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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森下静华是电视台的记者,身份上就和追木三郎有着一定差异,本来不应该有什么交集的。

    偏偏一次追木三郎在电视上看到森下静华后对她一见钟情,随后就开展了猛烈的追求。

    追木三郎本身不是一个好人,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就想发设发获得了森下静华的私人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家庭住址、工作地址,获取信息的这些手段自然不会是合法的。

    在得到森下静华的家庭地址和公司位置后,追木三郎不仅会在半夜尾随她回家,还会匿名给她的公司或者家里发花束礼物之类的。

    最初这不知何人的行为还只是让森下静华感到苦恼,总是会无缘无故收到不知何人的赠礼,她甚至没办法推拒,丢掉又感觉不礼貌。然而随着收到礼物的次数越来越多,森下静华也是越来越心慌。

    直到有一次,她隐藏行程出去旅游,却还是在下榻的宾馆收到了来自这位匿名人士的礼物,礼物上的卡片字迹和曾经收到的礼物卡片是相符的。森下静华当时只感觉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四周像是有无数看不到的眼睛偷窥着她,令人不寒而栗。

    森下静华第一次有了被尾随狂尾随跟踪的畏惧和惊颤。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期进行平复,心情彻底平稳下来后,她的反应也很果决,当机立断就报了警,交给警察来处理。

    警察出警也很迅速,工作态度也很积极,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追木三郎。

    因为仅仅是尾随,嫌疑人没有对森下静华本身造成太大伤害,警察将追木三郎抓走之后,关上几天教育两句就放他出来。

    总体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口头教育对追木三郎起到的震慑效果微乎其微。

    毕竟追木三郎本身就是个小混混,平时进看守所比回自己家都勤快,这次也就是熟门熟路的进去一趟,只不过是以其他的罪名,很快就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看守所外。

    被抓进去后的男人并没有因此偃旗息鼓,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他还会继续他的尾随行径。并且由于已经被当事人发现行踪,所以干脆光明正大地尾随追踪了起来,哪怕被森下静华发现也不会想到躲藏,只是冲着她猥琐又暧昧地笑着。

    这令森下静华感到毛骨悚然,甚至一度晚上做噩梦被惊醒,吓得不敢钻出被窝,生怕一睁眼就看到那个疯狂的跟踪狂。

    她开始换房子,却仍旧无济于事。

    任何一个安稳度日的人都无法阻挡住违法者侵入的脚步。

    时至今日,从森下静华第一次收到礼物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距离森下静华发现追木三郎的行为也过去了将近四个月左右。

    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饱受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已经算是很严重的迫害了。

    森下静华在外还能表现地那么精明强干、落落大方,甚至在进行采访的时候才思敏捷,临场反应灵活自如,说话也是条理清晰、一针见血,抓住别人一丝错漏就能步步紧逼,这样一个干练伶俐的女记者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摧残的表现。

    如果森下静华真的是完全的受害者,这也是很幸运的。

    至少说明她没有因此受到影响。

    然而她的表现明显很反常。

    工藤久仁当时就想到了猫咪老师说在森下静华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不属于她本人的血腥味。

    死者追木三郎,死亡时间在八点到九点之间。

    案件发生地在体育馆的公共厕所,厕所外面的监控正常。

    在监控显示中,死者追木三郎于上午八点十七分进入卫生间,嫌疑人田中博紧随其后,按照田中博的描述,他在进厕所解决了之后就出来了,监控显示时间和他说的基本相符,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嫌疑人机悠,男,在八点十九分的时候进入卫生间,在里面呆了将近五分钟左右才在监控里重新看到他的身影。按照机悠的辩解,他进去是因为腹痛,上的大号,所以才呆了这么长时间。按照监控显示,机悠进去的时候的确捂着肚子,一副痛苦的模样。

    森下静华在八点十五分时同样出现在了监控镜头下。

    不过让人感到可疑的是,作为一名女士,她却光明正大地进入了男厕。不同于前面两个嫌疑人的性别进入男厕所无人质疑,女性进入男厕这个举动很难不让警察对她产生怀疑。

    对此,森下静华理直气壮地辩解:“八点那个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女厕都占满了人,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女厕所的队伍都已经排到了厕所门外了。相反,男厕所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我当然会去男厕所了。更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孩进的男厕,是有人一马当先勇敢地闯进了男厕,我们一大群女孩才会紧随其后的好吗?”

    对此,观看监控后的高木涉满脸尴尬地告诉目暮警官的确如森下静华所说。

    而且第一个闯进男厕所的女孩子并不是森下静华,而是另有其人,森下静华的确是在有女孩进去后才紧随其后的。

    随后高木又提出了质疑:“我看你在厕所里待了得有十来分钟,你也是在里面呃……大的吗?”

    对着一名女士说上厕所大小问题,高木涉这个纯情处男难免会有些羞涩和窘迫。

    与之相反的是,森下静华反倒坦坦荡荡。

    听到高木涉的话,她气极反笑,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第一,女孩子上厕所本来就时间长,时间长的可能就是你们男人上个大号的时间。当然,我看你是个单身狗,应该也不知道为什么吧。我也就不给你解释了。”

    面对如此毒舌的森下静华,高木涉有些不明所以,反倒是已经结婚的目暮警官捂着脸感到丢人,扯了扯还要继续追问什么的高木涉,让他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以防他踩雷,到时候把局面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很显然,女孩子就算是上厕所时间再长,也不会浪费十来分钟的时间。

    目暮警官刚想提出自己的怀疑,就被森下静华抢先一步。

    “再者,这两天是我的生理期。我这个人呢,有点儿宫寒,每次生理期的前两天都会腹痛拉肚子,生理期当天更是疼痛难耐。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医生。我的宫寒也是老毛病了,一直是这位医生在调理。”

    说着,森下静华从包里就翻找出了自己常看医生的联系方式交给了高木涉。

    目暮警官让高木涉去打电话确认情况,片刻后,高木涉回来报告,从医生处了解到,森下静华已经在她那治疗有一年了,宫寒情况属实,也确实是他一直在调理。

    至于是否真的处于生理期……

    森下静华直接坦坦荡荡地让他们找女警察给自己检查,表现地十分配合。

    工藤久仁听到这里的时候就知道警察暂时拿森下静华没什么办法。

    虽说宫寒情况属实,可拉不拉肚子这种事情只有本人才清楚,其他人也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在这段时间是因为拉肚子才在厕所拖延时间的。

    偏偏其他人也不能确定对方不是因为拉肚子才去的厕所。

    总而言之,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一切推测只能是推测,无法当做证据来进行最后的判断。

    想必现在新一哥也一定很头疼吧。

    “对了。”久仁突然想到了一桩事,询问猫咪老师:“猫咪老师,你之前说在森下静华身上闻到了别人的血,那你应该也闻到了她身上有血腥味吧。”

    既然是生理期,森下静华身上不可能没有自己的血腥味。

    猫咪老师甩了甩尾巴,心慵意懒地张了张眸子,意兴阑珊地说:“有啊,我就是闻到了那个女记者身上有两种不同的鲜血味道,所以才确定她身上有其他人的血腥味的。”

    工藤久仁:“???”

    “所以你不是通过特殊的手段判断森下静华身上的血腥味属于别人,仅仅是因为她身上混着两个人的血,而这两种血味道不同?!”工藤久仁难以置信地望着它。

    这个理由太简单了,逼格一下子就降了好多。

    猫咪老师重新阖上了眸子,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然呢?无缘无故的,谁会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用所谓特殊的手段呢?”

    工藤久仁:“……”

    好吧,这个解释很合理,很强大,他无法反驳。

    “怎么样?听了这些,有头绪没?”景仁问道。

    “没头绪”工藤久仁靠在椅背上,特别草率地摊了摊手,理直气壮地说:“我又没去案发现场,就听了听案子梗概,目前现场情况都不清楚什么样的,要是这样都能破案的话,以后我都隔空破案。别人将案子梗概,我负责破案,还不用露面,多安全。”

    景仁沉吟片刻,说:“我倒是感觉森下静华就是凶手。她身上既然有别人的血腥味,感觉他的嫌疑最大啊。”

    “其实我觉得,抛开森下静华被猫咪老师闻到了身上有血腥味,单从表面上来看,那个叫做机悠的嫌疑才比较大。差点儿被打死,一身债,小混混一个,这样的人,狠起来应该什么也就不怕了吧。不过哦……”

    久仁叹了口气,一脸不赞同的模样:“猜测这种东西,只能是猜测。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就算心里确定了谁是那个凶手,都不能随意对人家进行指控。毕竟,没有证据的猜测,只是污蔑。”

    第262章

    案件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之中,没等久仁和景仁讨论出个所以然,双打一的比赛即将开始。

    冰帝的双打一是他们的固定双打,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立海大的也是全国有名的双打丸井和胡狼,双方可以说是强强对抗。

    向日和忍足相较于上次的比赛的确有些进步,不过进步是相对的。丸井和胡狼在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他们要少。

    冰帝一直打瞌睡的芥川慈郎听到丸井的比赛即将开始,一个激灵,立刻精神了起来。

    他冲到了观众席最前边,不顾周围队友们古怪的神色,兴高采烈地给自己的敌对方加油。

    “丸井,丸井,加油啊。”

    穿着冰帝队服的芥川慈郎就像是混迹在里面不太高明的一个卧底,看到自己的偶像出现,就完全忘记了自己所属的阵营,毫不避讳地在一众声援冰帝的口号中高声为立海大的学生加油打气,真可谓鹤立鸡群。

    最令人感到无奈的是冰帝大多数人都知道芥川慈郎的性格,此刻面对这样的芥川慈郎,他们心中甚至连生气都做不到,顶多就是心里面发两声牢骚。

    比赛一开始,冰帝发球。

    向日和忍足没有慢吞吞地试探,反而率先发起进攻,抢占先机,拿下了比赛的主导权。

    丸井和胡狼这对搭配多年、默契十足的老搭档也在失去先机后迅速做出反应,在一瞬间调整到最合适的站位同时进行反击。

    有着胡狼在后场担任铁壁防守,前场的丸井可以放心地大展拳脚,多年的合作让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搭档,丸井对胡狼的能力深信不疑。

    面对一些可能会破坏他们阵型的击球,丸井也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莽撞地冲上去。

    这样的球,他可以放心的交给胡狼,由他解决。

    双打和单打不同,单打是孤军奋战,至于双打,他有着自己的搭档坚守后场。

    相较于单打更注重实力而言,双打对于默契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打,哪怕面对实力高于自己却默契不足的双打,也是有着很大的胜算的。

    向日和忍足的合作也是无懈可击,面对丸井胡狼的强势反击,两人一开始确实有些手忙脚乱,却在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不得不说,相较于关东大赛时,但系向日和忍足的进步的确是肉眼可见的。

    两边将比分咬得很紧,始终你追我赶无法拉开比分,很快就来到了3:2,丸井胡狼领先。

    向日和忍足还想要重新追上来,然而在立海大的发球局,没人可以破发属于他们的主场,这种事情对于两人来说,还是有一定挑战。

    比分来到4:2。

    “他是要放短球吗?难道不知道丸井前辈可是网前截击的高手啊!太蠢了吧?”切原指着场上的忍足,满脸得意地进行讥嘲。

    忍足此刻球拍后摆,摆出了身体侧对球网的姿势,球拍的拍面倾斜了四十五度角,这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放短球的姿势。

    工藤久仁皱了皱眉,察觉事情有些不对。

    “资料上确实说忍足侑士擅长放短球,可这个动作这么明显,简直就像是故意让对手提前做出反应一样……”

    果不其然,在丸井上网准备应付接下来短球时,却见忍足手腕扭动,球拍拍面再次倾斜,击中网球,原本以为的短球就在瞬间变成了挑高球。

    “哇,好狡猾,居然是假动作。”切原叫道。

    久仁安心恬荡,没有太过诧异:“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景仁若有所思:“忍足侑士对短球的研究应该是很深入的,看他这么熟练,假动作放短球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中也倒是不怎么赞同他的看法:“短球变挑高球的假动作并不是特别困难,一般只要熟练打短球之后,想要练习成功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接下来忍足的动作改变了中也的看法。

    在又一个回合之中,忍足再次明晃晃摆出了放短球的动作。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丸井没有贸然上网,而是摆好姿势,蓄势待发,让自己可以随时应对来自各种类型的来球。

    这次忍足以放短球的姿势打出了侧旋发球。

    相较于短球变挑高球这种同属于倒旋的球技,倒旋在极快的速度内变侧旋的技术就稍微有些高深了。这种动作并不难做,只是想要做到短时间改变姿势还不让对手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和机会在能力方面就稍微有些考验人了。

    好在丸井早就有准备应付着四面八方的来球,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他的视线精准捕捉到了网球的球路,身体也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动作。

    “哈,那个眼镜男搞出这种小计俩,没料到丸井前辈还能够反击吧。”切原洋洋得意地叉着腰,仿佛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一般,真可谓与有荣焉。

    久仁倒是心态很平稳,他笑道:“就算丸井前辈没接到又有什么关系呢?后场有胡狼前辈负责,丸井前辈只需要回击能够回击的,至于漏掉的球,胡狼前辈会解决的。”

    “就是没想到这个忍足能够以放短球的姿势击打出各类型的球……嘶,怎么感觉这方式这么熟悉呢?好像在哪儿见到过。”中也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太宰漫不经心地晃着不知道从哪儿拾来的狗尾巴草逗弄着猫咪老师,一起散漫随意地说:“县大赛应付那个城成湘南的时候,那个叫做神城玲治的。那家伙还给这球技起了个名,好像是叫做……幻影式打法来着。”

    切身和神城玲治对打过的工藤久仁觉得自己很有资格发表意见,他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我熟,看肌肉变化就能知道。”

    柳莲二面色平淡地凝视着赛场内变化莫测的局势,柔顺的发丝随风飘扬。

    在听到后辈们的讨论后,他科普了一下关于这个对手的一些详情资料。

    “忍足侑士最擅长的就是放短球了,手法多端,很迷惑人,即便不是固定的短球姿势,他也能轻易改变动作将球变成短球。就像他能将短球姿势变换成其他的球。说不定一个接下来可能是上旋球的姿势,下一秒,他就能给你放成短球。至于看肌肉变化的方式来判断他击打网球的旋转方式,这当然可以,不过也得在他把球打出去后才可以。要是想要凭借他的初始动作来判断接下来网球的旋转方式,是不大现实的。”

    久仁当即恍然大悟。

    “我听懂了,也就是说神城玲治的幻影式打法比不上忍足侑士的放短球。”

    柳莲二:“……这么说,也行。”

    神城玲治的幻影式打法在摆出姿势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的肌肉走向,忍足却是在他击球的时候才能以此判断网球的球类,时间相差确实微不足道,可有时候就是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东西才能塑造最后的成功。

    不只是他们想到了应付方法,赛场内身经百战的丸井自然也知道破解方式。

    无法凭借击球姿势来判断,自然是要根据肌肉走向来判断了。

    这种方式说起来容易,但是很考验眼力和对各类网球旋转方式的经验,总的来说就是有点儿费脑子和费眼,其他倒还好。

    最初的时候丸井和胡狼稍稍吃了点儿亏,不幸丢了两球,又在很快追赶上来。

    除了忍足比较棘手,擅长特技击球的向日对于丸井和胡狼来说倒不是一个特别麻烦的对手。

    就是……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在半空中蹦来蹦去呢?”久仁捏了捏眉心,觉得这实在有点儿晃眼。

    你要说一些没办法以正常姿势接到的球用这种姿势去接倒也罢了,那些明明能够好好接到球的非得在空中凌空翻转一圈。

    干嘛?炫技啊!

    这是在打网球,又不是在搞杂耍啊!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艺术吧。”太宰治情绪充沛饱满地说道。

    中也毫无感情地“呵呵”两声,特别无语地撇了撇嘴:“赏心悦目是没有,真正想要到杂耍程度还不够,有这点儿功夫,还不如多练练网球呢。”

    景仁沉吟片刻,有些不一样的见解。

    他的表达很中肯。

    “其实身体的柔韧性对打网球是很有好处的。至少一些正常姿势接不到的球,换一种常人很难做到的姿势就可以达成,多一种能力就多一条路啊。不过……”景仁捂着眼睛,觉得有点儿花:“确实挺晃眼的。”

    “我感觉这种特技击球应该挺耗体力的吧,要是跳的多了不会体力不支吗?”久仁撑着脸,心不在焉地鼓了鼓嘴巴,说道。

    景仁翻开了手机了冰帝的资料图片,找到了向日那一张:“资料里他的耐力也并不是特别优渥的,很平常。”

    中也摸了摸下巴:“他的跳跃频率并不高,应该还在他接受范围内吧。”

    久仁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第263章

    所谓特技击球对丸井来说的确不算是特别棘手,顶多是一些对于正常人而言角度刁钻的击球在向日这里行不通罢了,倒不算是什么大事。

    最让人头疼的其实是忍足。

    “不愧是冰帝的天才啊,很多球的角度那么刁钻,他都能用各种方式回击地那么轻松。”柳莲二忍不住感慨道。

    不同于向日的特技击球凭借的是身体的柔韧性,忍足能够回击各种球类完全靠的是技术。

    “天才是真天才,就是这个天才感觉没怎么用全力啊。”久仁好整以暇地说道。

    如果忍足全力以赴的话,可能真的会是一个很麻烦的对手。目前来看的话……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

    “Gamewonby丸井、胡狼,6-4,双打一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获胜。”

    冰帝二人对于丸井和胡狼不足为惧,随着裁判的声音落下,观众席上立刻响起一片欢呼。

    切原也高举双手,特别高兴地说:“前辈们太棒了,好厉害!”

    简直就像是他自己拿下了比赛胜利一般,整个人欢欣雀跃。

    久仁也是握着拳头激动地往前挥舞,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

    “现在就是2-0了,只要我接下来拿下单打的胜利,仁王前辈,还有部长,你们可能就要坐冷板凳了。”他对着前面两人说。

    仁王挑了挑眉:“那就祝你好运了,puri~”

    “加油加油,热烈加油!”觉醒不知道从哪儿搞出来的两个彩色加油棒,给久仁呐喊助威。

    它停了一下,凑到久仁旁边,偷偷摸摸地询问:“久仁,你真的不要和我形象改造吗?”

    “别搞事,我拒绝!”久仁面无表情地否决他的提议。

    夏目则是满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一直听形象改造,也不知道久仁哥形象改造后是什么样子。

    看久仁哥和觉醒的样子,貌似觉醒对这件事始终是蠢蠢欲动想要尝试,久仁哥则从头到尾都表现地十分抗拒……所以究竟是什么样子,真的好好奇啊!

    “接下来将进行全国大赛总决赛单打号比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工藤久仁对冰帝学园迹部景吾,请双方选手入场。”

    “又是久仁和迹部那小子的比赛啊。”园子托着腮,整个人兴致缺缺的。

    “嗯。”毛利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一直乱扫,看上去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园子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惦记着柯南那小子?别担心了,有安室先生和胁田大叔在,不会有问题的。而且目暮警官他们也来了,有警察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毛利兰抿了抿唇,紧蹙的眉头并没有放松下去,她轻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青学的菊丸听到上场的是工藤久仁,感到十分诧异。

    “全国大赛居然还让工藤久仁上场比赛吗?而且还是单打这么重要的位置。关东大赛决赛的时候工藤就输给了迹部啊。居然还让他对上迹部……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迹部会在单打吗?巧合吗?”

    乾贞治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我倒是觉得,立海大猜到了迹部会出赛单打,所以才会让工藤久仁担任单打的。”

    菊丸:“怎么说?”

