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绝非此意
五皇子跟六皇子派人传消息回京让四皇子知晓。两人留在文州天天琢磨如何能进去看太子。现在想见太子一面真是太难了!
直到马总管出现,五皇子跟六皇子才能跟着他进入宅子里。
“也不知道太子的伤势如何了。真是让人担忧!”五皇子露出一副愁容。
六皇子接着他的话说道:“我们奉父皇之命过来探望太子。奈何他一直拒之不见。我们也没办法,又不能硬闯进去,只能在外守着。”
五皇子试探地问马总管:“莫不是父皇见我们几个办事不力,故而派马总管过来探望太子?”
马总管一脸从容地看着这两个皇子演戏跟他套话,垂眉回答道:“算起来太子殿下离京已经四个月了,陛下想太子殿下了。”
五皇子说自己办事不力,皇帝才会派马总管过来探望太子。马总管不能直接认下这话。这不就是在承认五皇子没办好事情吗?他只能换了一套委婉的话回答对方。既保全了五皇子的脸面,又说明了自己来意。
五皇子跟六皇子相互看了眼彼此。猜不透皇帝究竟是真心关心在意太子,还是跟他们一样也想知道太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雁南将他们带到后院。
一进来便看到赵兴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清晨的阳光温煦暖和,落在他身上,就如同日照白玉,光彩动人。
马总管眉眼慈祥,弯着腰走过去。
五皇子跟六皇子紧跟在他身后,热情的跟赵兴打招呼:“太子殿下,我们来看你了!”
赵兴睁开眼睛,眼眸惺忪,一副慵懒的模样,瞥了眼来人。淡淡地开口言道:“马总管留下,另外两个人离开。”
雁南快速拦住五皇子跟六皇子,态度强硬地言道:“太子殿下尚在养伤,不见客。请二位殿下随我离开。”
五皇子:???
六皇子也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不是,他们两来都来了。太子竟然还要把他们赶出去!
五皇子反应快,跟赵兴说道:“太子,弟弟们来看你,为何避而不见?自从知道太子遇刺的消息,我们都很担忧你!”
赵兴讥讽一笑,用不屑的余光瞧他们,缓缓言道:“孤没死,你们很失望吧?”
马总管眼神深邃地回头看了眼五皇子跟六皇子。
五皇子跟六皇子被太子的话吓到了。谁都没料到太子会有如此反应!难不成是查出了是他们动的手?
可是不对啊!他们派出死士之前会清理干净。哪怕故意留下点痕迹,追着线索调查下去也是查到大皇子那边!太子怎么会知道是他们动的手!”
因为心虚,五皇子跟六皇子都愣住了。等他们注意到马总管在用那种探究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顿时心里慌张起来。
五皇子笑容不自然地言道:“太子为何这般说话?我们自然是希望太子福寿如山,怎会盼着太子不好?”
六皇子点头附和道:“太子莫不是猜忌我们?这可真是冤枉弟弟们了!我们可不敢对太子下手!”
五皇子故意往大皇子身上引,告诉赵兴:“我们既非长也非嫡,纵然太子出事,那也轮不到我们坐上储君之位。太子当真的误会我们了!”
赵兴脸色讥笑不变,只说道:“敢不敢对天发誓,若是撒谎,你们就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死后不得厚葬。”
闻言,五皇子跟六皇子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这誓言也太狠毒了!
太子竟然如此逼迫他们!莫不是真的发现了线索?
六皇子僵着脸对赵兴说道:“太子对我们如此不信任,还逼我们发这么狠毒的誓,真是让我们好生伤心!”
若是换做以往,这话一出来,太子肯定会收起锋利,不再计较。
但是这个身子已经换了个灵魂。赵兴冷笑着言道:“伤心能流几滴血?孤这次可是流出去了半身的血!别站在这里碍孤的眼!看到你们就烦!”
雁南见太子动怒了,强硬将五皇子与六皇子赶出去。
五皇子跟六皇子第一次见这样的太子,两人心虚不安,就这样乖乖被赶出去了。
出去后,他们的脸色依然是不自在的表情。
李祺诧异:五皇子跟六皇子刚刚跟马总管一同进去,这么快就出来了。莫不是被赶出来的?
两人面色讪讪,没有看向李祺,低头离开。
走远之后,他们才开口议论刚才发生的事。
六皇子皱着眉头,小声说:“太子是不是发现了是我们动的手?”
五皇子摇头,觉得这件事肯定查不到他们身上。他们都安排好了,哪怕能查到最后,那也是大皇子替他们背锅!
