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战略总在小憩中生成
须弥冒险家协会的分会长卡玛尔曾对想要移居须弥城的初来乍到者介绍过:
“依圣树而建的须弥城上层归教令院,下层则是普通居民的生活所在。
想要在学术或公职道路上有所成就者尽管瞄准上方努力;如果只是想普通生活安居乐业做个小本生意就行,大巴扎附近则是你更有性价比的选择。”
阿帽同学的男寝宿舍我又不好蹭着住,天天住旅馆也太奢侈了,还是先租个房子才好开展我随后的商业谋划。
那么这租房的位置就有讲究了:
一些不住宿舍的教令院职工或是学者多选择靠近上层的居住地方便上班上学,如果我和他们成为邻居混迹其中潜移默化地推广咳咳,好处自不必说。
但是下层的租房价格着实物美价廉
流哥看穿了我:
“别装作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了,反正你最终都会选择便宜的那个。”
虽然不合时宜我突然有点带入买不起好学区房的家长。
诶,就租大巴扎附近好了,这边各种水果摊贩多,打探原材料行情也方便。
我拍拍流哥的肩:“虽然这样上学的路远了,但你的速度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说到此,猫猫耸耸肩把我的手抖下来,不太想理我的亚子。
有了确定的住址,我赶紧收了拖延症写了两封信寄往稻妻。
一封寄给八重堂,大加赞叹一番出版社的高效;
一封寄给神里家,感谢他们之前的照拂,询问一下蜜雪冰冰稻妻分店的经营近况以及,当初走得急,还要麻烦他们帮忙把我的一些行李寄到须弥。
不多时日,随着行李一齐寄到我的须弥小屋子的,还有一件包裹得像礼物一般的稻妻式样的衣裙。
绫人的来信里说,这是绫华在小仓屋帮我定制的,“客卿离去匆忙,未及相赠。”
我想到当日在那样的情境里说跑路就跑路,连个辞别的招呼都不打,实觉有些失礼的羞涩。
今见神里大人的信件,语气一如往日伙伴之谊,淡淡地聊表问候,未见责怪,我这才安下心来。
“好看吗流哥。”我把包着礼物地缎带解了,提起衣裙。
猫猫很吝啬地扫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还行。”
还行?我不确定地再欣赏了一番手中提溜着的裙子,肯定道:
“明明很好看。”
听我肯定的语气,流哥又把目光转回来:
“老古板样子。图案倒是不落俗。”
我:“是现在神里家那位大小姐送我的喔。”
流哥无所谓地站起来准备出门:“我不关心现在小辈的事。”
你小子,搞得自己很成熟嘛。
我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把漂亮衣服叠回礼物箱收好。
其实在须弥也没什么机会穿,还是收藏的成分更大;这里的气候比稻妻还要湿热,为防止衣物发霉,还是得多找几包吸湿剂放进去
“等等我啊流哥,我们一起去”我一边找吸湿剂一边喊手已经放到门把手上的阿帽同学。“一起去教令院!”
猫猫不耐烦地小啧一声:“快点。”
我匆匆地把这份来自稻妻的礼物收好,只是在后来偶然一次和绫华的通信中才知道——
“不是。裙子的图案是兄长手绘的。”
我方知道被我压箱底收藏的除了衣裙,还有某些如落樱入海的心意。
*
我最近总爱往教令院跑。
阿帽同学对于我提出的——拜托他在教令院疏通疏通关系帮我直接拿一个校内经营名额的痴心妄想提议,只是“怜爱”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发烧了?”
这回轮到我“啧”了,拨拉下猫猫故意来探我额头的手:
“去去,谁发烧了。咱家健朗得很。”
哼,捷径走不了,我自己在教令院找机会。
咳咳,当然不是作为闲杂人等出入啦。
经过书记官兼职代理大贤者艾尔海森大人的审批,智慧宫如今的使用权限已经拓宽了,除了教令院的职工和学生,须弥城的普通居民如今也可以来这借阅书籍,而我就是这普通居民的其中之一。
本来我的打算是勘察一下地形,看在智慧宫有没有机会开个像有些大型书店里会配的“阅读咖啡厅”一样的饮品店,可惜失败在第一步。
工作人员拦住准备拎几杯饮料进去推销的我,不带感情:“智慧宫内禁止携带餐食饮料。”
好吧,只能纯看书了。
别说这智慧宫作为教令院的藏书阁还真是个好地方,浩如烟海的藏书里还真被检索到几本好东西——
比如《古法冰淇淋的制作教程》、《如何用赤念果伪造吸血鬼的爱物血浆》、《枣椰糖分的提取方法新研》
我没事就爱去那窝着看书,尤其是看着学生们焦头烂额复习的复习、写论文的翻文献我这闲书看得更悠闲了。
流哥有事的时候惯常会消失不见,没事的时间里早上大多数会和我一起去教令院。
(大多数?还有小部分是是我在睡懒觉。)
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沿路买两个香料卷饼当早餐,和阿帽同学一路往上散步的时光实在很美好。
我感慨道:“我们这样子好像校园小说里会一起上学的青梅竹马诶!”
阿帽:“你成天窝在智慧宫里就看这些?”
哼╭(╯^╰)╮不解风情,我的努力无需解释。
我:“就是每天都这么走上坡有点累,要不你背着我垂直飞上去怎么诶诶你别一个人飞啊带着我!带着我——”
是的,偶尔也会有这样拌嘴后小圆帽在前面飞冤种我在后面追的拉练场景。
其实我也尝试向教令院投过开店申请,不过被一纸“未有招标需求”冷酷的几个字打回来了,致使我的战略计划一时陷入困境
直到某天看闲书时我听到一耳朵学生们的讨论,新一年度的【学院争霸赛】快开始了!
我茅塞顿开,没有需求就创造需求嘛!
要是在这样的大型活动里教令院的教职工和学生都能一尝酷热中清凉果饮的快乐那未来何愁没有饮品店的招标需求呢?
听说教令院的学院庆典除了竞争性质的学院争霸赛,还会有娱乐性质的学院游乐会;
据传六个学派都会布置好自己的特色摊位来招待游客这要是能和某些学派打好关系蹭上摊位的一两处小小展位,那蜜雪冰冰就宣传不愁了呀!
我兴奋地找到流哥:
“你想不想在今年的学院争霸赛上一雪前耻?!”
流哥像是早知道我会来问,转身就走:
“谢邀,不想。”
我一把拉住猫猫:
“非常好!”
“那来和我一起做比赛的饮品保障吧!”
第152章 在哪儿能蹲到书记官大人呢
想要做大型赛事的饮品保障,哪里就有我想得那么容易了。
教令院嘛,干什么都要打申请。
院内的文件如流水,院外的申请文件如镶边的水花。
为了不使自己递交的申请表如滴雨入河浪花不见,我决定还是亲自跑一趟代理贤者那在艾尔海森面前混个脸熟,厚脸皮地自我推荐一番然后催办比较…好?
好吧,想想那位的性格,结果可能也不会好。
大概率会被那位大人冷着脸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挡回去在数以百计的申请表后面乖乖排队,然后遥遥无期等一个驳回的结果……
那种事情不要啊!
提纳里曾告诫过各位:“小心艾尔海森。”
和这种极度理性的人打交道虽然会让我有点头顶鸭梨,但是不在赛前尽我所能发挥主观能动性争取一下的话…难免会抱憾须弥城(说严重了吧喂!)…
越往教令院的高层走越安静,尤其是乘上通往代理贤者大办公室的电梯更是安静得阴森…在把所有恐怖的事情想了一遍后,电梯“铛”地一下停在最高层。
蓝灰色的光影下,满层藏书的墙壁空心合抱,而在对面顶光的尽头正是大贤者的办公位。
我咽了好几次口水才怀着“崇敬”且要求人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办公位附近,却发现位置前本来背立的人影并非艾尔海森。
教令官帕纳见了我如是说:“你好!请问是来递交申请的吗?是的话把申请表给我就可以了。”
我乖乖把申请交过去,而心理活动已然过度到了——【哦,我就说从远处看身材剪影就不大像海哥,宽肩窄腰连披风都盖不住的大长腿怎么会轻易走样…】
教令官帕纳把表递还给我。
我:?
这就当场打回了吗?
我一脸懵地接过:“不用艾尔海森大人看一眼吗?”
帕纳先生道:“哦,我正想和你说呢,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啥呀,我更懵了:“…我不太知道,烦请您详说。”
教令官帕纳:“是这样的女士,您不是教令院的学者,这边只处理学者们的各式申请;”
“至于这份《学院争霸赛饮品保障申请表》,可以交给今年度也负责该赛事的书记官艾尔海森大人处理。”
我终于觉出什么不对劲:“他不在这里办公吗?”
帕纳先生如是道:“艾尔海森大人已经辞任代理贤者的职位了,现在还是书记官,不过也帮忙处理一些学院庆典的事宜。”
“关于学院争霸赛的各种赞助支持保障事宜,您把申请表交到书记官的办公室就好。”
我:“哦,谢谢指明。”
拿回申请表的第一件事我不是冲去书记官的办公室(毕竟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以海哥的脾性必不可能在非办公时间在办公室多待一秒,还是不白跑路了),而是直接去质问小圆帽:
“哇,你怎么连艾尔海森辞任代理大贤者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正在吃素咖喱饭的阿帽同学淡定非常:
“原谅我没有将教令院的人事变动一一详实及时地汇报,耽误您在学术名利场的刀光剑影里浮沉一番走上顶峰的大业进程了。”
呦呵,流哥什么时候学会得这么不带脏字地讽刺人啊。
我也笑眯眯地阴阳怪气回去:
“呵呵,读书就是好,文化人呐。”
顺便抢过勺子挖几大口咖喱饭将脸颊塞得满满边嚼边走人了。
无语的阿帽:“再要一盘不就行了?”
“唔(不)唔(用)。”我留给他一个摇摇头的敬业背影。
姐还要去书记官的办公室门口蹲艾尔海森呢。
*
海哥的办公时间就张贴在他的办公室门外,看着他办公时间,弄得我也想在教令院考个编制稳稳妥妥上班了。
ε=('ο`*)))唉羡慕不来,首先脑子这关就过不去。
撇去羡慕之情不说,我在门口蹲守了半天,已然过了上班时间点依然没有瞧见那位学术型男一点影子之后,才反应过来很多时候大家是无法在书记官本该到场的办公室找到这位大人的。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本来规则就很难约束那些极有能力的人,在教令院这个学术能力至上能换取大多资源的地方,规则小部分时候只是有能者的镶边。
询问其他工作人员书记官大人去了哪里,也只能得到“把申请表放在他的桌面上就行”的回复。
事实上这与我想在他面前发挥一番主观能动性的愿望背道而驰,而结果也正如我所料。
几天后冷冰冰的驳回申请像秋日的落叶一样飘在我的脸上,诚然须弥很难有入秋的时段。
我几乎能想象到海哥说那句话时的神情:“最近乱七八糟的申请表太多了,都驳回吧。”
在游戏里听这句话非常酷,轮到驳回到自己身上了就知道是如何的痛。
虽然我不是学者,但已然能感受到课题被驳回项目经费没被批准的痛了。
对此,我迫切地想要蹲到艾尔海森。
写了八页纸的《蜜雪冰冰三国经营陈述》以及拜托提纳里特别为我写的推荐信,为的就是能在书记官大人面前i人装e慷慨陈词,好求一个申请表的特批通道。
可惜卡在了见到面的第一步。
如果我记忆不错的话,早上他喜欢喝咖啡?下班偶尔会去酒馆?