    这次没等乾贞治回答,一直沉默寡言的手冢出声了。

    “大概是为了让后辈知道自己如今的实力到达了那种程度吧。”

    立海大能够长盛不衰除了秉承强者至上的原则,更是前辈对于后辈的关心和爱护。

    他们看到的从来不是眼前的一时繁荣,而是长久的荣耀。

    菊丸怔愣片刻,才呐呐开口:“仅仅是为了磨炼后辈吗……”

    手冢沉默了,没有说话。

    就连乾贞治和大石也同样一言不发,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青学的人如何想的旁人无从得知,工藤久仁在准备好后就意气风发地拎着网球拍来到了赛场上,有了关东大赛决赛时的经验,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比上次更加优秀。

    而在体育馆某处角落绞尽脑汁破案的江户川柯南听到场内的广播后也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或许是他一直将精力放在破案上面的缘故,竟是没有察觉到,时间过得还挺快,这么快就到单打比赛了。

    尤其是单打这个重要位置还是由久仁来担任,足以看出立海大部长对他的重视。

    “看来久仁在网球运动上也是蛮有天赋的啊!”柯南唏嘘一声,随后又聚精会神埋头进入案件当中。

    冰帝的人对工藤久仁可能担任单打也提前有了一定猜测,虽说不确定,但是早先就有心理准备,如今听到广播内容倒是没有特别惊讶,只是仍旧为立海大的魄力喟叹。

    立海大能用的人太多了,却还是让后辈在全国大赛上露脸,很难不让人敬佩。

    除了正在场内观看比赛的人对这场比赛密切关注,还有一部分人通过电视直播来观看比赛内容。

    U-17训练营的后山,船入道慢吞吞地晃着手里的酒瓶子,酒瓶里的酒水随着船的动作在瓶中晃动起伏。他的周遭堆叠着一堆空掉的酒瓶,船伸了伸脚,一个空荡荡的酒瓶被他踹到,往地上滚动,里面剩余的酒液洒落,在地板上划过一道深色的弧度。

    他的不远处摆放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出今年国中网球的全国大赛总决赛。

    “一群混蛋小鬼。”

    船入道突然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随后像是为了压下心中说不明的火气似的举起酒瓶子往嘴里面“咕嘟咕嘟”的灌酒水,一口气直接把剩余半瓶子的酒水都咽进了胃里。

    接着随手将酒瓶往边上一扔,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船入道目不斜视地跨过满地滚落的酒瓶,打开房门,冲着外面正在训练的高中生们吼了一声。

    “废物们,你们是没有吃饭吗?挥拍都没有力气!”

    无辜遭受牵连的高中生们一点儿不敢多问,训练起来更加卖力。

    好在船入道本身就喜怒无常,他们也不会为此产生其他的怀疑。

    ……

    赛前致礼的时候久仁和迹部又唇枪舌战一番,随后才开始猜先。

    比赛开始,工藤久仁发球。

    和关东大赛时一样,首场发球局落在了工藤久仁手里。

    有了关东大赛时对战迹部的经验,工藤久仁对于迹部的实力也有了大致了解,所以今天的比赛一上来他并没有再慢吞吞地进行试探,而是主动发起了进攻。

    面对强而有力的发球,迹部景吾早一步站到了球的落点,挥拍回击。

    双方一开始就展开了激烈的对击。

    在对打几个回合之后,网球骤然朝着工藤久仁的脚侧袭来,他下意识反手格挡,手臂微抬,网球在拍面上弹跳一下,轻飘飘地越过了球网。

    是一个短球。

    迹部迅速上网截击,在网球落地的前一瞬用球拍的拍框将网球轻轻一挑。

    网球慢悠悠地在空中划过,它并没有如迹部所愿越过球网,反而在距离球网上方钢丝还有两厘米左右时撞在了球网上。当网球落在松垮垮尚且还有些弹性的球网时,随着球网的鼓动,黄色的小球轻轻一弹,往上空弹跳了一小段距离,随后便朝后翻滚落在了属于迹部的半场。

    “15-0!”

    “太棒了,直接拿下第一球。”切原握拳捶空,表现地特别激动。

    中也对于切原的兴奋感到不理解,心中有些无语:“这才一球啊,赤也,而且这是久仁的发球局。”

    “那不一样,那可是迹部啊!”切原瞪大眼睛,他觉得中也才是不可理喻的那个。

    迹部可是和幸村部长一样的部长,他最近被人按着头了解了很多迹部的事情,虽然这个人肯定没有幸村部长厉害就是了。

    “唉,真可惜,如果是丸井的话一定能够把这球截击回去。”芥川慈郎睁着惺忪的双眼,不紧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不是大家都了解他的性格,真的要以为这家伙是在说风凉话了。

    迹部看着在地上滚动直至停落的小球,微微挑了挑眉。

    他没有为了这么小小一球感到失意,而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接下来的比赛上面。

    双方势均力敌,两边的比分一直被死死咬着不放,很快就来到了2-2。

    在迹部不慎将网球挑高时,工藤久仁直接跳起来狠狠挥动球拍,在迹部诧异的目光中直接打掉了他的球拍,接着二次起跳扣杀,拿下了这一球。

    这招式令人如此熟悉,令迹部不由得沉下了脸,脸色一片冷凝。

    “你这是在挑衅?”迹部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问道:“用我的招式?”

    工藤久仁耸了耸肩,满脸轻松地笑道:“挑衅算不上,只是刚刚的局势很适合用这一招罢了。”他笑眯眯地说道:“说起来上次我就是栽在了这一招上面,虽然是间接栽的。时至今日,我仍旧是记忆犹新!”

    第264章

    迹部的招式在国中网球界也是很出名的,见此情景场中当即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对这招式最熟悉的绝对是冰帝学生。

    “为什么那个立海大的学生会我们部长的招式?”

    “只听说工藤久仁能够破解破灭的圆舞曲,没想到居然连招式都抄底了。”

    “他绝对是在挑衅!挑衅!”

    青学的人同样感到无比惊讶。

    “我记得关东大赛的时候工藤久仁那应该是第一次和迹部比赛吧?”菊丸挠了挠头,有些好奇地询问:“为什么他这么短时间就能够把破灭的圆舞曲给学会了?”

    乾贞治推了推眼镜:“你忘了工藤久仁能够破解这一招了吗?很可能在关东大赛之前他就开始研究起了迹部的拿手招式,想要破解圆舞曲,将这招式研究透彻乃至精通也是很正常的。”

    “这是针对迹部一个人的行动吗?”大石悻悻说道。

    不止是这些外校学生,就连和工藤久仁同在一个学校的立海大学生亦是一片哗然。

    “久仁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我怎么不知道?”切原挠着乱糟糟的头发,眼底是一片茫然。

    “你?你知道什么?”太宰嘲笑一声,说:“你一整天都在念叨着要打败三巨头,整天发愤图强、力争上游的,眼里面装得全都是你那三巨头,有别人吗?”

    “额……”

    切原挠了挠自己的脸颊,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

    中也扫了一眼身后那些非正选们目瞪口呆的神情,叹了口气。

    “也就切原不知道了吧。还有那些非正选们。虽说是秘密进行的,仁王前辈也总是讳莫如深,不过这段时间,久仁大部分时间没刻意避着我们,正选和准正选的大家应该都猜到了吧。”

    景仁也是满脸无奈:“谁能想到,关东大赛总决赛时久能够破解破灭的圆舞曲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为了不露馅,这段时间可谓是抽出点儿空来就填坑。倒不是怕被别人看到什么漏洞,就是单纯的要脸而已……”

    “……”中也仰天慨叹:“脸真是个好东西啊!”

    ……

    诚如几人所推测的那般,工藤久仁之所以能够将破灭的圆舞曲练到炉火纯青,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彻底破解迹部的拿手绝招。至于为什么他对于破解这个招式的执念这么深……还真就是为了不落面子。

    一生要强如久仁,哪怕是为了立海大的荣耀而奋斗,也绝对不会忽视自己在外的形象。

    所以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如旧,他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付出了汗水和艰辛。

    迹部被人学了招式也并不生气,他只是心中感到诧异,实在没料到对方不仅有能力破解自己的圆舞曲,居然还将圆舞曲如数学了过去。

    迹部点了点自己眼角下的泪痣,即便面对如今这种状况,从小修身养性的少年仍旧能够维持自身的华丽和优雅,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发生改变。

    “啊嗯,如果你想要凭借这一招击败我或者想要让我从心理上产生溃败感的话,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计策十分愚蠢。”

    他轻轻挑起唇角,声音轻缓又充斥着天生的上位者口吻:“当然,如果你是想要挑衅我的话,恭喜你,你成功了。”

    工藤久仁脸上的自鸣得意在听到这句话后霎时一收,他沉着一张脸,认真严肃地举起手中的球拍,准备迎接接下来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他自然不会因为仅仅破解了对方一个招式就沾沾自喜,或许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使自己占据了一定优势,然而能够在日本国中网球界和幸村、真田齐名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倒?

    迹部的拿手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在工藤久仁这里已经被完全封锁,他相当于被砍掉了一只有力臂膀,让他在面对工藤久仁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掣肘。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只能算是他得意的杀招,真正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他自身最骄傲的基础能力,这是旁人无法轻易击溃的。

    在球场上真正发挥作用的,从来不是那一两个让人叹为观止的拿手招数,而是一个人全面发展的五维。

    不论是技术还是耐力,他自认在同龄人中都是十分优秀的。

    尤其是他的耐力,是他最得意的地方,哪怕是幸村和真田,单拼耐力战也未必能够赢得了他。

    迹部在最合适的时机再一次用出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却被已经磨炼过多次的工藤久仁轻易破解。

    他自然知道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已经被封锁,只是刚刚工藤久仁所处的位置很难用出破解的招式,所以他才会想要试试看。事实证明,最后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比分来到了3-2,工藤久仁领先。

    丸井观看着场上的局势,摸了摸下巴,说:“久仁已经占据上风了,他的优势很足啊。”

    从当下的场景来看,工藤久仁似乎已经引领了整场比赛的节奏和趋势,在这样对自己有利的节奏之下,久仁的确是如鱼得水。

    真田环着双臂,沉声说道:“现在局势还不明朗,只是一分的优势并不足以说明什么。更何况,他的对手,可是迹部啊。”

    柳莲二翻出笔记本,淡然讲述道:“从整体的基础数值来看,久仁是不及迹部的。力量和速度两人倒是相差无几,耐力和技巧久仁要稍逊一筹。不过有一点是迹部比不上久仁的,我们大多数人在这一点上也不如久仁,那就是久仁的精神力。”

    目前唯一能够跟久仁的精神力相媲美的,大概就只有同样以精神力招式出名的幸村精市了。

    柳莲二合上了自己的笔记,眯起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下方正在努力拼搏的后辈,平静地说:“如果他能够将精神力运用得当的话,或许获胜的几率能够增加更多。其实相较于关东大赛对战迹部时,如今久仁获胜的几率已经大幅增多了。”

    久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以及他们这些前辈们的帮助对于精神力的掌握已经比较娴熟了,但绝对还没有到举重若轻的地步。

    如果同样是比拼精神力,同等级别的久仁对上幸村,很难占据上风。

    “我觉得,就算久仁和迹部的五维相当,只怕久仁的胜率也未必能和迹部对半开。”太宰治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毕竟只‘经验’两个字,多少人就能把久仁甩掉?”

    景仁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认真观看比赛的夏目贵志。

    “贵志,看到了吧,经验不足就是这样的下场。回头好好训练,把基础打好,多跟前辈他们打几场,再把经验练出来,咱们争取正式比赛一出场就亮瞎他们的眼。”景仁一本正经地说着诙谐幽默的语言。

    夏目呆了呆,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只能讪笑着点头:“哦,好……”

    迹部并没有给工藤久仁一鼓作气的机会,在对方超过一分之后,他立刻将这一分紧咬了回来,让场面再次回到了平衡的状态。

    周而复始,迹部从来不给对方反超的机会。

    当前比分4-4。

    第九局,工藤久仁的发球局。

    迹部凭借自己敏锐的感知力已经渐渐察觉到了击球声音的不同,那是一种富有规律的节奏,落在他的耳中只会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他知道,这是【第二抉择】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迹部压下心中的烦躁和气闷,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在原本的节奏中保持平稳。他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维持自己的理智,绝对不能沉迷在对方构筑的蛛网中。

    一旦深陷【第二抉择】,两种不同的指令在大脑中枢交错,大脑运作会变得迟缓,身体也会在大脑的指令下做出最符合他当前本心的动作。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

    迹部的动作已经肉眼可见得迟钝,工藤景仁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个时间段久仁发动【第二抉择】是最好的。

    他挑选的这个时机非常好。

    久仁的精神力确实优于迹部,然而迹部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以久仁目前对于精神力的应用程度,凭借迹部的意志力想要挣脱久仁的控制不过是迟早的事,在这个已经接近末尾的时机发动【第二抉择】是非常合适的。

    如果顺利的拖住迹部,在最后【第二抉择】起到作用的这段时间,久仁很大可能能够一举拿下胜利。

    夏目再次看到【第二抉择】的出现还是会感到不可思议,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一个网球招数居然能够操纵人的意志,让人心产生动摇。

    这在从前他是绝对不敢想的。

    最为此瞠目结舌的是柯南和安室透。

    他们刚刚结束了那边的案子,才坐下没多久,就听说有这么个匪夷所思的招数,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第265章

    发生在体育馆公共厕所的案件在胁田兼则不经意的提示中,以及柯南和安室透的联手合作下完美解决,罪犯最后也在铁一般的证据下不甘不愿地认罪。

    作为每日必经一案的案件雷达人才柯南小朋友,还有有着经常接触案件的侦探安室透和预备侦探胁田兼则,在犯人归案后,他们三人并没有跟随警察一起回警局着急做笔录,反而是轻车熟路地离开了犯罪现场,然后继续做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那些警官警员对此也司空见惯,并没有加以阻拦。

    至于笔录,之后有时间了也可以去警局做。

    这点柯南早就驾轻就熟,每次都是等到案件堆到一堆的时候趁着周末去一趟警局“销案”,回头才好给已经清空的储备仓再添加东西。

    柯南在回程的一路上一直警惕着朗姆候选之一胁田兼则。

    他始终维持着孩童的性格,说话的时候也是甜甜的带着童真的气息,同安室透聊天的时候也是丝毫不敢露馅。有心想要对安室透问些什么,却也不敢多说,生怕对这个独眼厨师就是真正的朗姆,而自己也会因此暴露工藤新一的真实身份。

    反倒是胁田兼则,始终是一副和蔼亲善的态度,甚至还聊到了今天的重头戏网球上面。

    对此,柯南一直心不在焉地附和着他的话,安室透则因为本人的职业性和胁田兼则谈话的时候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举手投足游刃有余,说到网球的时候更是头头是道。

    当然,他的言语间还是饱含着几分谦逊低调,并没有因为自己曾经在网球方面的成就过于骄傲自满。

    最初他们坐回到观众席的座位时,对下方正在进行的比赛还能侃侃而谈,只是当久仁发动了【第二抉择】,三人的表情都变了。

    柯南在听到园子对【第二抉择】的讲解时可谓满脸惊悚,安室透脸上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也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了起来,隐隐可见有裂纹浮现。

    相比之下,胁田兼则的反应则是最平静的,他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便没有了其他表现。

    更清楚些就是,柯南和安室透在听到【第二抉择】的讲解后是完全的世界观重塑,而胁田兼则的世界观整体是不动摇的,只是单纯为这个招式感到诧异。

    毕竟胁田兼则目前的世界观,就是柯南和安室透崩塌后即将重塑好的世界观。

    “这不科学!”在经历了一阵世界观崩塌的洗礼之后,恍恍惚惚的柯南突然略显崩溃地起身尖叫了一声,粉嫩的小脸在震撼惊骇之中涨红一片,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柯南,你怎么了?”毛利兰诧异地看着突然起身失声惊呼的小孩,眸中盈满了担忧。

    园子皱着眉,一脸不耐烦地说:“干嘛啊,一惊一乍的,好好看比赛不行吗?”

    “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第二抉择】这个网球招式有些离谱吗?”柯南用力抓了抓头发,说话时有些破音,看上去模样有些抓狂。

    毛利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我觉得还好啊。”

    柯南惊悚地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怪诞诡谲的事物。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哪里还好?一个网球招式却能改变人的意志力,这合理吗?”

    “没什么不合理的啊。”毛利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柯南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摸了摸小孩的头,温和地说:“柯南,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柯南手忙脚乱,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啊,我是说网球……”

    虽说昨天久仁确实给他讲解过一系列玄幻网球的故事,可他真就只是把那些话当做玄幻故事来听的,根本没想过魔法照进现实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啊!

    “哎呀,我看你这小鬼就是见识短!”园子插着腰,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她晃了晃手指,得意地哼哼两声,拍着自己的胸脯,志得意满地说:“既然你不懂,那就让本小姐这个资深网球迷来给你讲解一下一些网球的基本常识。”

    柯南:“……”

    基本常识?该不会是指那些魔法网球吧?

    铃木园子清了清嗓子,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开口。

    “以工藤久仁的【第二抉择】为例,属于是精神力网球招式。它的原理是按照击球节奏来给对手造成某种错觉,从而达到让对手烦躁不安、跋前疐后的目的。”

    柯南:“……”

    击球节奏?

    难道是从黑色星期天获得的灵感吗?

    “除了这个招式,立海大国中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的灭五感也是精神力网球招式。”园子伸手朝着教练席的方向一指,“就是那个,坐在教练席上那个立海大学生,他就是幸村精市。”

    安室透捏着下巴想了想,问道:“灭五感是昨天工藤君说的那个吗?”

    一听到“工藤”两个字,毛利兰下意识地看过来,随后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安室口中的工藤君指的是工藤久仁。

    园子点点头:“对,就是那个能让人五感尽失的招式。”

    “我不信!”柯南特别固执地坐回了座位上。

    他一点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灭五感”这样诡异的网球招式。

    至于那所谓的【第二抉择】,他还能勉强安慰自己,那应该是网球选手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迟迟无法获得胜利从而导致本人心烦意乱,最终才会被人误以为那是所谓的“招式”。

    这么一想,感觉科学了很多啊!

    “你这小鬼……”

    园子撸起袖子就要拎起柯南的后脖领,却被小兰给制止了动作。

    “好啦园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随后毛利兰又看向柯南,好声好气地说:“柯南,事实如此,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们今天说的话的。”

    柯南环着双臂,小脸绷得紧紧的,对毛利兰的话不置可否。

    毛利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安室透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毛利兰和园子,对于这件事的真相半信半疑。

    从毛利兰和园子的表现来看,两人说话时的口吻都很真诚,听上去确实不是在故弄玄虚。

    只是,这个事儿吧……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啊。

    ……

    如景仁所料,就在久仁的赛末点,即将拿下第十局的胜利时,迹部当即挣脱了【第二抉择】的桎梏,重新恢复了清醒和理智。

    然后在久仁猝不及防之下,一举反转,没有给久仁任何反应的时间,拿下了第十局的胜利。

    当前比分5-5,平局。

    久仁在丢失一局之后,很快也就反应过来,重新整备好心态,应对迹部。

    他之前并不是没有戒备迹部随时可能会清醒过来,只是没料到自己的【第二抉择】用在迹部的身上居然只坚持了两局的时间,相较于精神力相差无几的幸村而言,他绝对是个弱鸡。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与关东大赛时使用【第二抉择】相比,他这次改变了一点击球的规律。

    可以看到的是,这些改变使得【第二抉择】应用在迹部身上的时间变短,但是效用上来的快,而且迹部这次的反应比之关东大赛时的反应更加强烈。

    简单来说就是,这次他在发动【第二抉择】后,迹部在短时间内肉眼可见的出现了强烈反应。

    只是,副作用也很明显,就是应用在对手身上的时间变短。

    要知道当时在关东大赛时,迹部中招后的反应延续了好几局的时间,缺点则是中招后仍旧能够令对手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

    他将后边进行少量改变的招式命名为【第二抉择2.0版】。

    优缺点都罗列清楚,工藤久仁心中却也明白,终究还是自己对【第二抉择】的掌控和应用不够灵活。

    同样使用【第二抉择】,而对手分别是迹部和那个城成湘南的神城玲治的话,能力表现在这两人身上的反应强烈程度也会不同。

    原因则是这两人的实力等级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

    一个只有县大赛级别,一个确实全国级别,他的能力作用在不同的人身上,根据这些对手的实力,也会有着不同程度的反应。

    幸村见到这一幕,叹了口气,随后不慌不忙地嘱咐柳莲二:“莲二,久仁的训练菜单你回去再重新排比一下,要加大对第二抉择的训练力度,一定要让他将这个招式做到如臂指使才可以。”

    一个精神力招式想要短时间达到一定高度的确困难,想要灵活应用也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想当初他的灭五感,最初也不是能灭五感,从一开始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到后面的五感全失,也是经历了一段过程的。

    柳莲二还没等幸村吩咐就拿出了笔记本要记录久仁的问题,如今听到幸村的话,当即点头应和:“明白。”

    真田见此冷哼一声,说出了一贯的口头禅。

    “太松懈了!”

    第266章

    赛场上的局势一直僵持不下,两人始终紧咬比分,双方的实力几乎在伯仲之间。

    忍足推了推眼镜,平静道:“工藤久仁的实力比上次关东大赛的时候又有了一定提升。”

    对于他的话,向日有些好奇,更多的是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

    不论是关东大赛的决赛还是今天全国大赛的决赛,迹部和工藤久仁不都是咬紧比分的吗?

