一进门就问何医生能不能上楼,得到肯定答案后噔噔噔就跑到了柯染房间。

    推开门进去,空气中的檀香淡到几不可闻,陆一宁皱了皱眉,不太满意,还是昨天那样浓郁的檀香更让人舒心。

    他走近些,看到柯染正闭着眼熟睡,心里庆幸刚才没敲门,否则一定会把人吵醒。

    视线扫到柯染包着绷带露在外面的手,陆一宁眉头皱得更深,张叔与何医生怎么没说他手受伤的事?也不知道严不严重,陆一宁弯下腰仔细观察了一番,什么也没看出来。

    柯染睡着,他也不好打扰,坐在旁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后,陆一宁流着眼泪打了个哈欠。

    这两晚因为担心都没怎么睡好,此刻看到柯染安好,他的睡意就被激发了出来。

    思索三秒,陆一宁开始脱衣服,全身脱得只剩一件时,他小心翼翼爬上了柯染的床,避开柯染受伤的手,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柯染另一只胳膊,随后躺了上去。

    枕在柯染的臂弯里,陆一宁双手搂上他的脖子,正要猛吸一口檀香时,本该睡着的人忽然开口了:“去换上睡衣。”

    柯染眼睛都没睁,陆一宁却吓得一动不敢动,半分钟后他结结巴巴道:“你、你没、没睡着啊……”

    柯染捂着眼睛坐起来,用被子把陆一宁裹好,无奈说道:“本来睡着了,但你又掀被子又抬我胳膊的,再不醒我就不是睡着,是昏迷了。”

    陆一宁心虚得低下头,心里不住后悔,早知道在他醒前偷亲一下好了。

    柯染捏捏他的脸,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又不困了?”看他没有动作,柯染出声催促。

    陆一宁把被子掀到一边,飞快的跑到衣柜里找了件柯染的睡衣套上,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床。

    柯染简直被他的一系列动作气笑了,“我是让你穿你自己的睡衣。”

    陆一宁故意晃悠了两下光溜溜的双腿,有理有据的辩驳:“我回房间还要重新穿衣服,再说要是我回去了,你不让我进来了怎么办?”

    柯染没等说话,面前的人就朝他张开了双腿,他的睡衣陆一宁穿着很大,像套了一条睡裙,稍微不注意底下的风光便会显露,何况还是刻意的。

    陆一宁敏锐的察觉到柯染的眼神暗了暗,他略微得意的把腿并拢,将被子扯到身上,无辜的问:“可以睡了吗?”

    柯染试图和他商量:“你回自己房间好不好?”

    陆一宁一脸的大义凛然:“你以为我是为了占你便宜吗?你是alpha,我是omega,要吃亏也是我吃亏,我之所以留在你房间,是因为怕你一个人出什么事,我是为了照顾你才留下的,平时我不管生病还是受伤,你都陪着我,现在轮到你不舒服了,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做人要知恩图报……”

    “闭嘴,睡觉。”眼看陆一宁要长篇大论,柯染赶紧打断演讲,再说下去他就成了蛮不讲理不识好歹的人了。

    陆一宁果断闭嘴躺下,他扒着柯染的胳膊小声问:“我可以枕在上面吗?”

    柯染把他揽进怀里,叹气:“刚才衣服都敢脱,现在却不敢躺我胳膊?”

    陆一宁心满意足的钻进他怀里,两只手重新抱到他脖子上,小声嘟囔:“我就是客气客气,你不让我枕我也枕。”

    柯染:“……”

    他原本以为陆一宁只是想睡觉,便没出声,想着这两天小孩儿肯定没休息好,就随他去吧,直到躺进来身体贴在一起,他才知道陆一宁胆子大到什么程度。

    在一个易感期刚平稳的alpha面前脱衣服,是真不怕出事。

    想到这里,柯染放在他腰上的手不禁紧了紧,惩罚似的在上面掐了一把,闭上眼刚准备入睡的陆一宁一个激灵,差点叫出来。

    “你干嘛?”他软着声音,像在撒娇。

    “以后不许在任何alpha面前脱衣服,听到没?”柯染自认为很严肃,却没想到把陆一宁逗笑了。

    “除了你,我不会勾|引任何人。”陆一宁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柯染的心情诡异的愉悦起来,抱着昏昏欲睡的陆一宁,他在心里唾弃自己,这和趁人之危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仗着陆一宁年纪小依赖他,所以才这般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陆一宁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躺在萦满檀香的怀抱里,他感到无比安心,没多久就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他想起忘记问柯染的手怎么了,但眼皮实在太沉,这个想法刚在脑中成形他就没了意识。

    两人相拥着一觉睡到天黑,是何医生见陆一宁迟迟不下楼怕出什么事叫张叔一起来看看,两人才被吵醒。

    看着安然躺在柯染被窝里的陆一宁,张叔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几秒后,他问:“小少爷,你进度这么快?”

    何医生是alpha,她能闻到空气中只有一种信息素,显而易见,这两人什么也没发生,她朝柯染竖起大拇指:“大少爷真能忍。”

    “……”柯染罕见的脸红了,没理会何医生揶揄的目光,他咳嗽一声赶人:“麻烦二位先出去,我们换衣服。”

    等屋里就剩柯染和陆一宁两人后,陆一宁慢吞吞的从被窝里出来,又慢吞吞的脱掉睡衣,慢吞吞的去柯染衣柜里挑衣服。

    期间生怕柯染看不清似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放慢无数倍,直到柯染忍无可忍的训斥他:“你给我正常点!”

    陆一宁背对着他弯腰穿裤子,动作还是那么慢,“我不是怕勾|引不到你么。”

    柯染额角的青筋砰砰直跳,好在陆一宁见好就收,怕真把他刺激到,撩拨几句就转移话题了:“你的手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没事,玻璃划的,过几天就好了。”柯染不怎么在意,反而关心起他:“倒是你,脑门还没好,别趁我最近不能看着你就乱来知道吗?”

    “行行行,知道了柯爹,我受伤你陪我吃清淡的,你受伤我也陪你吃,行吗?”

    柯染没回答,但上翘的嘴脸说明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