海哥曾说分享闲暇时间是比分享个人观点更私密的一件事,但愿曾经游戏里他陪我到深渊十二层的情分能让我在这些地点蹲到他。
……
事实证明,酷哥不讲情分,我和海草帅哥也没有缘分。
咖啡店和酒馆老板倒是被我混熟不少,让我以八折的优惠价格买到一些感兴趣的菜单……咳咳,偏题了。
总之,越想碰到谁,越见不到想见的那位。墨菲定律怎么用都可怕得很。
在我放弃巧遇计划的第二个早午间,没再去教令院和咖啡馆蹲守的我放肆睡了懒觉后起来觅食,因缘际会居然在一处叶子阴凉的石桥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书记官大人。
他正捧着本纸质书专注地看着。
“艾尔海森?”
我试探着叫。
没反应,我礼貌点:
“书记官大人?”
还是没反应,干脆不讲礼貌了吧:
“海哥!!”
最终好像还是我拿手当喇叭的奇怪动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海哥的手似乎移到耳朵旁按下了某个按键:
“刚刚开了耳机隔音。”
“你是在同我打招呼吗?”
“嗯嗯!”幸好随身带着申请表,我掏出东西就要上前。
冷酷的书记官大人提前制止了我:
“非办公地点不收取任何纸质资料。”
第153章 打动酷哥?打不动一点儿
酷哥的冷峻真是在须弥如此闷热的气候里给俺送来了一缕难得的凉风。
凉,凉透了。
如果他不做书记官的话,给各大餐馆聘回去当一台好看的制冷空调也实在不错。
开玩笑的,以海哥的经济自由程度,须弥除了教令院还有哪座小庙容得下他这尊大佛呢。
正是因为从前在游戏里太熟悉他的脾气秉性,故知此时上去死缠烂打交申请表并不会对我的项目审批有任何的正向帮助。
我把一沓纸质资料背过手藏在身后,留下一句“稍等”匆匆离去。
不消片刻,我端着一碗用须弥蔷薇冻干做的紫色冰淇淋球,和一杯塑封好的薄荷气泡水匆匆回来。
其实说“稍等”的时候我并没有抱持书记官大人真的会在原地稍等我的期待,一般来说被陌生人打扰转身就走才是常态。
我只是在当下选择了“管它有没有用能不能成功呢,做了再说”的决定。
但当真的看到那个青黑交错真的在树下等你的身影,让人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的气运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还是眷顾这个曾经是玩家的自己呢。
“你还在啊。”我端着东西小步跑过去。
“谢谢等我这个无关之人。”嘶,这话好像说矫情了点。
这回海哥的自制耳机里应该没有放着音乐,他没有看我,指尖又拨过一页。
“我只是在看书。”
哦,澄清没有在等我的意思,表明我这位打扰他独处小世界的“不速之客”不要自作多情。
这里确实看书正好,树叶的阴影答得密,让刺眼的阳光只漏了零星光斑洒落在海哥裸露的一半肩侧。
不得不说美术和建模真是有品,全身裹得那么严实连袖子都带到了手掌只留下几段葱白的指尖,大拇指那是戒指还是勾连衣袖的环?这么禁欲的非传统知识分子打扮却让外套还是披风只遮住一侧肩头。
我盯着那一小截被偷逃日光亲吻了的肩臂看了两秒,忽觉很不礼貌,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很大幅度把头偏开。
而海哥正在此时把手中的书“啪”一身合上,转而用他某种鹰类一般的漂亮眼睛看着我。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敢长时间盯着他的眼瞳看,如绿玻璃中缀了颗红宝石一般。
“一般来说,自称‘无关’的人往往包含着被他人承认‘有关’的期待。”他道。
好吧,不愧是海哥,就这么淡淡点破别人的小心思。
在我没来得及尴尬之前,海哥又道:“既然想把‘无关’转变为‘有关’,基础的自我介绍应该不用他人多言。”
哦,作为没怎么打过照面的陌生人且是有求于人的陌生人,自报家门理所因当。
可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有种想把一切真相倾吐的威慑感像磁铁一样吸住我的嘴巴。
脑袋里滚了好几遭怎么介绍更好,鸭鸭的那句“至冬国最好的玩具销售员”灵光一闪地启发到我。
我就比较大言不惭了:“幸会幸会,我是提瓦特最好的饮料冰品销售员丰雪!”
“我的店铺——也就是申请本次学院争霸赛饮品保障的企业法人蜜雪冰冰,这是一点点试吃商品!”要拒绝吗?我在心里默数两秒,保持微笑尽量把自己当作一位真的在烦恼月底业绩的销售员。
海哥凝眉看了两秒,然后低头把手中的书塞回他的行动者腰包里。
“这个看起来很难在读书时吃。”
完了完了,我在记忆里使劲搜索是不是犯了他什么讨厌食物的忌讳了,于是想方设法找补:
“这个可以装在蛋卷壳里吃,就是今天时间紧没来得及…否则一手举着吃一边看书不成问题的!”
可能是我的语气有些急,海哥在接过冰淇淋碗时又补充了句: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偏好,不具有普遍代表性,所以不必过于在意;销售最终还是要抓住最大多数人的需求市场。”
酷哥艾尔海森大部分时间没什么表情。
看见我用冰元素熟稔地保持冰淇淋球地新鲜度也好,还是用冰淇淋勺挖下一小部分放入口中也好,都没什么表情。
也许他只是认为我和他一样,对于证明力量的【神之眼】未有赋予那么崇高的意义,只是当作一件有点用处的辅助品而已。
虽然神情方面没有给出什么反馈,但艾尔海森无疑是一位真诚的品尝者:
“尝起来有点像蔷薇奶糊的固体版本,但相似程度不多,口感更绵密清新一些,这些紫色颗粒带来的涩正好中和了过于浓郁的花香给人带来的粘腻感。”
“加了一点勾勾果的果皮碎,嘿嘿。”我解释道。
能收获海哥这么认真的评价我是没想到,大部分人或因忌惮或因性格不合而少有与艾尔海森主动接触,或许这位书记官大人比想象中的平易近人。
海哥平静且快速地吃完了整个冰淇淋球,我还以为他会就意思一下尝一点呢。
“这是那本《如何用赤念果伪造吸血鬼的爱物血浆》书中第三十七页提到的——
‘适当加入一些勾勾果果皮碎碾成的紫色汁液可以使赤念果浆液的红更接近于真实血液颜色’的延申用法吗?”
他把冰淇淋碗递还给我的时候问道。
我目瞪口呆:“您也看过这本书??!不瞒您说,上述的制作方法确实对我有所启发…”
“我还以为这种稀奇古怪的书只有自己找着看呢…哦当然我知道认为自己的品味小众也是一种傲慢…只是没想到那么巧,您居然也会看。”
海哥不愧是海哥,这阅读量也是海量啊。
艾尔海森道:“不是专门找的。”
“还书的时候看到回收书架最上面摆的这本,名字虽然哗众取宠,但内容还算有趣。”
我并没有在智慧宫碰到过艾尔海森,没想到还有前后脚共读一本书的缘分。
“这个也是试吃品吗?”他问我手中拿的另一杯薄荷气泡水。
我赶紧插上吸管递过去。
海哥接过饮品,又单手从青绿色的腰包里翻出了刚读到一半的书目,悠闲地靠到桥栏阅读。
这个符合他“适合在看书时间饮用”的标准了吧!
桥栏的白色大理石磨得圆润,海哥刚好靠到腰处;看着很好靠的样子,我也倚上去,只觉得硬石质硌得俺脊柱疼。
不知道他看书时介不介意旁边有人说话,但我决定还是抓紧机会吹吹耳边风。
如果实在嫌我吵,反正他可以自己打开耳机降噪模式嘛。
我:“如果今年的学院争霸赛还有沙漠项目的话,饮品保障还是很必须的。”
“实不相瞒,我有一位生论派的朋友叫提纳里…当然,您应该认识。他在去年的学院比赛的第二环节里就因为缺水而差点昏倒了。”
“除了不耐热不适应沙漠环境可能出现缺水情况的同学,在较长时间的比赛环节里也很有可能有同学出现低血糖的情形。”
“我们申请提供的汽水饮料不紧便携恒温,而且加入了适当的糖分以及特殊的元素材料,可以有效抵抗沙漠中可能出现的地脉紊乱的情况。”
艾尔海森淡淡看过来:“比赛开始前,为了公平性考虑,所有比赛项目是绝对保密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啊,我猜的!”问阿帽,老帽头说他不关心。
“猜错的话,申请里的优势阐述一栏就没什么竞争性了。”艾尔海森道。
我倒是看得开:“听天命尽人事吧。”
海哥不言,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猜没猜对。
“这个我可以带走喝吗?”他问。
知道海哥吃到什么不符合口味的就会打包回去给卡维这一饮食习惯的我很紧张:“是不好喝吗?”
“不是,只是打算回去了。”
“啊?回家?”刚出口就感觉自己问多了。
艾尔海森:“回书记官的办公室。”
“对了,你刚刚拿的申请材料需要我帮你带过去吗?”
我:……
之前不还说非办公地点不收任何纸质材料嘛!
我:“…给放家了。”
艾尔海森摆摆手留下一个背影:“下次办公时间放到桌面上就行。”
我:哇。
经此一遭,感觉熟稔了不少。
这种感觉是不是预示着俺的申请即将通过呢?!
*
*
*
两天后。
【申请驳回。】
我:wqnmd。
又是一场海哥蹲守战。
下一次蹲到他的时候,我“谦虚”地缠着这位打动不了的酷哥问了半天究竟为什么不通过。
艾尔海森:“虽然你的连锁店铺背调符合资质,但既然是须弥的比赛,怎么会让在须弥城没有驻点的企业法人通过申请。”
“我以为这是很明显的漏洞,不用特意提醒。”
我拍了拍脑袋,本来是准备先打出名声再开店的,如今看来还是先在大巴扎附近搞个摊位挂上须弥城的营业资质再说吧。
在我着急忙慌地准备告辞看摊位跑流程之前,艾尔海森叫住了我:
“记得生日的时候,给你预留过一次申请表的特批通道。”
“但你是新的你。既然选择了新的道路,往日种种便不需去看。”
什么意思?
我是新的我?
他看出来我谁了?
