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添抬起鞋尖,轻点地面,眉头微微蹙着,仿佛真的
沉吟片刻,他往下压了压唇角,反问面前的男人“季源霖,你还记不记得,上一个跟你做爱的人是谁”
没等季源霖开口,时添已经替季源霖说出了答案“你和白然倒也是算各取所需,他有他的目的,你有你的打算。不过可惜了,人家从始至终只是把你当作一颗利用的棋子,和你上床的时候,心里恐怕不知道有多膈应。”
被时添一语戳中要害,季源霖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情绪波动。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时添,你明明心里清楚”
他忍不住想要出声辩驳,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和白然
每一次和白然缠绵不休时,盯着身下人熟悉的面容,他总能想起当初和时添
“白然之前呢”时添以一种谐谑的口吻打断了他的思路,“那个叫成熙的大学生,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我的丈夫,白天道貌岸然,
“没”
季源霖瞳孔微微一缩,胸口不住地起伏。
他沉默片刻,然后回答,“我
“好,暂且放下这些不提。”时添目光如炬,“如果说这些所作所为都只是你一时冲动,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话音一顿,他淡声问“你是不是觉得,这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听到时添轻描淡写的语气,季源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同被寒冰所笼罩。他的面部表情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仿佛
时添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一切的开始
他本以为,当时添开始诉说过去的一切时,会充满愤怒,对他表示极度的厌恶,甚至想要将他撕成两半。毕竟被相恋多年的恋人背叛和欺骗,时添有足够的理由对他进行指责。
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时添只用简短的二两句话便概括了他们的过往,没有使用激烈的措辞,没有表达出强烈的情感,甚至连他们共同的回忆都没有提及。
岁月流转,一切只剩下平淡。
“当年我们上法庭撕破脸的时候,我的所有资产
被冻结,身上仅剩从银行取出的四百万定期存款,连一张能自由支配的银行卡都没有。你和你的小情人当时恐怕都
“当你刚提出要合伙创立封禹的时候,我特意设立了一个独立基金,专门管理我个人的资源和偿债费用。后来,
察觉到周围的警员有些不耐,他简化了更多细节,平静回望季源霖“我从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还是选择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够赢得我的信任。我承认,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原本做了那么多未雨绸缪的手段,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沦落到一无所有,需要寄人篱下的地步”
时添眨了眨眼,目光幽亮,“当初同意和你步入婚姻,是我与你共同面对未来的决心。”
“”
听到时添的话,季源霖愕然地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怔然。他紧紧地盯着时添,似乎
他为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计划成功后,他
而时添刚才的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却透露出了一个被他遗漏的、非常关键的信息
因为决定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携手共度余生,因为选择了百分百相信自己的丈夫,也就是他。
所以
他居然还有脸质问时添,有没有爱过他。
时添曾愿意放下过去,努力试着与他相爱。
但那时的他,辜负了时添。
“像你这样的人,”他听到时添说,“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嘀嘀
身后警车的鸣笛声急促响起,催促着警员们快带嫌疑人上车,避免
就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时添为了报复他,那这场报复无疑已经成功了。可是,他并不想让面前的这个人就这么
轻易地得逞,就这么洒脱地抛下过去,步入没有他的、那个和周斯复一起的未来。
哪怕会因此失去一切,他也要让时添永远记住他,恨也好,厌恶也罢,他要让这人陷入无的痛苦和挣扎。
拼全力地往前倾身,季源霖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了一些。他将嘴唇凑
季源霖轻声问“既然不爱,十年前我生日的那一夜,你为什么口口声声地求我,想要和我上床”
“”
“我们一起
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畅快,仿佛一直
过去的八年,不过是一场建立
时添,如果没有我,你原本可以与你所爱之人,度过幸福美满的半生。
为境外窃取情报、侵犯商业机密、绑架、非法监禁、故意伤害
如果他未来不再需要作为证人出庭,那今天,应该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位“好前夫”了。
坐上返回市区的的士,车辆驶上科罗拉多街大桥前,时添让司机将车停靠
被季源霖绑架的那段时间,他身上的随身物品都已经丢失,幸好洛杉矶警方联络大使馆,给他送来了新的换洗衣物和一些现金。付完车费后,他身上大约还剩下二四百美元。
下了车,他先花一百多美元
清晨时分,早高峰车流将大桥挤得满满当当。桥上,早起晨跑的市民们纷纷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便携耳机里隐约传出充满活力的音乐声。有老人牵着宠物狗,路过时和他笑眯眯地打招呼,对他说“早安”。
无论是
他记得,这里也是nd里,电影男女主人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他们
与电影里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由于长久的历史缘故,曾经有许多人从桥上一跃而下,所以科罗拉多街大桥又被称为“自杀之桥”。但现
漫无目的的散了一会步,时添靠
很快,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此刻正值国内傍晚,很多早已得知他失踪消息的公司高管都纷纷来电,想确认他现
打完几通跨洋的电话,他将双手
搭上围栏,眯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任微风吹乱鬓前碎
没人能猜出时添心里
渐渐地,所有曾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二四个小时。直到某一刻,脑海里的画面定格。
两名身穿蓝白条纹校服的少年靠着教室阳台的围栏,
挂
恍惚间,他听到耳畔传来了一阵风铃声响,凝神静听,才
缓缓回过头,时添
看到他朝自己投来目光,少女连忙上前,面上露出略有些害羞的笑容。
少女小跑上前。向他递出一只红色玫瑰“先生,买花吗”
时添微微抿唇,问“多少钱”
少女面不改色心不跳,红扑扑的脸蛋上笑意盎然“二十美元一只,先生。”
这样的价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专门用来坑他们这种异乡人的。
女孩原本想等着面前男人出言拒绝,
给女孩递去二十美元纸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听到女孩连连的道谢,时添也温和地回了一句“谢谢。”
等女孩的身影转过树荫,时添将玫瑰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鲜花散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趟双层巴士停靠
散心结束,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犹豫了一瞬,时添正准备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上车,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
“时添。”
声音的主人才刚刚
身形骤停,时添僵直地抬起头,余光看到了立
那个人一向梳理整齐的头
看到正
“”
十年前,江滨公园站。
他坐上了那趟驶离的末班公交,脸颊紧紧贴着车窗,朝外回首,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消失
公交司机踩下油门,车辆慢悠悠地往前开。他用余光看到站台上的男人微微张开嘴,对他说了句什么,但隔着一层起雾的窗,他没能看清男人的口型。
十年后,夏日的异国他乡,男人从背后喊住了他,怀里捧着盛开的满簇鲜花,是刚才那个卖花女孩正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听到了周斯复的那句话。
“十天,”周斯复说,“一起回家吧。”