    忍足凝望着赛场变幻莫测的局势,无度数的眼镜片在他的动作下泛起一阵幽幽的白光,底下的棕褐色眸子深邃沉静。

    他缓缓开口,解释缘由:“关东大赛的时候,工藤久仁还隐隐被迹部压了一头,而且大部分时间的比赛节奏都掌握在迹部手中。今天这场比赛,虽说两人的实力还有些细微的差距,但这种差距是微乎其微、几不可见的,谁不会说一句,这两人的实力平分秋色呢?”

    忍足话音刚落,赛场上再次响起了裁判的声音。

    “Gamewonby工藤久仁,6-6,平局。”

    这像是在验证忍足的判断,告诉所有人,立海大一年级的新秀有了和冰帝部长一争的实力。

    “现在开始抢七局!”

    听着裁判的话,真田皱着眉头,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抢七局开始,久仁几乎没有胜率了。”

    “抢七局前面还好,一旦进入中后期几乎可以算作是耐力的比拼,整个国中网球界都很难再找出一个人能够在耐力方面比得过迹部。进入抢七局,除非有着特殊的技巧,否则这相当于迹部的主场。久仁已经没有胜算了。”柳莲一说到这里,也是可惜地摇了摇头。

    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了,偏偏败在了耐力上面。

    单论久仁的话,他的耐力其实已经很不错的,然而这些事情就怕比对。有迹部在旁边衬托,久仁的耐力的确是不够看的。

    丸井忧心地想了想,很无奈地确定了一个事实。

    “如果只拼体力的话,对上迹部,咱们之中,大概也就只有副部长能够跟上吧。”

    “中也应该也可以的。”太宰治有理有据地说:“迹部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不上中也,如果是和中也打球的话,他会消耗比中也更多的体力,这样的情况下,也就保持了某种程度上的平衡,让自己与对手的剩余耐力处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

    “如果是要我这样消耗对手耐力的话,我的确能够做到。”

    在这种认真讨论的时刻,中也倒是没有跟太宰治呛声的意思。

    景仁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久仁的情况。

    “久想要做到的话恐怕困难。久的速度和力量跟迹部的相差无几,技巧比之迹部更是差得一塌糊涂,唯一占据优势的就只有精神力。先前之所以能够和迹部打到不相上下也是精神力弥补了技巧上的差距。这精神力在接下来……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中也认真想了想,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如果想要用第一抉择呢?我看久仁的第一抉择好像改版了,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发动吧。”

    “你没看出来吗,这是久仁临时起意啊。”对精神力网球同样了解颇深的仁王意味不明地看向赛场的久仁:“他的胆子也真是够大的,在正式比赛的赛场上临时改动自己的招式,也不怕失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Puri~”

    柳生在旁边接下了仁王没有说清楚的话茬。

    “说直白一点,久仁对第一抉择的改版运用还不成熟,第一抉择原版运用起来则需要时间基础。久仁可以在前期肆意妄为一些,甚至拿迹部练手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可如今面临抢七局,身为立海大的一员,久仁不能置大局不顾,所以,久仁在接下来的抢七局中不能冒险使用应用并不成熟的第一抉择。”

    切原感觉整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搞不通久仁的想法。

    “那久仁为什么不在以前训练的时候把第一抉择的改版练出来啊?偏偏要等到上了赛场?”

    景仁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大概是因为,突然有了灵感,又不想放弃这一闪即逝的灵感。也因为,他知道前辈们早就做了一手准备,为他的失败兜底。”

    其实久仁心里明白,前辈们这次让他上单打三并没有怀着让他获胜的想法,只是希望他能够获得一些更多的磨炼。不论胜负,幸村等人都有准备。

    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事实。

    幸村甚至就没想过他会获胜。

    那么不论他胜与败,整场比赛的准备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久仁一开始其实犹豫过要不要这么做,在升级的技巧和为荣誉比赛的胜利之中,他两相比对,最终选择了提升自己的能力。

    这是前辈们为他铺的路,他不想辜负前辈们的苦心。

    他想要和前辈们一样为了立海大的传承和荣誉拼尽全力,而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尚且需要前辈庇佑的时刻,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也是必要的选择。

    作为传承的一环,这同样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拥有更强大的实力,这样等到前辈们毕业之后,自己才能和前辈们一样,承担起立海大传承的重担。

    荣誉的传承不止是过去和当下,更是未来。

    ……

    “15-15”

    “16-15”

    抢七局的规则是13局内先获得7局为胜,若是超出13局,则率先领先两球者判胜,赛场上两人的比分一直紧追不舍,谁都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轻易松上一口气。

    觉醒急得在半空中团团转,嘴里边一直念叨着:“要赢要赢要赢……”

    正在闭目小憩的猫咪老师被这苍蝇似嗡嗡嗡的声音烦的直皱眉,最后忍无可忍之下,蓦地睁开眼睛,胖胖的身体灵活地蹿出了夏目的怀里,在夏目尚且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猫咪腾空翻滚了一下,圆滚滚的身材如同一般随着动作颤了颤,接着一巴掌呼到了正在半空中嘟囔着毫无防备的觉醒。

    他的嘴里随之说道:“闭嘴吧你!”

    语气里含着浓浓的不耐,还有被打搅睡眠后的起床气。

    觉醒猝不及防被猫咪用着厚实的爪子拍到了旁边的椅背上,整只甜心都被摔懵了。

    它怔怔地张开嘴巴,与久仁如出一辙的面孔上是震惊后的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它才慢慢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愤怒。

    夏目贵志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妙,在觉醒发火即将准备做出一些报复性的行为时,立刻抓住了闯了祸事在地上舔着爪子若无其事的猫咪,死命抱在怀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疚神情,在觉醒发火之前先发制人。

    “真不好意思,猫咪老师不是有意的,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他微微鞠躬,脸上带着干巴巴的笑,在为猫咪老师的行为感到愧疚。

    见觉醒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连猫咪老师都挣扎着似乎想要叫嚷,夏目心中不妙,一把捂住猫咪老师的嘴巴,抢先开口:“现在还在比赛途中,要是真的生气,等到比赛结束后你们私下解决,不然现在这里的人太多了,实在是不方便……”

    他隐晦地提醒了对方“正在比赛”这件事情。

    至少在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先稳住觉醒,不要惹出祸事,免得真的发生了“灵异事件”,明天网球体育频道的头条新闻就要换成这种在体育馆发生的非体育新闻了。

    觉醒并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听到夏目这样说,原本因为怒火烧灼的大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头脑也恢复了理智。

    它心里面虽不服气,但是顾全大局,倒也没有过多计较。

    只是不满地冷哼一声,语气不善地威胁道:“等到比赛结束了咱们再算账!”

    正在挣扎的猫咪老师:“唔唔唔……”

    混蛋,明明是那个家伙没有道德地骚扰别人的睡眠,为什么好像过错方在它身上一样?

    哪怕刚刚不是自己在道歉,可是夏目道歉和它道歉有什么区别?

    它不服气!!!

    而且这家伙还敢挑衅它,它要和它决斗!

    在夏目死死揽住的怀中死命反抗了一会儿,终于顺利挣脱了。

    它刚想要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愤怒,却听觉醒还在那絮絮叨叨地嘟囔着什么。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夏目和猫咪老师都凑近去听,就听到觉醒正在自言自语。

    “久仁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和我在比赛的时候形象改造过,好可惜呦……要不然一会儿我和他改造一次试试?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决定了!”

    觉醒的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它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做下了决定。

    夏目和猫咪老师:“……”

    他们就这样看着觉醒从一开始的踌躇不决到后来下定决心。

    “!!!”

    夏目蓦地想到什么,心中悚然一惊。

    不要啊,这应该是另类的作弊吧!

    虽说比赛规则中没有说明不能形象改造……啊不不不,这种话就是在抬杠啊!

    第267章

    抢七局进行到后面,已经彻底演变成了耐力的比拼。

    两人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谁都不肯在这种时候松下那口气,双方一直紧追不舍。

    觉醒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赛场上,直到两人在一球结束之后才落到久仁的肩膀上。

    “久仁久仁,我来帮你了!”它兴致勃勃地说。

    工藤久仁现在精疲力尽,懒得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在聊天上面。

    况且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是突然开口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定会让人感到咄咄怪事的。

    偏偏他又不能放任觉醒在这里扰乱自己的比赛,只能不动声色地动了动唇,小声开口:“你快点儿回观众席,这里不需要你的帮助。”

    久仁现在脑子沉沉的,所有的思绪全都落在了比赛上面,以至于压根没有细细思量觉醒口中所谓的帮助究竟是什么。

    “我是你的守护甜心,你现在这么困难,我当然要帮你了!”觉醒插着腰,振振有词地开口。

    “别闹了,我要比赛了。”

    久仁没有要跟它过多纠缠的意思,接下来是他的发球局,他已经准备好了抛球起跳。

    觉醒没有听出久仁意兴阑珊的口吻,它从少年的肩膀上起身,飘到了久仁面前和他对视,跃跃欲试地说道:“你要发球吗?正好,我来帮你了!”

    久仁一脸困惑的模样,还没想明白觉醒口中的“帮”是什么意思,就见它打了个响指,语气高昂地喊道:“Dreamawakening!”

    “不……”

    久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拒绝,脖子上已经出现了那条代表形象改造后的镶黑钻“D”字母银色项链,力量消耗后困乏劳累的整个人也在一瞬间变得容光焕发,精神面貌都肉眼可见的与众不同。

    少年在形象改造的状态下,单手插着腰,神采飞扬地给自己握拳打气:“为了梦想,为了目标,为了大家对我的期望,我可以的!”

    “让我们一起追求梦想、冲向巅峰吧!”

    朝气蓬勃的少年握拳直击天空,高声呼喊,双目炯炯有神,出口的话是满满的自信憧憬。

    “……”现场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神采奕奕、斗志昂扬的久仁,脸上是说不出的怪异。

    正打算说话的裁判在久仁突如其来的举动下忘了自己该要做些什么,而是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地望着志气满满的少年。他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怎么前面看着挺正常一小伙,猝不及防就变成这样了。

    究竟是先前的人设作了伪,还是后来的状态是真实的?

    迹部同样古怪地看了久仁一眼,心中大惑不解。

    工藤久仁的态度是其一,另一个就是他的状态,感觉上比刚刚好了很多。

    脸色虽然仍旧红润,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有半分减少,但是少年气息均匀平稳,整个人比刚才用力过度后昏沉的模样要精神许多。

    夏目捂住眼,有些不忍直视。

    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中二的姿态,这要是他的话……一辈子很长,忍忍就过去了吧。

    冰帝的人更是毫不掩饰地嘲笑出声。

    “立海大的人这是在搞笑吗?突然指天说出这种中二的话,太蠢了吧?”

    “谁知道呢?可能在立海大炙热的内心之下潜藏着一颗中二的心吧。”

    “这种行为,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都不做了。他都不会觉得尴尬吗?”

    “大概是因为刚刚步入国中?”

    “别扯了,凤也是一年级,怎么表现的就那么正常?”

    四天宝寺的人仿佛见到了志同道合的知己,比其他所有人都激动兴奋。

    原哲也一本正经地点头:“果然搞笑者为王啊!王者立海大都是走的搞笑路线呢!”

    金色小春扭扭捏捏,脸色似乎是因为过度激动涨红:“我一直以为只有中原君和太宰君是立海大少有的搞笑贯彻者,今日一见,立海大大概也很赞同‘搞笑者为王’的定义吧。”

    只有白石在沉吟了片刻后,有些无奈地持否决态度:“这应该不是搞笑,是中二吧。”

    金色小春认真地晃了晃手指:“中二和搞笑并不冲突。”

    白石:“可是大家都没有笑唉!”

    金色小春:“……”

    白石:“而且现场的气氛还变得有些尴尬了。”

    青学的人同样张口结舌地看着久仁的表现。

    菊丸睁着大大的猫眼,结结巴巴地说:“立海大的风格不是傲慢暴力的吗?为什么现在好像有些不对劲?”

    大石憋了半天,有些一言难尽地评价:“感觉有点儿中二,还有些说不出的……傻!”

    手冢推了推眼镜,说出了既万能又意味不明的一个字:“啊!”

    “真实的立海大究竟是怎样的?”乾贞治对自己发出了灵魂一问。

    如今的立海大变得愈发神秘莫测,对于一名优秀的数据男而言,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

    柯南一行人也被久仁的行为搞懵了,几人睁着豆豆眼,呆滞地望着还维持着那副中二到似乎想要冲天姿势的久仁。

    毛利兰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嚅嗫地开口:“……没想到,久仁居然是个这么热血的人吗?”

    园子讪讪笑道:“是,是啊,看来我们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呢!”

    柯南:“……”

    不,曾经的他才绝对不会有这种丢人的行径……所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岁月的风沙为什么会把他磨砺成这副模样?

    反倒是安室透在怔愣过后很能理解久仁的行为。

    他感慨一声,说:“这真是最好的年纪啊!”

    为了这些有梦想、有志向的孩子们,他也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祖国。

    胁田兼则附和道:“是啊!”

    不止是这些外校成员,就连立海大本校的成员都惊诧于久仁的表现。

    “久仁这副样子,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幸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丸井深有所感地点头附和:“不止是这副样子,说的话好像也在哪儿听过。”

    “他这样好傻啊!”切原指着久仁,捂着肚子一点儿不给同学爱的笑出了声。

    景仁有些诧异,他的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夏目。

    “贵志,是不是觉醒?”

    他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清楚,但是在场的正选准正选,都从他这隐晦的问话中听出了什么意思。

    夏目闭着眼,满脸沉痛地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测。

    “是!”

    幸村等人顿时恍然大悟,但他们还是不明白怎么觉醒上去了。

    于是柳莲二好奇问道:“是久仁要和觉醒形象改造的吗?”

    夏目摇了摇头,一副凝重的模样。

    “是觉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要和久仁哥在赛场上试试。”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觉醒平时就一直蠢蠢欲动,经常撺掇着久仁哥想要形象改造,很可惜,就是久仁哥总是不同意……”

    都是他不好,没有拦住冲动的觉醒,这才让久仁哥面临这种社死境地。

    也不知道等他恢复正常状态,回想起现在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试图直接给自己抹刀子。

    ……

    不用等久仁恢复正常状态,现在他就恨不得找块儿豆腐一头撞死。

    他现在身体属于被觉醒操控,但是理智还是属于自己的,他的大脑还是可以思考问题,唯一的变化就是,他的身体不受自己思想所控制了。

    工藤久仁觉得,自己要是条件足够,一定会在事后杀了觉醒泄愤。

    啊,把它装到铁桶里,灌水泥,然后再沉到太平洋。

    ……想想就很美好,那样世界一定可以恢复安宁。

    正兴致勃勃和久仁进行形象改造的觉醒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底突然升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它晃了晃脑袋,将心里那一丝慌乱甩掉。

    现在这样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够扫兴呢?

    它觉醒,作为久仁的守护甜心,一定会帮助久仁赢得比赛,实现梦想,走上人生巅峰的。

    要是久仁知道它的心中想法,绝对会十分唾弃地吐槽一波。

    有没有走上人生巅峰他是不清楚的,但是他现在绝对是社死巅峰。

    不仅仅是这整所体育馆的观众看到了他的社死瞬间,还有正在电视前观看直播,以及直播过来不定时的重播前的观众们,那都是欣赏他社死瞬间的见证人啊!

    迹部不清楚久仁的心理活动,他只看到了久仁满面春风、笑逐颜开,明显一副很开心的表现。

    ……居然是真心实意在欣喜,工藤久仁居然是这么个……“积极向上”的少年吗?

    幸村、真田他们知道吗?

    果然,先前那些正经的表现,不是真实的工藤久仁吧。

    思及至此,迹部顿了顿,习惯性摸了摸自己眼角下的泪痣,讳莫如深地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啊嗯,真是太不华丽了。”

    第268章

    工藤久仁究竟是怎样的人,迹部心里难免有些好奇,但是当前的情况显然不是走神的时候。

    抬头看向此刻应该出声的裁判,却见对方呆若木鸡地坐在裁判椅上一动不动,很明显也是被工藤久仁刚刚的表现震惊到了。

    迹部皱了皱眉,出声提醒道:“裁判,是不是该报分了?”

    裁判怔愣了好半晌,直到迹部开口这才回过神来。

    他慌乱地看了看手中的记录表,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34-33,迹部景吾领先。”

    下一球的发球权在迹部景吾手中。

    在外人眼中不知道抽什么风的工藤久仁此刻精神奕奕地握着球拍,认真盯着迹部,严阵以待。

    迹部深吸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对面这个立海大后辈究竟是出了什么故障,但是网球还是要打的。

    具体有怎样的改变,想必通过网球也能看出来吧。

    形象改造后的工藤久仁精神异常亢奋,一直说些激昂的言论,那些中二的话,就连见过大场面向来气定神闲的幸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他一度不想认下这个后辈了。

    幸村眼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声音却依旧平稳淡定:“贵志。你要不跟觉醒说一下,让它解除这种状态吧。这样对迹部君有些不公平,影响不大好……”

    这个“影响不大好”究竟是对立海大的影响不大好,还是对迹部的影响不大好,旁人无从得知。

    夏目对此无可奈何:“我刚才劝过,可是觉醒一意孤行,我拦不住。”

    幸村:“……”

    工藤久仁斗志昂扬地游走在赛场上,与先前体力流失后气喘吁吁的模样截然不同,动作游刃有余,那双黑灿灿的眸子中都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光辉和灿烂,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自信而张扬的气息。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明亮的外表下,内心是多么的崩溃。

    久仁:觉醒,快点结束形象改造啊!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

    他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觉醒听的到,所以就一直反反复复地重复。

    觉醒对此置若罔闻,异常亢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加油棒,兴奋地喊道:“加油啊,久仁,为了梦想,我们冲啊!”

    在觉醒的带动下,久仁甚至在打球途中还释放内心意志般地高声吼道:“我要赢,我一定要赢,我要让我的梦想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我所期盼的一定会如同最美丽的花朵一般在阳光下努力盛开,光辉灿烂!”

    众人:“……”

    理想很不错,志向也很伟大,就是把梦想在赛场上喊的这么玛丽苏的,多少有点儿神经。

    但凡他语气平静点,声音再小点,这话听上去都不会那么奇怪了。

    幸村:“……”

    幸村额头青筋鼓动,他觉得自己的后辈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的神经上蹦迪。

    中也和太宰也就算了,有着四天宝寺的衬托相较来说还是比较正常的,他立海大的面子还勉强能糊住。

    现在面对冰帝就不同了。

    就算久仁有着自己的苦衷,也并非自愿说的话,事后说不定还会觉得见不得人,但这并不妨碍一同丢人的还有立海大这个集体。

    他现在还能保持优雅大方的微笑,全都仰赖自己这强大的心理素质。差点儿都不行!

    不止是旁人,就连被迫说出这种话的当事人工藤久仁都觉得如今的自己都已经羞耻尴尬地脚趾能抠出一整座别墅了。

    他的内心在疯狂咆哮,阵阵烈风呼啸而过,死命地表达自己的抗议和不满。

    久仁:拜托啦,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被部长他们罚训的。

    久仁:太丢人了,不要把你的意识强加到我身上来啊!

    久仁:梦想是要有的,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悄悄地成长,然后再惊艳众人啊。完全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到处叫嚷着要实现梦想啊,你不觉得这样真的很傻吗?而且一般这样到处宣扬自己要如何如何的人,一般到最后梦想都会化作泡影的。

    觉醒不赞同地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劝说:“梦想就是要大声说出来才好啊,不需要害羞的。况且梦想能不能实现和往外宣传根本没有什么太大联系。事在人为,只要肯努力,孜孜不倦,一定能够实现梦想的。现在这样,我是在帮你巩固梦想,顺便增加一下气势。”

    久仁:“……”

    这句话一出,气势成负值了好吗?

    八成咱们现在的对手正在心里肆无忌惮地嘲笑咱们呢!

    迹部倒是没有如久仁所想在嘲笑他。

    如今是比赛的关键时刻,他自然是竭尽所能来观察对方,哪怕工藤久仁的行为愚蠢到的确值得他的几句讥诮讽刺,他却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心,利用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无用的事情。

    这一局他存了试探对方的心思,实在是工藤久仁的变化过于古怪,他心里不得不生起警惕。

    果不其然,工藤久仁在打球时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明明之前还一副随时随地会被自己绊倒的模样,就这样片刻时间,就变化这么大。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工藤久仁在最初就始终在藏拙,来隐瞒自己真实的耐力数值。

    否则没有其他的理由来解释这种变化。

    工藤久仁不知道迹部的心理活动,他还在心里面对着觉醒疯狂输出,做着一系列心理活动。

    久仁:好,不谈呼喊梦想的事,咱们来说说其他的。你未经我允许擅自和我进行形象改造,你问过我意见了吗?这样对我公平吗?你礼貌吗?