看到我震惊且迷惑的神请,他推荐我去智慧宫借阅一本十年前出版的《微表情:灵魂的指纹》稍作阅读,十七年前出版的《行为习惯学》也可以略读一下。
我不知道作为学者遵循知论与证辩的艾尔海森缘何没有追求一位故人的变化和新生,也许是时刻保持对一切质疑的态度让他认出了我;
而他浓厚的个人主义风格和让人永远猜不透的态度让其将一切轻轻放下,如同普通地翻过一页书。
不愧是回眸像鹰隼一般犀利的男人。
我想这正是他的自由所在。
“公事公办吧。”
他道。
我查缺补漏再一次提交了申请表。
几日后,我收到了申请通过的回函。
第154章 争霸赛卖瓜老农
其实这么快能搞定申请资质还是要感谢海哥他经常被气得比风史莱姆还要鼓的冤种室友卡维的。
时间紧凑,要是仅为了申请资质就在宝商街下血本速盘个店铺显然是不太理智的做法;
大巴扎摊位申请难度和管理费用倒是容易和便宜一些,可惜没有空置现成的可以捡便宜,只得找人现建现垒个简易的。
谁知道是不是小草神大人保佑,在找合适的木工泥瓦匠师傅谈需求时正巧遇上了路过的卡维,他和阿金师傅熟识,顺道就接下了这个简单的活计。
有妙论派的大建筑师出手,只消一个上午,简易而不简单的蜜雪冰冰挂牌饮料摊雏形已现,再往细里收拾收拾估计第一天早上就能完工。
中午我想提前把设计费结给卡维的时候他却表示:“不用不用,一点小事,很简单的活。”
我掏摩拉的手顿住了,方知说一个人心肠太好太善良是怎么个形容了。
记忆中卡维的经济状况可不怎么良好,也不知道他去年学院争霸赛赢得冠军之后财务状况究竟好转了多少
诶,也不好直接问。
几次推拉后,卡维再三拒绝了酬劳,我:“好吧。”
“那我请你吃饭。”
卡维:“呃不用。”
他客气之后又挠了挠头:“如果你以后有大型商铺的建筑设计需求,可以找我。”
有眼光,太有眼光了。
我握起卡维的手摇了摇、再摇了摇:“借你吉言!合作愉快!”
不好意思让人请吃饭的话,我跑去兰巴德酒馆打包了几个鱼卷回来给大家分一分:“工作餐!”
下午从水果商进的西瓜也刚刚到货,大巴扎里阴凉,正好就存放在这了。
须弥的西瓜实在便宜,清脆且甜不沙瓤,到时候榨西瓜汁当气泡水的果味基底正好。
我凝出把冰刃杀了几个西瓜分给附近的人,卡维本来在监修做最后一点设计调整的,突然接过来硕大的半个瓜,显然被我“一个西瓜分两半”的作风震了震。
卡维:“这有点太多了”
地上临时铺了个毯子我正盘腿坐着大勺舀西瓜往嘴里送呢:“唔唔须弥这(嚼嚼)不流行这么吃么?”
难道这边都把西瓜果肉用专业工具挖成一个个圆球盛在精致的果盘里用签子吃不成?
卡维也不推辞了,学我大喇喇盘腿坐下来用勺子挖着大口吃:“哈哈,也没有啦。”
“这样很好,自然又随意,我很喜欢。”
在干饭速度这件事上,我一向是领先得一骑绝尘;
别人才吃了一半呢,我已经攥着冰刃无聊地在西瓜皮上刻图玩了。
估计是和大建筑师待在一起的缘故,我也无知无觉刻出栋小楼图案来。
卡维探过身来看:“这是什么建筑?”
我手不由脑,反应了会儿才答出:
“噢,这算是璃月的旅店加饭店?叫做望舒客栈。我在那住过一些时日。”
“这样的结构很独特啊”卡维搁下才舀了一半的西瓜,转而接过我手中随意刻着玩的瓜皮仔细观瞻,反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是吧,和须弥这边的建筑风格很不同呢。”我有一搭没一搭打哈哈聊。
“你想去采风的话,客栈位置就在璃月与蒙德交界的石门往南,穿过一片荻花洲就可以望见了不过要说从须弥这边怎么走,我还真没”
真没注意过。
毕竟有条件的时候能走锚点就走锚点,绝佳适合我这样的懒人配置。
无所事事抑或者emo的时候倒是会漫无目的地跑跑图,可惜不怎么有方向感,不然也像可莉的妈咪艾丽斯女士一样,高低整出本旅行指南来。
卡维很快站起来:“没关系。”
“等把眼前这些收尾完,我回去翻翻地图收拾下行李,明天就出发去璃月。”
我:???
“明天就走?有点仓促了吧。”
卡维:“哈哈还好吧,建筑的内部结构还是要实地观摩过才能更好体会。”
“哦工程质量的事你尽管放心,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阿金;如果是不着急的事等我回来也行”
哎呦,这哪跟哪呀。
“今年的学院争霸赛你没有参选学派代表吗?”
我好奇。毕竟搏一搏拿到奖金的话单车变摩托。
卡维略微低下头挠了挠颊侧:
“本来是有点这个打算的不过这样不好,我去年已经参与过了,应该把机会留给更需要更渴望它的人再说眼下不是有更重要的事了吗?!”
我:“更重要的事?去璃月啊?”
“嗯嗯!”我们的大建筑师露出金毛般可爱微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目瞪口呆。好家伙一个瓜皮就决定接下来的计划动向了
该说不说,这就是p人的随性吗?!
我自认已经够自由随意的了,如今比起来,自愧弗如、自愧弗如。
*
办重要的事还是要j一点,准备好齐全的资质材料再一次提交申请后,发发慈悲的艾尔海森终于给我批过了。
为了保证饮品品质,最好是比赛开始前的八小时内新鲜制作储存。
品类单一短时出量的活计我可不怕,主要是提前定好配方,到时候喊阿帽同学这个壮劳力帮我装杯就好。
要说沙漠里活动适合的饮品,西瓜气泡水再清甜解暑不过;
只是我关于饮品“能有效抵抗沙漠中可能出现的地脉紊乱的情况”牛都吹出去了,实际产品要是没点效果可就打脸了。
流哥:“所以这就是你大太阳天拉我到沙漠‘散步’的理由?”
“我倒是无所谓,某人”
快热成哈巴狗的我嘴硬:
“看,我编的草帽这就派上大用场了吧!是不是比你的原装小圆帽更轻盈透气通风?”
“哈哈,我应该给自己再搞一顶帽檐大大大的”
“撑把遮阳伞还得占一个手位,有点麻烦不过我买的这把是长柄的耶,是不是跟单手剑一样酷炫,伞剑!”
“我收——我戳戳戳沙蝎一只、圣金虫一只啊,好晒!”
流哥略有担忧地去扶我的肩膀:
“喂你还好吗?”
“怎么好像开始说胡话了。”
“虽然从前说的话也没多清醒。”
忽略掉他吐槽我的部分,帽还是很关心我的,我探探自己晒地发烫的额头:
“不打紧啦,我可是打过爆炎树的人,实在不行在把雪人盔甲再穿起来”
流哥无语:“两种环境并不一样。”
“我可不想出现在明天的须弥早报上算了,”瞥了一眼我红红的脸,“能穿快穿!”
等我把这层特殊的冰元素盾裹上:“在沙漠里维持这个可真费劲啊!”
“话说珐露珊前辈借我的这个地脉波动探测仪真的准吗?我刚明明感觉晕乎劲儿上来了,怎么这仪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晃动着用细链系在指根的微型金属球体。
流哥:“你那是晒的好吧。”
“速战速决,上来。”
他在前面‘勉为其难’蹲下身,我穿着雪人盔不客气地扒拉上去:“嘿嘿,怎么样,是不是很冰凉很降温?”
小圆帽:
“嘁。”
“我又不需要。抓好了——”
“呜哇!!——”
我的喊声横飘过沙漠上空,不过由于太空阔,并没有引起明显的回声。
飞天小圆帽载着墩墩小雪人在大漠巡回良久,手中的探测仪终于给了点反应。
“就这!”
流哥带着我精准落点。
受到地脉紊乱的影响,胃里那股恶心感一下上来了。
我先喝了口气泡水压压劲醒醒神,还嚼了一大把薄荷叶,赶忙开始试验元素材料。
要保持气泡水的口感和镇静凝神的作用,老朋友极寒之核是少不了的;
不过在酷热的环境下骤然饮下太过冰凉的饮料并不健康,还得加点热性的材料中和一下呃,就用燃愿玛瑙碎屑温一温吧
等等,这饮料怎么开始边滚动边尖叫了??!
我问流哥:“这也是地脉紊乱的影响?恐怖如斯!”
流哥帮我撑着伞呢,闻言翻我一眼:“你的杰作。”
好吧,为了中和两者带来的激烈元素反应,我尝试加入了一滴【排异之露】准备“以暴制暴”。
“这可是专门请狛荷屋从稻妻快递过来的。原本这个小露珠的排异特性是不太适合放在饮品里的,但我想着用不用得上都备着以防万一”
常言道乱拳打死老师傅,出奇才能制胜,说不定这种特性正是一剂安抚激烈元素反应的良方呢?
眼看一滴加进去之后原本翻腾尖叫的气泡水真的平静下来之后,我感叹:
“天,真成了啊?!瞎蒙的也行呐我可真是个做元素饮料的天才!”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素论派报个名?也去上个学研习一下什么的以后在教令院和你当同学,也做做课题拿拿经费什么的”
“哦,不过咱俩跨系呢,话又说回来,距离产生美——”
某帽:“美你个头。”
“是不是脑子被地脉影响得真紊乱了?赶紧干正事。”
真是位冷酷的监工,我吐吐舌头:“开玩笑放松一下嘛。”
说罢端起试验饮品我就一口闷了,流哥看着,难得夸了我一句:
“某种程度上你也算是超乎常人的勇敢了。”
我喝完长长舒了口气,神清气爽,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药到病除’,非常完美!”
*
不辜负我“以身试饮”的试验精神,正式赛事开始的那天,蜜雪冰冰特供的西瓜气泡水受到了参赛选手、工作人员和热心观众们的一致好评。
第一场比赛果然又设置在沙漠地区,主题正是从前在活动中出现过的【沙虫治理】竞速升级版。
通俗地描述眼前的画面嘛,大概就是“大炮速轰抱脸虫”,惊悚感拉满;
也不知是不是真有地脉紊乱的影响,反正大家san值都下降不少,纷纷来多领几杯解暑凝神的饮品压压惊
库存可能有些抵不住,我和流哥在巨大的树叶伞底下把几台榨汁机都快抡出火星子了;西瓜皮很快在旁边堆起座小山,还得请其他工作人员帮忙清理掉
作为赛事外聘临时工的赛索斯路过:“哟,卖瓜呢!”
“够专业啊阿帽兄弟!”
我和阿帽一人一个草帽、脖子上再挂条冰毛巾,确实有点专业卖瓜老农的意思。
被溅了半身新鲜西瓜汁的阿帽同学已经麻木了,并不做理会。
帮忙研究沙虫习性的提纳里和作为赛事安全监督员的赛诺也来了,两人待在我们的临时饮品供应点稍作中场休息。
小提这回看起来也被热得不轻,灌了两杯西瓜气泡水下去好上一些;我不忍心,于是现场凝了个大雪球让狐狐抱着降温。
向来适应沙漠气候的赛诺就自如多了,甚至还有心情同我们讲:
“提问——也就是关于提纳里的问题。”
“问:提纳里在哪里打叶子牌的手气最好?”
等了几秒,自问自答道:
“答案是——在沙漠里。因为提纳里一到沙漠就被热‘糊’了。”
“糊了,音同‘胡了’,也就是说”
小提狐忍无可忍,抓了块瓜皮就用缠藤箭射过去;
赛诺灵巧地避过:
“咳咳,我该去监督下半场比赛了。”
第一阶段的赛事快结束时,路过准备去宣读结果的艾尔海森也拿了一杯西瓜气泡水。
“谢谢。”
没什么感情,眼里似乎充满了打工人的麻木。
“再也不能让教令院那些爱偷懒的家伙知道我又能做什么了,否则又是一堆麻烦事推给我。”
“不会接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
碎碎念的海哥背影渐行渐远。
我旁边风刃切麻了改用徒手掰西瓜的阿帽似乎和他深有同感。
明明是艳阳天,却有种男鬼般的幽幽怨怨:
“不会有下一次了”
第155章 决战大孔雀鸡!
