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温柔的,理智是疯狂的,吻着吻着就变了性质。长衡被大当家抱到腿上坐着,衣衫半褪,漂亮的眼睛堆积着盈盈水汽,含羞看着大当家,勾得大当家心痒难耐。
“夫人……”大当家声音已然沙哑的不成样子,抱紧了长衡,低头在他耳边说,“夫人可以亲我一下吗……”
长衡内心抗拒,不情愿主动,小鬼火看得出他在犹豫,飘到他面前,威胁道:“还不快亲大当家,如果你不亲信不信我让你再失去理智,让你只知道在大当家身下求|欢。”
无情的话语好像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冷得长衡恢复了清醒,有小鬼火在这里,他哪有拒绝的权利,第一天的时候,小鬼火就说过,他的任务是讨好大当家。
“夫人不愿意,我必然不会强求,可以拒绝我。”大当家边整理长衡的衣服,边说,“抱歉,是我情难自禁,冒犯了夫人。”
长衡长得本就好看,一双眼睛脉脉含情,那种氛围下更是勾人,更不用说他还是大当家的心上人。
哪有人能在心上人面前保持理智呢?
理智频频失持,是心跳的选择,是不受控的。
小鬼火在这里,长衡也别的选择。
“愿意的,”长衡淡淡一笑,伸手揽着大当家的脖颈,把自己送出去,与大当家接吻。
他压着大当家的脖颈,让大当家低头,企图营造一个不是自己主动的假象,欺骗自己,维护自己那点自尊心。
但是大当家好像不想亲了,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便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睛看着长衡:“夫人不喜欢可以说不喜欢,不用强求自己迎合我。”
“没有,我喜欢的,我喜欢和大当家亲近。”长衡小声说,说完主动亲大当家,“真的喜欢。”
大当家眸色一暗,似乎在极力克制某种情感,心里泛起苦涩,是真的喜欢,还是带着其他的目的接近我?夫人,我不是傻子,喜欢和不喜欢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可是他又是自私的,想通过长衡的目的多与长衡接触一些,靠近一点。
人的贪|心是怎么也填不满的沟壑,尝到一点甜头,便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他们都是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每次面对喜欢的人都是理智与欲|望的争斗。
理智赢了,是爱战胜了本能;欲|望赢了,也是爱,不过低俗一些。
大多数人们都喜欢前者,但大多数人都是后者。
大当家没有问长衡,长衡也没有向大当家坦白。
命运就这样给两个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让本该同行的两个人渐行渐远。
温暖的烛火笼罩着两个人,地上两个影子紧密相贴,亲密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清醒。
但很快,那点理智在大当家的攻势下变得溃不成军。主动权由长衡手里转到大当家手里,长衡被大当家揽着腰,被捏着下巴,被迫仰头,兜不住的津液顺着嘴角往外流,漆黑明亮的眼睛在火光下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水雾又凝成水珠,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发丝中。
这是长衡第一次清醒的与大当家接触。
长衡抓着大当家的衣服,慢慢闭上眼睛,神情似享受又似不甘心。
小鬼火飘到空中,坐到房梁上,居高临下看着长衡,橘黄色的空洞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落寞,无意识喃喃:“长衡在不开心……”
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长衡瘫软在大当家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眼的雾气还没有褪去,脸上的绯红顺着面部线条一路铺开,没入衣领中。
大当家低头,舔掉了长衡嘴角上的口水,放在长衡腰间的手灵活解开了禁锢在腰间的腰带。
“夫人……衡儿……”
大当家声音低沉性感,一遍遍抚摸着长衡的脸,一遍遍唤着长衡的名字。
他看着他失态的神情,得不到任何回应。
长衡阖着眼睛,粘稠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嗯?”
大当家低头边吻长衡,便褪去他身上的衣衫,瘦薄的身影陷在暧昧的阴影里,火光闪烁,所有的反应被无限放大。
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刻,长衡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不受控制抖了一下,看清自己的处境,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抗拒道:“大当家……”
大当家扶着他的腿,迫使他门户大开:“怎么了,夫人……”
那话太羞耻了,长衡说不出来,憋得整个身子通红,也没说出怎么了。
啪嗒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大当家瞬间清醒,他在做什么?