    “……”觉醒有些心虚地戳了戳手指,眼神游移不定,对他的质问一言不发。

    没错,这的确都是他私心所为,他没有询问久仁的意见,这件事上他确实不占理。

    久仁:退一万步来讲,你就算不顾及我,对人家迹部前辈也不公平啊!我是想要赢,可绝对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获得胜利啊!这是作弊!作弊!知不知道!

    或许觉醒和他形象改造后真的有着一定加持,也或许久仁本身就有这样的实力,总之在迹部存心试探的这一局当中,久仁拿下了这一局。

    当前比分34-34,平局。

    似乎是没料到久仁会这样言辞尖锐地指责他,觉醒不免怔愣住了。

    “……倒、倒也不至于说是作弊吧!我是你的守护甜心啊。”它结结巴巴地辩驳。

    久仁深吸一口气,努力忍耐住心中的怒火:“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这话你问问你自己信吗?”

    “……”觉醒沉默了。

    好吧,其实他也不信。

    作为久仁的守护甜心,它某种程度上属于久仁的一部分,如果一定要强行辩解的话,他的能力其实就是久仁的能力,他们的形象改造也没有借助外物和外人,说作弊却也不符合作弊的条件。

    但是你能狡辩说一个人依靠自身的“魔法能力”来取得非魔法运动项目的胜利是正确的吗?

    工藤久仁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咱们现在这样对人家迹部前辈其实挺不公平的,所以啊,我亲爱的守护灵先生,你还是给我解除形象改造的状态吧,不然这样对大家都挺不友好的。”

    觉醒委屈巴巴地怼了怼手指,呐呐开口:“我这不是想跟你在赛场上并肩作战吗?之前比赛的时候我想要形象改造你都不同意,今天实在是眼热,所以我这才会这样擅作主张的。”

    这段时间以来,它不止一次和久仁提到过想要一起合作进行比赛,每次久仁都会特别义正言辞地拒绝,最后还会将它说的哑口无言,它甚至无言可辩。

    今天看着久仁的比赛,打到抢七局了,它实在是眼热,忍不住就私自进行了形象改造。

    它承认,当初确实是头脑发热之下做下的决定,主要是看着下方的比赛它也忍不住情绪激昂。

    久仁再次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地再次问它:“那你现在能给我解除形象改造了吗?我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赢得比赛的话,我自己也会良心不安的。说不定以后这就是我的一个心病,会影响我以后的进步的。”

    久仁半真半哄地劝说它。

    良心不安是真的,心病可能不至于。

    只是以后想到这件事,心里面肯定会不痛快。

    毕竟比赛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要是最后有着觉醒的插手导致他获胜,就算他自身有着能够获胜的能力,每每想到,只怕也会心有不甘,总会觉得这个荣誉拿得名不副实。

    即便他最初真的有着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获胜的可能,内心也会恍惚不安。

    觉醒听着他的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然一变。

    没等久仁继续哄骗,觉醒就脸色凝重地点了下头,仿佛面对的是一件十分严重的问题。

    “好,我答应你。”

    然后在久仁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痛痛快快解除了和他的形象改造。

    久仁:???

    第269章

    觉醒能够这么干净利索地答应下来,主要就是担心久仁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内心出现动摇。

    它可是久仁的守护灵啊,万一久仁心里迷茫起来,届时作为久仁梦想的它只怕也会重回蛋里。

    严重一些,甚至可能变成坏蛋。

    久仁很可能会因此遭受打击,最后一蹶不振。

    没了觉醒的辅助,久仁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肌肉恢复了先前的酸软无力。或许是在形象改造时的强行透支,如今他的四肢比最初还要酸痛。

    在觉醒解除形象改造的那一刻,久仁脚下一个踉跄,一度都要觉得自己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跌倒在赛场上。

    觉醒见此不由惊呼:“久仁!”

    却在身体前倾的下一刻重重踩住了实地,凭借着自己的意志撑住了自己的身躯。

    见此,觉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连工藤久仁自己心里那一瞬间提起的石头也缓缓落了下来。

    冰帝的人站在场边对于久仁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只看到了工藤久仁身形稍微晃了晃,其余和最初没有什么区别。

    站在工藤久仁对面的迹部对自己对手的动作看得十分清楚,对方那一瞬间的变化实在可疑。

    他心中存疑,却没有表露分毫,压下了怀疑的种子。

    幸村见此倒是福至心灵,询问夏目想要确认自己心中所想是否属实。

    “贵志,觉醒是已经解除了那个状态吗?”

    他坐在教练席,对久仁的神态看得还算清楚。那一瞬间的变化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对。”夏目点点头,他听到了觉醒的话,虽然只是觉醒一只守护灵的话,但是从中也能判断出它已经解除了形象改造。

    他想到刚才觉醒的表情还有说的那些话,不确定地推测:“觉醒看上去挺不情愿的,应该是久仁哥说了什么,它才会解除形象改造的。”

    幸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真田听此也是十分满意。

    他向来讲求公平对决,觉醒擅作主张帮久仁作弊已经让他心中很是不满,如今久仁能够这样公道合理地要求觉醒解除“作弊”状态,堂堂正正进行对决,实在是很合他的心意。

    这至少说明觉醒所做不是久仁所想。

    而且,久仁对于觉醒私自做主的行为也是不赞成的。

    场上的比赛已经胶着了许久,毛利兰和园子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去。两人手掌握的很紧,手心不知何时冒出了粘腻的汗渍,似这无休止的比赛一般,胶着在一起,滑腻腻的,却无法让紧张的两人松开。

    承载着学校荣耀的两人都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示弱,始终吊着心里面那口气。

    已经来到了迹部的赛末点。

    工藤久仁早已精疲力尽,迎着飞来的网球,他的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踉跄地跑过去,努力伸长胳膊用球拍轻轻一撞。

    ——是个挑高球。

    夏目贵志呼吸一紧,紧张地看着场上腾飞的网球,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一团黑色的阴影在烈日为幕的映衬下无比清晰。

    丸井惊呼:“糟了,这下给了迹部扣杀的机会!”

    哪怕不用“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普通的扣杀对于如今疲惫不堪的久仁也是一个致命困难。

    幸村目光凝重地望着赛场,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冰帝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这决定他们冰帝命运的一球。

    ——成,则冰帝还有一争全国冠军的机会;败,那今年的冠军将彻底与冰帝无缘。

    在这关键性的时刻,所有人都止住了声音,屏息凝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场内的情况。

    迹部却并没有如众人所料使用扣杀,而是又一次用出了他那公认已经被久仁破解的绝招“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丸井很不理解:“这种时候不是用扣杀最合适吗?而且久仁已经破解了他的圆舞曲了,完全封锁了,他再继续用也只是继续被得分啊。”

    太宰托着腮,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可是久仁已经没力气了。”

    丸井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跟这有什么关系。”

    太宰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

    丸井怀揣着满腹疑惑再次将目光转向赛场,就见久仁意图如法炮制破解圆舞曲,却在手腕缩回,网球砸在球拍柄上时,握着球拍的手倏地一松。

    “当啷——”

    球拍落到了地上,网球则是回到了迹部的半场,迹部二次扣杀,完成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Gamewonby迹部景吾7-6,冰帝学园获胜。”

    “立海大附属中学vs冰帝学园,2-1,立海大附属中学领先。”

    丸井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赛场,仍旧无法相信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怎么回事?久仁怎么会松了球拍?”

    仁王慢吞吞地开口:“着什么急啊,一会儿问问当事人不就知道了吗?”

    随着裁判的声音响起,工藤久仁蓦地向后倒去。

    他的身体早已力竭,能够走到现在完全凭借的是一股不屈的意志力,是追逐胜利的信念让他坚持到了现在。如今比赛已经结束,自然不需要再强撑着了。

    立海大的人见此不由惊呼出声,想要下去扶他。然而还没等动作,就见久仁自己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工藤久仁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就算体力已经透支,也不会容许自己在外面表现地过分狼狈。

    他脚踏实地站好之后,猛地深吸一口气,这才鼓着力气来到了幸村面前。

    “抱歉部长,我手上没力气了。”他满怀歉疚地说道:“没有抓稳球拍。”

    如果是力量和速度没有过度消耗的前提下,他的确可以轻易反击迹部的绝招。只可惜,在长时间的运动消耗下,他握着球拍的手早就支撑不住迹部重重一击。

    那破空的网球就如同石块儿一般砸在了他的球拍拍柄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握着球拍的虎口震得一麻,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幸村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他满脸宽慰地看着久仁,随后微微侧头,一如既往温和地跟后面的柳莲二嘱咐:“莲二,回去了,一定要好好调整久仁的训练菜单。”

    久仁:“……”

    胜利的迹部高傲地仰着下巴,熟练地打了个响指,说出了自己的口头禅:“胜者是——”

    “迹部!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迹部!……”

    场边随之而来的就是冰帝学园啦啦队的默契呼喊,在接连败落两局过后,迹部的反转,令原本紧张不安的冰帝学园学生瞬间士气高燃,场面一时热烈沸腾,令人心潮澎湃。

    园子看着落败的久仁,以及赛场上自鸣得意的迹部,气愤地锤了锤拳头。

    “真是的,就差一点儿就能赢了。”

    对于久仁她是无感的,只是迹部这个花孔雀,实在是比较招人讨厌,自然会为久仁鸣不平。

    毛利兰也是深感惋惜,叹道:“是啊,真是可惜,明明都已经坚持到抢七局了……”

    她们却也知道,比赛规矩就是这样。

    两个人同样都坚持到了抢七局,谁也不比谁付出的要少,总是要分出一个输赢来的。

    有时候撑到最后,真正凭借的未知是能力,运气可能也是一部分加成。

    工藤久仁在座位上稍微缓过来后便拨通了柯南的电话询问案件情况。

    他已经看到了回到观众席的柯南。

    虽说距离远看不清柯南的神情,不过看对方那稳住泰山的坐姿,想必案子已经解决了。

    “柯南,案子怎么样?你既然回来了,那应该是已经解决了吧。”

    顾虑到旁边还有胁田兼则,柯南尚且还有些局促,没敢露馅特别明显。

    “解决了,其他的等回头咱们碰面了再说,我这里暂时不大方便。”他半掩着嘴巴和手机,小声和电话那边的久仁通话。

    久仁听出了对方的小心谨慎,心中狐疑,却也没有多问,便任由对方挂断了电话。

    柯南收起手机就听到身边的几人还在对刚刚的比赛进行讨论。

    安室透和胁田兼则两人对网球同样表现出兴趣盎然的样子。

    “那位迹部君的耐力看上去很不错,比工藤君稍微要厉害一些。”安室透中肯地评价道。

    胁田兼则认真地表示了赞同,却也有一些不同的想法:“两人各有优劣吧,都有自己的特点。迹部君在耐力上十分优渥,不过工藤君的精神力也是少有匹敌的。”

    柯南眼睛成了半月眼,心中有些无力吐槽。

    这整场比赛最该值得讨论的难道不该是久仁那能够用科学来分析透彻听上去有理有据却极其不科学的第二抉择吗?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单打二的比赛也随之开始。

    是冰帝的芥川慈郎和立海大的仁王雅治。

    然后柯南亲眼目睹了那个白毛的仁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描淡写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从服装、发型甚至模样和球技……赫然是刚刚才结束比赛的工藤久仁无疑柯南目瞪口呆,瞳孔地震。

    他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么不合理的事情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毫无遮掩的瞬间发生。

    柯南看了看赛场,又瞅了瞅旁边观众席上自从下场后姿势都没变过的久仁,心神一片恍惚。

    耳边是园子为了显摆自己对网球的了解所做的关于这个招式的讲解。

    特别富有科学依据的那种,让人听了想要直呼扯淡。

    ……所以这真的不是魔法吗?

    第270章 重组世界观

    接下来的比赛,柯南没有细看,自打看到仁王那魔法一样的变身后,他就魂不守舍,没什么精神,细心的毛利兰发现后十分忧心。

    “柯南,你怎么了?”毛利兰摸了摸柯南的头,关切地问。

    柯南后知后觉听到毛利兰的声音,慢半拍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特别了解这个世界,所以重建了一下世界观。”

    毛利兰:???

    胁田兼则倒是很能理解柯南的表现,心中充满了同情。

    想当初自己看到那魔法一样的网球时,也是这么一副天崩地裂的神态。

    哪怕是如今,自己再次看到这种神奇的网球招式时,依然会大吃一惊。

    和柯南的表现异曲同工的还有安室透。

    安室透瞠目结舌地望着变身成另一个人的仁王雅治,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面孔因为惊讶忘记了表情管理而变得有些呆滞,甚至忘记了该如何思考。

    直到毛利兰的呼唤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安室先生,安室先生?”

    安室透回过神来,脸上习惯性重新戴上了那张温和的笑容:“毛利小姐,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毛利兰没有怀疑什么,笑容可掬地说:“没事,就是刚刚园子说过段时间去轻井泽玩几天,正好她家在那儿有别墅,附近还有网球场,想问问安室先生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顺便可以指导一下我们网球。”

    如果是以往的安室透听到对方的话,肯定会特别优雅地说上一句“荣幸至极”,就算拒绝也会用一种恰到好处地愧疚感来委婉表明自己的心意。

    然而刚刚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新世界后的安室透,此刻怎么也没办法面对对方近乎于吹捧和信任下请求的“指导网球”,再次低调却透着自信高傲地应对方的请求厚着脸皮去当所谓的“指导老师”。

    见识过网球的真实后,他实在觉得自己有些德不配位,不敢擅自夸大。

    安室透诚恳地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能力表现出了真实的无奈和怯懦。

    “毛利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指导算不上。从前我确实觉得自己在网球运动上还算是小有能耐,今天这场比赛却让我觉得曾经的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

    他苦笑一声,嗓音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不瞒你们说,国中的时候我也曾经在网球单人赛上获得过优胜,那时候日本的网球,还没有这么魔幻……当然,也可能是我见识浅薄的原因。”

    “……”毛利兰和园子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对于安室透讳莫如深的发言感到云里雾里。

    大概真的是时代不同,毛利兰和园子对当前的网球状态就感觉很平常,反之安室透则是茫无头绪,一度觉得世界可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才会导致网球变成现在这样古怪的形态。

    怅然若失的柯南听到安室的话,泪眼汪汪地看向了他,眼中蓄满了感动,令人望之怆然。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和他一样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充满怀疑的人了。

    原来不是他一个。

    原来不是世界容不下他,想要将他给踢出去。

    原来不是他的问题,他还是正常的,是世界的问题啊!

    仁王的表现在赛场上的确亮眼,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仁王幻影,在此之前,他的招式一直都在酝酿改良中,直到今天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

    立海大的一众小辈都表现得很惊奇,他们也都是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一招。

    “以前仁王前辈虽然也是模仿别人打球,但那只是动作、技巧和能力上的模仿,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连外貌都改变的,这也太神奇了吧!”久仁双眼发光地看着赛场上的前辈,眼中熠熠生辉。

    要不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在接受魔幻网球的熏陶,世界观已经逐渐被同化,对于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网球技巧也都能够接受,否则就今天这一出,绝对能叫他大跌眼镜,一度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到时候说不准他的表现还不如柯南镇定。

    中也无语地扯了扯唇角,轻啧一声:“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破绽地变身成另一个人,这怎么看也不是特别科学吧。”

    太宰治晃了晃手指,粲然如花地反驳他:“chuya,你可没有资格说别人不科学哦~”

    中也:“滚!”

    “我以前见同学们打过网球,但没有这么奇妙的。”夏目贵志目光灼灼地瞧着场中的比赛,眸中满是艳羡:“我以后也能有这样的招式吗?”

    可以随时随地变成另一个人诶,想想都让人心痒难耐。

    久仁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支招:“回头你可以找你仁王前辈问问,看看他愿不愿意教你。不过这东西,就算他愿意教,也是看天分和努力的。”

    “别说贵志想学了,我也想学。”中也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说:“等比赛结束后,我也找仁王前辈问问。”

    这要是学会了,于他而言多的不仅仅是一个网球技巧,关键时刻说不准还能保命呢。

    工藤久仁又扫了眼各位前辈们的神态变化。

    自打仁王前辈用出仁王幻影后,他们这些正选和准正选中,就知道他们几个一年级的表现出了极大的诧异,其他人全都面不改色,看样子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或者提前就见识过了。

    ……嗯,就连和仁王前辈向来不对付的丸井前辈都气定神闲,大概是二年级的这些正选前辈都提前就了解过相关消息了吧。

    同赛场的芥川慈郎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神奇技巧的人,此刻看到仁王的变化,以及变化后所用出的那种种属于被变化的人的招式,顿时激动难耐,向来惺忪双眸的人此刻却神采奕奕,如同热爱天文的人遇到新的星星时那样兴奋欣喜。

    然后就在芥川慈郎一声声真诚呼唤的“好厉害”中,仁王雅治轻而易举获得了胜利。

    “全国中学生网球赛总决赛立海大附属中学vs冰帝学园,3-1,立海大附属中学获得本次大赛总冠军。”

    身后当即传来了立海大部员的欢呼,还有啦啦队兴奋的呼喊。

    久仁却在这本应普天同庆的时刻走了心神,被芥川慈郎全程的骚操作惊到了,张口结舌地始终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额,怎么感觉这个芥川慈郎全程没有打几球,一直在为仁王前辈打call?他真的是冰帝的学生?不是我们立海大派过去的卧底?”

    中也听着冰帝学生那些习以为常却无可奈何的吁声,判断:“大概不是,看冰帝的学生那气愤却无奈的模样,多半是这个芥川慈郎有些突出罢了。”

    太宰特别翻译了一下中也的话:“直接说他长歪了不就行了。”

    或许真的是对长歪的芥川慈郎司空见惯,迹部见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颓势直接葬送到了芥川慈郎手中,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显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似乎眼前的景象早已屡见不鲜。

    见此,工藤久仁则更加不解。

    既然明知道上去会是怎样的情景,为什么还会派出芥川慈郎担任单打二。

    貌似是看出了久仁所想,太宰在旁边解释道:“冰帝网球部的人数众多,但是能用的高端战力寥寥无几,让芥川慈郎担任单打二,一个是他确实有能力,另一个就是没有其他可用的选手了吧。”

    久仁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低调地骄傲了一把:“也是,不是所有学校都是我们立海大,高端战力一抓一大把。”

    一旁为了胜利手舞足蹈的切原见这几个人这么扫兴地谈论其他事情,当即沉下了脸,怫然不悦地推了旁边的久仁一把。

    “你们说什么呢?比赛都结束了,你们几个怎么还板着脸。咱们是冠军,高兴一点儿好不好!”

    最最关键的是,总决赛可是有他参与的,这份冠军的荣誉中也有他的一份汗水。

    毛利寿三郎也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揉了揉切原本就放浪不羁的发型,笑嘻嘻地说:“小赤也说的对,都高兴点儿!你们前辈我能够在在校期间连经两次全国冠军,以后去了国中也是有的吹的,这还要多亏了大家共同努力,才让你们前辈我这么有面子。”

    听着他们的话,工藤久仁却不由黯淡了眸子。

    “抱歉,本来可以不用仁王前辈上场的,要不是我……”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景仁给打断了。

    “别说那么多。你可以将过去当做未来成功的经验,但绝对不能沉湎于过去,总是陷进失败的圈子。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与其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如吸取教训,作为将来获胜的基石。”

    丸井也在旁边附和,诚挚地宽慰他:“是啊,现在你有我们这些前辈给你兜着,等我们毕业了之后,就全都要靠你们自己了,到时候,就该你们给后辈撑伞了。”

    幸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边,笑吟吟地说道:“所以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在未来拥有给后辈撑伞的能力啊。”

    望着面前一个个给他加油鼓劲地前辈们,久仁不由得感到眼眶有些湿热。

    他重重点了点头,铿锵有力地保证:“一定不会辜负前辈们的信任!”

    第271章

    相较于热火朝天的立海大,冰帝这里却显得有些愁云惨淡,人头攒动的观众席上鸦雀无声,和那些欢呼雀跃的人们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却又明显的分界线。

    一向神经大条的芥川慈郎都在此刻感觉到了不对,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抱歉,迹部,我刚刚太专注了,输了比赛,对不起。”芥川慈郎满心歉疚地致歉。

    他就算再疲惫懒惰,不喜欢思考,也知道一场比赛的胜利不属于他自己,而是代表了整个学校网球部的荣誉。

    明明迹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堪堪将局面挽回的,他却在之后输给了仁王……

    迹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责怪芥川慈郎的意思。

    “算了,无所谓,反正你就算用出全力,也不是仁王雅治的对手。”

    芥川慈郎也算是个网球天才,可惜平时训练就不怎么努力,天赋再好,碰上立海大这群又有天赋又努力,恨不得天天训练的家伙也是无能为力。

    迹部看了看身后仿佛被阴云笼罩的众人,挑了挑眉,口吻一如既往的高傲张扬。

    “啊嗯,你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向日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嗓音低低的,语气充满了沮丧:“可是,我们输了啊。”

    言外之意,哪儿还有心情想其他的事?