学院争霸赛顺利结束,我对流哥说学院庆典再接再厉,流哥对我说我看你像个瓜皮。
唉:-(被猫猫凶了。我有些委屈,也知道是咎由自取。
但我胜在脸皮厚想得开。
找学派合作为庆典展出提供提□□品、连摊位都不用自己摆自己站的优容活计,老帽不愿帮忙也罢。
“可是因论派真的不打算借《各地果饮文化的历史衍因分析》一文、实体展出一下在提瓦特大陆各地流行的果饮类型吗?不才蜜雪冰冰正好”
掰西瓜榨汁的流水线方向不行,说不定学术方向帽会愿意,我扒拉着猫猫袖子。
流哥打断我的毛遂自荐:“没有这篇论文。”
我扒拉着猫猫裤腿流泪蛋花眼:“有。QAQ”
流哥:“哪呢。”
我:“在我心里,或者两小时后流哥的笔下哎、哎别走呀!”
“呵,大白天要做梦的话可以躺回床上去,垫着枕头畅想还能保护一下脑子。”
流哥低头冷笑出门去,留下我辈一个小丑人。
油盐不进如我:流哥让我睡回笼觉,流哥心疼我。
而真的短暂地回床上小躺一会儿的我在反复思索间突然坐起来:叮叮,我有一个想法!
怎么把素论派给忘了!
以元素饮料为特殊招牌的蜜雪冰冰,和没事就在搞元素反应试验的素论派,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合作伙伴嘛!
我掀了被子就去找赛诺,有风纪官大人的牵头,再搬出悉般多摩学院谜一样的传奇师姐丽莎,和素论派主研元素反应的学者就好打交道得多。
当然,决定我极其迅速地谈妥合作展出事宜的并非人脉关系,而是几款热销的元素饮料我一做好端上来就赢得了同学们的连连称奇。
大家人人胳膊肘下夹一本《神奇的元素力》,纷纷试喝后一边对照着书一边记录反应效果:
【蜜雪冰史莱姆冻结反应落落莓宅急冻冻结反应+1
☆钩钩果的冰火吻奇怪!明明有冰元素和火元素怎么没有触发融化反应?!怎么做到反应隔离的??·待研;
☆蹦蹦小兔冰动态效果类似超载反应的拟态,但为何一点点雷元素都不含其中·待研;
岩棋炒米奶茶精细的结晶反应;
绯樱球熔岩饮预言占卜特别款好典型的感电反应!效果明亮、危险系数低非常适合做教学模型】
一圈饮品试喝得七七八八,别说在学院庆典上的挂牌赞助联合展出了,就连未来给素论派课堂教学特别供货的饮料款都谈好了。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真是自助者天助!
顺利拿下合作与生意的我有点飘飘然了,大有些拿冰淇淋和茶饮尽可攻略提瓦特大陆的快哉,以至于自信心膨胀什么听一耳朵都能先承应下来。
“老师老师,接饮品定制吗?”
哦呦,还喊老师,太客气了。
我:“接的接的。”
“老师老师,这种反应效果也可以指定吗?”
我:“包的包的。”
臭屁地拍拍胸脯装完,才反应过来我这个金手指的随机性还是很大的——
譬如白雪公主她后妈调制能改变容颜的魔药,一堆玄乎的液体通过各种方式混合在一起,但求拟态而已。
我:“咳咳普通饮品的口味和材料接受定制,但精确定制元素反应效果难度较大,本店暂未开放此种业务。”
牛皮吹过了得丢点脸收回来。
那孩子本来上扬的神情一下随着眉梢又落下来了,嘴里含了口气把一侧脸颊鼓得跟刚偷了十颗花生米的花栗鼠一样。
我心虚地把这位小兄弟拉到一旁:“不过今日有缘,我方才误应了,如此便特例接这一单、嘘——”
这位同学十分配合:“嘘!”
和他绕着教令院边散步边聊,才知道他不是素论派的学生,而是生论派的优秀弟子。
我:“哦,原来是小提的学弟。”
他:“小提?”略一思索,“您认识提纳里师兄?!”
“非常好的朋友哦。”我点头,心道不会真遇到跟小提一个硕导的嫡系师弟了吧。
这算聊到对口了,我们俩悉悉嗦嗦唠叨狐狐如何如何好唠了好久,最后才落点到这位小师弟因为也想去小提那里做见习巡林官,写了篇关于在野外如何辨认各种可食用蕈类的文章,结果还评上了今年的年度优秀论文。
他:“导师说我这篇论文的实用性很强,建议在学院庆典上做成果展出。”
“虽然已经采集好了相关蕈类的实物样品,但若只是呆板地展示出来也太无趣了!”
“幸好见识到了小提师兄的好朋友丰雪师姐的神奇饮料,要是我们学院的庆典摊位能提供一种喝了能产生飘浮蕈类模型的饮品就好了!”
怎么也跟着我喊小提了?等等啊我不是师姐
“展出想要拟态模型可以理解,怎么还有飘浮这个要求?”
他:“当然是为了观赏性嘛。嘿嘿,刚刚看到师姐做的饮品连腾空的电光法阵都能做到,几个泡泡大小的飘浮蘑菇,一定也可以吧!”
我不忍扫兴:“可以可以,那还有没有什么发光的需求?”
他:“哇,可以的话那更好了!!”
小兄弟的语气太捧场了,把我也哄得晕头转向的。
我:“好说好说。”
左不过是加两包荧光孢粉的事情,直接在商人那进货就好;不过飘浮这个需求嘛,我还是得亲自找两只会飞大蕈兽的孢囊晶尘来试验一下。
最难的还是在于它要分化生长出不同蘑菇泡泡这个事旧有的材料是不太行
我皱着眉有些想啃指甲,坏习惯,忍住了。
生论派小师弟:“怎么了师姐?很难吗?要不要去智慧宫看看文献找找灵感?”
我说你们这些好学生怎么没事就爱往图书馆里钻啊。
“还行。”我模棱两可,不过还是听了他的建议准备去智慧宫溜达一趟。
“那师姐你先去,有几种菇类样本我还想多采一点;欸,树王圣体菇也太难找了”
我懒得反驳,不知道怎么就成师姐了估计是沾的小提的荣光吧。
“你要摘那个啊不用跑了,我找元素材料的时候一并采了就行。”
小师弟:“可以吗?那个很难找的!雨林本地人售卖得都不多”
我:“顺手的事。”
当初为了给流某人升级那采集点位别提我背得多熟了。
“对了,聊了这么多,你还没说饮品口味需求如何呢?能提的都提了吧,我好对齐一下颗粒度。”
小师弟对这个问题倒是不太在乎:“都行吧,能喝就行”
看到我乙方般的死寂眼神,赶忙又补充了句,“做成小提师兄喜欢的口味就行。”
“懂了,超鲜蘑菇汤。”我比了个ok的手势,跟他再见之后进了智慧宫的大门。
不进不要紧,这一进让我一眼就看到角落桌子旁的猫猫身影。
我狗狗祟祟准备猫过去,结果老帽警惕性太强,老远注意到我一把将案上的书本严丝合缝正在书写的纸页上。
哦,顺带把书名也遮上了。
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感动非常:
“流哥!你真的在写《各地果饮文化的历史衍因分析》吗?!”
流哥斩钉截铁:“没有。”
我狐疑地去拽被猫猫压在桌上的纸页,可惜阿帽同学死命不松爪。
僵持了一会儿,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喘口气:“呼,好啊好啊,有秘密。”
“不说这个了,刚刚我又谈下来”
藏不住一点事,我把从素论派生论派揽下的活计倾吐一通。
“哦,有你忙的了。”阿帽不冷不淡,“终于能让我清净一会。”
我:“o( ̄ヘ ̄o#)哼哼,好好清净吧,这次我自己去。”
“旧的元素材料没合适的,我记得须弥好像有一只草元素的魔物叫什么,大孔雀鸡?我准备去那碰碰运气。”
“大孔雀鸡?”流哥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我心虚:“呃,有点难记那个名字,反正是四个字的。就老大一只,尾羽有点像孔雀嘴巴有点像鸡的魔物首领。”
阿帽同学倾情科普:“那叫翠翎恐蕈。是雨林里的众蕈之王。”
默了一会儿看我没反应,阿帽:“你确定你没问题吗?”
我不以为然:“没太大问题吧。”
记忆里这个大孔雀还挺好打的,就会笨重地跑来跑去啄人、用尾羽扫人,碰到火元素会喷吐孢子,遇到雷元素兴奋一阵就趴下了
“莫问题啦,侬安心休息~”我又重复了遍,不准备老是麻烦猫猫,“我回去给自己准备点火雷元素的小料,到时候应该能管点用。”
说罢我站起来佯装要走,紧接一个回手掏,想趁阿帽放松的时候抢过纸页一睹他到底是不是在写论文
早有预料的流哥:“呵。”
人家手心一个旋转的风球正把方才写过的纸碎成雪沫似的片片,聚拢后安然地扔垃圾桶了。
我:“嘶,这么狠。好歹是智慧成果。”
不像俺写的那叫学术垃圾。
太要面子了猫猫。
“教令院就应该雇你去当碎纸机。”我吐槽完就溜之大吉。
*
在水天丛林用借着四叶印像吗喽一样荡了好几圈,塞了一满包的树王圣体菇;
除了帮生论派那位小师弟摘的一些,其他的习惯性地想给阿帽。
不知道流哥收到这个蘑菇是什么表情呢?会不会觉得这个配色和他的斗笠特别相像呀,嘿嘿。
走锚点去找翠翎恐蕈很方便,站在巨大的木藤上展开风之翼向前滑行一段距离就可和大孔雀鸡迎头相撞。
当然,我的头没它的喙硬,我选择快速落地给自己上个盾先。
可惜事与愿违,我的进阶版冰球球盾的霸体防震效果不太明显,致使被人侵犯领地而惹怒的大孔雀鸡踏着它的大脚丫朝我跑过来一跺脚、我就连人带盾一块飞球了…
就像仓鼠球里的仓鼠,蹦蹦停停不遂人愿啊!
冰盾还没干碎,脑瓜子先给我上上下下撞懵球了。
不行不行,这个策略不行。
我卸了盾,转用蜜雪碎冰冰流潜入雪尘里让呆孔雀找不到确切的冲击方向;
再趁那厢被气得胡乱甩尾巴得间隙,用白梅触媒牵引着冰棘地缚把蕈王的大脚丫周密地捆了一捆——
诶、奏效!
现在它改原地尖鸣了。
幸好俺早有准备,戴了耳塞,淡然拿出封装好的雷元素饮料【魔法少女的集会】特装小瓶版,一口闷后,提溜着配套地饼干魔棒就去戳孔雀鸡。
呃…电一下…电两下…
怎么没有一点晕倒趴地上的迹象?
好吧,观赏型饮品短暂提供的电量果然不能和游戏里拿阿忍的大招劈魔物的效果比。
来都来了,甭管有没有效果,我还是把另外一瓶用烈焰花调制的苍古落日果饮版也喝了,对着大孔雀鸡死马当活马医地喷两口小火…
得叻,没见它烫着,倒是俺的冰棘触发融化反应松动了…
大孔雀鸡跳起它的菌王舞步一蹶子给我踹飞——还好还好、反应快套了雪人套装。
好巧不巧的是,翠翎恐蕈还真因为那两口小火开始吐出不稳定孢子云!
