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呼啸着,门板被吹得劈啪作响,府衙里的下人全都缩
一阵又一阵的雷声,间或夹杂着撕裂天幕的闪电,冰冷的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将窗户下的稻草浸湿大半,柳远安被刮进来的雨水淋醒,想要爬起来躲开,挣扎了两下却没有移动分毫。
柳远安呻吟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守
曹雄审问人的过程,柳远安不想再回想第二遍,短短几个时辰,他却已经像
一开始他还能咬牙不认,曹雄也不多费口舌,直接上刑,后来他撑不住了要交代,曹雄还不让他说了,直接把所有刑具都用过一遍,才大
柳远安原本还想讲讲条件,这下也被拾的老实了,直接承认自己强赋税,敛财无数的事实,只有那条密道,他留了个心眼,只说是挖来躲避匪盗用的。
“柳大人以为我没有脑子吗”曹雄不太爱笑,可他笑出来的时候总透着一股嗜血的味道,无端让人害怕。
“躲避盗匪为什么要连着总兵府,还通向城外,这条密道不止二十里,柳大人是想把整个平州城的百姓都装进去吗”
羽林卫顺着密道把地形摸了个大概,府衙内的底下处处联通,柳远安的书房卧室更是畅通无阻,向外联结了两个方向,一个是总兵府,一出通向城外,可惜羽林卫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必说了。”一把匕首抵
柳远安始终还是怕的,但他还想着能苟求一条小命,只告诉
曹雄那条密道通向城外东北方向清波山里的大营,至于其他的的,任凭曹雄再上几遍刑,他也忍着不松口。
只要他还有用处,曹雄就不会杀了他,还有一线生机,可他一旦全部都抖出来了,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曹雄也没有说什么,当即带着人去找柳远安所说的地方。
瓢泼大雨浇得人睁不开眼睛,站
“什么人”羽林卫刚摆出拔剑的姿势,那人手中的鞭子就已经缠上了他的脖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另一人眼看不对,动手的念头刚刚浮现
那人不紧不慢地往里走,蓑衣下摆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了一路,里面还有四个羽林卫看守着柳远安,一见有陌生人闯入,拔出剑就冲了上去。
那人动作轻盈,左摇右摆好似风中飘萍,躲闪一连串的攻击,手中的鞭子化作一道蛇影,带出一蓬蓬鲜艳的红色花朵。
不过转瞬,几人都倒
柳远安听到了动静,艰难的转过头来,眼睛慢慢瞪大。
“你”
来人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的斗笠,然后解开蓑衣,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他甚至还坐下来,到了一碗茶慢慢的喝着。
“柳大人,你还好吗”
柳远安露出笑意,扑腾了几下,居然爬了起来,挪到了门边“是主子让你来救我的吗”
那人歪了歪头,似乎
九霄道“是吗,那曹雄带着人去哪了柳大人,你知道我毁了自己挖出来的地道有多心痛吗你知道那六万的士兵转移起来有多累吗”
柳远安面色如土“大人,我实
“我知道你没有全说出来。”要是柳远安抖了底,曹雄也不会只带了那么些人
曹雄手握三千羽林卫及十万禁军,只要他一声令下,踏平清波山不过转瞬间。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建好霄字军吗”九霄依然很和气,现如今“却被你轻而易举的透露了出去。”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柳远安百口莫辩,他也不知道赵明义他们怎么会
环山,而且只许进不许出,他几次出入都万分小心,从没露出过痕迹。
“你和我说了也没用,要主子相信你才行啊。”九霄饮完茶水,走到了门边,“有人上京告状你没有解决干净已经让主子很不高兴了,现
柳远安脸色骤变,顾不上一身的伤痛跪地叩首“求主子再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手里还有死士,我愿意为主子除去赵明义”
“啊,又是一条罪状。”九霄似乎被他提醒了,“你偷养死士,暗生异心,足够你死十次了吧。”
柳远安瘫坐
完了,全完了。
九霄目露怜悯“自作聪明是很蠢的事。”
柳远安还负责驯养死士送往京中,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以为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防止自己成为弃子,也偷养了一批只听命于自己的死士,
柳远安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经无可挽回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你不可以杀我,我知道主子的很多事情,每年送上去的金银,我还留了账本,这些都是证据,只有我知道
“你救我出去,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就全部都交出来”
“呵,真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所以才留不得你。”九霄的鞭子也不知是什么所制,刀齿
柳远安听得毛骨悚然,寒意一点点沁到骨子里,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了如指掌,他唯一能拿来保命的凭证都没有了。
看着九霄慢慢的走近,柳远安惊惧交加,崩溃地大叫一声爬起来就要往门边跑,黑色的长鞭席卷他的小腿,柳远安动作一顿,低下头就看到自己不见了半截的右腿,鲜血喷涌而出。
“啊”
柳远安惨叫着倒了下去,一道霹雳
柳远安瞪大了眼睛,看着黑色的鞭子绕上了自己的脖子,
暗色的血液慢慢
他后悔了。
可是没有人能听见他的忏悔。
柳远安第二天被
“将军昨夜可有什么
天色将白时,曹雄才带着一身湿气回来,一夜过去,总该有些
“我去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走光了。”
曹雄赶到清波山的时候,被山下的陷阱困住了脚步,等他进入山腹,建好的营地已经毁了七七八八,人去楼空,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府衙密道的出口,就
“那人倒是壮士断腕,十分果断。”陆楟之心知,现
跑了,想要抓住他们的踪迹就更难了,而且关键的证人柳远安也死了,想要指证更是三皇子难上加难。
他已经能够预想,平州的贪腐案,最终只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