“若不是发现真相,太子对我们的态度为何会如此厌恶?”六皇子纳闷。觉得太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对他们态度反常。
五皇子面色凝重,认真地言道:“不管太子是何态度。只要没拿出证据,就奈何不了我们!”
“对!”六皇子点头,心里稍安。但是想到太子刚才那副冷漠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些后怕。
五皇子更担忧一件事,哪怕太子没证据证明是他们派杀手行刺。但是太子当着马总管的面说那些话也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马总管可是皇帝的人!对方就是皇帝的眼睛跟耳朵!马总管回去之后定会如实转告皇帝。皇帝会不会猜疑他们?这才是五皇子最担忧的地方。
马总管的确已经开始怀疑太子这次遇刺与其他皇子有关,并且试探地询问赵兴:“太子殿下莫不是查到什么证据?
“孤若是有证据,便可以直接给他们定罪了。”赵兴表情淡漠。
看到太子这副模样,马总管感到心疼。以往太子温润亲和,今日的太子格外冷漠。想必是因为这次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被手足所伤害,故而太子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马总管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太子殿下如今伤势恢复得如何?”
赵兴没回答,只问道:“父皇让你过来做什么?”
“陛下多次派人接太子殿下回京,但是您这边没有动静。陛下担忧您的身子,故而派老奴过来探望太子殿下。”马总管觉得皇帝这次是良心发现了。终于真心关怀太子了。
赵兴轻轻一笑,犀利地言道:“父皇是担忧孤活着,还是担忧孤死了?”
显然没想到太子会这般说话,马总管愣了一下,马上回应赵兴:“陛下自然是担忧太子殿下的身体。近来陛下因为此事消瘦了不少。”
这话说出来挺昧良心的。马总管说完就后悔了。
太子刚遇刺那会儿,皇帝装作伤心的模样派人催促了好几次太子回京。但是因为太子多次抗旨不从,皇帝奈何不了太子,只能气而罢之。在太子与大皇子撕破脸后,皇帝这段时日心情很不错,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话将赵兴都逗乐了。呵呵一笑,眼神直视着马总管,话锋一转,告诉对方:“如此当真是孤不忠不孝了。孤如此不堪重任,还是请父皇废黜太子吧!”
此话一出,让马总管大为震惊。当即面色急切地劝说道:“太子殿下品德贤良!是未来的明君!切怎能将储君之位拱手让给他人!”
跟赵兴短短几句交谈中,马总管便察觉到对方在表达很强烈的不满情绪。太子有很多怨气?但是这些怨气从何而来?是因为遇刺?还是因为被大皇子算计?总不能是因为皇帝的态度吧?
近几年皇帝对太子的态度一向如此,严厉又苛刻,鸡蛋里挑骨头。但是如此态度,太子不是早就适应了吗?为何忽然会对皇帝不满?
一时之间,马总管也拿不准太子究竟是因为谁而变成这样。
“孤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好吗?可孤越是努力做得好,越是让身边的人不满。孤太累了。”赵兴适当的露出悲哀的神色。
太子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疼!马总管轻声安慰道:“太子殿下所做的事情,天下万民看在眼里。只有庸才才会嫉妒贤才。”
“你的意思是在说父皇也是庸才?”赵兴故意问道。
马总管:!!!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脸色大变,马总管快速摇头否认:“老奴绝非此意!”
赵兴笑而不语。
马总管觉得太子现在性情大变,压根看不透对方,猜不到对方下一句会冒出什么惊天大雷的话。赶紧转移话题,询问道:“太子殿下自赈灾后,已经离京四个多月,陛下对太子殿下甚是思念。太子殿下打算何时启程回京?”
“等孤的伤养好再说。若是一辈子养不好,那就一辈子不回去了。”赵兴一副摆烂的态度。压根不想回京城去面对那些勾心斗角。
马总管心里着急,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若是太子殿下迟迟不回京,日后怕是会影响掌控朝堂。”
哪怕现在大皇子的名声一落千丈,但是大皇子在朝堂上是有自己的党羽的。还有四皇子,四皇子身边不单有五皇子跟六皇子的支持,还有其他官员的支持。当下林相与太子关系恶劣,只有太子的势力受到创伤。
“那就将朝堂让给他们吧!孤不管了。”赵兴摆手,看到雁南回来了,对他言道,“孤乏了,送客吧!”
马总管欲言又止,表情很着急。
雁南一脸歉意地拦着他,说道:“太子殿下需要静养。”
眼睁睁地看着赵兴走进屋里,马总管只能跟随雁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