    迹部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沉声说:“明年我们还有机会,现在认输还为时过早。”

    忍足张了张嘴,复杂地看了眼迹部,心中百感交集。

    迹部没有觉察到旁人落到自己身上那些目光,不过,以迹部骄傲的性格,就算觉察到,大概也不以为意。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用力朝着天空中一扔,高声喊道:“胜者是——”

    “迹部!”

    仿佛被点燃了火药的引线一般,在迹部的举动下,冰帝的学生再次振奋激动起来,慷慨激昂地高声叫喊属于他们的口号,每个人脸上都是明亮的光彩。

    园子嫌弃地捂着耳朵,却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夸赞道:“冰帝的小鬼们虽然很讨厌,但是这百折不挠的精神还是很值得夸赞的嘛!”

    青学的桃城武捂住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不满地说:“冰帝的人怎么回事?都已经输了还叫这么大声,耳朵都要聋了。”

    海堂熏冷笑一声,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蠢货,人家就算输了,也是全国大赛的亚军,还轮不到你来说什么。”

    桃城武轻蔑地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嗤,人们只会记得冠军,谁会记得亚军啊。”

    海堂熏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什么,眼中蓦然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当即闭了嘴。

    有些东西他不能说,说了太得罪人了。

    乾贞治却在这时补充了海堂熏想要反驳补充的心里话。

    “那也比咱们这些连四强都没闯进去的籍籍无名的学校要好得多。”

    桃城武不服气,还想要为青学正名,谁知乾贞治却像是猜到了他心里面的打算,淡淡开口:“青学之所以出名也是因为曾经的越前南次郎,那些荣誉都不是我们的,咱们没资格拿来做挡箭牌。”

    这话一出,桃城武只能讪讪闭嘴,哑口无言。

    “真希望,明年有机会和立海大比上一场啊!”不二托着腮,笑眼弯弯,口中的话听不出是感慨还是随口一提。

    “啊!不要大意的上吧!”手冢面容严肃,掷地有声地说道。

    四天宝寺对冰帝不屈不挠的精神同样表示很欣赏。

    渡边修还特别指着冰帝的方向给他们说了一句:“咱们也应该学学冰帝,失败了也无需气馁,只要坚持不懈,总有扳回来的一天。”

    小春和裕次不约而同地凑到一起比了个心,兴致昂扬地说:“没错,让我们一起用搞笑网球征服赛场吧!”

    白石口中喃喃:“等明天就问问幸村,什么时候打交流赛。”

    先把时间地点定好,相信和立海大进行一场交流赛,对他们四天宝寺一定有很大帮助。

    电视台的直播镜头以及那些记者的摄像机全都对准了立海大的队伍,闪光灯噼里啪啦连续闪烁,几乎没有停止的空隙。

    在这样万众瞩目之下,颁奖典礼开始,冠亚季三军整整齐齐地列队入场。

    日本网协的工作人员首先给季军和亚军颁发奖状证书,等到最后压轴的关键时刻,才拿起台前的奖杯和代表冠军的旗帜、证书来到了立海大的队伍面前,将手中的东西尽数交予了面前的选手。

    工作人员说着祝福的话:“恭喜你们。”

    “谢谢。”幸村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奖状和证书,那面冠军旗帜则交到了旁边的真田手中。

    对于立海大而言,在全国大赛开幕式时交出去的荣誉旗帜不过是在网协那里寄存了一段时间,他们再次以风卷残云的姿态横扫千军,从网协手中再次将那面旗帜堂堂正正地取走。

    一回生二回熟,或许在去年这个时间首次拿下冠军的幸村内心还有些许紧张,然而如今的幸村早已能够从容不迫地面对这一切,轻车熟路地举行完仪式全程。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网球周刊地记者蹈常习故给冠军队伍拍照。

    这张照片不仅会作为荣誉挂到网球社办的荣誉墙上,也是每年杂志上必定刊登的一张合影,作为杂志的热点,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在拍照过后的采访时,一群记者围在他们身边问东问西,幸村总是会气定神闲地周旋在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追询中,一字一句都滴水不漏,让那些记者总觉得似乎下一刻就会从对方口中扒拉出一些有趣的秘密,可到了最后才恍然发现,他们努力追问了半天,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真正想要的爆点,完完全全步入了这个少年的圈套,最后懊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也有些记者早在比赛时就时刻关注立海大这些正选们的动向,敏锐地发现跟在这些正选身边却没有穿着立海大服饰的夏目贵志似乎不一般。

    如今当事人的路走不通,这些思路活络的记者也不气馁,另辟蹊径找到了安安静静在观众席上坐着撸猫的夏目贵志,在夏目茫然的目光中,二话不说举着话筒就怼了过去。

    面对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夏目贵志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这时候久仁、中也、景仁几人过来挡在了夏目的面前。

    久仁刚刚见这几个记者离开就留了个心眼儿,看到他们的目标似乎是夏目时,就叫上了景仁和中也快步跟了上来。

    久仁和景仁护着夏目,中也则在后面垫后。

    有着久仁和景仁这两个常年混迹于记者群中的家伙,他们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包围圈。

    幸村等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样,看到六神无主的夏目后,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大致始末。

    他没有再跟这些记者墨迹,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后,就礼貌却不失强硬地表示自己准备离开,随后不等这些记者的回答,就带领队伍朝着体育馆外面大步走去。

    为了避免记者穷追不舍的采访,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自己学校所在的大巴车走去,却在即将上车时被人给叫住了。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幸村停下了走动的脚步,循着声音仔细看过去,果然是迹部。

    “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迹部倨傲地昂着下巴,丝毫没有因为比赛的失败感到落寞失意。

    幸村意有所指地扫了眼身旁乌泱泱的这群记者,无奈耸了耸肩:“现在恐怕不方便。”

    迹部微微眯了眯眼,他目光凌厉地瞄了一眼这些总往他们边上凑的碍事的记者,意识到这些记者是些麻烦,当即沉下脸色。

    他厉声说道:“诸位,比赛已经结束了,可以散了吧。本大爷和幸村部长有事要说,诸位在这里,实在有些不方便。”

    倒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这些家伙在这里,实在有些聒噪。

    记者们被那锋锐的目光扫过,下意识有些瑟缩。

    这些记者不论曾经是负责哪方面的记者,在来到这里之前多多少少都对今天比赛的两支队伍做过一些简单了解,其中最引人注目、令他们印象深刻的当属迹部景吾。

    不止是迹部景吾刚入冰帝网球部时做出地那些惊天动地的举动,一个更重要地原因就是迹部景吾的家世身份,很难不让人当做谈资说上两句。

    就连今天的比赛,迹部财团都在这里有着一些投资。

    此刻迹部发话,哪怕对方还是个国中生,然而对方身后的庞然大物很难让他们不顾忌。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着索性从幸村口中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得到的爆点去得罪迹部不值得。

    权衡利弊之下,他们最终选择了退让。

    记者们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沸沸扬扬的人群去了一半,没了近距离嘈杂聒噪的声音,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第272章

    周围人来人往的,迹部和幸村这两个今天决赛的队伍部长备受关注,时不时都有人将目光落到他们身上,结伴而行的则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迹部和幸村在附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谈事情,久仁则趁着这会儿没那么多人将焦点聚集在大巴车上的其他选手身上,准备离开一下,去找柯南当面问清楚案件具体细节。

    他摸到柳莲二身边,小声告假:“柳前辈,我有点事情,能不能先离开一下?”

    柳莲二微微蹙眉,倒也没有追问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淡淡扫了久仁一眼,最终只是摆了摆手,说:“速去速回,别耽误回程时间。”

    他知道这些后辈总有那么几个奇奇怪怪的身份,以及稀奇古怪的事情要做。

    总之一个个都不怎么让人省心。

    偏偏那些事情他也插不了手,更没理由阻止这些后辈可能在拯救世界的路上,只能随波逐流。

    “我很快就回来。”

    久仁摆摆手就下车迅速离开,直奔目的地。

    刚刚他已经和柯南通过电话,现在对方正在一个地方等他。

    虽说电话里也能交谈,但是案子的详细内容还是当面说得会比较清楚一些。

    柯南选的地方就在体育馆外面一个背阴处,久仁到的时候柯南正坐在路边的座椅上,呆呆地望着前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没什么精神。

    甚至就连身边有人靠近都毫无所觉,没有一丝丝防备。

    他拍了拍柯南的肩膀,轻轻叫了他一声:“新一哥。”

    柯南仍旧是恍恍惚惚的,对于这已经近在咫尺的动静依然没什么反应,简直就像是故事里面被妖怪吸掉魂的人类,呆呆板板,任由旁人怎么呼唤都无动于衷。

    工藤久仁一连叫了好几声,柯南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动作迟缓地扭头看向了久仁。似乎是还没有彻底回魂,他努力辨认了一番,这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

    柯南迟钝地眨了眨眼,脸上做出一副恍然的神态,说:“哦,你来啦,久仁。”

    对方这反应实在不正常,本来想着过来速战速决问完事情就快点儿回去集合的久仁都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柯南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欲言又止了许久才像是鼓足勇气一般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久仁。”

    久仁有些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点头应了下:“昂,怎么了?”

    他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对于柯南而言打击极大的人生大事,否则向来自强不息的柯南怎么会变成这副精神萎靡的鬼样子?

    “你的那个第二抉择和仁王雅治的仁王幻影是真的吗?”柯南颤颤巍巍地问他,语气中充满了卑微和乞求,像是在渴求久仁能够坚定否定他的询问,好维持他那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

    “你就是为了这事这么精神不振的?”久仁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对此有些不理解。

    网球,或许在许多人眼中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科学,但只要接触的多了,其实就会发现,网球每一招都能够用科学去解释。

    还是接触的太少的原因。

    瞧瞧他,曾经对网球一无所知,最初接触到网球后,大概也有些不理解,但绝对没有像柯南这样反应过度,一副丢了魂似的模样,太没出息了。

    说白了还是对科学了解的不够多,对网球了解的不够多。

    此刻的久仁全然忘了自己当初刚刚被颠覆世界观时的表现并不比柯南好上多少。

    柯南没说话,默认了。

    久仁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他:“你别想太多,这都是很科学的招式,需要我给你讲解一下招式的原理吗?”

    他兴致勃勃地问他,显然在讲解网球原理这方面心思蠢蠢欲动。

    “不用了。”柯南当即拉下脸来,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的“好心”。

    他已经在比赛的时候经受了一次貌似科学其实一点儿也不科学的伪科学的暴击,如今世界观早就崩塌干净了,再来一次伪科学的洗礼实在没必要,无非就是让他最后那点儿岌岌可危的信念彻底成为自出生以来所坚守意志的陪葬品。

    被柯南拒绝,久仁也没有特别沮丧。

    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也行,正好我也没多少时间跟你讲解招式原理。”

    柯南:“……”

    “说正事,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简明扼要地说一下,我时间紧迫,马上就得走了。”久仁没有忘记自己专门跑下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他得赶紧弄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然后回去和大家会和。不能让大家等他太久。

    说到案子,柯南立马严肃起来,秒速进入工作状态。

    “你应该有猜测凶手吧。”柯南并没有急着就讲解案件的情况,而是提了这么一句。

    久仁没功夫和他兜圈子,点了点头:“有猜测,我觉得森下静华的嫌疑最大,然而没有证据之前,我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不论是案发现场还是其他地方,都不能空口白牙断定一个人是如何的。

    心中可以怀疑,但不能口述,无端指责一个人,对那个人才是最大的伤害。

    柯南却肯定了他的推测:“没错,就是森下静华。”

    他将案子的前因后果言简意赅说明了一番。

    久仁也通过柯南的复述在大脑中模拟出了森下精华杀人的全过程。

    森下静华并不像她一开始所说的那般作为受害者对施暴者不熟悉,她甚至还有死者追木三郎的联系方式,且双方有多次联络,只是应森下静华要求,不为外人所知。

    追木三郎被害前,森下静华以追求刺激为由通过手机短信告知追木三郎在男厕所相会。

    短信是在森下静华进入厕所之后发送的,她心知肚明追木三郎一直像个变态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尾随着她。所以在森下静华八点十五分进入厕所之后,追木三郎才能在两分钟之后无缝衔接进入厕所。

    甚至可能不需要她发送那样一条确保万无一失的短信,追木三郎都会紧跟上去。

    森下静华通过短信告知追木三郎自己所在的厕所隔间。

    为了避免让旁人发现,森下静华要求追木三郎必须要趁着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进来。

    在其敲门回复短信要求开门时,森下静华打开厕所隔间的门,用门掩住自己的身体,以防旁人发现破绽,在追木三郎进来后,迅速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目光。

    追木三郎本身就心怀不轨,森下静华用裹着蜜糖的恶毒心思,趁其不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高浓度□□喷雾,追木三郎瞬间毙命。

    为了防止自己事后被追查,森下静华将喷雾上面的指纹擦拭干净,随后就地扔到了厕所的垃圾桶里。

    接着她又在厕所里待了一段时间,确定男厕所内的人已经换了一茬,这才开门离开。

    工藤久仁听完了作案的过程,通过文字描述并没有听出哪里有破绽。

    他有些困惑:“那是怎么确定森下静华就是凶手的?证据是什么?”

    “森下静华为了避免自己手上沾上高浓度的□□,戴上了手套。事后这个手套她没有来得及销毁,作为证据保留了下来。她把手套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密封袋里,然后放到了……咳!”

    柯南轻咳一声,有些难以启齿,他期期艾艾地说:“那什么,就是胸口的地方。”

    “呃……”久仁嘴角抽了抽,心里默念不要乱想,随后一本正经地问他:“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她把证物放到哪里的?”

    咱就说对于女孩儿而言这么的地方,一般人应该不会想到吧,也不会特意去查看。

    “胁田先生说森下小姐在走动的时候身上发出了塑料袋子摩擦的那种声音,很清晰,和目暮警官反映了这个情况,大家也察觉到了不对,目暮警官希望能够让女警对森下静华搜身,然后森下静华就认罪了。”

    一旦搜身,森下静华藏在身上的东西就会展露无遗,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

    “我看那位记者女士挺干练的,没想到会做出杀人的事情。”久仁感到扼腕叹息,他对那位森下静华女士还挺有好感的。

    为了追木三郎这样的人渣,搭上自己的前途,真的不值得啊。

    柯南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些在这之前不为人知的事情。

    “按照森下静华所说,追木三郎一直尾随她,这倒没什么,关键是追木三郎用她的父母做要挟,甚至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的家里安装了隐形摄像头窥探她、用那些视频威胁她,这才让她萌生了将追木三郎这个罪恶源头扼杀的念头。”

    “据她自述,三个月之前,追木三郎以此不法手段胁迫她,森下静华被迫与他虚与委蛇,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随后谋划了今天这一场杀人案。”

    久仁不由喟叹。

    也是被逼无奈啊!

    第273章

    追木郎有此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唯一让人感到可惜的就是森下静华。为了这样一个人渣,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实在让人感觉不值。

    久仁了解了案件的来龙去脉就要离开,却在刚刚转身的瞬间被柯南起身拉扯住了衣角。

    他回过头来,有些不解地看着柯南。

    柯南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们那个网球真的就是普通的网球吗?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吧?比如说那个仁王幻影,就是用某种科技导致的。今天这其实不是普通的网球比赛,是一个另类网球的比赛吧!”

    事到如今,哪怕亲眼所见,柯南仍旧不敢相信这样不科学的事情会单靠人力就能做到,他宁可相信这是一场高科技的网球盛宴。

    比如说投影什么的,或许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这样的科技。

    他宁可相信有外星人,也不愿意相信有人能够不凭借任何外物力量就达到魔法的效果。

    前者是科学,后者是玄学。

    他终究是科学的信徒。

    久仁怜悯地看着自家堂兄,叹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那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柯南:“……”

    他坚持了十七年的信仰,终于在这一天崩塌了吗?

    柯南颓废地反身坐会了身后的椅子上,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如果人可以轻易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要是有心怀不轨之徒掌握了这种方式,以此来犯下案件的话,那岂不是给警方破案增添了许多难度?”

    在沮丧过后,柯南重新恢复了曾经的理智和冷静。

    他骤然想到相较于这个网球技巧的神奇程度,这种神奇对社会造成的后果也是极其致命的。

    作为一名侦探,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种招式能否应用到案件当中,若是应用到案件当中的话,又会有怎样的危害。

    柯南满脸严肃地问道:“这种招式的学习有没有针对性?比如说必须有某种特点才能练成?”

    久仁斟酌了一下措辞,词严义密地说:“一定要问有没有针对性的话,那应该是精神力得达到特定的高度才行。不过精神力是可以磨炼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天赋足够,肯下苦功,想要学会仁王幻影并不难。当然,天赋加成是必须的,有了天赋再谈苦功。总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只有特定人群才能学会的招式。就比如说我,我的精神力比仁王前辈也不差,如果有心要学的话,应该可以学会。”

    久仁并没有肯定自己能够学会“幻影”,他没有尝试过,自然无法确定能否成功。

    或许在他坚持不懈下就能成功,也或许没多久就半途而废。

    他曾经见到过仁王前辈学习幻影时付出的艰辛,虽说平时看上去散漫无为,但能够成为立海大正选的,优秀的天赋和日复一日的努力都是缺一不可的。

    哪怕是常常逃训的毛利前辈,又比别人差多少呢?

    况且他也没打算走模仿这条路。

    在当下国中网球界,他真心觉得仁王前辈就是天花板级别的模仿者,那什么若人弘之流,都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大雅之堂。

    听到这话,柯南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作为侦探的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岂不是说,只要有打球的天赋,再努力一些,这种方式人人可用?”

    有些犯罪者可是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为了能够成功实施犯罪,用上几年来锻炼一个技能也是不足为奇的。

    试想一样,要是有丧尽天良的犯罪者掌握了这种方式,作案的时候变成别人的模样,岂不是会混淆视听,扰乱警察的破案方向?最终逃之夭夭,让人无计可施。

    若是真有罪犯拥有这样的能力,恐怕他爸爸也很难侦破。

    久仁摸了摸下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倒也没那么严重,仁王幻影只针对肉眼,对电子设备是无效的。就算学会了,真身仍旧逃不过监控的法眼。再说了,你以为仁王幻影真是简单的1+1,谁学都能学会吗?这可是全国级的招式,单就‘全国级’个字,许多人就该知难而退的。要知道,人人都能学会和真正学会还是有差距的。这就像是上学读书,大部分人下苦工是能够学会的,但这大部分人里面不还有大部分人到最后根本就学不会吗?可见,预测和结果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柯南略微松了口气,却依然没有舒展眉头,他心中对于今天所见的网球顾虑重重。

    “那你之前说的灭五感呢?还有那什么光击球?”

    最初他听别人口述灭五感和光击球所能造成的效果嗤之以鼻,如今仁王幻影已经足以能够证明网球的神奇度,对于灭五感和光击球的存在自然不能不重视。

    久仁好笑地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那个你就更不用操心了,虽说我们部长是全国级的选手,但是灭五感对于精神力的高低和本身的实力条件要求很高的,等闲人可是学不会的。

    再就是光击球,那是世界级入门的球技,真正想要学会,经年累月的努力是绝对少不了的。要是有人为了犯案把这些东西都学会的话,那我也该佩服佩服这个人的毅力的。”

    最关键的是,这世界上还是绝大一部分人并不能领会网球的真实魅力,更别提接触网球的真实面貌了。

    柯南轻叹一声,忧心忡忡地说:“希望如此吧。”

    工藤久仁没有和他多聊,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急匆匆地朝着立海大的大巴车方向赶去,生怕大家等他的时间太久,谁知远远就看到幸村和他离开前一般照旧站在外面,不同的是,旁边的除了迹部还多了一个四天宝寺的白石。

    在不远处四天宝寺的其他成员站在那里休息,金色小春看到工藤久仁后,高兴地朝着他挥了挥手,顺便比了个小心心。

    对此,工藤久仁选择无视,不动声色迈步回了车上。

    久仁回到车子上坐下后就朝着身边的弟弟询问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四天宝寺的白石部长怎么也来了?”