就是这个、四散的草元素孢子云!
我尚被锤飞在半空中,用俺精准的动态视力观察轻状况后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就等着弹到地下赶紧去接孢子呢。
…
呃…
怎么还没落地?
在后面架住我的流哥:
“…你怎么总爱穿这套。”
我:“哦哦,你来了呀!”
“雪人盔太厚了、没感受到你,嘿嘿。”
流哥学我傻笑:“…嘿,嘿。”
笑得十分难听。我决定以后少这么笑。
“别管我了!跟来都跟来了、快去帮我接孢子!在它们落地变成草蕈兽之前!”我扯开嗓子喊,生怕流哥错失时机。
流哥:“那我松手了。”
我哇啊啊啊地弹到地上。
欸嘿,穿着圆滚滚的雪人盔甲,疼不了一点。
大孔雀鸡可不是良善之辈,又想冲着流哥啄,这我可不依,赶紧用冰棘再给它捆上。
流哥的速度谁与争锋啊,几秒内便揽了空中一兜孢子云,优雅落地瞥我一眼:“收工。”
好好好,收工。
可惜山林之王翠翎恐蕈似乎对这个被绑着脚丫的endingpose不太满意,拼了一身鸟劲,竟不管脚下的束缚直挺挺地倾身压下!
正是流哥所站的方向!!
一阵青灰色的烟尘扬起、又消散。
魔物短暂地消散,等待着下一轮的恢复期;
而眼前却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疑似方才打斗中不小心从背包掉出来的树王圣体菇的二维面饼…
“阿帽啊!阿帽啊!你不会真的被压扁成树王圣体菇了吧!”
我一个滑跪扑上去哭天抢地,演得十分真切。
后方的地上浮现一片阴影,是立体的阿帽走近。
立体阿帽:“你最近是不是神智不太清醒?”
“来,我这有一块再苦不过的茶饼。”
“给你吃了,醒、醒、神。”
流哥一字一顿的时候,往往都没我好果子吃。
“看不出你还随身带茶饼啊。”我打个岔爬起来就想溜。
可惜脸蛋被捏住了。
“呵呵…还不是某人…言传身教得好。”
阿帽的脸在凑近,最苦最苦的茶饼也在凑近。
【骚瑞啊我再也不玩抽象了哥!!!】
演过头的我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
也许我会得到被塞了满嘴苦涩的茶叶根。
也许我只会得到一个清苦的吻。
第156章 第六感
顺,太顺了。最近总有种奇怪的顺感。
学院庆典的摊位展出效果很不错,尤其是素论派的摊位,以元素特调饮品来展示教学各类元素反应,围观人数众多;
生论派那边的孢子云蘑菇饮也不乏有好奇者尝试,由草种子炸开生发的飘浮泡泡蘑菇模型固然可爱,可是鲜美菌汤口味的饮品在素论派那边一众奶茶果饮的衬托下就格外奇怪了。
果然特别口味的饮品的受众范围要小很多呢。
我本来只是把它作为偶尔一种新奇口味的尝试品,故将其从蜜雪冰冰接下来的上新列表中划掉也不算太心疼,虽然研发调制也花费了不少气力吧
害,该有的试错成本也不必心疼。
峰回路转的是,兰巴德酒馆的老板居然来找我购买这个蘑菇饮的配方,据说是和客人聊天时聊到有一个蘑菇饮料配他家的兰巴德鱼卷吃特别美妙,他希望店里再出一道专门配热销鱼卷的蘑菇汤。
果然是金子不发光也许只是放错了地方。
由于老板给的是买断的价格,我把不影响口味的元素材料删去后售出,刨去人力物力后竟也小赚不少。
自从在学院庆典上打出名声后,开在城区下层的蜜雪冰冰摊点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光顾;
为了趁热打铁抢占教令院的学生市场,我又提交了一张在教令院教学区与宿舍区之间的饮品营业花车申请。
教令院的建筑区划很严格,想要平地新建个小卖部的难度,大约等于让艾尔海森给你跳海草舞、让风纪官大人放弃收集七圣召唤的典藏牌背
除非你是小草神大人的亲戚什么的说不定或可一试
想到此,我心虚地看了阿帽一眼。
做了会儿心理准备,还是没张嘴;
同时自我批判了一番:丰雪啊丰雪,你怎么能想裙带关系想走后门这种不健康不道德违反公序良俗违背公平竞争原则的事情呢
我可是个正直的(商)人。
一般进场昂贵的商场里租不起店面又想进驻的商家会考虑以花车的形式摆在过道,体面嘛是没那么体面,该蹭的客流量一点也不会少。
我也照猫画虎提交了花车申请给教令院,本以为会再吃几次艾尔海森大人的“闭门羹”,结果居然一点不拖泥带水地批了同意下来。
“各学院的学生与教职工对贵品牌的反响很好,不得不说你的销售策略卓有成效。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好奇去问过书记官大人后得到的原话。
为防反悔,我抱着营业审批恨不得踩着瓜皮速溜告辞,留下书记官办公室的门扉一开一合晃荡着,正好昭示着书记官大人无语的内心。
近水楼台先得月,哪个大学生在繁重的课业之余不喝几杯全糖半糖七分糖的奶茶果茶抚慰一下疲惫的头脑与心灵?
蜜雪冰冰就是您最好的选择!
智慧之国崇尚智慧,而须弥城最有智慧和学问的人在大多数人的眼中都集中在教令院;
除了美丽动人得远近闻名的妮露小姐,我想学者们正是在须弥最容易引起明星效应光环效应的群体。
蜜雪冰冰的饮料品牌在学者之间流行起来,很快,在须弥城的居民间也蔚然成风。
进教令院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许多顾客会选择去大巴扎那个最初我为了糊弄资质而速速开起的小摊出购买;
都说“小庙容不了大佛”,我这个小小零售点也是客流过载,不得不提早把在宝商街盘铺子提上日程。
是的,盘铺子;
虽然当初和卡维吹水以后要请他这个大建筑师来设计我发达后的店铺,不过在宝商街这个地段买地自建房的手续实在麻烦;
且大建筑师本人貌似还在璃月采风呢,没回来也找不着人,总不能真到望舒客栈去蹲他吧。
冒昧,打扰别人旅行实在冒昧。
事急从权,我直接在宝商街租了个内装差不多合心意的店面,图方便罢了。
新的阔气的店面火热营业起来,大巴扎的那处摊点我也没撤销,毕竟大家去祖拜尔剧场欣赏剧目时带一杯饮料也是顺手的事。
一切走上正轨得太快,就是人手左支右绌了些,口是心非阿帽同学一边说“绝无下次”一边垮着猫猫批脸在店里帮忙。
他那些明论派的同学们听说阿帽在奶茶店打工都一脸不可思议,纷纷舍近求远跑到这边来点了饮品坐在店里偷看面冷心热不好接近的阿帽同学。
“啊,感觉阿帽同学的脸比平时更黑了。”
“可是总觉得黑着脸的阿帽同学最有韵味…”
“啊、他瞪过来了!”
以上是店里一角传出的对话。品起来偷感十足。
我从旁边牢牢捉住流哥貌似要举起来做投掷动作的手,悄声道:“不可以朝顾客扔桌布啊!”
“我、知、道。”猫猫皮笑肉不笑。
下一秒桌布出现在了我头上。
好好好,不可以扔顾客,但可以扔老板。非常可以。
在阿帽同学的再三“威胁”下,我答应会速速招聘培训好人手,让他当一个幸福的甩手老板娘——
啊,话音刚落,本来拜托流哥用风刃帮我削一下皮的墩墩桃山、哐哐像桃子旋风一样把我埋在中间。
被埋在桃子堆里的我像僵尸破土一样伸出个手臂,企图挽留一下出走的流哥:
“削…皮…”
流哥彻底没声没影了。
我自己爬出来的时候还在那嘎嘎乐,总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太幸福了:
扩张的门店、火热的生意、总是待在一起的猫猫偶尔开个玩笑闹个脾气
一切如此顺利,顺利到让我偶尔会质疑此刻幸福的真实感;
害,别怪自己多想,居安思危总是刻在基因里的东西嘛,不乱想点东西就不舒服;
而这点小忐忑直到我瞥见新店门口似乎闪过了一个黑色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方才终于落到实处——
哦,这回又要给我搞点什么鬼东西?
第157章 再遇阿列克谢
唐突了,没有什么鬼东西,只有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来的阿列克谢。
看那黑影在店门边缘来回晃荡了五六七八次,就是不迈进来;我心道这什么角色啊,还怪会往人心上抓痒痒挠的。
凭借习武多年(略作夸张)练就的敏锐感,我好好在空气中感受了一番——嗯,没有杀气,没有威胁感。
要不就是位我察觉不到气息的个中高手(这条否了,毕竟在门口狗狗祟祟的身法看起来不怎么高明),要不就是位社恐到不敢一个人进店买奶茶的普通人。
哎,小可怜。
怜爱了。
曾经的我也是个社恐偶尔发作的i人,但到了提瓦特随着一场一场的经历多了脸皮厚了,眼下已是能跟人熟练杀价的隐性社恐,为了“审批”连冷脸书记官的办公室都敢“三顾茅庐”,出去一个人吃个小火锅啥的更是不成问题。
本着关爱同类的想法,我欲出去客气地迎一迎——
虽然存在越有人主动搭话越社恐的情形,但万一人家是担心店里人太多遭到忽略与冷遇、而提前预设了一个尴尬场景,由此不敢进店呢?
刚放下手中的活计,店门口突然出现了颗金色的脑袋,揽着那黑影就进来了。
“诶、是你啊,怎么光站门口不进去?”
来人者正是我们的大建筑师金发善心小天使卡维是也。
“老板人很好的。话说你们不是认识吗?”他道。
被揽过来那个一身黑色劲装裹身的人,明明个头比起卡维来还要略高一咪咪,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他掩盖在面具下无措的眼神。
我真诚道:
“阿列克谢,你穿这么多在须弥不热吗?”