“对不起。”
啪一声,大当家扇了自己一巴掌。
长衡被吓傻了,眼带着未散的水汽,懵懂又呆愣的看着大当家。
大当家连忙将长衡身上的衣服穿好,“对不起。”
拾起地上的话本,放到长衡身边,然后落荒而逃了。
长衡木讷地看向小鬼火:“这跟我没关系……”
小鬼火说:“我知道,我又不是瞎子,我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怎么了?”长衡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看清自己的处境后,红着脸从桌子上下来。
“不清楚,你要不要出去看看?我替你去找找大当家在哪。”
“算了吧……”长衡不知道面对大当家说什么。
难不成要去质问大当家为什么不上他吗?
他还没那么下贱。
小鬼火竟意外的没有强求,飘回房梁上继续坐着了。
自那晚过后,长衡就再也没见过大当家了,大当家似乎变得很忙,不是在下山就是在打猎,总是找不到人影。长衡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小鬼火也不催他完成任务,乐得轻松,也在忧虑科举考试怎么办。
找不见大当家,就意味着没办法完成任务。任务完成不了,就没办法离开莲花寨……现在,血液、汗液……液体他都试过了,还差眼泪和精|液。
想到那个,长衡不由红了脸,该不会真是收集那种东西吧。
毛笔笔尖触碰在宣纸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写好的字就这么被糟蹋了。
长衡回神,心疼又自责得看着宣纸,做事越来越不认真了!
再三警戒自己,长衡还是静不下心来写字,满脑子都是考试怎么办。
沉不下心写字,长衡只好放下笔,拿起旁边的书看。
读书总能静下心来吧。
夫子曰……
一行字还没念完,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长衡,你和大哥吵架了?”赵钦走了进来,神色淡淡询问他。
长衡放下书,茫然道:“算、算是吧。”
“大哥这几天挺不对劲的。”赵钦走过去,打开前方的窗户,方向朝着寨外:“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陆陆续续有人经过,都抱着干枯的树枝,或是拿着鲜血淋漓的野生动物。
“怎么了?”长衡看了半晌,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这是今天第四批了!柴房那边都堆满了,说句夸张的这些东西用到来年都绰绰有余。”
“呃……”长衡嘴角抽了抽,“提前准备东西,有备无患,这不是挺好的吗……”
“是好。但这也太多了吧!从四天前就开始准备了!明年是灾年吗?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吗?”赵钦又走到旁边,打开另一扇窗户,方向朝着寨内。
长衡的视线跟随赵钦移动。
没什么异常,就是偶尔会有两三个受伤人被人搀扶着经过这里。
“这是……?”
“大当家在习武场比试呢,寨里上下几百号人,几乎都被他揍了个遍,今天这三个人还都是小伤。昨天严重的都不能走路了,断胳膊断腿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们也不清楚。大当家上一次这样失常还是大姐死的时候。寨中老小中就你对大当家最重要,所以特地跑来问问你大当家是不是在你这里受了什么刺激。”
长衡低着头不说话,一侧的耳朵有些红。
赵钦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道:“真的吵架了?因为离开莲花寨的事情吗?我那天听那帮人说大哥是要亲自送你下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把你送走。怎么回事?”
“不是,是我自愿留在莲花寨的。我跟你说过我需要大当家的眼泪才能离开,收集不到大当家的眼泪我是无法离开的,前几次逃跑就是例子,总能被各种事情拉回莲花寨。”
赵钦仔细想了想,这个小书生真的很倒霉,离开了好几次都没能离开莲花寨。
或许真的如长衡说的那样,没有大当家的眼泪是离不开的莲花寨的。
大当家那么无坚不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哭出来。
要大当家的眼泪简直比登天还难。
“既然不是这样,你也选择暂时留在莲花寨了,那大哥怎么还会如此反常。高兴傻了吗?”赵钦说。
“那天我和大当家准备同房时,大当家突然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大当家了。”
“啊?”赵钦来回品长衡说的话,难道是大哥不行?