    景仁摇了摇头:“不大清楚。刚刚你离开后,四天宝寺的队伍路过的时候想过来打个招呼,谁知道他们就聊到一起了。我隐约听到了交流赛之类的字眼,应该和这个有关。”

    坐在前面的中也听到声音忍不住扭着身子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记得半决赛结束后部长就和四天宝寺的白石约定在全国大赛结束后来一场交流赛的,会不会他们就是在说这件事?”

    景仁再次摇了摇头:“不清楚。”

    这就是这些部长们要讨论的事情了,他们这些社员只需要执行就好。

    久仁趴着窗户探头往外打量,心中满是好奇:“而且咱们也不知道迹部部长找幸村部长有什么事,他仨现在凑一起,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真是的,都是手下败将,部长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切原有些不解,言语对冰帝和四天宝寺皆是轻蔑与不屑。

    久仁和中也想说什么,看了看切原那副嚣张的面孔,终究还是止住了音弦,没再吐露下去。

    算了,一向如此,就算今天教育切原后他意识到了错误,等到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仍旧会屡教不改地继续维持原状。

    他们多说一句就是多费一句口舌。

    好在切原心眼儿不差,看着暴戾恣睢,其实单纯无害,整个立海大网球部里算上那些非正选,就属切原没心眼。

    只要无视了那张无时无刻不在嚣张的脸,以及那些气人的话,相处起来特舒服。

    没多久,所网球名校的部长似乎是结束了交谈,幸村微微颔首后就回到了车上。

    刚刚上车,切原就兴致勃勃地扑了上去,围在幸村的身边追问情况。

    “部长,你们在下面聊什么了?”他眼睛放光瞅着面前的幸村,忍不住追问。

    看着满脸好奇的切原,幸村眉眼温和,笑容和缓。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切原本就杂乱的头发,视线扫了一眼车内众人。

    “我正要跟大家通知一下这件事情。”

    幸村放在切原头顶的手掌下移,搁置在了小海带的肩膀,和颜悦色地同他说:“赤也,你先回座位坐着,我给大家宣布这件事。”

    切原眨了眨碧绿色的猫眼,看上去茫然无害。

    这副可爱呆萌的模样让幸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切原肉乎乎的脸蛋儿,他表情未变,嘴角笑容弧度依旧,说:“行了,去坐着吧。”

    “哦。”切原乖巧地点了点头,找到空位坐了下来。

    幸村站在正对车门的地方,面朝着所有部员。

    他语气温和又不失劲力地说:“刚刚我和迹部、白石商量,我们校一同进行网球集训。集训地由迹部提供,位于轻井泽。我们将于明天下午出发,前往轻井泽,和其他两校进行为期天的集训合宿。”

    “集训!”

    听到这话消息,在座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激动,相互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将心神投注在全国大赛上面,合宿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更是一个放松的好时机。

    而且能够和其他校一同训练比赛,对他们自己的成长也有帮助。

    幸村轻轻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好了,大家今天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就不用来学校训练了,下午两点钟集合,准时出发。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每个人的语气中都充满了兴奋。

    夏目见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等到声音逐渐熄了下来,幸村又将视线挪到了夏目贵志的身上。

    “贵志,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他笑眯眯地问道。

    “我?”夏目有些诧异地指着自己,心中更多的是不解:“应该不大合适吧。”

    就算立海大的前辈再怎么将他当成自己人,他也知道,像这种仅限于正选和准正选且和别校一同进行的合宿,也不应该擅自加入外人的。

    幸村摆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其他两位部长都同意。而且,不止是我会带你去,白石也会带一个小学生去。跟你一样大的年纪哦!”

    诚如夏目所想那般,即便再怎么当成自己人,校合宿也不能随便带非本校成员去,这样对于其他两校未免太不看重。

    他也从来没有动过带夏目一起去合宿的念头。

    是白石主动提出要带一位明年会进入四天宝寺网球部的后辈,幸村才会想到夏目。

    既然白石都已经打头阵开了口,幸村索性也跟风附和。

    正好也提前历练历练未来扛大头的后辈。

    唯一没有后辈培养的迹部对此答应得倒是痛快,也没有因此感到不悦,最多就是唏嘘感慨一番罢了。

    迹部足够高傲,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这也是幸村和真田乐于和他交好的原因之一。

    幸村再次询问面前忐忑不安的夏目:“贵志,能不能去不是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想不想去?”

    “想!”夏目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当然想要和大家一起活动。

    如果久仁哥他们都离开了,家里就剩自己了,即便每天依旧可以去立海大和那些非正选的前辈们一起训练,在家里仍旧会觉得孤单寂寞。

    与其如此,倒不如和大家一起进行合宿,应该也会很热闹、很有趣的。

    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不愿意放过。

    幸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

    看着满脸激动的夏目,久仁和景仁相视一笑,心中满是欣慰。

    所有人都替他感到高兴。

    丸井笑道:“贵志,太好啦,接下来几天,请多多指教喽!”

    夏目重重点头:“嗯,请多多指教。”

    第274章

    一直看着后背们玩闹的毛利寿三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真可惜,我就不去喽!”

    夏目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毛利双手抱着脑袋,懒散地望着车顶,向来嬉皮笑脸让真田气怒却毫无办法的前辈此刻周身却隐约弥漫着一种忧伤的气息。

    似乎是发了会儿呆,他才慢吞吞地开了口:“这是我在立海大的最后一年,全国大赛结束,我已经提交了退出网球部的报告,接下来努力冲击升学考试。虽说能够直升立海大的高中部,但立海大多多少少也是个名校,就算直升,成绩也不能太差不是?”

    毛利放下手臂,再次恢复成了原先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幸村身上,语调一如既往懒洋洋的:“小部长,回头记得批准啊!”

    “我知道了。不过……”幸村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着他,声音缓慢却不容拒绝:“前辈,报告回来我再批准,这段时间,就先麻烦前辈们代为管理一下网球部了。”

    没错,除了毛利之外,其余国三的前辈都打了退部报告。

    可惜啊,现在这个关键档口,怎么能放任这些管理人才流失呢?

    “前辈你放心,下个学期开始之前,我一定批准你们的退部报告。”他和颜悦色地说。

    下个学期是指这个学年的第一学期,三年级的前辈们要升学,也要等到第三学期升学考试结束后,明年的四月份入学,时间上是绰绰有余的。

    如今除了这些国三前辈中一部分人,国一倒有几个能够勉强暂代看管部活的社员,这都是之前国三前辈有先见之明带出来的。

    回头还得让前辈们多教教他们,那样的话,在他离开网球部期间,后方有可靠的人坐镇,也就真正做到没有后顾之忧了。

    “……”毛利哀怨地望了幸村一眼,一话不说就下车朝着后面的那一辆大巴走去。

    哼,小部长真是黑,打什么网球?做黑心资本家才是好手。

    不跟这些不可爱的小后辈玩儿了,去找他亲亲的好同学们去!

    第一天到了集合的时间,切原不出意料地再次迟到了。随后便是惯例的来自真田的无能狂怒,以及丸井、胡狼的安抚声,隐约还掺杂着仁王和太宰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现场一时乱作一团,幸村头疼地揉了揉额头,对于这些人的活泼程度感到无计可施,却还是在泄气过后严厉地制止了这场闹剧。

    “真田,你要是继续训斥的话,咱们很可能会迟到的。”幸村不得不出言提醒真田这件事。

    以真田的暴躁程度和认真程度,这场掺杂了怒火的训斥,一定不会让他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结束对切原的教育……起码半小时起步。

    真田这才偃旗息鼓,只是望着切原的目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在上车以前,真田照例检查违禁物品。

    这次合宿除了三校一起训练,以及借机探究其余两校的实力,幸村还存了让大家放松的心思,所以提前叮嘱过真田,像是零食一类的就不用限制了。

    当然,切原的游戏机还是不能够携带的,太容易玩物丧志了。

    听到要检查随身物品,夏目不由浑身一震。

    站在前方的幸村敏锐地察觉到夏目的反常,他微微蹙眉,仔细往那多看了几眼,就见夏目落在队伍的最后面,依着前面的人影躲躲闪闪的。

    幸村沉吟一番,迈步来到夏目面前。

    察觉到有人靠近,夏目抬头正对上幸村的视线,本就心怀鬼胎的他身体直接僵住了。

    “贵志,怎么了?你躲什么?”幸村看对方在见到自己后就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愈发肯定对方在隐瞒什么。

    “……幸村部长,没有,我刚刚以为您要往这边走,所以给您让路。”夏目讪讪笑了两声,特别生硬的解释出声,与此同时,少年攥着斜挎包的手掌却不自觉紧了紧。

    幸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微微眯眸,猜测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比如,游戏机之类的?”

    毕竟在这之前就已经说明了,今天主要严查游戏机,让大家不要往行囊里带。

    闻言,夏目不假思索地摇头否决:“没有,绝对没有!”

    前面看了一会儿的久仁也差不多明白了幸村的目的,见夏目陷入困境,当即出来解围。

    “部长,这个我可以给贵志担保,贵志在家里从来不玩儿游戏,也从来不去游戏厅。”

    或许是生活坎坷的缘故,夏目对于这种会花钱的休闲类项目基本上不会沾碰一点儿。就连网球这种耗资不少的贵族运动,若非久仁和景仁两人极力推荐,夏目同样不会去想这些。

    这些事情,幸村稍微动动脑子也能够想得到。

    “既然没带游戏机,那你躲什么?”

    “这个……”夏目视线游移,说话吞吞吐吐的,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久仁也看出了夏目的不对劲,他意识到夏目的包里一定藏着某种违禁品。

    “贵志,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其他东西?ˇ”久仁皱眉问道。

    “我……”夏目张了张嘴,闪烁其词。

    局面一时陷入了僵持之中,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好啦,夏目,别藏了,他们真要检查的话你藏也没用。”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众人不由一愣。

    “这声音是……猫咪老师?”幸村轻轻挑眉,视线落在了声音来源处——夏目的包里。

    斜挎包颤动了两下,“呲呲”的声音响起,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夏目包包的拉链就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胖乎乎的猫脑袋从里面顶了出来,那异于常猫的模样赫然是猫咪老师无疑。

    似乎是在背包里面憋了太久,里面空气稀薄,猫咪老师一出来率先抽了抽鼻子,猛吸一大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然后一脸陶醉地吐了出来。

    久仁有些不能理解,一言难尽地看着冒头吸氧的猫咪老师。

    “所以贵志你东藏西藏的就是猫咪老师?它没什么可藏的吧。”

    夏目尴尬地笑了笑,视线左看右瞅的,就是不直视他们。

    他扯着嘴角,悻悻然地说:“我昨天回家之后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猫咪老师,所以打电话问了问真田前辈能不能带宠物,他说不能……”

    说到后面,夏目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真田明确表示不能携带宠物后,他却还私自将猫咪老师带在包里。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理亏,他无可辩驳。

    “昨天?”真田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稍微一活动,很快恍然大悟。

    “昨天傍晚你给我打电话只问我能不能带宠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宠物是猫咪老师,所以否决了。你应该直接问我能不能把猫咪老师带上才对。”真田沉声说道。

    这话一出,久仁反倒是先愣了愣,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诶?猫咪老师虽然本身是大妖,但是起码目前的形态也是一只动物。不能带宠物和不能带猫咪老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幸村摇了摇头,温声解释:“不希望大家携带宠物,是担心在合宿中照顾宠物以至于分心。想来以猫咪老师的智慧程度,应该不需要我们的照顾,就算带去合宿地,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照顾一只宠物不单单是要喂食这么简单,每天还要抽出时间遛一遛,以保证宠物的心理健康。

    一不小心宠物丢了,还得浪费人力时间去寻找,太费事了。

    但是猫咪老师不同啊!

    它可以自己遛自己,也可以自己喂自己,完全不需要别人抽出时间特别关照。

    说不定他们训练疲累的时候,还可以请求猫咪老师让他们撸一撸,用吸猫时的快感缓解身体的虚脱和内心的疲倦。

    夏目听出了幸村的言外之意,当即眼前一亮:“那就是说,我可以带猫咪老师一起去了?”

    很多集体活动是不允许带宠物,所以他此前才会专门询问真田。

    猫咪老师虽说自己不会饿死,但是几天的口粮肯定不会太好。况且,以他这种招妖怪的倒霉体质,带上猫咪老师可以保证自己这几天的安全,假使遇到危险,还有猫咪老师能够帮忙。

    也能够让猫咪老师得到更好的照顾,这对双方都是有利无害的。

    真田压了压帽子,没有否认夏目的问话。

    “带上没关系,别让它添麻烦就行。”

    如果不是出于猫咪老师和夏目的特殊情况考虑,真田是绝对不会松口允许让带上宠物的。

    夏目:“谢谢。”

    检查还没有结束,夏目的包已经打开,索性就把他包里的东西给检查完。

    相较于已经检查过几人的行囊内的物品,夏目包里的东西可谓少得可怜。

    撇去猫咪老师所占的空间外,夏目的包里也就只有里面的换洗衣服和一整套的运动服,洗漱用品和一个用来喝水的大容量水杯,以及两本小说读物和一本笔记本。

    真田还专门看了看书的封面,都是名著,没有杂书。

    夏目的暑期作业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否则还会再带上假期作业。

    除此之外,包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物品了。

    少年全身上下除了这个斜挎包之外,再就只有身后的网球袋。

    物品的携带过于简单,没有多余的累赘,更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含有娱乐性质或者放松性质的物品,简单的让人心疼。

    第275章

    就连向来古板的真田带的东西都要比他多上许多,最起码他还带着木刀、毛笔,这属于他的兴趣爱好,足以丰富他的人生,让他的能力更加饱满充足,也能够在进行这些训练时使得多巴胺分泌迅速,更加畅快。

    真田看着他包里面的东西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队伍最前面继续排查违禁品去了。

    久仁抿了抿唇,看向夏目的目光充满了心疼。

    夏目自己对此倒是毫无所觉,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曾经的生活甚至还不如如今富足美满,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非常幸福了。

    如今的家人很疼他,物质方面从来没有短缺,虽然平时和养父养母接触不多,但是偶尔几次见面对他都很好。两个哥哥也总是让着他,为他着想。

    生活美满、衣食无忧,最重要的是,没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待他。

    至于其他的……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精神层次的充足,大抵早就在被亲戚拱手相让多次后埋没了吧。

    久仁和景仁两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话,随后一同来到夏目身前。

    久仁:“贵志。”

    夏目看向两人,不明就里:“怎么了?”

    久仁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兴趣爱好之类的。乐器、体育、美术,插花也行。总之就是学习之外的爱好。或者是有什么梦想,你也可以跟我们说说。”

    “如果是说课外兴趣的话,网球不就是吗?”夏目测了测身子,展示了一下身上背着的蓝色网球袋,他的球拍刚刚换了拍线,是前辈们给推荐的店铺。

    “那个不算,说个别的。”久仁摆摆手,网球是他们拉着夏目一起玩儿的,要不是有他们提议,夏目也未必会打网球。

    “是问你有没有除网球外的爱好。”景仁心中有些淡淡的无奈。

    看得出来,夏目终归还是有些拘谨,在这个家里一直小心翼翼的放不开,要是他们不主动一些,恐怕也等不到夏目主动了。

    夏目的行为情有可原,寄人篱下,总归是不好过的。

    所以他们只能努力再努力。

    父母不靠谱,只能他们这两个当儿子的来教育弟弟了。

    久仁:“对啊,大家都不止会打网球,比如部长,除了网球,还喜欢美术,副部长会木刀和书法,切原喜欢游戏……当然,你要是喜欢游戏的话,我们也不会拦着的。”

    他很想补一句,就是注意不要玩物丧志,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贵志本来就已经够拘束了,不能给他增加负担。

    大不了等以后放开了,再管也不迟……应该吧。

    谁知夏目仍旧是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久仁也无计可施。

    两人对视一眼,向来攻无不克、无可匹敌的公认的两位天才此刻在育儿问题上却难得有些泄气,甚至因此迁怒他人,心里面隐约对两位不靠谱地父母亲有些埋怨。

    ——但凡父母亲靠点谱,用得着他们在这儿操心吗?

    负责检查的真田无微不至,在切原身上薅出了一台藏得极其隐秘的游戏机,然后在切原痛不欲生地哀嚎哭诉中冷酷无情地没收了。

    携带物品已经排查完毕,众人随即带着自己的行囊上车。

    路过被没收游戏机后失魂落魄的切原时,久仁顿了下,然后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切原的肩膀,默默给他鼓劲儿:“加油!”

    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有了久仁的开头,其他人在路过切原时也接二连三做出了和久仁相同的动作,顺便或幸灾乐祸或充满怜悯地为此刻恍惚仿佛没有了斗志的切原打气。

    最后切原是被恨铁不成钢的真田暴揍一拳后拎上车的。

    看到这一幕的久仁不由打了个寒颤,目光默默转向一旁的夏目。

    察觉到久仁的视线,夏目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奇怪:“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久仁当机立断摇了摇头:“没有。”

    绝对不能撺掇夏目沉迷游戏,什么都好,游戏不行。

    沉迷游戏不自拔,切原就是下场!

    夏目歪了歪头,久仁的反应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轻井泽町位于长野县东南部,是著名的避暑胜地,现在又是夏季最潮闷的时候,趁着这次合宿的机会,刚好可以让大家在这个优渥的环境中好好放松一波。

    沿途的风景对于眼睛来说是一种很好的享受,夏日炎炎,大巴车上开着冷气,少年们却还是在美景的诱惑驱使下不自禁打开车窗,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潮湿的热气。

    闷热的气息闯入直面车窗的少年鼻腔中,他手忙脚乱地就将车窗重新关上了。

    “这外面也太热了吧。”切原确定关好车窗,靠在椅背上,刚刚闷热的空气在封闭的环境中很快就被冷气驱散消弭,他轻呼一口气,心中有些担忧:“这天气闷热的很,真要是在外面打球的话,应该很容易中暑……”

    “暑”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坐在切原后面颇有危机感的景仁就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把捂住了切原抱怨的嘴。

    “呜呜——”

    切原下意识扒着嘴上死死扣住的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无缘无故他就要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可惜还是晚了。

    某人已经听到了“中暑”两个敏感词。

    久仁眼睛放光,拍了拍放在脚边的背包,豪气云干地承诺:“不用担心,这里有我亲自熬制的中药藿香正气水,专治中暑,一剂下去。保证百病全消,不会再受病痛折磨。”

    他可是很有先见之明的,知道这个时候最是闷热,容易中暑气闷,不仅熬制了藿香正气水,还准备了酸梅汤,就是为了让大家能有一个美好的合宿回忆。

    太宰治典型地看热闹不嫌事大,面对久仁自信满满的宣传,他特别捧场,煞有其事地点头。

    “没错,我可以保证,久仁做的东西,不管是中药还是什么,都有‘保证百病全消,不会再受病痛折磨’的神奇功效。”

    喝下去直接原地去世,灵魂出窍,当然百病全消,不会再受病痛折磨了。

    景仁皱了皱眉,狠狠瞪了说着风凉话的太宰治,心中暗暗诅咒他,要他常年饱受久仁折磨。

    这次的合宿,很可能会是中学生涯的又一次噩梦。

    景仁心中怅惘,正在这样恍惚想着,手背突然一阵刺痛传来。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捂着切原的嘴,自己的手就是被切原给拍痛的。

    已经顺利挑起了久仁的,再埋怨罪魁祸首也没什么用了。

    他收回手,在座位上做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希望大家能健健康康的,都撑得住,否则,一定会被迫走一趟鬼门关的。

    到达目的地后,众人有序下车。

    为了避免立海大和四天宝寺找不到路,冰帝的学生提前就在这里候着了。

    望着面前豪华的别墅,切原张大了嘴巴,眸中满是震撼和惊叹。

    “这里也太阔气了吧,好大的地方,简直就像城堡一样。”

    丸井也是忍不住咂舌感慨:“而且网球场就和这栋别墅挨着,来往很方便。”

    这里是一整排的别墅区,大概是为了让每一户居民都有一个安静的环境,这里的每栋别墅相差距离并不近。

    别墅周围各种娱乐设施齐全,不远处就是一个偌大的网球场,供这里的居民免费使用。

    带路的忍足侑士笑了笑,尽职尽责地做着介绍:“别墅后院也有建造网球场,不过考虑到我们人数太多,平时还是去外面那个大型网球场练习活动比较方便一些。”

    这栋别墅平时是他们冰帝的正选来练习合宿的地方,只能容纳他们一所学校的正选,再添两所学校的学生,实在是有些紧促。

    忍足又指向了别墅的一个方向,说:“室内也有网球场,容量也足够,要是天气不适合外出运动的话,大家就在室内练习比赛,绝对不会耽误一点儿时间。”

    “一层还有健身室,里面购集了各类最新型的运动器材,健身室的面积不小,数量也是足够的,自由活动的时候可以随意使用。”

    “除此之外还有图书角、美术室、乐器室……我就不一一详细说明了,回头你们收拾好了只有我会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你们也可以自己去一楼逛逛,一楼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忍足领着他们进入别墅,别墅内甚至还有安装电梯,豪气程度令人咋舌。

    一行人在忍足的带领下来到了三楼。

    “你们就住在三楼,每两人一间房,你们自由分配。二楼是我们冰帝,四楼是四天宝寺,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二楼找迹部解决,或者打电话给他也可以。”

    “另外,平时用餐的话就去一楼的食堂,食堂的厨师可是米其林五星的大厨哦,做出的食物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各位到时候不用拘束。”

    忍足说到这里,揶揄地朝他们眨了眨眼睛。

    第276章

    忍足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番这里的基础情况,随后便借口离开,只说让他们先收拾东西,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和他电话联系。

    等到忍足乘坐电梯离开,众人才开始分配房间。

    分配房间这种事是自由的,他们立海大自己负责。

    正是“自由”两个字让幸村感到头疼。

    让大家自己挑选舍友的话肯定会有人不愿意和另一个人住在同一间房,公平起见,抽签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不容置疑,不会让人产生抱怨的方法。

    不过还没等幸村说出抽签的决定,丸井就笑嘻嘻地拦住了胡狼的肩膀,理直气壮地说:“部长,我跟胡狼一个房间,我们两个可是搭档,总不能让我们搭档分开吧。”

    开玩笑,他才不要靠天分配舍友。

    万一舍友是仁王或者太宰这样的倒霉玩意儿,再不济是真田这样的老古板,他可受不了。

    和胡狼在一起,其他的先不提,重点是绝对省心。

    有了丸井的开头,仁王也跟风虚虚靠在了柳生旁边。

    “那我就和我的好搭档柳生,这样还可以培养我们双打搭档的感情和默契,puri~”

    有了他们挑头,幸村不仅没有打消抽签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不行,你们自己挑走了自己的舍友,那还剩下一个人呢?”幸村扫视一圈周围,沉声说明情况:“这对那最后被剩下的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们一共十三个人,如果让大家自己挑选舍友,那剩下的不管是谁,未免太可怜了。

    接着,幸村二话不说让柳莲二准备抽签用的东西。

    一路上一直少言少语的夏目愣了愣,他突然意识到,好像是自己的加入才让这支队伍变成了不能完全凑对的单数。

    思及至此,夏目肩膀有些垮了下来,神色变得灰暗起来,心中满是愧疚。

    果然,他就是那个多余的人啊。

    “贵志,你怎么了?”

