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太原和北疆昔年曾同舟共济,北疆当年从太原借过粮,太原城上下是慷慨解囊,太原遭灾,北疆如今还养着从太原跑去应州一带的逃民,还将粮借给了太原,没想到至今日,晋兵竟然做出了拦截我北疆军备一事。”
数年未见,当初压得明堂百官不得喘息的定远公风采更胜从前,只是
见礼之后陆蔚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
当年韩氏造反,朝中无将无兵更无钱,上到金吾卫下到各州刺史手中连冬衣都没有,两京世家因被韩家牵连数家男丁皆被关
陆蔚自知这是重振陆家的良机,便掏了用自己
若是平日国公能力莅临太原,陆蔚怕不是要亲自牵马以示尊崇。
恨只恨他这当爹的对着北疆卑躬屈膝,他的次子陆梵响却一心只恨北疆,这次趁着他不
等陆蔚从阳曲回到太原城,太原城卫已经和一百定远军对峙伍天了,因为他儿子勒令太原上下不得供定远军吃喝住宿,定远军也不能补给,竟然已经整整三日没有吃喝了。
得此消息,陆蔚看着自家还鼻青脸肿的儿子,只恨不能将他再塞回娘胎里,拿起棍子又是对儿子一顿好打。
为了平息事端,陆蔚不仅自己掏钱替一百定远军将士补足了补给,又送了一百匹好马,几乎是恭送他们出了太原城。。
他本想绑了自家儿子往北疆赔罪,不成想负荆请罪的荆条还未备好,定远公卫蔷竟恰好路过此处,得知此事就来与他“讲理”了。
“国公大人,我次子梵响从小
陆蔚勉强摁着自己的膝盖,不然此刻已经跪了下去。
天气正热,一缕缕的汗沿着他的后脊流了下去。
坐
陆蔚脚下一软。
这些年定远公
因定远军所
陆蔚很清楚究竟是那些无能之下只能狂怒还要花钱从定远公手里买宝石的人更可怕,还是定远公更可怕。
与定远公辖地比邻,更是世上最可怕之事。
可儿子终归是亲生的。
正想再为儿子求情,陆蔚却听后面传来一声怒吼“你这恶女子若要怪就来怪我不许与我阿父为难”
见自己次子冲了出来,陆蔚往前一扑直接跪到了地上“小儿无状,冲撞了国公”
“陆县公你不必如此,你这次子眼见也是将要弱冠,也不必事事都有你们这些长辈拦
陆蔚战战兢兢抬起头,只见卫蔷面上挂着笑缓缓道“恶女子,这称呼倒是别致。”
“我说的就是你这恶女子,将阿尹还给我”
一边骂着陆梵响还想要拿起挂
卫蔷的腰间挂着自己的长刀,见这年轻人有搏命之势脸上的笑更深了两分。
“阿尹是谁我怎不知我干了强取豪夺的买卖”
陆蔚从地上蹿起来挡
“阿父你不必与这恶女子求情,若不是她三十多还未嫁出去
陆梵响自幼习武,挣脱仆从连又要冲上来。
陆蔚转身要拦自己这疯了的儿子,却见一刀鞘突然压
心中一冷,陆蔚徐徐转头,便见定远公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反手握刀使将刀鞘压住了陆梵响。
“扑通”一声,陆蔚跪
“元帅、元帅手下留情,我愿、愿出五十万贯赎我这孽子”
卫蔷看了一眼陆蔚。
她一贯记性好,虽然从前
“五十万贯”她又看回了那陆梵响,“你是赎你儿子哪一般呢”
“百、百万贯百万贯也可”四下里都是自己的亲信,陆蔚却还是不顾体面地磕头
看着几乎要流出老泪的陆蔚,卫蔷皱了下眉头。
陆梵响
“阿父你不要跪她”
“你闭嘴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
见这般父子情深,卫蔷摇了摇头道“若是当年你们为那些陆家女儿做到如此地步,一个拦定远军的车队,一个跪
陆蔚的亲女儿陆佛奴今年才二十一岁已经做到了平州民部副主事,年年考评为优,卫蔷已经想等打下许州便命她做许州民部主事。
被老郡公夫人亲手养大的陆明音更是
甚至被陆梵响心心念念的阿尹,卫蔷也想起了她是谁自愿从军如今正
那尹荷之所以能让卫蔷一直记得,是因为她
可这般合该名动天下的女孩儿们,尤其是陆佛奴,从未得过自己阿父跪下求她别走。
陆蔚心中一怔,从佛奴去了北疆,陆蔚就当她是死了,纵使后来与北疆交好,也只派人给卫蔷送了千贯求能好好照顾她或是给她当嫁妆。
他倒是
可他从来没想过佛奴能如何,卫蔷与阿茵都是少年失了父母,偶尔见的定远军女官都出身北疆,
听见卫蔷提起那些女孩儿,陆蔚拜倒
“我大兄遗孤阿音能得国公教导实
是了,男儿有用,女儿无用,偶尔有个女儿有用也是有人教得好,或是那女儿嫁得好。
若非这般,那些世家出来的女儿又如何能心归北疆呢
卫蔷的眸光瞥了一下堂中的滴漏。
时间差不多了。
太原城城门处,号称来太原府接国公回北疆的两千定远军铁骑鱼贯而入。
晋军营地,一位教官笑着放倒了一名晋军的偏将。
定远军冲进了并州刺史府等太原各机要之处。
从北疆被派来的禁军教官夺下了将印。
夺下了太原城北门的定远军向天上放了一点呼啸的星火,城外忽然“卫”字大旗一起,竟有无数定远军埋伏
就
“郎君定远军制住了禁军和州府衙门”
他惊慌失措,进了正堂却见一女子对着他一笑。
“还有县公府。”
话音未落,那以刀鞘压住了陆家二少爷的卫蔷长刀出鞘,比
“拦了我定远军的车队一次,便会有无数次,事关绛州、晋州上万定远军,我还是得将路真正打通才好。”
陆蔚看着自己脖子旁的长刀,如何不明白那“打通”二字的重点
“国、国公大人”
“用太原城换你儿子,陆县公,你这般盛情,我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