“那你介意这件事吗?”赵钦试探道。
长衡一头雾水:“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
“真的。”
大当家能放过他,没让他陷入那种境地,他已经很知足了。
长衡语气真诚,不像撒谎的样子,赵钦说:“那是大哥介意,心里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会如此反常,不过没关系,吃点东西补补身体就好了。大哥要面子,你可以主动去找他说话。”
长衡本来不想去的,但是看见窗外走来走去的伤人他就心软了。
大当家这样他也有一半责任吧。
还是找大当家把话跟大当家说开了吧。
另一边的习武场,莲花寨的兄弟歪七扭八靠在一起,被打的哀声哉道。
大当家赤|裸着上半身站在武场中央,麦色精壮的身体暴露站在阳光下,臂膀宽厚有力,汗珠顺着腹肌纹理往下流淌,没入堆在腰间的衣服里。
一呼一吸,胸膛起伏,汗水也会跟着起伏。
任谁看了这一幅场景都会脸红心跳。
大当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着地上那群人说:“起来,继续练。就这样的体格,万一哪天青山寨的人打上来我们都敌不过。”
那群人小弟怨声载道。
“饶了我们吧。”
“有大哥在,怕什么青山寨的人啊。”
“太累了,歇会,歇会再练。”
“大哥您不累吗?”
“不累。”大当家敛眸,不是不累,而是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他就会想长衡。
他就会想起自己做的伤害长衡的事。
他怎么能仗着长衡好欺负不会反抗就得寸进尺呢。
他简直太不是人了!太不是个东西了!他就是个畜生!
不,连畜生都不如!
幸亏那天理智回笼,没有酿成大错,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不敢再面对长衡,只能以死谢罪。
有个眼尖的小弟道:“大哥,你看那是不是夫人?”
大当家看了一眼,好巧不巧,长衡刚好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撞在一起了。
太阳很热,风很大,心跳得很快。
大当家慌忙收回目光,手忙脚乱穿上搭在木桩上的衣裳。
以为用衣裳就可以挡住心跳声。
没用。
心跳声还是从第五肋间中传了出来。
“虎二,跟我下山。”
突然被点名的虎二有些懵,挠了挠头,下山干什么?他不记得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下山啊。
“你病了。”大当家说。
“啊?”虎二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看见自家大哥杀人似的目光,瞬间聪明了,“哦哦哦,我病了,我需要跟大哥下山看郎中,走吧。”
“嗯。”
虎二跟着大当家,长衡和赵钦往这边走,四人八目,擦肩而过时有些微妙。
大当家说:“虎二生病了,我带他下山看看。”
赵钦说:“这种小事就不劳烦大哥了吧,我有空,二哥也有空,我们带虎二去了就行。”
“不用。”大当家直截了当说。
赵钦看向虎二:“虎二想跟谁去?”
“跟……”虎二欲哭无泪,一边是大当家,一边是四当家,都是当家的,他一个小弟得罪了哪个都不好过啊。
长衡看得出虎二为难,主动开口:“当家的,你忙吗?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让我先耽误你一点时间,和你说几句话吗?”
长衡主动开了口,大当家便不敢再拒绝。
“虎二,你跟老四下山吧。”
如获大赦的虎二连连道好。
赵钦看着自家大当家忽然转变的态度,心道,看来还是长衡的话管用啊。
赵钦冲长衡微微点头,然后带着虎二走了。
这里就剩下两个人后,一向雷厉风行的大当家变得局促起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跟在大人身后。
长衡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向前走。
走到松林前,停下脚步。
大当家喊住了长衡:“对不起,那天差点冒犯了你。”
请你原谅我的贪心不足。
不原谅也没关系……
松树下,长衡鬓间的头发被风吹起,眉目俊秀如初,似当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