“哇,还没出声隔着面具都能认出来。”卡维惊叹道,“看来的确是很熟的朋友了。”
“不、不热。”阿列克谢站在那有点局促,跟站军姿似的笔挺那么一大高个立在那,引起了店里不少人的侧目。
他耷在裤缝的手指微蜷,昭示着身体主人此刻有点无所适从;阿列克谢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认出他,也没想到重逢的第一句问候不是惊讶、生疑抑或讨厌。
也是寒暄上了。
嘿嘿,姐这个处变不惊装得不错吧。
“感觉,一种感觉。”我高深莫测答卡维刚刚那句。
“那你的感觉真准。也许下次建筑选址前我应该请你来‘感觉’一下,这样比较保险。”卡维开玩笑道。
知情者自知玩笑的背后颇有辛酸,不过卡维能以这样玩笑的方式讲出来,想必是过往心结早已解开。
也算是熟人了,我希望阿列克谢也能放轻松点:“哈哈,应该是不热。在璃月的时候我记得你还整日穿着那件带毛领子的披风呢。”
卡维也同有所感:“对对对,我在璃月遇到他的时候还在想,面具加毛领,这个人不热嘛璃月的气候确实爽利一些,幸好不是在须弥,否则这个毛毛领不得给人捂昏过去”
阿列克谢:“”
“本来穿着的后来在沙漠,”阿列克谢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下“弄脏了,就收起来了。”哦天呐,裹着毛毛领披风横渡沙海,谢天谢地他没中暑撅过去;
即便如此,我面上还是说:“啊穿着好,沙漠地区昼夜温差大,穿着省得夜里着凉;呃脱了也好,须弥城里是要比沙漠湿热,白日夜里都有点闷,需要慢慢习惯”
i人强行聊天的后果我在说什么呀:“好了好了,两位快去坐,别站着聊天了。”
有朋友来了,正好我也不这么事必躬亲偷会儿懒,托盘端了三杯西瓜气泡水坐旁边聊天去。
“我请客!不够随意续杯呀~”嘿嘿,当了饮品店的老板,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多谢。”“谢谢。”
两位有礼貌的大朋友端起冰冰凉凉水红色的果汁啜吸一口,一个被冰得微微耸肩像金毛甩水一样,一个本来有些紧绷的双肩此刻才算是真正松弛下来。
“不错吧?”我双手托着下巴笑嘻嘻道。
看向阿列克谢的时候,他握着杯子的手指总是会习惯性蜷一下,实在很好懂。
“很好喝。”他道。
“怪不得现在须弥城卖那么火,非常消暑啊。”卡维感慨道,“对了,璃月那边我看也卖得火热,不愧是丰雪老板,家大业大啊。”
金发小天使给我这一顿吹,搞得人家还要拼命忍住嘴角马上要起飞到耳朵根的笑意。
我赶紧转移话题:“还没问我们大建筑师在璃月采风得如何叻?”
“哈哈我啊,按你说的找到了那家客栈。”卡维回忆着,“真的是很精妙的建筑结构。”
“去办理入住的时候,还把‘老板’错认成了‘老板娘’,不过她很严肃地纠正了这一点。”
“老板看起来不像璃月人呢。不过她一听我是来璃月学习当地木质建筑特色的,就建议我去最繁华热闹的璃月港看看。”
“我跟你说,真是不逛不知道,我一进璃月港,嚯!那琉璃瓦,红漆墙,飞廊交错!只恨自己来晚了,应该早出来采风的。”卡维越说越兴奋,又喝了两口饮料。
“对了朋友,我在那边一个被当地人称作‘绯云坡’的地方画速写时,正巧就看到二楼蜜雪冰冰斜伸出来一个大大的招牌,我心想这不是你那个饮品店的名字嘛!”
“结果去店里一问还真是!同一个老板。”
我:“嘿嘿,连锁店嘛。”
卡维;“你那间店铺的位置和设计真不错,上下两层贯通,四周的楼阁似乎都是绯色的建筑。远远看去真如朝起的绯云一般,真是漂亮,璃月人起名字不仅贴切,而且很有诗意。”
我:“哈哈,是吧,人杰地灵。喜欢以后常去,我们可以一起回,不知道你吃辣怎么样,我请你去吃虎岩那里特别地道的一个小馆,叫万民堂。”
“还不知道你吃辣怎么样?”我转向阿列克谢,“这回来须弥是出差公干吗?还回不回璃月?到时候一起吃饭呀。”
说完感觉有哪里不对,补充道:“害,说糊涂了,哪还等回璃月再吃、待会就我请客!”
“这边有家酒馆做鱼卷做得特别妙,烤肉也很不错,是与璃月风格迥异的美味,你一定要尝尝。”
向来不善言辞的阿列克谢面对这一大段话,一时不知从何答起。我记忆里隐约有原主还在愚人众时的保密规矩,忙打圆场道:“哦,随口问问,不是打听行程。”
阿列克谢听后却摇了摇头:“…不是公干。”
“来、旅行。”
说完怕我不信,又补了句:“卡维先生介绍的。”
我:“旅行好啊!”
“对了,还没问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你说这个啊。”卡维放下杯子,“当时我进去璃月那家蜜雪冰冰的时候,这位小哥正排在我前面呢。”
“他打包了好多好多杯,出餐需要一会儿时间,我就跟店员聊起来了。”
“聊到店老板你的时候,他一下子回头盯着我,吓了我一跳呢。”
“我就问他,‘莫不是你也认识一位卖稀奇古怪的饮品营生的女孩子?’他应声了,我们就一来二去的聊开来了。”
我:“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趁机吐槽我的饮料‘稀奇古怪’(╯^╰)”
卡维:“哈哈,褒义词,这里可是绝对的褒义词。”
“原来有这么一段缘分。”我感慨道。
“是吧。”卡维应和着笑道:“当在异国他乡发现自己认识的人有如此的成就、如此的朋友,竟然有一种奇妙的自豪感呢。”
“不过你一个人怎么买那么多杯呀?支持我生意也不用这么给力嘛哈哈。”想起阿列克谢那个性子,我真怕他逞强一个人灌那么多冰饮别喝坏了肚子。
阿列克谢解释道:“是同事们拜托我带的。她们都很喜欢。”
我:“哦哦,原来如此。”嘿嘿,追着问反倒显得像我硬要听别人夸蜜雪冰冰如何如何受欢迎了。
“来、举杯举杯!”我拉着两人三面成行碰了个杯。
杯壁相撞叮当作响的时候,面具下的阿列克谢微微垂下眼眸,陷入回忆。
*
是的,从她走后,他还是待在愚人众在璃月的活动点。
因为受了不轻的伤,公子大人酌情免去了他身上多的活,只让他暂时待在北国银行里帮忙就行。
工作一下清闲不少,自由活动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多。
他有大把的时间盯着一角发呆,可是那一角已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还是会经常去那家店里买饮料,同事们都习惯了,瞧他去的时候纷纷让他捎带一杯,省得外送还要配送费(银行滴干活,谨遵富人大人的教诲)。
也许她某天会回来。他想。
可是他每次去,暗暗地张望;一次也没有,一次也不在。
直到遇见那个金色头发的人进店同店员聊天时口中的“你们老板”越听越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然而还真是。
听闻她最近在须弥发财。
阿列克谢在心中道了句恭喜,又想:她不回璃月了吗?
又想:她平安就好。
“须弥城虽然不比璃月港的气候好,但也是个风物极美的好地方。有机会可以去看看,正好你们老朋友也能见见面。”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如此道。
阿列克谢微微握了握拳,觉得自己撒谎了:或许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个行为莫名其妙偶然见过几面的人罢了。
又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有放假了?或许安排一次去须弥的旅行也很好。
想了,便做了。
阿列克谢难得地请了他好好攒了三年份的年假,毕竟再不用就失效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于是,就这么来了须弥。
路上虽遇到点小麻烦,但好歹又重新见到了她。
他听过璃月有一句诗叫“近乡情更怯”,站在店门前的时候,正是如此所感。
不敢走进去,不敢看她什么反应,不敢想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然而眼下一切都好。
饮料好喝,她依然是个和善可爱的人。
*
说好的聚餐,卡维又先溜了。
“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旅途上的资料了。”金发小天使双手合十告辞了。
我冲阿列克谢一摊手:“天才就是这样的。灵感来的时候,就是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
“没关系,我们吃。”
包着鱼卷大块朵颐的时候,我问他:“你想来点这里的酒吗?毕竟是酒馆,酒很不错。”
“虽然我一贯倡导奶茶果饮统治世界,酒水就应该被气泡水替代!但如果万一你想喝的话…还是不要错过当地特色。”
毕竟难得来一趟嘛。
“不用。”阿列克谢小声拒绝了。
“方才卡维在不方便问,你那时的伤如何了?”
“那位大人帮我请了很好的医生,已经恢复了”聊到这个时,我们两个都有些沉默。
“能待几天,什么时候回去?”我问他。
“三天。”阿列克谢答道。
诶,真是可怜的假期。估计往返路上就要花掉不少时间。
还是自由职业好。
“三天好,三天我还能近近地主之谊。”我道。
毕竟当初离开璃月去稻妻时,人家可是拼了一身安危来提醒我有“危险”,虽然是一场乌龙吧,但想起那时的场景,我仍心有感念。
不多的时间里,我带阿列克谢去逛大巴扎、看祖拜尔剧场的表演;去泡普斯帕咖啡馆,怂恿他也打一场七圣召唤;去道成林比较安全的地方采蘑菇(咳咳,凭借小提和他那个疑似小师弟传授的野外菌类分辨经验)…
最后一天逛宝商街买纪念品的时候,阿列克谢看到一个镶嵌着绿松石的口琴很喜欢。
“我送你啊。”
“不用的…不用。”阿列克谢掏出了他的小钱包,“这几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我可以自己买…”
顿了顿,面具下的双眸看向我:
“你有什么喜欢的吗?…想,送给你。”
我连忙摆手:“哪有客人买纪念品送给我这个东道主的道理!嘿嘿,虽然我来须弥的时间也说不上太太太长…但好歹是有产业的人嘛!不怕贵,我送你!”
哼哼,摆阔的感觉就是爽。
“呵呵,真是大方啊。”
听到冷不丁出现流哥的声音,更是“爽”得头皮发麻,骤然的冷意窜到天灵盖了。
来不及说“我可以解释”,身旁的阿列克谢已条件反射般地进入战备状态,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谁都不怪,毕竟两者上次相见是那样的场景。
戒备的阿列克谢似乎有微微的颤抖。
我知道人发抖是因为面对威胁时飙升的肾上腺素告诉身体你可以随时准备应战了;
故扶了下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走到他前一步的地方、帮他挡在上次揍过他的猫猫面前,回头向阿列克谢解释道:
“他是好人。”
第158章 奇怪的委托
单给流哥发完好人卡后我觉得不太对,故双手往后指了指阿列克谢,对流哥道:
“他也是好人。”
身后的了纪念品商店老板见状道:“这位顾客真是年轻有为、实力满满啊!”
我晕,是谁这么会说话。
无语凝噎,我转头看了眼老板一副“洒家见得多了早已洞悉一切了然了然”的神情,想是他必定误会了什么。
挂着点尴尬的微笑正想略微解释一下,哪抵得住老板先发制人:“这一碗水可得端平,不给那位小哥也买些什么?”
“那样脆生生俊俏的模样要是伤了心,顾客小姐可不得心疼。”
这两句话一出来,我瞬时觉得人精老板是不是只是假装误会,实则拿捏了销售技巧站在更高一层
站得不远不近的流哥听完了这场对话,挂着个冷漠猫猫脸,没有像往日里一样气恼了就喷我一脸飞行尾气就消失,而是揣个小手走着直线不偏不倚地向我和阿列克谢走来
额,向我和阿列克谢身后的老板走来。
看着猫猫一脸冷峻,我紧张地上去扒拉住猫猫左侧胳膊,低声劝慰道:
“不能砸啊,这家店的标价还挺贵的。”
诚如店老板所说,同为须弥城里做生意的人俺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可惜唯独缺一点对金钱淡泊的心态,“晴雯撕扇”这等事不是不能做,赔倒也能赔
完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像那种死要面子讲漂亮话但实际贼抠门发到互联网上大家一水劝分的蓝朋友
我眼一闭:“贵,但是东西不错。想要什么随便挑,包了都行。”
流哥:“哦,那就包了吧。”
老板利落地拿出进口算盘啪啪哒哒:“本店的店面转让费是装修剩余总货款”
我两眼一黑又一黑,微微颤抖地扶上柜台稳住身形,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哈哈也好再开个分店不浪费”
正在算账的老板听到一点嘀嘀咕咕:“啊?您说什么呢?”