    久仁敏锐察觉到了夏目周围的气压突然变得有些低,他蹙着眉,看向夏目的目光带着忧虑。

    这个孩子向来敏感,不知道又是想到什么了。

    夏目听到声音反应过来,他摇摇头,笑道:“我没事。”

    一旁的景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回想刚才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心中一转,很轻易地就猜出了夏目是为了什么心情低落。

    他摸了摸夏目的头,慢条斯理地说:“别总想着自己是多余的那个。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真的是自己挑舍友的话,最可能住单间的那位有三个人的概率是最大的,恰巧,你不在那三个选项之内。”

    “你都猜出来啦。”夏目苦笑一声,笑容带着淡淡的无奈和苦涩,以及某种说不出的孤寂感:“景仁哥也不用安慰我,这种事情的话,从以前开始其实也都习惯了,或许会有些难过,但是早就能坦然面对了。所以……”

    夏目抬头看向景仁,目光清明坦荡:“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宽慰我,我都知道的。”

    景仁静静地看着夏目一会儿,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淡淡的无奈。

    “不是在说好话安慰你。我是说真的,按照我的判断,如果是自己选舍友,太宰、真田前辈和幸村前辈或许才是最可能被抛弃选择的人。”

    夏目仍旧觉得景仁是在拿话糊弄自己,这些所谓的判断只会让他感到好笑。

    “怎么会?太宰前辈为人那么活泼,真田前辈虽然严肃了些,但是人也不错,还有幸村部长,说话做事都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没人选?”

    景仁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久仁就举手质疑。

    “景,我也有疑问?太宰和真田前辈这俩人我能理解,部长怎么可能会没人选呢?我抗议。”

    景仁看了久仁一会儿,深有所感地点了点头。

    他特别敷衍地表示:“抱歉,我拿正常人的惯性思维去判断,不小心忘了你了,幸村部长还是有人会选的,那么幸村部长直接筛除。”

    “至于,真田前辈和太宰……”景仁再次将目光转向夏目:“贵志,我和你解释不清楚,我就不多说了,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理解我今天的话,这是人生历程,也是一种学习。”

    夏目:???

    柳莲二拿纸条涂上不同数量的横条简单做了一套签,相同横条数量的就是舍友,空白签就是单独一个人。

    “你们先抽,抽剩下的就是我的。”柳莲二作为拿签的人,用手掌挡住了其他人窥探签真实面貌的视线,然而每一个签在他这里却都尽收眼底,和大家一起抽签显然是不公平合理的。

    由大家先抽签,他被动选择最后一个签虽然有些吃亏,但相对来说还算公平。

    众人接二连三上前抽签,很快柳莲二手中的纸条就被抽的只剩下了一张,也就是最终属于柳莲二的命运。

    久仁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签,抬起手来在半空中随意甩了甩,说话的时候稍微提高了一些声音。

    “我是一条杠,谁是我舍友?”

    这般说着,久仁的目光四下扫了过去,试图搜查到自己这几天的舍友。

    众人看了看手中的签,纷纷摇头。

    真田稍微举了举自己拿纸条的手,沉声回复:“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一条杠。”

    久仁喉咙一哽:“……”

    这么刺激的吗?一上来就是一个撼天动地的地雷炸弹?

    工藤久仁瞬间如丧考妣。

    相较于久仁的欲哭无泪,其他人却是感到如释重负。

    感恩久仁,感谢上天,一上来就帮他们排除了一个不定时炸弹。

    久仁,真是他们的福星啊!

    少了一个地雷,众人感觉浑身都舒畅了,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希望剩下的地雷由其他人继续排除,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什么?同学爱?

    那是什么鬼东西?

    只要自己不踩雷,我管别人多倒霉?自古以来,管闲事儿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就好!

    众人纷纷凭借着手中的签条寻找自己的舍友,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柳生前辈,咱们两个一个房间。”景仁看着柳生的签条,抬起自己三条杠的签条。

    柳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镜,沉声说:“嗯,请多指教。”

    年级第一组成立。

    “柳,咱们两个好像是一组啊!”仁王没骨头似的挂在了柳莲二的身上,探头看着柳莲二手中的签条,随手甩了甩自己手中的纸条。

    “嗯,仁王,希望咱们能和平共处。”柳莲二微微侧头,看着紧压着自己肩膀的仁王,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胁:“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仁王的搞事程度虽说比不上太宰,但在学校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一般人见到他都避之不及。

    既然要做舍友,那么自然得提前敲打一下了。

    “……”仁王撇了撇嘴,深感无趣。

    三巨头中,除了真田,仁王还真不敢对另外两个戏耍地太过火。

    真田毕竟是老实人,幸村和柳,两个笑面虎,柳可能还好些,但是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可不像太宰,作死无下限。

    在作死边缘悄悄试探一下可以,真要是触碰了,绝对死无全尸。

    仁王清楚地明白这三天想要调戏舍友无望了,很痛快地转移了阵营,去找自己的固定目标之一纾解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

    “来,丸井,让我看看你的舍友是谁。”仁王一把扒住了丸井的肩膀,使劲探着脑袋。

    向来和仁王不对付的丸井自然不会顺着他的心意,一把将签条团进了手心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闪开,别扒着我了。”

    可惜丸井的手终究没有快过仁王的眼。

    面对丸井的怒声呵斥,仁王不以为然,仍旧嬉皮笑脸地说:“哎呀别那么生气。我刚刚看到赤也的签条和你的一样。恭喜啦,你要带孩子喽!”

    丸井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赤也怎么了?赤也可比你省心多了!”

    “是吗?”仁王状似苦恼地皱了皱眉,轻轻叹道:“作为前辈,还是同宿舍的舍友,丸井,这三天,你可是要好好包揽赤也的学习哦。”

    丸井:“……”

    惨死,忘了这一茬了。

    自从领略了切原在学习方面的凄惨程度,他们这些前辈平时有时间的话都会稍微负责帮忙往切原脑子里灌些东西。

    知识这种东西,毕竟是日积月累的积累,有些知识说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能记住了。

    不然赤也又怎么会说日文呢?还不是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

    这样的方式多少会有些成效。

    如今来合宿了,当然也不能轻易落下赤也的学习,他作为赤也的舍友兼前辈,就算不完全负责赤也的学习状况,肯定也得负责大部分的时间。

    这是毋庸置疑的。

    “啊?出来合宿也要来学习吗?”切原只觉一阵晴天霹雳,直直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似乎没想到合宿都不能逃避学习的命运。

    好好地来合宿,为什么还要学习呢?

    第277章

    久仁看着切原的表情觉得太有意思了,忍不住在这儿落井下石,说着风凉话。

    “以你那成绩,还想这几天不沾书,做梦比较快哦。”他挑了挑眉,满脸戏谑。

    切原恶狠狠瞪他一眼,得意洋洋地表示:“没事,反正我也没带书。”

    向来贴心的柳莲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赤也,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落下学习的。我们料到了你可能会忘记带书,所以我们帮你准备了这几天需要学习的资料。”

    “……”切原顿觉五雷轰顶,痛不欲生。

    久仁强压着嘴角不可抑制的弧度,喟叹一声:“赤也,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切原气得抓狂,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闷闷不乐地找别人说话,努力不再想这件令他怅然痛苦又绝望的事。

    “中也,你和谁一个宿舍啊?”他愁眉不展地问。

    中也正在和胡狼交谈,听到赤也的问话,指了指旁边的胡狼,笑道:“我和胡狼前辈。”顿了顿,中也迟疑地安慰切原:“赤也,别太焦虑,学习嘛,没有那么困难的。你早晚都是要学,临近考试的时候再学就来不及了,晚学不如早学哦。”

    某种程度上来讲,所有人当中,中原中也应该是除了胡狼之外脾气脾气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了。

    当然,在面对太宰时除外。

    久仁撇了撇嘴,也没兴趣搭理他们,转向了一旁正在东张西望的夏目,夏目的身边景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贵志,怎么样,你的舍友是谁?”久仁走过去瞅了眼夏目手中的签条,不是空白签,那就说明他不是单独一个宿舍。

    想到这里,久仁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夏目抽到了空白签。

    像这样公平的抽签制度,要是夏目仍旧那么倒霉地抽到了空白签条,内心肯定会失落怅然。哪怕嘴上不说,单独一个人居住难免也会惆怅。到时候恐怕就算有人想要和他换房间,善良的夏目只怕也不会同意,敏感的他,甚至可能会多想。

    夏目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刚才大概转了一圈,暂时还没有找到和他相同签条的人。

    “我和真田前辈,景和柳生前辈,赤也和丸井前辈,仁王前别和柳前辈,中也和胡狼前辈……”久仁将在场的人都排除了一个遍,惊悚地发现剩下可供选择的人除了幸村之外,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太宰。

    一瞬间,久仁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仁王神出鬼没地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啧啧感叹:“两个大杀器啊!Puri~”

    显然他也算出了只剩下的两人。

    久仁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厉声呵斥:“什么大杀器!”他冷哼一声,霍霍磨牙地纠正仁王的话:“太宰是大杀器,我幸村前辈可不是,谁能和幸村前辈一个宿舍,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想和幸村前辈一个宿舍还没那个运气呢。”

    说到后面,久仁瘪瘪嘴,小声嘟囔着,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仁王嘴角一抽,忘了这货是个脑残粉,看人时候的滤镜八百米厚,幸村在这个后辈的眼里,大概是布灵布灵带着圣光,还是七彩的那种。

    仁王似笑非笑地摇头:“这福气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命薄,怕承受不住。Puri~”

    “……”久仁微微蹙眉,从仁王的表情来看,这话很不像是好话,他脑子稍微一转,很快就想明白了仁王话中的意思。

    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满脸赞同:“以幸村前辈的贵气度,一般人的命格确实承受不住。”

    仁王:“……???”

    景仁在旁边听着这智障发言,白眼不住往上翻,嘴角一直往外撇,无语之情不加掩饰,周围的同学前辈大多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久仁倒也没有和仁王瞎扯,虽然他很想以大量的溢美之词来赞扬部长的高尚品格,但是他心里还是记挂着夏目的事情。

    夏目没有抽到空白签的时候,久仁当时可是重重松了口气,如今有一般的几率舍友可能是太宰,那一刹那,他的心脏仿佛被人死死揪住,攥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按理来说抽签这种有着玄而又玄几率的情况才是更让人担心的才对,至于舍友是谁,只需要找当事人当面询问一下,很简单的操作,没什么技术难度。

    然而当这个当事人的几率变得非常大,且其中之一变成了太宰之后,那么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太宰啊,那家伙,贵志这样软和的性子不被欺负才怪。

    当贵志地舍友有着一半概率是太宰的情况下,久仁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反倒是夏目本人十分坦然,直白地去询问剩下这两人的情况。

    他一直都觉得,不管是幸村前辈还是太宰前辈或是其他的大家,都是十分好相处的。

    可能有些人的性格比较古怪一些,他也都是能够接受的,毕竟每个人都不是用同样一个好模子刻出来的,截然不同的性格也是理所当然的。

    唯一大同小异的就是,大家对他都十分关心。

    “贵志,看来,我们两个是舍友呢。”幸村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有着痕迹的纸条,甚至都没有等夏目开口询问,只是看到夏目朝自己这里的来的动作,幸村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夏目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下意识看了眼幸村的纸条,又傻乎乎地对比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签条,顿时喜盈于色:“幸村前辈,确实啊。”

    幸村熟稔地摸了摸夏目的头,笑道:“贵志,那这几天,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这边两人其乐融融,久仁和中也来到一枝独秀的太宰旁边,一左一右地站定,两人脸上同时挂着如出一辙的讥笑揶揄,毫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模式。

    “太宰呀,你瞧瞧,你这怕不是平时作孽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惩罚你,让你独自一人在漆黑的深夜中辗转发侧。”久仁用一种咏叹调的文艺口吻,由衷发出了最诚心的喟叹:“小惩大诫啊!”

    中也呵呵冷笑两声,冷声讥讽道:“这可真是人厌狗嫌,老天都翻白眼。”

    两人将嘲笑讥讽开到了最大级别,把人性的“丑恶嘴脸”演绎地淋漓尽致。

    太宰鼓了鼓嘴巴,一脸不服气,他插着腰,反驳道:“中也久仁你们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抽签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随机的,别管概率高低,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确定的,我这顶多就是凑巧抽到了空白签。抽到这空白签的概率再低也总是要有一个人会抽到的啊,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帮你们排了一个大雷,你们该感谢我才对啊!”

    中也啧啧两声,语气凉凉地说:“是啊,概率低到你一抽就中,老天可真是眷顾你。”

    “我觉得吧……”久仁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老天爷应该很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向你表达一下他的不满而已。”

    说到这里,久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拳捶在掌心里,他茅塞顿开,大彻大悟。

    “我懂了,太宰多次自杀不成功,是因为老天爷嫌弃他,不想收了他,所以才让他继续活着,免得碍自己的眼。”

    中也:“……听上去,很有道理啊!”

    太宰气呼呼地抱着胸,声音拔高了些:“一个人怎么了?这可是单间!我绝对不会有担心舍友打呼噜晚上睡不着觉的忧虑,也绝对不会有被别人的臭脚熏晕的担心,你们就嫉妒吧!哼!”

    久仁:“……”

    该死的,听上去,单间的确很不错啊。

    太宰越说越上头,逐渐挺直了腰板,眸中熠熠生辉,灿若朝阳。

    太宰环着双臂,得意洋洋地抬高下巴,特别嘚瑟地炫耀:“这是老天爷对我的特别关照,你们都没有的特殊待遇。”

    “你要这么说的话……”久仁若有所思:“咱就说有没有可能老天爷因为不想你速速归天,所以多少给你点儿甜头让你好好尝尝,留恋人世间,这样老天爷的目的就达成了。”

    太宰:“……”

    老天爷这一关就过不去了是吧。

    “太宰,不要挣扎了,就算不论概率,你的人缘也是差到离谱的好吗?”中也冷冷地睨着他,冷嘲热讽:“别说抽签了,就是不抽签,单间也是你的,绝对没人跟你争。”

    就连幸村部长的恐怖程度都没有太宰给人带来的阴影十中之一。

    太宰完全不赞同中也的言论,扭头直接找人给自己证明。

    “谁说的。贵志,你愿不愿意跟我一个宿舍?”

    似乎没想到战火会引到自己身上,夏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可以的。”

    中也:“……你要点脸儿吧!”

    找最性子最软和的夏目征求意见,这不是欺负人吗?

    第278章

    抽签选舍友的现场混乱了一段时间,最终以太宰不要脸致使众人哑口无言的结局落幕。

    莫名被拉入战场的夏目直到结束还是一脸迷惑,他也很能想得开地没有多想,快快乐乐地去到房间里面收拾物品,迎接即将到来的合宿生活。

    四天宝寺在立海大到来没多久顺利抵达。

    等到收拾好到一楼集合准备熟悉环境的时候,正好碰上刚刚被领进来的四天宝寺成员。

    久仁将四天宝寺的人扫了一眼,发现在这些人当中多了一个在前面几次比赛中都没有见到过的陌生的身影。

    红发少年的个子矮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地在四处乱看,看上去和夏目差不多的年纪,这个年纪很容易就能让人猜想到这个孩子应该就是白石之前提到过的要带过来的小学生后辈。

    “哇,这里好漂亮啊!”红发少年瞪着大大的猫眼,兴高采烈地四处乱逛:“这只马好高好亮啊,哇,比我还高呢!”

    一楼大厅中央有一尊大约两米高的青铜马匹像,整尊青铜像被擦得干净锃亮,红发少年站在青铜像前,用手比着自己的身高,哪怕是这样普通的东西,依旧能勾得红发少年童心大发,整个人往上上蹿下跳,扒着青铜像不肯放手。

    “小金!”白石生气又无奈地唤了他一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四处乱窜的远山金太郎,随后驾轻就熟地按住了耍小孩子脾气闹腾起来的暴躁红发少年,眼见似乎快要压制不住,最后白石用所谓的“毒手”威胁,红发少年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偃旗息鼓。

    “毒手?”切原眼前一亮,又害怕又好奇地往白石的缠着绷带的左手频频扫去,小声嘀咕:“居然真的有毒吗?我就说正常人哪里会给自己手上缠绷带呢?”

    夏目:“……”

    切原前辈果真好单纯啊,这种哄骗小孩子的话居然都坚信不疑。

    白石注意到来自其他人投射过来的视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小金年纪还小,性格有些调皮,但是他没有恶意的。”白石望向迹部,满脸歉疚:“之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绝对不会让他闯祸的。”

    这栋别墅属于迹部,自己带来的人在这里蹦跶闹腾,即便主人家嘴上不说,他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装聋作哑,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很重要的。

    好在迹部财大气粗,为人傲慢豪气,对这种小事不以为意。

    他大手一摆,满脸高傲不甚在意:“没关系,这些东西都是小物件,要是喜欢的话,回头可以送给你们。”

    白石:“……倒,倒也不必。”

    主要是这么高的青铜像,实在不方便搬挪。而且他刚刚抓小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尊青铜像,貌似还是实心的,方不方便搬是一个问题,能不能搬动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迹部对此也没有强求,他还需要为接下来的合宿布置一些东西,所以就没有久留,只让忍足和向日留在这里,帮忙答疑解惑,以及处理一下四天宝寺和立海大的问题。

    白石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迹部热情地跟他说“不要客气”,那样的话,未免太惊悚了。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幸村的视线。

    幸村朝他微微一笑,视线落在了一旁被他死死禁锢住的小金身上,促狭地挑了挑眉:“白石部长,这位就是你带来的小后辈?看上去异常……活泼机灵啊。”

    “……”白石讪讪一笑,内心有些窘迫。

    哪里是什么活泼机灵,分明就是个不分场合只知道惹是生非的熊孩子。

    幸村这是礼貌,没有直说,才会如此委婉表达。

    那讳莫如深的表情早已说明一切。

    “幸村部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管束小金,绝对不会让他惹祸生事。”白石郑重其事地拍着胸脯做下保证,整个人难得表现得一丝不苟、严肃认真。

    这场合宿并不是四天宝寺一所学校的主场,三所学校一同开展,磨合过程中总会有些许摩擦,一些能够规避掉的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冲突肯定要防微杜渐,大家要相互谅解,更要相互顾忌体谅别人的意愿,这样才能顺利将合宿进行下去。

    三校合宿不比一校单独合宿,大家都不熟,凭什么要惯着你?