流哥帮我答了:“她开玩笑的。”
“好的。”老板熟稔地把账本收下去,保持着一如之前的微笑:“那客人您随便看看。”
我:啊、这老板对于店面的转让态度这么随意的吗?这就是须弥人的松弛感吗?
转念一想,或许老板这种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江湖,见多了打肿脸充胖子的情景剧,总也想搭个戏演一演。
阿列克谢和流哥一左一右地站在我旁边,两厢无言,都沉默地看着我,整的我这个媲美汉堡里的夹心肉饼角色有点汗流浃背。
我一手一个推推他们:“都去看纪念品啊,我可小气得很不常买单,过了这村没这店哦——”
阿列克谢手中握着方才我们一起看好的口琴,像个懂事的乖宝宝一般:“我要这个就好。”
流哥翻了个白眼:“切。”
切完自己进去挑了,虽然我也跟在旁边叽叽喳喳给建议这个好看那个好玩,但流哥最后只是拿了个动态雪景球放在柜台让我结账。
我:流哥什么品味,这个小玩意有点像小时候精品店里会卖的那种有底座的玻璃观赏球,“收到的小学同学都哭了”的那种。
刚没注意陈列台上的标价,等老板报价时我恨不得钻流哥斗笠底下和他咬耳朵:
“要这玩意干嘛!不就是个动态景观球嘛摩拉都能在大巴扎再续一年房租了QAQ”
“喜欢的话我给你现做啊,弄个空心玻璃球然后我一直给它人工降雪不就得啦”
猫猫揣着手臂:“就要这个。”
好好好,我含泪把雪景球和绿松石口琴的摩拉付清。
猫猫抛着我在须弥一年的房租心情似乎好了些,真是大学生不知社会疾苦,呜呜。
害理解理解,小猫都爱抓雪花,小猫都爱拨拉球球,流哥喜欢就是最好的。
“一个忠告。”流哥一手抛着球、另一手枕在脑后,自顾自悠悠然地走入人群:
“如果你想一直保持平静的生活,最好总是离‘那边’远一些。”
“蝼蚁也好,看门狗也好。”
猫猫永远年轻,永远讲话难听。
我对阿列克谢道:“呃他说话就是这种风格的。习惯就好。”
阿列克谢重复:“习惯?”
我:“嗯嗯,早习惯了。”
本来还想拉阿列克谢去其他地方逛一逛的,结果这回他却坚定地停住了脚步,表示要返程了。
返程的时候走水路回去,不让我相送。
我:“好吧,就不送你去奥摩斯港搭船了,一路顺风!”
“那边有家烤肉在沿岸左数第三个铺子,特别香,难得休假出来一定要去试试哦。”
*
和这位特殊的朋友告别完,我的生活好像又恢复了每天打理营业的日常。
只是很难支使动猫猫了。
他只会极偶尔地出现要杯无糖气泡水,在等候的时间里继续抛着那颗无聊的雪景球。
哼哼,赌气冷淡期是吧,看我偷偷加颗枣椰蜜糖甜死你
流哥眼疾手快地端走气泡水,顺手压着我的手把黏腻的糖果塞俺自己嘴里。
我:
戒糖一天,谢谢。
这种平静稍起波澜的一天,是一位‘三十人团’自称茹卡托的男人找上门来,说有一个委托想同我谈一下。
我大概知道‘三十人团’现在是雇佣于教令院使来维护须弥城城防治安的团队,但我能帮上他们什么?
再者说,“既然是委托,怎么不去冒险家协会挂着等有能者接取呢?”我问。
茹卡托则表示这是一个涉密委托,需要另换个地方详谈——
起码离开满是人眼巴巴望着排队取餐的蜜雪冰冰柜台前。
由于报出的价款很合人心意,我想何不一听?故时间地点约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普斯帕咖啡馆。
我抿了口榛果味的咖啡:“这不也挺热闹的吗?怎么来这里谈。”
茹卡托:“大隐隐于市。”
我:“?”
“那蜜雪冰冰也挺合适的呀!柜台不方便找个个位置坐下谈就行,何苦绕一天来这…”
他:“还是咖啡更和我的口味一些,不爱那些腻歪的糖水玩意。”
我:“……”
我想我应该和这位茹卡托先生不太合得来。
这么一看他确实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按心情取人是也),眉骨处还有到深深的疤。
看愈合颜色像是新添一段时间说不上久的。
果然这种暴力治安集团的工作还是有相当危险性在的。
茹卡托几口喝完一杯咖啡粗鲁地抹了抹嘴、再抹到裤子上:“我就开门见山了。”
“最近须弥还有愚人众的残余势力在活动,需要你潜入他们找出据点;哦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带着面具,穿着黑色毛领衣服的家伙,然后告诉我。”
我:啊?
啊???
骤然听到老东家的名姓我还有点不适应,同时紧张起来。
下意识眼风四扫了扫,我皱着眉头压低声音正色道:
“为什么找我?”
不太好的预感,心怦怦跳。
眼前不太友善的男人嘴角漏了抹异常的笑,有些浑浊混着血丝的眼睛盯着我:
“因为你也是啊。”
第159章 谣言阴云
我也是?
不不不,原主曾经是,我现在已然不是了,且以过去许多日子。
那么现在面前之人不善地盖棺了我的“身份”,要不是他获得的信息有巨大的时间差,要不是他误打误撞、随口胡诌来试试我的反应而已。
遇到波涛的时候,反而面上要不显波澜,我把咖啡杯放下,直视他收不住恶意的眼睛:
“我不是。”
“在下做点小本生意还行,这样的委托,可接不了。”
“告辞。”
幸福者避让理论,少和奇怪的人做纠缠,我起身准备走,那厮却怪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都是一样的家伙,虚伪狡诈!”
“知道吗,刚刚我说你也是的时候,你身上的那点杀气都快漏出来了!哈哈,我鼻子很灵的!”
“紧张了?紧张啦,哈哈哈哈哈”
他笑起来会露出有些缺损的牙齿,显得可怜又可怖,诡异得紧。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周围的人有些许目光已经搭过来了,我冷瞥他一眼:
“防身而已。”
*
出了门我直接去找赛诺,拜托他帮我查一查三十人团里有没有一个叫茹卡托的男人。
他的言行举止实在不像为须弥城防治安做事的人。
其实在商谈之前就应该做背调的,怪我在这边一直遇到的都是好人,对于不善者的察觉还真没那么敏锐。
不过他提到的“最近须弥还有愚人众的残余势力在活动”这一点倒是引人注意,是说那些游戏里偶尔能在野外遇到的零散愚人众红名吗?
还是真的是有组织的活动我记得须弥这边出场的执行官是【博士】,他的切片不是已经?穿越进来的时间点正巧在须弥大事记收尾的时间段,后面应该是按顺序开枫丹纳塔那边的地图了,至于须弥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小剧情没看到还真不知道。
要问谁最可能知道可恶的博士的行踪痕迹我还是去找了深受其害的猫猫确认一下。
他之前总是秘密调查着什么,我当时猜测是和博士有关。
对于我的询问,流哥否认了博士的残余势力可能在须弥还有活动这一点。
“那还是很奇怪,他干嘛让我去卧底找人啊还言之凿凿地说我是,也不知道是误打误撞蒙的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往事”原主记忆里也没这个人啊?
不过愚人众的同事都带面具,也难说。说不定不着意间有什么私仇呢。
捋不明白关系,我愁眉紧锁,本靠在树上的猫猫弹了弹我的额头:“扰人的蚊蝇而已。”
“解决掉吗?”
听着突然说话跟□□一样的猫猫,我捂住额头:“解决什么解决,文明社会。”
“我已经举报给风纪官了,他们会处理的吧。”
流哥玩笑:“不怕他们把你也处理了?”
我炸毛:“处理什么处理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好吧再说俺早辞职了”
穿越人生的开头就辞职了好吧!虽然当时拖延症发作一封辞职信拖了一个月多月才写
我叹气。
*
怕什么来什么。
最初辞职不过是因为我只想当条没用的咸鱼,不想接着过原主那种勤勤恳恳打打杀杀辛苦且危险的卖命工作。
后来找到目标开开心心做饮品生意也很顺畅。
由于愚人众强硬的外交风格和在多国生事的前例我不太想和那层旧身份扯上关系,毕竟可能会影响我平静安稳地做生意,故隐去全名生活至今。
现在好了,不知谁传的谣(大概率就是那个叫茹卡托的男人干的!!),说我是愚人众使团秘密派驻在须弥的卧底。
我:excuseme???
谣言纷纷攘攘,说我在给须弥活动的愚人众供给物资饮品补给,以及消息——什么销路就是动向、买卖就是人数,说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搞得我跟什么高端的谍报机构一样。
我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影响蜜雪冰冰的客流嘛倒也没怎么影响,不如说到店面的顾客好似比往日更多了些。
躲了玩消失好像更显得我心虚,俺硬着头皮直接站柜台那点单收银,总感觉有顾客们看猴似的目光往我脸上扫。
倒也没什么实质伤害,就是大家悉悉嗦嗦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几分小害怕(真比我的饮料配方还复杂)的小声蛐蛐,让我心理压力很大啊。
万一传得多了,真有没撤干净零散的愚人众成员找我接头怎么办,不更洗不清了?
在我担心这种可能时,有一个经常光顾的小孩子站出来用清脆的童声力挺我:
“我才不相信丰雪姐姐是愚人众的卧底呢!”
正在出餐的我听了这句温暖的信任之言几乎瞬时溢了两眼泪花,汪汪地盛着。
小朋友又道:“丰雪姐姐其实是卧底在愚人众吧!就像剧场里演的那样,双面间谍!太酷啦!”
我的泪花一下子又给吓回去了,不敢相信真正的在职愚人众要是听到这种传言会不会真找到我这边算账。
我赶忙多打了个冰淇淋送给小孩。
小朋友接过冰淇淋做了很严肃的“嘘”的手势,踮着小脚脚头顶勉强蹭到和柜台一样高,对我道:“姐姐我懂!嘘——要保密!”
我寻思你刚说得挺大声啊,祖拜尔剧场还演谍战剧目?哪天和流哥去看看呃不对,偏题了。
眼下哪有心情看戏呀,我自己简直就是谣言戏台的中心。
小朋友舔着冰淇淋,对我:“加油!”
围观群众跟着:“加油!”
我的头更疼了。
*
某天赛诺来店里找我。
我现在内心比较敏感,谣言挺多了,看到风纪官居然有点慌张。
“我真不是啊,补药抓我啊”
赛诺:“”
难得他没有讲冷笑话开场。
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关于你身份的事,提纳里很早的时候就报备过了。”
对哦!小提是最清楚我身份的人啦!毕竟一开始我就是为他所救,狐狐还好心收留我了那么久
赛诺:“而且阿帽为你作证,草神大人对此没有异议。”
“今天来是想告诉你,那个伪称‘茹卡托’的男人,已经抓到了。”
茹卡托不过是个假名,男人的真名叫裘斯卡,从前真在三十人团干过,只是不出一个月,便因为斗殴被除名了。
除名之后,他又回了沙漠,混回了镀金旅团过活,靠劫夺过往商旅财物为生。
赛诺:“经审问后他交待,自己在沙漠里曾与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擅用刀的男人发生过冲突。”
“说是冲突,其实不过是他们抢劫财物不成,反被揍了一顿。”
我:“嚯,怪不得眉骨上那么长一道疤,活该!”
“那他怎么知道人家是愚人众?又怎么会找到我?”
“裘斯卡说他们围攻那个人时,从他内袋里掉出了属于愚人众士官的徽记还有一个雪花挂饰。”赛诺道。
“据我们调查,那是璃月蜜雪冰冰前段时间推出套餐饮品的附赠品,而同形的雪花装饰,也出现了在须弥蜜雪冰冰店角的装饰上。”
噢,哦哦哦确实之前璃月那边的店长跟我报备过这个赠品活动,还给我寄了几份打样的成品,我觉得精致就装饰在新店的檐角了。
“所以他们寻仇的时候便认定我和那个人有关系…”我恍然。
赛诺:“他们所说的那个发生冲突的愚人众——”
“我认识。”我坦白从宽。
其实也是刚把线索捋清楚,又是黑衣人,又是毛毛领,还是会随身带着璃月蜜雪冰冰赠品的愚人众,除了阿列克谢还会有谁?
怪不得他把说披风弄脏了呢,原来还有沙漠中一场打斗的缘故。
“他只是休假来须弥旅旅游,顺便找我玩。”我解释道,“我可以保证他在须弥城并没有从事可疑活动。”
赛诺点点头:“其实那个人最初从璃月入境须弥时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不过确实是普通旅客身份的行动轨迹没有异常。”
“他这会儿已经走了。”我道,“不过那几天我和他总在街上逛,那些镀金旅团的人怎么没有直接找上来?而是前几天才寻上门让我去卧底找他的踪迹。”
赛诺抱着手臂:“哦,因为那段时间他们在治伤。”
我:O.O
牛啊阿列克谢,我在心里感慨道,原来他没和猫猫打的时候还是有些实力傍身的。
“所以这是阴差阳错搞了个时间差,诶,否则真当面撞上再揍一顿岂不是更好…”我叹道。
赛诺:“咳咳。”
意识到风纪官正站在我面前,我口出什么狂言,忙道:
“私下斗殴肯定不对,我会在正当防卫后立即上报!”
随后我想到什么:“所以这段时间那些谣言也是裘斯卡那些家伙搞的?”
赛诺点点头:“嗯,一并交代了。已经做完笔录走拘留程序,惩罚很快下来,就来告诉你一声。”
“只是人虽抓住了,谣言的影响却难在很短的时间平息。你放心,我们也会帮忙澄清的。”
欸。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谣言五花八门传得飞快,辟谣澄清却没什么人听——毕竟没有双料间谍听着刺激和精彩。
我也解释倦了,眼一闭心一横把我当年的辞职信和离职批复都找了出来,拓印了一份,把该抹的敏感信息抹了,大剌剌就裱在营业执照旁边。
这下身份疑云落定。既定的事实大家新鲜两天,便不再当回事讨论了。
在我以为风浪将歇的时候,店里却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哦,应该说是…不速之橘子头。
第160章 有浪鸭鸭来
“哦!这天鹅绒包裹的银白利刃!
哦!这武道极致的追求者,精通杀戮的执行官,招致纷争的汇源地橘子小汁!
相传哪里有纷争,哪里就有愚人众这位有史以来最年轻执行官的身影。
制敌的利刃,永远直指至冬之敌最脆弱的腹地。
哦!多么冰冷(先把发色排除)、多么危险!
他将乘着纷争的风浪,去往一切争斗之地!”
——诵·鸭鸭
问题是,我这也没什么大风大浪啊,不就那么一点点谣言的小风小浪小打小闹,还没我在浴缸里折腾的水花大呢
怎么鸭鸭乘着这点余浪就来了?!
他还真当自己是伴浴的小鸭子呀!
一天到晚地几个国家到处跑,上回遇见他是在璃月港稻妻倒是没遇到这会儿又到须弥来相见了,正可谓:
暂别冬都、偶别冬都、长别冬都玩笑话啦。
不是不知道是因为其他执行官担心他嗜战的性格在至冬国土活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多打发他去别国执行任务
而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担心在谣言风波刚平息下去的时间点在须弥见到他是否昭示着不太好的消息?
并非我不想见达达利亚。
初登场鸭鸭的那句“小姐,小心别动”不知在多少玩家心里的水潭一石激起千层浪;
实地见来,鸭鸭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独一份的帅气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上次璃月港见面他误以为猫猫的恶作剧是要绑架我,一声“放开那位小姐”固然让人心弦波微动;
但是鸭鸭在工作外的善良并不意味着他在工作内也可被认作是亲切的柔善之辈。
【公鸡】不是曾有那么一句忠告吗?——
“你大可信任他,但不必钟情于他。”
“他”指代的当然是公子达达利亚。
也不知道到底是忠告谁的,总觉得会起反作用啊。(广大玩家听后:有个性,更喜欢了。)
他称“小姐”,而非“伙伴”,说明在当时那场短暂的碰面里认出我;
对待一个寻常女孩子,我当然相信鸭鸭是一位乐于助人的绅士也;而面对有传言在愚人众做双料间谍的人时我实在没什么把握。
看着来人顶着一头比泡泡桔果实表皮颜色还要明丽的橘发、长腿一迈走入店内时,我的内心正是如上纠结万千。
但心理活动再多,也还是千言万语汇作一句:
“你咋来了。”
可谓脱口而出,说完觉得语词拿捏得不太对,太熟稔了,搞得我好像跟人哥们似的(雾)。
达达利亚走到点单台前,悠然自若地坐到高脚凳上、稍稍转了转角度,一腿搭在另一边膝上;
身体微微前倾,一侧的手肘撑在台子上,以手支颐,蓝如冰川深海的眼眸看向你真是的!把一张帅脸堂堂放在人家面前!
我:o.o
达达利亚:“看来小姐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我本来在擦柜台呢,手里还抓着抹布,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又因为心虚而条件反射般地奉承起来:
“当日港口劳驾公子大人出手,相救之恩英勇之姿,在下没齿难忘”
【公子】大人:“你认得我。”
“这么看来,传言非虚?”
我很想擦拭一下脑门将渗未渗的冷汗,抹布举了一半才想起来是抹布,只得为了掩饰尴尬擦两下摩拉收银机。
“虚的虚的,传言不实乃是谣言,都是假的。”
“只是从前外派的时候,遥遥望过一眼公子大人身形”这就是编的胡话了,原主好像真没撞见过鸭鸭。
达达利亚不置可否。
转而问:“当日在璃月港偏僻的码头,那个戴帽子挟持你的人其实你是认识的吧。”
我也想稍稍解释下这事叻:“害,当日走(被扔飞)得急,未来得及说明情况,只是朋友闹着玩、一场误会罢了。”
“他身手不错,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只是没打一会,就追了你去了。”达达利亚不无可惜地道。
“既然是朋友,他现在也在这里吗?不若邀请他再战一场”
唔,看来鸭鸭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应得干脆利落:“不在不在的。”
在不了一点。老天奶啊,祈祷流喵这会儿可别突然出现和鸭鸭碰上,两人别把我新店的房顶给掀了,修缮又是一笔开支
故赶忙转移话题:“公子大人您怎么有空来小店,也是来须弥旅游的吗?”
“哈哈,最近须弥旅游好像是挺火的,好多人来体验森林与沙漠二重风情呢,哈哈哈”
达达利亚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轻松答道:“是啊,来旅行的,我正想好好体验一番呢。”
“怎么了,我的下属可以休假,我就不能了?”
这个下属貌似大概可能一定说的是阿列克谢吧!我阖了阖眸,决定还是别闲扯太多。
不管他是谁,进了饮品店,总归都有一个主旨。
“您喝点什么?”我把饮品单放到他面前。
达达利亚扫了眼菜单,用指尖按住、又微微往我这推过来点。
“不急。”他道。
他不急我急。
这小子怎么也学会这套了,冷脸钓着人可真是让人背后发冷脑门发热胆战心惊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个来意。
我这身体紧绷地站了良久,腿又僵硬又酸,故也撑着身子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两个胳膊架在台面上,想要撑着下巴等他选好也给自己多撑点胆量。
达达利亚还是常戴着那副深灰色的手套,看不出质地的哑光感很好的将他修长的指骨勾勒出来,倒菱形的镂空还露了一截白皙的手背。
不愧是至冬人啊,成天东奔西跑地也晒不黑。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理石的台面,一声一声轻响把人心率都叩成同频了。
直到终于停下的那一刻——
达达利亚:“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我一下手软没撑住,下巴差点磕台子上。
稳住、稳住,该来的总会来。
多说无益,我指着裱在营业执照旁的辞职信尴尬一笑:
“要来杯蜜雪冰史莱姆吗?”
*
*
*
空气凝滞了几秒。
直到公子大人无谓地耸了耸肩,笑道:“那就来一杯吧。”
气氛好容易松弛下来几分。
“对了,你们这有橘子汁吗?”
“超级加倍多冰,谢谢。”
好好好,顾客的要求就是上帝的命令。
我剥了三个从枫丹进口的贵价精品泡泡橘放在直口杯子里锤锤锤,混着茶底摇匀后又加入了致死量的冰块——
蜜雪冰冰,最不缺的就是冰!(但我们平常真不这么放!)
公子大人喝得随性、喝得潇洒、喝得雪团子在他橘色的脑袋上一通乱蹦
达达利亚指尖捉住一只微缩的冰史莱姆雪团:“哟,袭击现任执行官。”
我无语,一把抓住刚从橘子头上弹开的两个雪团,一用力,微缩的冰史莱姆模型就变成淡蓝色的晶尘从掌隙流下、消散空中,带来细微的一抹凉意。
“公子大人明鉴,我确实离职很久了;从来只做些卖果汁奶茶的小本生意的,叛徒什么的、绝无牵涉。”
这话讲出来怪怪的,像是在戏目剧里的衙门下拱手高唱:
“鸭鸭是个包青天~细细听我辩一辩~方能知我冤不冤~”
达达利亚把杯子搁在案台上,向外偏了偏头:
“跟我来。”
*
好吧。
一前一后,我跟上去。
越走越远,远离城区,逐渐进入丛林掩映的苍郁之处。
大家可不能随便和人去偏僻的地方哦,无论是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
也就是鸭鸭,实在是从前以高维的层面熟识太久,虽然突然提到愚人众的事情我确有些紧张,但自有一份单方面的信任和安心感在的。
看着差不多终于到了无人打扰处,达达利亚停下脚步:
“只有在极致的战斗与危险中,人才会吐出真话。”
“与我一战吧小姐。”
我:
安心个p。
这个沉醉武艺的家伙。
还什么“极致的战斗与危险”?我??和我???
我大大理解了作为一个水下只管通风报信的小妖却被上司通知你去抓了唐僧师徒的无力感。
“嘘~嘘嘘嘘~”我装作事不关己地吹着口哨望向四周,喊谁呢?公子大人喊谁呢?
达达利亚:“别看了,就喊你呢。”
“没武器吗?这个给你。”
他不知从哪抽出一把中等长度的银刀撂过来。
我接住刀柄的一瞬间又向前掷了回去,力度刚好,将将擦过他的脸侧:
“向女孩子随便扔刀片也太失礼了。”
我召出冰华流散执在手中,“我自己有剑。”
鸭鸭避也不避,似乎万千场战斗的经验早让他明了凡俗意义上任何一剑划来的轨迹,只是普通地抬起手、接住刀,未曾眨眼。
这回看清了,是紧贴着他大腿外侧处缝着一个隐蔽的刀囊。
达达利亚把银刀收回去,整个人显得格外兴奋起来:
“很好。”
“你会让我开心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