    “部长!”小金有些不服气地喊道:“我才不会惹祸呢!”

    面对小金的抗议,白石笑眯眯地一把按住了了他的脑袋,直接选择了无视。

    他目光仍旧直视着幸村,和颜悦色地笑道:“其实小金总的来说是个好孩子,就是总是在自己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犯下了错误,倒是还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幸村嘴角噙着笑意,看向远山的目光充满了包容和宠溺:“没关系,还是小学六年级的小孩子嘛,我可以理解的,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活力充沛。”

    幸村是个表面温和内里腹黑的家伙,但是对小孩子也是无限宽容的。

    久·幸村控·仁立刻一脸崇拜地望着幸村,黑亮的眸子就像是夜空下的深海,表面洒满了星子,一片细碎的光亮折射出来,引得人忍不住去海里拾光。

    他应该早就能够想到的,像部长这么善良和善的人,之前对夏目都那么和蔼可亲,一定会喜欢小孩子的。

    喜欢小孩子的都是心地善良淳朴的天使呢!

    此刻幸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可谓再往上拔高了一个高度,几乎直耸云霄,高不可攀。

    白石对幸村的话却不敢苟同。

    “幸村君,你说这话我就不赞同了。不是每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是像小金这样的,孩子和孩子是不同的。就像是你们立海大的夏目同学,文文静静的,又有礼貌,一个年龄段的孩子,差别还是可以很大的。”

    白石直接拿出一直挤在最后面的夏目来做对比。

    不比不知道,越说白石就越觉得人家的孩子好,看向幸村的目光满眼羡慕。

    当然也不是嫌弃远山金太郎的意思,就是感到有些可惜,怎么好孩子都上别人家去了?

    难道他们四天宝寺就只配招这些逗比,那些正经孩子是跟自家气场不和?

    久仁深有所感地点点头。

    这倒是不错,同一个年龄段里,的确少有比夏目更乖巧懂事的小孩儿了。

    大概和不同的人生经历有关,他倒是希望夏目能够稍微活泼一些,不要总是那么沉默寡言的。

    幸村轻笑一声,没有答话。

    他在大厅中扫视一眼,最后又将目光落回到了白石身上,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图。

    “白石君,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你们应该是刚到吧,我看你们的随身物品还没有放下,我们也是刚刚收拾好,你们先去把东西归置一下,有什么事情,等过会儿我们再聊。”

    今天下午本来就是适应期,也没有要做特别繁杂训练的准备,唯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接下来的训练项目要由三校一起来制定,且今天要制定完成并且落实成功。

    他们两个在这里说话聊天自然是没什么,就怕耽误了正事。

    毕竟训练项目的制定也不是一个小工程,又是三校穿插,这里可是有这么多学生嗷嗷待哺呢!

    白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没有要坚持继续的意思,在忍足的带领下上了四楼。

    立海大在一楼自由参观,这里基本都是运动、娱乐、放松的地方,最让人惊奇的是别墅内的室内网球场,在一楼占地面积极大的室内网球场足够容纳六对选手同时进行比赛,这对于他们三校而言也是绰绰有余的。

    久仁四下打量着面积极大的网球场,球场干净整洁,场边整齐排列着放着网球的球框。

    他啧啧称叹:“迹部家真是够阔绰的,别墅一层一大半都改成了室内网球场,啧啧,这是从内到外彰显着对网球的喜爱啊,为了打网球,可真是够舍得花钱的。”

    从前他对迹部财团肥马轻裘的程度只有一个浅显的认知,如今看来,迹部家有钱是真有钱。

    他家虽说也能轻易做到这程度,弄这样的别墅对于他们而言也是九牛一毛,但是他和景仁平时出行绝对没有这么张扬华丽,买东西也不像迹部这样连价格都不问就大手大脚地花钱。

    大概是每个家庭对孩子的教育不同吧。

    真田向来循规蹈矩,瞧不上任何不在规则之内的人,迹部的挥金如土更是令他反感。

    他冷哼一声,道:“哼。华而不实。”

    仁王嗤笑一声,直接怼了回去:“那你有本事别在这里打网球啊,puri~”

    真田:“……”

    “哇,这里的柜子还放满了水和饮料耶!”切原跑到一旁的柜子边,好奇打开,就看到里面陈列满满的饮品。

    真田眉头一皱,呵斥:“赤也,不要乱动别人的东西。”

    久仁也翻开另一边的柜子看了看,感叹:“不过这东西准备的是够齐全的,还有叠好的毛巾。”

    真田:“……”

    第279章

    他们逛得差不多的时候,迹部打电话叫走了幸村和柳莲一,说是去商讨制定训练计划。

    剩余他们这些人则是自由活动。

    四天宝寺的白石部长也被他们叫去,白石部长下来后刚好碰上去找迹部汇合的幸村和柳,三人结伴同行,说说笑笑一起离开。

    没多久,四天宝寺的谐星们也都陆续下楼,远远地久仁就看到了四天宝寺其他人又在沉浸式表演搞笑剧,每一个人都无比忘情。

    四天宝寺的人很快也都收拾东西下来了,正好碰上了立海大。

    “呀,是太宰君啊。”小春看到太宰的一瞬间双眼放光,双颊立刻浮现一片潮红,仿佛是春心萌动的娇羞少女看到了自己心中暗恋的少年。

    “呃……”久仁艰难地动了动喉咙,扭头看向一旁被盯上的太宰,脸上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几不可见的同情。

    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心态。

    太宰这个惯常恶心人的家伙却被人用其他的手法来恶心,真可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当事人太宰却面不改色,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他甚至还从容不迫地朝着小春挥了挥手,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啦,四天宝寺的同学。”

    因为金色小春明目张胆的“暗送秋波”,一氏裕次又和他吵了起来,再度开启了“你出轨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相信你”的年度大戏。

    久仁:“……”

    久仁歪着脖子,凑到景仁身边小声咬耳朵,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所以我说太宰真不是一般人,就这脑回路,都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哪怕知道金色小春是在做戏,正常人在面对对方矫揉造作的扭捏姿态时也很难处变不惊,甚至还能高高兴兴地和对方打招呼。就这,心理素质但凡低点儿,都办不到。

    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听到久仁小声嘀咕的话后,冷哼一声,直言不讳地说道:“什么一般人不一般人,太宰就不是正常人。”

    中也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要避讳当事人的意思,正常音量下引来了旁边的切原。

    他皱着眉头,慎重其事地打量了太宰一番后,不大赞同地摇了摇头:“要说不正常的话,我觉得四天宝寺的那对双打组合才更不像是正常人吧。”

    “太宰的话……”切原斟酌了一下措辞,才迟疑开口:“大概率是心理上有毛病,四天宝寺那两个,是脑子有毛病。”

    他之前有偷听到部长和副部长他们说话,听说是太宰有抑郁症,所以才会屡屡做出自杀行为。

    切原的话令久仁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他一拍切原肩膀,却不是为他说的话如何有道理,也不是赞同他的言论,只是因为……

    “可以呀,赤也,你说话有逻辑多了。对不对咱先放一边,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啊!看来让你抄往年优秀作文,还是很有用的。你看看你,进步多大啊!”

    对于久仁而言,切原能够在学习上有着一定进步,那是最令人欢欣鼓舞的一件事。

    天知道辅导切原有多难,单就切原一人杀下去一大片好学生这一点,足以看出这件事想要成功简直难如登天。

    哪怕有一星半点儿的进步,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切原痛不欲生。

    不,你别谈优秀作文了,我快吐了。

    被恶心的太宰全程也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剩余时间纯粹是在看金色小春和一氏裕次这对搭档自导自演的虐恋情深,欣赏节目欣赏得津津有味。

    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工藤久仁摇了摇头,没准备再和大家一起行动。

    总感觉这个自由活动的时间要是和所以人一窝蜂的凑在一起,很难能办成自己要做的事。

    尤其这四天宝寺的人,贯穿搞笑网球的精神,相较于训练的积极程度,他们对搞笑的积极度丝毫不低。按照他们的风格,想必平时训练强度也比不上立海大,全程至少得有一般时间在搞笑或者说冷笑话。

    不,准确来说,是整个国中很难有学校有着和立海大同样的训练强度。

    立海大的训练强度,绝对是整个国中数一数一的。

    趁着这段时间,他准备先去健身房简单运动一下,发发汗,等到三校的部长确定好了训练事宜,会通知他们集合告知训练计划的。

    久仁大拇指朝后指了指一个方向:“景,我看那边有健身房,你要不要一起?”

    不想要和太多人一起行动只是不希望因为杂事分心,对于自己向来一丝不苟的弟弟,和他一起训练,工藤久仁还是十分放心的。

    谁料向来认真谨致的工藤景仁却疲倦地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抗拒。

    “不去了,好不容易能够合理休息一下,我还是去看看书,修身养性吧。”

    他这个人比较墨守成规,确定下来的计划是一定要完成的,不会多做,但是也绝对不会偷懒。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部长也没有强制要求必须要训练,他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啊。

    久仁点了点头:“好吧。”

    景仁的话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的脾气向来如此,说他勤奋,却从来没有主动给自己加砝加码,说他怠惰,每次安排的事情却又办的妥妥帖帖,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久仁又看向夏目,问:“那贵志你呢?要不要跟我一起?”

    夏目倒是没有像景仁那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和煦地点点头:“好,正好我可以多练练基础,以后进入立海大了,尽量不给大家拖后腿。”

    久仁笑着揉了一把夏目毛茸茸的茶色头发,偏了偏头:“走吧。”

    ……

    三校部长加上各校的优秀人才一同商讨制定训练计划,虽说被制定计划的人数众多,但是几人齐心协力,效率也是相当之高,大概用了两个小时,就将三天的训练计划制定完成。

    不论是针对性训练或是集体训练,都有了相应的方案。

    方案简洁却将各项条陈罗列得清清楚楚,时间分配一目了然,训练强度大小、训练时间长短……所有的训练计划都分别在每个人的承受范围内,能够将人的最大潜力激发出来,却不会损伤身体。

    被通知开会的时候久仁正在跑步机上跑步,听说已经将训练计划制定出来的时候,久仁不免惊叹于他们的速度。

    他相信自家部长和军师,这份方案的质量也是有保障的。

    开会的地方就在大厅,与其说是开会,不如说是简单地告知诸人明天的大致计划,详细的应该会在明天开始的时候继续说明。

    在前往大厅的路上,久仁远远地就看到了太宰正在祸害四天宝寺带来的那个孩子。

    虽然不知道太宰嘻嘻哈哈地在与远山金太郎说些什么,那个叫做远山的小朋友也丝毫没有受到欺负的迹象,然而以他对太宰的了解,太宰不会平白无故找人聊天,八成是动了恶心人的坏心思。

    毕竟对于太宰而言,恶心人不属于故意行为,而是日常行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走近的时候正巧听到太宰在抱怨。

    “……感觉四天宝寺的氛围真的很好啊,我们立海大就不一样,每个人都不像是好人。”

    远山金太郎眨眨眼,满脸天真地问:“那你是好人吗?”

    太宰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是好人喽!”

    “既然你是好人,那你们立海大就不完全是坏人,还是有好人的啊!”远山金太郎想了想后认真说道,以一种无敌的逻辑思维来判断立海大学生的善恶性质。

    久仁:“……”

    一时不知对这个小孩该夸该贬。

    不以偏概全,某种程度上,这个小孩子做得十分正确,值得褒扬,但是这么单纯就被糊弄……

    呵呵,这都是太宰的错,该受到批评的是太宰才对。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太宰鼓了鼓嘴巴:“除了我,都是坏人。我这个好人常常被欺负的。”

    久仁:“……”

    讲个笑话,黑手党太宰是个好人。

    再讲个笑话,立海大除了太宰没有一个好人。

    脸是个好东西,可惜太宰没有,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有了。

    与知晓太宰真面目的久仁不同,没有心机的远山金太郎很轻易地就被卑鄙的太宰给蒙骗了。

    他满脸同情,怜悯地望着太宰:“啊,那你太可怜了。”

    太宰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假惺惺地抹着泪,抽抽搭搭地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可怜哦~”

    “……”久仁翻了个白眼,只觉得槽多无口。

    远山金太郎是个赤忱的小孩,看到太宰“哭”地这么伤心难过,也跟着急得团团转。

    突然,他灵光一闪,提议:“那你要不转学到四天宝寺吧?”

    太宰一愣,大概是没料到剧情会这样发展。

    “啊?”

    第280章

    远山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锤手掌,兴致勃勃地说道:“对,来四天宝寺,明年我也会去四天宝寺的,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并肩作战呢!”

    久仁挑了挑眉。

    面对远山的好意,太宰惺惺作态地表示拒绝:“我也想要转学的,四天宝寺的条件也的确很令我心动,但是不行的,我家就在神奈川,四天宝寺在关西地区,离得太远了,到时候生活什么的都太不方便了。”

    听到他这样说,远山深感惋惜,倒也没有特别坚持,他略显失落地呢喃:“这样啊……”

    “三年又三年,国中过后还有高中,六年时间,我都要在立海大,遭受来自同学们的恶意,呜呜呜……”太宰抬臂掩面,一张口就是老江湖,出口的话情真意切,每个字都饱含浓厚的感情,简直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远山伤心地眼泪汪汪,都快要流出来了。

    他真心实意地想要安慰太宰,却因为口笨拙舌半天说出的话都语无伦次的,直把孩子急得不知所措,脑门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太宰张口欲言,明显还打算忽悠正经孩子远山。

    久仁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忍无辜群众受到太宰荼毒,上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太宰,还有四天宝寺的小朋友,部长让我们去大厅集合,咱们一起去吧。”久仁直接挤进了两人中间,状似没有听到二人前面那些对话般笑容满面地友善提议。

    远山金太郎明显胸无城府,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听到久仁的话,他当即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哦,对呀,还要去集合啊!那我们一起去吧!”

    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还在为太宰“悲惨境遇”难过共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思绪心情就因为其他的事情发生转变,沮丧的情绪瞬间消弭无踪。

    太宰是个没有眼色的人,更准确的说,是无时无刻不在作死的人。

    “这个不着急,远山,咱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久仁就一把捂住了太宰的嘴巴,严丝合缝。

    久仁的出现明显不希望太宰继续对旁人哄骗下去,偏偏太宰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明明台阶已经给他摆好了,偏偏不按寻常路来走,死活就是要从一边跳下去,哪怕偏瘫也在所不惜。

    久仁另一只手握上了太宰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压低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安分点儿吧,你祸害立海大的人也就算了,别连外校的小孩也不放过。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咱们立海大在外的形象已经大厦将倾、岌岌可危?就算你不想办法挽回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起码不要拖后腿好吗?你这样,早晚有一天,在立海大会没有立足之地的!”

    太宰被死死捂着嘴巴鼻子,气都喘不上来,他使劲拍打着久仁的手,“呜呜”地挣扎着。

    远山好奇地看着发出奇怪声音的太宰,见他一脸痛苦,突然想起了刚刚太宰对立海大的各种批判,以及所谓立海大的阴暗面,当即面色一变。

    还没等远山出声制止久仁的“恶劣”行为,就被久仁洞察先机,敏锐地发现了远山的动作,先发制人将远山即将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远山同学对吧?正好,我弟弟跟你一样大,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一下。合宿三天时间呢,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久仁慈眉善目地说着,不动声色地给了夏目一个眼神。

    夏目心领神会,看向远山的时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好,我叫夏目贵志。”

    远山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哦,我叫远山金太郎。”

    久仁欣慰地笑了笑,肯定地说:“你们两个是同龄人,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行了,你们两个先走,我跟太宰还有几句话要说。”

    看得出来远山金太郎是个性格开朗活泼的孩子,没有太多心机,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欺负人的坏孩子,让夏目和这样的人结交,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夏目……也确实该和同龄人多交朋友,这对他是有好处的。

    远山在久仁的糖衣炮弹下产生了动摇,他尚且存有一丝理智,迟疑地看向太宰治:“可,可是,太宰前辈……”

    “我跟太宰有点儿事儿要说。你别担心,我不是在欺负他哦,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小时候就认识了,家里的大人也都熟悉,平时我们就是这样的相处的。好朋友嘛,你懂得!”久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出的话充满了诚挚和真心。

    远山犹疑地眨了眨眼,在久仁诚恳的笑容中,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哦,好吧。”

    太宰拍打久仁的手还在继续,奈何他平时在体术上总是偷懒,如今真的碰上问题了,需要用上曾经锻炼的成果,却根本掰不动久仁的手。

    望着夏目和远山离去的背影,久仁这才松开桎梏太宰的手。

    感受到右手掌心濡湿一片,久仁瞧了一眼手心,一大片不规则的水渍,在光亮照耀下还泛着一阵白光——这是刚刚捂住太宰嘴巴的那只手。

    这掌心的水渍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久仁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把手搁在太宰衣服上使劲蹭了蹭。

    “喂,你干嘛?别把口水蹭我身上啊。”

    太宰瞪了久仁一眼,想要抽回自己的衣服,却被久仁一巴掌拍掉了意图挣扎的手。

    “别动。”

    久仁抬起手仔细观察手心的情况,看到掌纹里还纵横卡着一条条水光,他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太宰身上摩擦,直到彻底干净了没有半分水渍这才罢休。

    当然,擦干是一回事,恶心还是另外一回事。

    一会儿还是得找盥洗室好好洗洗这只手。

    太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毫不吝啬地拿自己的衣服擦手上的口水,直把他的衣服弄得皱巴巴。对方却仍旧不甚满意,甚至还嫌恶地甩了甩那只手,眼底的厌弃不加掩饰。

    太宰:“……”

    你拿我的衣服擦口水,我还没嫌弃呢,你倒先膈应上了。

    久仁抬眼就看到太宰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心思一转,以为自己猜到了太宰所想。

    “你看看你,你自己的口水有什么好嫌弃的。”

    太宰:“……”

    我把你口水蹭你身上你看看你嫌不嫌弃。

    “行了,去大厅。”久仁刚踏出一步就停了一下,转头严肃看着太宰警告他:“一会儿别再搞事了,立海大的脸早就让你给丢尽了,就别火上浇油了。”

    太宰瘪了瘪嘴,有些不服气:“凭什么只说我?要说丢脸的话,中也不是和我一起的吗?要说丢脸的话,中也也占了一份啊!”

    久仁不屑一笑,道:“你就糊弄糊弄你自己得了。”

    说罢,久仁也没有在原地久留,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太宰撇了撇嘴,趋步跟了上去。

    ……

    久仁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夏目的身影,很快便发现夏目正和远山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看上去相谈甚欢。

    见此情景,久仁也没有上去打扰。

    “久。”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久仁看过去,正好看到自家弟弟朝自己这边走来。

    景仁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不远处和冰帝的凤混在一起的太宰,“我刚刚看太宰一脸不高兴,现在正在那边和冰帝的人说你的坏话呢。你对太宰做了什么?”

    他刚刚路过太宰身边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这家伙正在说久仁自恋有偶像包袱之类的,还说久仁是个偶像脑,除了有那么一丢丢的智商,其他什么都不在线之类的话。

    这些话听起来都是坏话,偏偏太宰没有胡编乱造,说的都是实话。

    以太宰的性格,不会莫名其妙就突然在别人面前嚼舌根。

    久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声音不由得拔高:“他在说我坏话?还是和冰帝说的?”

    一向还算大度的久仁此刻的重点完全不在景仁提出的那个问题上,而是难得在别人说自己坏话这上面开始较真。

    这反常的态度把向来处变不惊的景仁都吓得结巴了起来。

    “怎,怎么了?”

    说坏话,以前也不是没人说过他。

    有时候就算他亲耳听到都未必会在意,怎么今天的反应这么大?

    难道只是因为说他坏话的人变成了太宰?

    虽说太宰是有点儿欠揍吧,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双标吧。

    久仁毫无感情地冷笑两声,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没什么,我就是手有那么一丁点的痒痒。”

    说他坏话没关系,和外校的人说他坏话也没关系,破坏立海大的形象是绝对不能忍的。

    尤其是在他已经严厉警告过之后居然还明知故犯、屡教不改,这就有些不能忍了。

    他总算能够共情曾经中也的想法了。

    太宰治,的确不是一般的作死。

    他在作死的道路上持之以恒,不曾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